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雷大教主麻烦你再看看她是不是你在意的?”随着笑声,一个黑衣人挟持着端木丽飘然而至,站在那两个黑衣人身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亮光。
一丝急色从黑眸中一闪而过,雷傲天仍旧嘴角微扬的看着面前的三个黑衣人,一脸无谓的笑道:“我实在不愿意再向你说教了,她是邀月门的人,你认为我会有多在意?”
雷傲天说着,偏过头露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看着苏若梦,柔声的问道:“娘子,这一路以来,他们好像都很喜欢拿人来要挟我。”
“是啊,谁叫你这个大教主已没有往日之威了呢?”苏若梦从黑衣人身上抽回目光,专注的看着雷傲天,愉悦的揶揄。
雷傲天状似无奈的两手一摊,困惑的看着她,“那怎么办?”
“他们是你在意的人吗?”苏若梦不答反问。
“不是!”
“我们魔教还有一堆的事务等你处理,你的时间够吗?”
“不够。”
“那怎么办?”
“咱们赶紧回紫龙岭,他们爱咋滴就咋滴。”
“嗯。”苏若梦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瞥了一眼那几个愣愣看着他们的黑衣人,抬眸笑看着雷傲天,娇滴滴的问道:“教主大人,娘子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雷傲天笑着点头,“娘子的话,自常是要听的。”
苏若梦双手插腰,踮起脚尖,伸手揪着雷傲天的耳朵,大声的吼道:“死鬼,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搓衣板还是黄花菜?赶紧跟我回家,别管这些有的没有的事。”
“呃?”
“娘子,他们好像动不了了。”雷傲天拍了拍手灰,邀功似的看着苏若梦。
苏若梦白了他一眼,惊讶的看着地上已变成一堆废铁片的剑,摇了摇头。这个男人明明就有一身的好本领,就算不用与她联手演戏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他们三个人。
“教主,你的武功不错。”
雷傲天笑了笑,道:“一般一般,武林第二。”
“噗”苏若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刮了他一眼,“你是准备将二进行到底吗?”
“魔教中只有二,没有一。”雷傲天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论武功,放眼整个武林,他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那个第一。
苏若梦不再理他,走到端木丽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道:“丽姨,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伤到你吧?”
“没事。”端木丽慈祥的笑了下,转身刚踏出一步,就唉哟一声的叫了起来。
“丽姨,你伤到哪里了?”苏若梦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身子,一脸紧张的问道。
端木丽伸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转眸激动的看向扶着她另一只手的雷傲天,鼻音微显的道:“傲天,谢谢你!”
闻言,雷傲天骤然抽回了手,看着一旁傻看着他的沈青,“小白,你先和夫人一起扶前辈过去,我稍后就来。”他得先教训一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在意的人,也是他们能挟持的吗?
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是,教主。”沈青崇拜的再看了一眼雷傲天,连忙颠颠的走过去,与苏若梦一起扶着端木丽往树林的另一边走去。
雷傲天伸手拉开那三个黑衣人的面罩,看着他们左脸上的一个黑字,毫不意外的道:“诚王可真是下了大血本,居然高金请黑阁的杀手来抓我们夫妇俩。只是,他的悬赏金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你们回去让他多加点钱,不然,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做这件事呢?”
说着,他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刚刚挟持端木丽的那个黑衣人,衣袖一甩,咯嚓一声,黑衣人立刻痛得紧皱眉头,额头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还不走是等着我来送你们还是等你的阁主来迎接你们?”
“呃?”
雷傲天满意的看着那三个相互扶持结伴狼狈而逃的人,嘴角紧抿,默默的在心里又往诚王的欠账本上多加了一笔数额。
诚王,欠我雷某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啊嚏”
脸色如黑碳的诚王坐在书房里,冷眸端睨着书桌前站着的四个人,刚想训话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隐下心中突由而来的冷感。
“王爷,您是不是受了风寒?”黑阁的四大堂主之一黑三抬头看着诚王,关切的问道。
闻言,诚王站了起来,走过去顺手就甩了他几个耳光,咒骂:“你这个饭桶,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知道拍马屁,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黑三错愕的垂下头,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嘴里涌上一口腥甜的血,可他却不敢伸手去抚脸。
心中暗暗反驳,抓雷傲天和他的夫人哪是小事?明明就是天大的事,而且还是没人办得好的事。还有,我拍的那是人屁不是马屁,还是王爷你喜欢与马为伍?
