第1节第一章、山凤(一)
山凤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山里人。
表姐在那山清水秀的大山里出落得水灵灵的,细长的身架,白皙的脸庞,乌亮的眼睛,长长的卷发(当然属于自然卷)。模样怪惹人,谁见了都想多看她几眼。表姐长得像朵花,但很少人敢摘她,到不是刺多,是怕阶级斗争,她家成份不好。表姐家住在深山,我们很少来往,加之出了那档子事后,基本上断绝了走动。因祸得福,那桩事一出,表姐的名声就大震了,方圆几十里就有了名。?
那桩事出在农村实行责任制以前。表姐家乡,有很多煤厂。表姐生活很困难,煤厂发工资的时候,表姐就到煤厂边的树林里挣口粮钱,表叔则在远处放哨。
一次,她正与一个挖煤匠干事的时候,突然被公安治安管员抓着了,弄回派出所,进行隔离审问。表叔一进派出所就自骂道:“我,我不是人……”他哭了。公安人员瞪了他一眼,骂了声“畜生不如的东西!”嘭地带上门气呼呼地走了。当当的脚步声就像铁匠的手锤一样敲得他心跳得喘不过气来。?
公安人员来到关押表姐的屋子,审问表姐。表姐把头低在了两大腿之间,无脸面对公安人员,就像蜜蜂般的嗡嗡地哭。?
“哭啥子!好意思流猫尿!说!”声音很严厉。?
“我……我……”表姐哭着说。?
“去了几次?”?
“去了三次,前两次没干那种事,只是了解地形,认识认识人。”?
“谁出的主意?”?
“爹!”表姐“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表姐和表叔当即被送进了收容所,关了半个月。回来后,受不尽的眉高眼低。辱骂她最凶的是生产队长邹长路,而且总是派表叔和表姐的脏活、累活。公社修礼堂,父女俩弄去挑泥巴,大队修路弄去碎石头……表姐心里恨恨的,总想伺机报复队长,但一个出身不好又名声不好的女人,又怎能报复得了呢。父女俩只有到深夜才能偷偷地哭。表姐的名字在全乡不胫而走。表姐烦恼羞耻。表叔悔恨惭愧。父女俩整天无言可对,行同路人。整天就沉着脸。一日,表姐家里猛然飘出了她那脆亮的哭声。表叔寻思不过,无脸再见女儿和亲朋邻里,是他鬼迷心窍,害了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女儿,他实在无法洗清女儿的一身清白,于是,悄悄地悬梁自尽了。去到那个不知苦累不知饥饿不知羞耻不见眉高眼低不见亲朋友邻的另一个世界去了。?
没人帮表姐料理她爹的丧事,也无钱给她爹买棺材,她只好拖着极度伤心的身子在一块荒地上挖了个坑。回到家里用张破席子裹着爹的尸体,怎么也背不动,表姐又伤心又焦急,没办法只是望着爹的尸体哭。表姐悲惨的哭声哭软了柳叶妈的心,叫来队长,队长又叫来几个大劳力,把表姐的爹抬去埋了。来帮忙的人都沉着脸不拿正眼看表姐。表姐主动找他们说话,他们照样忙里忙外,就是不回她的话。表姐的心里像有针在刺,泪珠子只在眼眶里打转。?
表叔死后,家里只剩下表姐一人了。孤孤单单的。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左邻右舍照样不理她。一天夜里,生产队开大会,声讨**反革命集团叛党叛国的滔天罪行,队长在煤油灯下传达了公社开会的指示。然后教育广大社员要擦亮眼睛,不要上贼船。大会一完,就很深夜了,外面下起了大雨,社员们冒着大雨各自往家跑。表姐家就住在生产队会议的旁边。队长等社员们走完后,锁上门,路过表姐门前,叫开了表姐的门。他拍打着头上的雨水,进了表姐的家。找表姐借斗笠。表姐把斗笠借给他后,他仍没有要走的意思,借故关心起表姐的生活来,说,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说,我一定多关照,今后我多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路给你干,如果粮食不够吃,只要说一声,就到保管室称储备粮。说,虽然你成份不好,只要好好听话,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边说边往表姐身上的要害部位盯,那两眼很毒,像带了钩似的,巴不得把表姐的衣服钩掉。表姐害怕,心头好慌,恨不得地上生条缝钻进去。说,队长,外面的雨小了。
队长说,小了好,再等一会,干脆等雨停了走。于是把话一转,说,要说那事也不怪你,怪你死去的爹,他怎么想起让你去挣那些挖煤匠的钱嘛,那些挖煤匠多脏,全身黑黑的。你是不是缺钱哪?说一声,我给你,边说边把表姐拉到了怀里。表姐骇得打摆子似的直发抖,哆嗦地说道,队长,要不得,我成份不好,会毁了你。
不怕,没人知道。队长死死地抱住表姐不放,一只手不停地在表姐身上乱抓乱模乱揉。表姐死死地抓紧裤带不放。队长把表姐按在床上,迫不及待,撕破了表姐的裤子。表姐咬破了队长的手指,企图冰水般地扑灭队长那熊熊燃烧的欲火。谁知队长的欲火如刚钻穿的天然气井,喷出的火焰烧红了双眼,像一只饿狼咬住一只小兔宁愿死于刀枪棍棒之下也不愿放弃到口的美餐。欲火就像一头老牛见到一笼长在万丈悬崖边上的女敕草,哪怕摔得脑浆飞溅也要尝一口。欲火烧得他忍俊难当。色胆包天,心跳加快激情如醉,飘飘似仙,亢奋得想一口吞下表姐。气喘吁吁按住表姐。刚碰到表姐的接合点上,水龙头就忍不住开了。队长余兴未尽地站起身来,打了它一下,还骂了一句:鬼东西太性急了!然后对表姐说道:明天我叫计分员给你记十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