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痛苦的等待
到木材加工厂报到那是陈朝栋精挑细选的好日子,虽说他们没向外人张扬,一家人却老早就为他做好了准备。一大早,陈大财便起床,母亲早就给他煮好了早饭,还煮了几个鸡蛋让他在路上吃。
从他家去县城,走完那段现在还依然只能叫山路的乡村路之后,要坐客车才能到达。他问了,每有两班车经过:十点钟左右经过一班,下午四点钟左右还要过一班。
他生怕去晚了会错过第一班车,特意起得很早。七点过左右,他就到了公路上,当他挑着行李上到公路上时,才看见太阳露出山岗。
他在公路上一边走一边等车,正巧,遇见家在路边的刘大叔,几年前,他家也请过陈大财他们起个房子,自己还认得他,便打招呼说:“刘叔,早啊。”他挑着草篮子准备去割牛草。现在是农历五月间,田里土里都是庄稼,牛必须厩养。
“你早,小伙子,恁个早要去哪里?”
“我等班车,去县城。”他想,刘大叔好像认不出自己了。喔,也有可能的,给他家做房子时,他还是个小娃二嘛。
“噫,你要等班车,那走哪样卵呢?挑那么机巴大一挑,不嫌机巴累,坐上车去,别人也不会少收你几个xx钱,走也是干机巴走的。”
他一想,对呀,他原来没想那么多,因为心情急切才走的,便停下了脚步,说:“哦,是这个话。你看,要进城去,人一高兴,就做傻逼事情了。”说罢放下行李,这他是精简了又精简的,如果按他妈给自己收拾的,他得请个挑夫才行。结果也还得有一个木箱,装了衣服,一个尿素口袋,装了两床棉被,吃饭用的家伙事嘛,城里有,买就行了。
“你去县城搞机巴哪样,还挑他妈x这么多东西。”
“上班去。”他不无自豪地说。
“哟,好啊。去上哪样子班,你好像有点眼熟的,应该是本地人嘛?”
“木材加工厂。我过去给你家修过房子。”
“给我家修过房子?哦,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陈……陈啥的木匠。”听得出,没说得出的话,是他咽回去的“机巴”或者“xx”
“对,我们给你们家起过房子。”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嗳呀,妈x那个时候你还小,现在都长成大人了,没认出来,对不住了。”
“嘿,没事,哪里就对不住了。”
“你女圭女圭现在有出息了哈,都能到县城当工人了。”
“也没得哪样了不起,都是做木工。”虽说他心中觉得两者确有不同,但嘴里还是这样应答,他不想过度张扬。他模出早就准备好的香烟,上次在县城时带回的,“来,抽烟。”并双手递过去。
“哟,你客气。”他们连忙伸手接了,“噫,还是带把的,好烟,好烟。”
又闲聊了一阵,刘叔说了些有关班车的信息,别人等车的经验,又嘱咐他要好好干,给家乡人争脸什么的,末了,他好像想起自己的正事了说:“你慢慢的等,日它家妈我那牛厩里边还关得有牛,在等我割草去。它妈x,我来的时候她妈x就等不起的了。”他边说边走,嘴里还在嘀咕,“养牛真它妈x缠人,日妈四处都是庄稼,放也放不出去,它妈x一两顿,割少了都不得行。”
“也是啊,农忙时节,犁田犁土都要它。农闲了又难得侍侯了。”陈大财搭话。
远处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出现了。
家里边安静的环境过习惯了,汽车发动机声音偶然听见,觉得是那么新奇。记得有一次有人牵了头牛路过公路,那牛初次听见如此轰鸣声,吓得乱跑,致使主人一个人拉硬是没办法拉住。
车声让他激动,并寻声张望着,待到那车出现时才发现,只是个小卡车。当它开到自己面前,便激起路上的灰尘乱舞,让人避不胜避,过后、再看行李上,灰尘集起了厚厚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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