平时拍一拍,你不也乐得很吗?自己在别人手里吃了瘪就拿我们来出气,唉,伺候人这活可真不是一件轻松活。
想想他们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是为了替他卖命,结果却还要被他数落。干什么吃的?还不是生为你跑腿,死为你保守秘密。
诚王骂着骂着,急火攻心,猛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他愤愤的拿着雪绢往嘴角一擦,看着雪绢上的血,他紧咬着牙,双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额头上的青筋毕现。
转身看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双眼喷火,“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给雷傲天和那个粗鲁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如果不能生抓,那就给我抬他们的尸体过来。”
雷傲天,你好样的。
活抓不住你,我就是看着你们的尸体,我也圆满了。
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和耻辱,我一定会加倍再加倍的要回来。
你们就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一定,一定。
“是!属下告退。”四个黑衣人看着他朝他们挥了挥的手,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再呆下去,他们都不知自己会被他骂成什么东西了。如果他气不过来拿他们出气,那他们还得拖着遍体凌伤去活抓或者抬着雷傲天夫妇俩的尸体来见他。
说得轻松,一活抓,二抬尸?
诚王以为他们都是九命怪猫吗?雷傲天是谁?他可是魔教的教主,武功出神入化。要是凭他们几个人或是黑阁的力量就可以除而快之,那他还是唯恶不做的雷傲天吗?
唉
“黑狼。”诚王背手站在书架前,轻唤了一声候在书房外的侍卫。
“主子。”
“你去通知李将军,让他三日内拿一份攻打紫龙岭的详细作战书给我,否则就让他告老还乡,哼。”诚王重重的冷哼一声,发泄式的道:“全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紫龙岭他都打了多少年了,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倒是折损了我的不少兵力,浪费了不少军粮。饭桶,全是饭桶。”
“属下这就前去通知李将军。”黑狼神情淡淡的看着诚王,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习惯,早就见怪不怪了。
诚王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他高高在上,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这次雷傲天给他下毒,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是一定不会放过雷傲天的。
诚王摆了摆手,低沉的道:“去吧。”
诚王缓缓的摊开手掌,看着那块被他揉得皱巴巴的雪绢慢慢的在手心里绽开,他忍不住火大的将雪绢掷到了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默默的将雷傲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帮饭桶,不仅抓不到人,也找不到解药。
这蚁噬散无时无刻的咬噬他的身体,又痒又痛,他的身上到处都被自己抓破了皮。那蚀心掌亦同,虽然发作频率是一个时辰一次,可是,只要他一生气就会提前发作。
雷傲天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自己会生气,所以才给了自己一掌。
可恶啊可恶,雷傲天,咱们这辈子的梁子是结定了
苏若梦从座椅上走了下来,举目看着这一间间简陋的茅草屋,一个个背靠着背坐在树下的老弱妇孺,眼睛不禁干涩得生痛。她猛的眨了几下眼睛,意图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眨回去,可是,滚热的泪珠儿还是如断线珍珠般的掉下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乱世?入目的全是催人泪水的场景,饿得皮包骨的人,躺在地上申吟的病人,端着碗伺候在一边的老人和小孩。
非洲难民也不过如此吧?
那些人见到陌生人的到来,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眼底有探究,有好奇,有怯意,有麻木
雷傲天走过来,爱怜的看着她,就着衣袖轻轻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眼泪。抬头望向这山与山之间的一个大平台上的难民,眸色暗陈,伸手紧紧的握住苏若梦的手。
“娘子,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此刻,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词乏的总结着上山的目的和结果。
她是善良和感性的女子,面对这些难民,她内心该是很震撼,很难受吧。就连他这么一个七尺男儿,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笑傲江湖的大魔头也为之触动。
这就是东里朝统治下的子民吗?
那些王亲贵族是朱门酒肉臭,可他们的子民呢?有多少是可以过上温饱生活的?又有多少是流里失所的?又有多少是满屋酒肉香的?
这些贫富的差距,这些民生,他们当官的,当皇帝的,可有真的关心过?有重视过吗?
他们只想知道每年有多少赋税进了国库,他们只想知道每年有多少秀女进了宫门,他们只想知道哪种酒香,哪种食材好味?
苏若梦感觉到了他的震撼和波动的情绪,抬眸看着他暖暖的笑了下,问道:“你的护法中有会医术的吗?”
这里的病人太多了,这些难民不仅首要解决温饱问题,还要病痛的医治。
雷傲天明白她的意思,转身看着七护法,道:“老七,你替这里的病人诊治一下,我看这山上应该有不少草药。”说着,又朝五、六护法看去,“老五、老六,你们下山驾着马车去离山下最近的镇上买些吃的、用的东西回来。回来后,把马车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我们上了山。”
苏若梦朝五、六护法招了招手,从衣袖里拿出钱袋,掏出三片金叶子给他们,叮咛道:“你们等会喊大护法一起去,我看他对采置用品方面有经验一点。”
说完,她轻轻的扫看了一眼这里的地势环境,又掏了一片金叶子给五护法,“你们找那个为首的大叔一起去,让他买一些种子和耕种工具回来。我看这个地方适合耕种和居住,就让他们以后在这里定居吧。”
五、六护法惊喜的看着苏若梦,笑着接过金叶子,转身就按她说的去找人,下山去采办。
“老二,老四,小白,你们招集一些年轻人,砍些竹子和木头回来,替他们搭建些房子。”雷傲天望着这一片平地,扭过头看着八护法道:“老八,你看看哪里搭建会好一点,建怎样的房子?你来负责。”
“是,属下立刻去办。”
众护法齐声应道,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也忘了刚刚在山上与黑阁的杀手厮杀的伤,满脸都是雀跃。
沈青看向雷傲天的眼神愈来愈充满崇拜,一边朝人群中走去,一边暗道:“教主真好!简直就是一个大善人,哪像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苏若梦走到端木丽身边,扶着她往一边的大树下走去。
“丽姨,你的脚好一点了没有?要不要让七护法帮你看一下?”
