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雨如何肯走,她要亲眼看到她的皇姐,她不死心的。
“胭脂,你这个妖孽,你要下地狱的,胭脂,你要下地狱的。”
一个凄然的,惨烈的叫声传了过来,声音直直的,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发出半句,就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
楼雪雨的脸一下子白了。
“皇姐,她?母后,是皇姐吗?”
“没有,胭脂,你听错了。没有。快回去。快,回你的胭脂宫。”
文元皇后抱住了楼雪雨,浑身颤抖。
“母后!”
楼雪雨挣开了文元皇后的怀抱,她直直的看着文元皇后,
“母后,该来的总归会来。”
“胭脂?”
文元皇后的声音哽咽了,她终归是谁也拦不住,谁也救不了。
楼雪雨在前,文元皇后在后,云儿紧张的紧跟着,她怕公主,万一有个?唉。
雪白、粉红、碧绿|,各样的玉珠串成的珠帘,在两个宫女的手下,散开了,就像打开了一个魔盒。
美丽如梦的珠帘拉开了悲惨的序幕,帘子后面,又是一片如雪如雾的白色轻纱。
拉开一道,再拉开一道,楼雪雨走着,木然的走着,就像走在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她站在了最后一道白色的纱帘前面。
薄纱如梦,纱后是一张朦胧可见的大床,床很大,大的像片海。海是绿色的,一片绿色的海,在朦胧的纱帘后摇曳。
“胭脂,你这个妖孽。你要下地狱的,胭脂,你要下地狱的。”凄然,怪异的叫声突然又在帘子后面响起。
楼雪雨的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抹血色。
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是她的母后,文元皇后用一种绝望而悲苦的眼神,望着她最心爱的小女儿。
让胭脂进来,是对还是错。
“打开。”
楼雪雨的声音冷的像外面的雨。
没有声音,只有四只手,两个宫女的手,挑起了如梦的白纱。
楼雪雨,她终于和她的二皇姐云裳公主,面对面了。
这是她这一生第二次见到她的皇姐。
“那是她的皇姐吗?”
楼雪雨虽说有心里准备,还是鄂然惊异。
绿色的无边的海,就像没有边的噩梦,黑长的散乱的发,披散在一片绿海之中,雪白的脸,紫红的伤痕……
那是她的皇姐吗?
红肿的嘴唇,破损的肌肤,流着血的鼻子、嘴角、眼角……
是什么会让她如此?
她整个的人被捂在一片绿海一样的被子中,只露一个伤痕累累的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海上无助的漂浮……
一条雪白的手臂,的手臂,在冷冷的空气中,泛着青紫的光,掐痕、烫伤|、细长的不知何物所割出来的,一条流线一样的长长的伤口,已经没有血再渗出来,好像那不再是一条胳膊,而是一个被主人玩够了,扔掉的布女圭女圭。
“皇姐!”
楼雪雨的嗓子一片暗哑,她的心神大震,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