端子丽坐在了树下的石头上,目光越过苏若梦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雷傲天,道:“我的脚没事,擦过药后好多了。梦儿,傲天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以后要帮丽姨好好的照顾他。丽姨对不起他,答应姐姐要照顾他的,结果却一走就是十八年。”
苏若梦转身看着那个衣袂飘飘的桀骜男子,回眸柔柔的笑道:“丽姨,你的这个忙我帮不上,我要照顾他,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不是为了帮你。我想,他需要你,尽管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
正如她所言,这个男人是个外冷内热的,所以,他同样也渴望亲情。在山下端木丽被黑衣人挟持时,他身上不自觉释放出来的紧张感,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亲情不是别人可以取代,或是代替给予的,所以,这个忙她帮不上。
“丽姨,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好的,你去忙吧。”
苏若梦走过去抬眸浅笑看着雷傲天,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山,道:“教主大人,咱们去打猎,弄点野味回来给他们补一补?”他有一身的好武功,抓些野味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可还记得,在清水村的时候,某人一大早就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回来,最后还跟黑子争风吃醋了一番。
想到黑子,苏若梦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看着雷傲天,急切的问道:“哎,我娘和三护法去紫龙岭了,那我家的黑子呢?你们把它怎样了?”
卖糕的,她都把黑子给忘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就直接把黑子丢在家里?让它成为某些黑心人的美味狗肉大餐。
她敢保证,如果黑子被遗弃在清水村,一定会被老邬鸦给红烧着炖了。
“黑子?”雷傲天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你还是待会问问老八他们吧?”
他听到她被宁傲雪抓走了,就匆匆忙忙的赶去救她了,哪里顾得上去问那条黑狗的事?想起自己跟那黑狗的过节,雷傲天倒觉得丢了更好,省得它总爱显摆示威。
看着她瞬间就暗下来的脸,雷傲天连忙哄道:“娘子,你放心。我们紫龙岭也有很多狗,要不,回去之后,我弄一条纯雪白毛色的东里獒给你养。肯定比那只黑不拉叽的黑子强多了。”
纯雪白毛色的东里獒紫龙岭是没有,但是,他知道谁有。所以,只要她点头说想要,他一定想办法给弄过来。
苏若梦一想到黑子极有可能已被他们遗弃在清水村,眼里就一簇火苗乱窜,直接就想用眼神把他给点燃了。她双眸微眯,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二雷子,你这是间接的鼓励我要学会喜新厌旧吗?”
二雷子?她还真敢用这个名字来喊他?
雷傲天的脸色一变,连忙左顾右盼,生怕别人会听到这个一点美感都没有反而会破坏美感的名字,低声的央求:“娘子,你能不能不要喊我二二”
“哦,我知道了。”苏若梦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雷傲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家娘子果然是知道心疼他的,见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就不喊了,“谢谢娘子。”
“好吧,我就如你所愿,以后就不喊你二雷子了。”苏若梦笑看着雷傲天开心的样子,淡淡的补了一句,“以后,我就喊你二二。”
“啊?”雷傲天满脑黑线的苦叫一声,拉着她就往树林深处走去,“娘子,我们去抓野味。走,走,走。”
树林里的小溪边,苏若梦坐在石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雷傲天动作熟练的清理野鸡野兔的皮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赞道:“二雷子,你好厉害哦。”
说着,她两眼直冒青光的盯着他手中的精美匕首,“你的匕首是哪里买的?”
雷傲天的手微顿了下,摇了摇头,“应该买不到吧。”
“非卖品。”苏若梦失望的看着那把镶着紫色宝石的弯月形匕首,这把匕首很精美,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女孩子随身佩戴的。她本想也买一把来防身,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雷傲天抬头看着她失望的表情,问道:“你想要?”见她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快速的将剩下的一只野兔给剥了皮,在水里清洗干净后,将匕首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
“我不要。”苏若梦摇了摇头,并不伸手去接,看着他疑惑的眼神,解释:“它应该对你存有意义吧,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别人送他的东西,还是他自己留着有意义一点。
她虽然喜欢,但也是可有可无的。
雷傲天将匕首放进了她的手里,认真的看着她,道:“她应该也会同意送给你的。”
“她?谁啊?”苏若梦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一位故人。”雷傲天说着,拿了一根削尖的树枝将清理干净的野味都穿了起来。一边牵着她,一边提着他们的胜利品往难民暂住的地方走去。
苏若梦不再推托的将匕首宝贝的插入腰间,反手握紧住他的手,与他并肩同行。
一位故人?老实说听到这个她就更不想收下匕首,但是,他说她会同意,她又开始猜想那个她是谁了。
“等一下。”苏若梦停了下来,惊喜的看着路边树桩上的小黑云,她松开了雷傲天的手,小步跑过去,蹲在树桩边认真的确认着那一朵朵的黑云。
她开心的笑着向雷傲天招了招手,“二雷子,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好多灵芝啊。哇野生灵芝啊,有口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举目向树林里扫视一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不远的地方倒下了一棵大树,那上面长满了黑乎乎的东西。
这一下可把苏若梦给乐坏了,做了八年食品质检工作的她,对野生的,环保的,纯绿色食品可是大大的有爱。
这个山林里不仅有野生灵芝,还有野生黑木耳,按这样看来,这里应该很适合生长菌类,她相信,如果再扩大地方找找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更有好东西。
看来,自己想要把那些难民安置在这里的想法是完全行得通的,他们不仅可以在这里耕种农作物,还可以种植或是采摘这些山珍,只需简单的烘晒一下,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过,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人吃这些东西。
但是,以前没有人吃过也不怕,她决定了,用她的金叶子小试牛刀,开展一下绿色食品的产业也是可以的。
反正亏了也是别人的钱,哈哈,她真是太有才了。
雷傲天走了过来,瞥了一眼那树桩上的灵芝,不解的问道:“你看着这个黑东西乐什么乐?紫龙岭的树林里到处都是。”
闻言,苏若梦激动的站起来,脑袋直接就撞上了雷傲天的下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哎哟一声。
“哎哟,痛死我了。二雷子,你的下巴怎么这么尖?还有你干嘛站在我的上方,你看我起来怎么都不会让开一下吗?”苏若梦模着脑袋,痛得两双泪水打转的看着他。
雷傲天看着她的小可怜样,心中一软,连忙上前检查她脑袋,模了模,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没事,幸好没长包。”
苏若梦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谁说没事的?痛死了,敢情这不是你的脑袋?”
“嘿嘿,这是你的脑袋。”雷傲天被苏若梦的话惹得轻笑了一声,她这是痛得语无伦次了吗?
“呃?”苏若梦模模自己的脑袋,看看他的下巴,道:“这就对了,这不是你的脑袋,所以,你不知道有多疼?你不知道我有事,而不是你所说的幸好没事。”
啊?这样也行?她也太能说会道了吧?
雷傲天连忙岔开话题,伸手指着树桩上那一朵朵的小黑云,问道:“它们是什么好宝贝吗?你看起来比捡到金子还开心。”
苏若梦这才想起灵芝的事情,两眼璀璨的看着他,“紫龙岭的树林里真的有很多这些东西吗?”
“嗯。”
“这叫灵芝,灵芝可是好东西,尤其是野生的。它能抗癌,能增加人的抵抗力,能补充人体需要的许多元素。”经他提醒后的苏若梦重新蹲了下去,选了几个长得比较大的摘了下来。
真好,灵芝配野鸡,晚餐可以喝上美味又营养的灵芝野鸡汤了。喝了这汤,那些病人肯定会好得更快。
苏若梦又移步到那棵倒在地上的大树边,看着那一个个肥肥的黑木耳,暗叹自己的好运气。只是要吃饭的人多,她们好像没有东西可以装这么多的黑木耳。
“走吧。”
“这些不能吃吗?”
“可以。”
“那你为什么不摘?”
“没东西装啊,我们还是先回去,找几个人拿东西来装再过来摘。”苏若梦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幸好的是,这里离那个平台并不远。只是,这树林里看起来到处都差不多,也不知待会她们还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你有东西可以停个记号吗?我怕待会找不到地方。”
雷傲天牵起她的手,笑道:“走吧,我记得。”
“哦。”
走了好远,苏若梦还回头望了一眼,生怕那些东西会凭空不见了一样。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灵芝,兴奋的问道:“你们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能吃吗?”
轻蹙剑眉,雷傲天面带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我们这里的人?你不是一直住在东里国的吗?”
“呃?”苏若梦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讪讪的笑了下,“你还真能想,我要不是东里国的人?难不成我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口误,口误。”
“哦。”雷傲天轻哦了一声,心里却暗暗的分析起来。
苏若梦见他不吭声,连忙轻扯了下他的手,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不相信?”
“相信。”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你在想什么?”苏若梦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他明明就是一副思考中的样子。
“我在想你也有可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那些人不是叫女天仙吗?嘿嘿。”雷傲天想起有人喊她女天仙就忍不住乐了,想想那个不识货的诚王,说宁傲雪是尤物,敢说梦儿是清汤挂面,还真是瞎了他的眼。
蚁噬散和蚀心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现在的诚王应该恨不得将他们夫妇俩撕成碎片了吧?
“二雷子,你什么时候让人去绑那头公牛?”苏若梦突然问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
雷傲天看着她,反问:“那头公牛?你是说诚王吗?”他也正在想这事,她就问出来了,他们之间还能心有灵犀吗?
“对啊,我想要加重赎金,五万两黄金改为十万两。反正那些钱说到底也是百姓的血汗钱,跟他们那些十指不沾春阳水的人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我同意,五万两黄金实在是太便宜他了。然后呢?”
“拿来救济难民。”
“然后呢?”
“把那些王孙贵族、贪官都绑个遍,劫富济贫。”苏若梦幻想了下,感觉好像还不赖,蛮爽的,等到那时他们就是江湖上的雄雌大盗了。
雷傲天看着她满脸的雀跃,不忍心却还是泼了她的冷水,“这不是解决的最好方法,绑一下那头公牛,我同意。可是,以后还要绑那些王孙贵族和贪官,我就不认同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不行?”
“因为以前我干过不少这样的事,但是,我发现最后他们失去的,统统都会加倍的从百姓身上再要回去。”雷傲天想起了往日那些打家劫舍的日子,也想起了百姓才是最终的付账者,心里就不禁郁闷。
他们只是想惩罚一下那些贪官,可是,悲哀的发现,最终受到惩罚的是百姓。所以,从那以后,他们就不再做这事了。只不过,他们不打劫官员,但会打劫一些富有的伪君子。
毕竟魔教的威望不能没有了,有时,凶残的表面也是一种保护色。
苏若梦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你们魔教不干这事,那你们以什么为生?”
魔教是江湖上的第一大教,人数自然也多,他们不打家劫舍,那都吃什么?
“等你去了紫龙岭,你就会明白了。”
“哦。”他不愿意讲,她就不追问,反正不用过多久,她就可以揭开紫龙岭的神秘面纱了。
苏若梦沉吟了一会儿,暗想自古以来,面对这种无良的统治最好办法都是起义,让有能力的人来统治。这样才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那我们就揭竿而起,反了东里朝。”
雷傲天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行!起义只会加重百姓的苦难。四十年前,已经起义了一次,百姓还没恢复过来,新政就开始残暴,所以,再起义只会让百姓更活不下去。”
“四十年前?你是说,这个东里朝只成立了四十年?”苏若梦惊讶的问道。
闻言,雷傲天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不知道这事?”
苏若梦悻悻的应道:“我才十七岁,而且我娘又没跟我说过,我又没有朋友,清水村又是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听着这一席话,仿佛她要是知道就没道理了,只有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雷傲天怜惜的看着她,揶揄:“娘子,你是女天仙怎么能动粗口呢?”
“我有说吗?”
“有。”雷傲天不怕麻烦的帮她找到记忆,“鸡不生蛋,鸟不拉屎。”
苏若梦笑了笑,打着哈哈,“那不是粗话,只是形容一个地方很偏僻,很穷,消息很不灵通。”说着,她突然看着他,问道:“你抱着我干嘛?”
“你看看后面。”
“怎么会有一个悬崖?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苏若梦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座山之间的悬崖,吃惊的问道。
来的时候,她明明就不记得这两座山中间有悬崖啊?这么宽的悬崖,那些人哪里过得去,那树林里的黑木耳还有灵芝又怎么采摘?
“来的时候,我抱着你过去的。”说着,他又道:“你放心,那些灵芝啊什么的,不会浪费。明天我让他们搭一座木桥,这样问题就解决啦。”
苏若梦惊讶的看着他,“你会读心术?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雷傲天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
她根本就不会隐瞒自己的情绪,单纯得像个孩子,像是一张白纸。不过,有时,她说的话,又让他觉得她的思想很成熟,总之,她百变又百看不厌。
“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
“单纯很好。”
“你确定是单纯而不是单蠢?”
“单纯。”雷傲天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安抚她,道:“你只是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心不设防,其他时候,你不会这样。”
“嘿嘿。真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简直就是千面女郎。”苏若梦好心情的笑了下,举目望向那平台上忙忙碌碌的众人。
健壮的汉子们在八护法的指挥下,着手开始搭建房子。
四护法正在用一些木桩做造型简单的凳子,一群孩子们则是开心的围坐的端木丽的身边,正兴致勃勃的不知在听端木丽说些什么。
骆冰舞则和一些大婶、大嫂们围着两只大锅准备着晚餐。
八护法在边边上搭了个简单的灶,正在那里煎着草药,他抬头看到雷傲天他们时,只是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忙不迭地伺候那几个煎着药汁的陶罐。
“我们先把这些食材送过去给冰舞,木耳先不摘了。我待会去帮老八煎药,我看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煎药我比较有经验,以前我娘的药都是我煎的。”
苏若梦从眼前这祥和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轻轻的用手肘碰了下雷傲天,朝骆冰舞那里努了努嘴。
“老九。”
“是,教主。”骆冰舞抬头应了一声,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连忙跑过来。
雷傲天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将他手里的野味递过去给她,淡淡的道:“老九不会做饭?”
“呃?”骆冰舞看了下苏若梦,转眸恭敬的看着雷傲天,道:“老九会努力学习厨艺。”
“不用了,你回到紫龙岭后,先认真的跟着老四习武吧。我希望你尽快有能力保护夫人,这个你可以做到吗?”雷傲天紧紧的盯着骆冰舞,仿佛只要她说不能,就立刻决定把她从魔教中除名。
骆冰舞一脸坚毅的看着他,大声的应道:“能!保证不辜负教主的期望。”
“嗯。”
过了一会儿,雷傲天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骆冰舞,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还不拿着东西去煮?”
“呃?属下告退。”骆冰舞一脸的郁闷,他又没让她走,她哪敢走?
苏若梦看着骆冰舞的背影,嗔了一眼雷傲天,“她对你还不够了解,你不说走,她哪里敢走。我看冰舞是一个好姑娘,她一定可以做到你的要求的。”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老八那边。”
刚走了几步,苏若梦看着还在手里抓着的灵芝,停住了脚步看着他,道:“你先过去,我去弄这个,她们应该不知道怎么弄?我材料放进锅就来。”
天色暗了下来,夜风中飘荡着阵阵食物的香味,一些嘴馋的小孩子一个个都双眼放亮,猛吞口水的看着篝火堆上那两只烤成金黄色的野山羊。
这两只野山羊是二护法在砍竹子时猎的,刚好可以弥补食物不多的缺。大护法等人也从最近的镇上赶了回来,买回了许多日用品,粮食,布匹,工具等等。
大家就着篝火围成了一个大圈,席地而坐,兴奋的看着那满满一大锅的灵芝野鸡汤,两只烤山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一大盆野菜。
苏若梦轻扫了一圈人群,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人数,除了那些躺在茅房里不能动的病人,大概有六七十号。人不算多,但是在他们以前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日子真的很难熬。
她在煮灵芝野鸡汤的时候,就听那些大嫂们说,她们这些人都是在路上结伴而来的,一路都以乞讨和野菜裹月复。最开始有一百多号人,路上走散的走散,死的死,病的病,最好也就只剩这些人了。
“老二,你的羊烤好了没有?”雷傲天看着那一个个嘴馋的孩子,忍不住出声问正在烤羊的二护法。
二护法抽出匕首从羊大腿上切出两大块肉,笑呵呵的捧到雷傲天面前,道:“教主,夫人,你们先吃。已经全好了,我这就去分给他们。”
“去吧。”雷傲天点了点头。
大锅边的骆冰舞和妇女们也开始盛汤和饭菜,苏若梦冲着她们道:“先分给老人和小孩,再送去给病人,我们等一下就好。”说着,她抽出雷傲天送她的那把匕首,把盘子里的羊肉切成小块,挪到了端木丽的面前。
“丽姨,来吃点羊肉。”
端木丽紧紧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问道:“这把匕首是傲天给你的?”
“是啊。丽姨知道这把匕首?”
“嗯。”端木丽眼眶立刻红了起来,目光悠远的道:“这是我姐姐随身佩带的匕首,它有一个好听名字,叫做紫光。”
“紫光?”
端木丽看了一眼雷傲天,解释道:“因为我姐姐的名字叫做端木紫怡,这是我姐夫送给我姐姐的定情之物。”
“啊?”苏若梦不由的扭头看向雷傲天,只见他神情淡淡的望着篝火,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原来这把匕首还是一件定情之物,如果丽姨的姐姐就是雷傲天的亲娘的话,那这把匕首就是他爹娘的定情之物了。怪不得他会说,她也愿意,他的意思就是婆婆愿意给儿媳妇。
只是,雷傲天现在的娘是端木紫怡吗?
从那天晚上,他和众护法的神情看来很明显这两者就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端木丽一说起她姐姐就一副要哭的样子,神情戚戚的,很难不让她猜想到那个端木紫怡已经去世了。所以,她才会说什么答应姐姐照顾他,结果又没有做到的事。
如果雷傲天现在的娘是端木紫怡,那根本就不会有托付她照顾雷傲天之说。
苏若梦越想越迷茫,越想越心疼雷傲天。
雷傲天坐在一旁拼命的盯着篝火,不让苏若梦探知自己的脆弱,他虽然已经心有猜测,但是,当他真正听到端木紫怡的名字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翻腾,抽痛。
这种匕首是定情之物,它的名字叫做紫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光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吧。
那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叫做赫连光旭吧。
这两个人的名字,他太熟悉了,因为他每年的七月初七都要去龙头山的顶峰拜祭这两个人。他们共住一个墓穴,只是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年如一日爹娘总要他七月初七去拜祭?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这两个人是他的亲生爹娘。
原来,他也是一个孤儿,尽管他从不缺少爹娘的疼爱。
心狠狠的抽搐着,雷傲天这才发现自己有时并不是喜欢背着往事前进,而是有些往事无形中就压在了你的肩上,无处可逃。
原来,他也并没有那么的豁达。
苏若梦轻轻的覆上他的手,用力的紧紧的抓着,默默的给他一点力量。
他的内心应该在痛,在滴血吧,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悲伤。
一顿饭吃得五味俱全,看着那些人脸上满足的样子,她觉得很有成熟感,感受到雷傲天身上淡淡的忧伤,她的心又不禁灰暗了起来。
随着他的眼光怔怔的望着那窜着火苗的篝火,苏若梦突然拉起他,走到篝火边,笑着对那群愣愣看着他们的人,喊道:“大家都过来围着篝火跳舞吧,让所有的不开心都随着篝火燃成灰烬,让未来红红火火,温暖一生。”
护法们看着她,也不知是谁吹一声口哨,二护法立刻赞同的附合:“走嘞,跳舞去。咱们陪教主和夫人跳舞去。”
随着他的附合,众护法鼓动着那些腼腆的人,笑着指使那些小孩子们,没过一会儿,大家就围成了一个圆圈手拉着手,开心的跳着,唱着。
火光印在人们的脸上,亮亮的,暖暖的
“二雷子,二雷子,二雷子”苏若梦从他的怀里睡来,静静的看着四周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大山,一遍一遍的喊着她对他的昵称。
昨晚他们一群人狂欢了很久,大家都像在发泄对生活和命运的不满似的,使劲的跳,完全没有章法的乱扭。不过,这样乱跳也是有效果的,起码在后面她有看到雷傲天的黑眸中露出了笑意和轻松,不再暗沉和压抑。
“娘子,早安!”雷傲天轻笑了一声,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还是不放弃的央求,“娘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二雷子,如果你想喊得亲昵一点,完全可以喊我相公啊。”
这个名字还真不能让她叫习惯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你怕被别人笑?”
“不是,我怕有损魔教之威。”
“假,真假。明明就是怕被别人笑。”
“笑话,放眼天下谁叫笑我雷傲天,除非他活腻了。”
“就是了,那你还一个劲的让我换个叫法干什么?反正就算别人想笑,也不敢笑啊。把别人活活憋成内伤,你不觉得更能体现你大教主之威吗?完全不费吹毛之力的。”苏若梦瞪了他一眼,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又道:“反正我就是要这样叫,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喊,要么我换人。”
雷傲天一听她说不接受这名字就要换人,立刻就着急起来,连忙表明立场:“我现在想想二雷子这个名字也不错,娘子刚刚的一席话说得可真有道理。为了彰显娘子和为夫的浓情蜜意,以后我们就在私底下这样喊。”
苏若梦定定的看着他,很民主的问道:“我没有强你所难吧?”
“没有,没有!为夫心甘情愿的。”雷傲天摆了摆手,连声保证。
“噗哈哈哈”树下的来喊他们去吃早饭的二护法,听着他们教主的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周围传来一股寒气,只觉有两道冷光朝他射了过来。
他立刻用力捂住嘴巴,抬头看着脸色不好看的雷傲天猛的摇头。
唉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想笑也不能就在这个地方笑啊。
完蛋了,被教主抓了个现形,这下一定没好果子吃了。
二护法一面在心里替自己默哀,一面嬉皮笑脸的看着雷傲天和苏若梦,道:“教主早安!夫人早安!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看了一眼雷傲天有点扭曲的脸,又道:“教主,属下刚刚才到这里什么也没有听到,刚刚属下是边走边想起了昨天老四说的笑话。”
“什么笑话?老二不防说来听听,让本教主和夫人也一起开心开心。”
“是啊,听说早上起来笑一笑,就会十年少。”苏若梦紧接着雷傲天的话,一脸期待的看着二护法。
二护法的额头上猛的掉下了几滴冷汗,强颜欢笑的看着他们,暗思了一会,便道:“这个笑话讲的是”突然,他抬头看向苏若梦,眨了眨眼,“夫人,昨天你不也在场吗?”
“有吗?我不太记得了。”
这小子反应还蛮快的,居然想着拉她下水。
“有在啊,就是那个,那个啊,夫人记起来了吗?”二护法继续打着哈哈,笑得有些殷勤。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默念,夫人啊夫人,你就救救我吧。
教主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苏若梦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道:“我记起来了,老四说,从前有个人,他发了一笔财,足足有三百两银子。看着这闪眼的三百两银子,他犯了愁,放家里吧,他怕有小偷。放在身上吧,他又怕露了人眼。于是,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苏若梦轻瞥了一眼二护法,笑道:“他从家里拿了一把锄头,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三百两银子埋了下去。可是他转念想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不记得把银子埋在哪里了?于是,他又犯了愁,想啊想啊,他找来了一块木板,在木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然后竖在了埋银子的那个地方。”
雷傲天看着她声色俱全的讲着,那时而皱眉,时而双眼放亮的样子,很是可爱。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表情这么丰富的讲故事。
他把这个归类为故事,实在是因为里面完全没有笑点,于是他有点感兴趣的问道:“他在木板上写了什么?”
苏若梦看着他们两个兴趣勃勃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哈哈”
“哈哈哈”闻言,雷傲天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着她轻松的跃了下来,落到满脑黑线的二护法面前,淡淡的道:“老二,老四昨天讲的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怪不得你刚刚笑成那个样子。”
“嘿嘿”二护法跟在他们的后面,一面讪讪的笑着,一面哀怨的看着苏若梦的背影。
夫人也被教主带坏了,拐着弯还是把自己给卖了。
她刚刚讲的那个埋银子的人,明明就是在暗指自己嘛。
可怕啊可怕,以后又多了一个夫人来捉弄他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啊?看来,自己以后时刻谨记要小心别犯二了。
本应加速赶回紫龙岭的众人,结果在青虎山一逗留就是四天,在这四天里,他们为那些可怜的难民搭建了房子。汉子们在山坡上开荒整理耕种地,苏若梦和骆冰舞则是带着妇女们采摘树林里的菌类,并教会她们如何烘晒和保管。
雷傲天则和几个护法在那隔绝两山来往的悬崖上修了一座可以抽起木桥,这些都来自于八护法的设计。主要是用来防范官兵或是真正的土匪。
如果真遇到危险,他们可以全部撤到对面山上去,再把木桥移开。
八护法还仗着有利山势,帮他们在山腰上设了几个暗哨点,现在天下未平,朝廷无能,多防范点,总是有备无患的。
“教主,紫龙岭传来急信,说是李将军带着军队扎营守在紫龙岭下,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所行动。他们知道我们还未回紫龙岭,属下猜想,他们一是想在山下截住我们,二是想趁我们不在,攻上紫龙岭。”
大护法一脸忧色的走到雷傲天身边,向他汇报着急信的内容。
雷傲天双手反背,看着山崖对面的平台上,正在教那些妇女切灵芝片的苏若梦,嘴唇的线条轻柔,缓缓的道:“你去通知他们,我们等一下就下山,全速赶回紫龙岭。”
诚王又要行动了吗?不过,他这个法子好,可以将他们隔绝在紫龙岭外,教主和护法们都在外面,看起来要攻上紫龙岭是要容易很多。可是,他们绝对会后悔有这个想法,如果他不坐镇紫龙岭就不攻自破的话,那他也太失败了。
“等一下。”雷傲天喊住了正要离开的大护法,嘴角逸出一抹邪肆的浅笑,“传我紫龙令,令东堂主尽快将诚王给我请到紫龙岭来做客,让南堂主派人去查一下黑阁的阁主身份。”
“是,属下遵令。”大护法心中无限雀跃,看来教主是准备和朝廷对着大干一场了。
雷傲天静静的站在崖边,看着对面那祥和的一幕,心里暖哄哄的。自己何其有幸,遇上了梦儿。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梦儿微不足道,可是,他们不知,梦儿之于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他的心情,她总是能第一个就察觉到,她总是能想出办法让他开怀的笑,让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她时而像个快乐的精灵,时而像个成熟的智者,时而像个调皮的小孩,时而像个俏皮的少女……这么多样的她,他很喜欢!现在看来她很喜欢田园生活,也很会与人相处,短短的几天她已经跟这里的人上上下下全都打成了一片。
面对小孩,她是孩子王,面对老人,她是温暖的小辈,面对妇女,她是朋友,面对汉子们,她是哥们。
这样的她,让他完全有信心相信她会喜欢上紫龙岭的生活。
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雷傲天回过神来,轻身一纵,如同轻燕般的落到了苏若梦的面前,温柔的看着她,问道:“娘子,我们该回家了。你都教会她们了吗?”
“回家?”苏若梦微怔,抬眸看着他,再扫了一眼那些红着脸偷笑的妇女们,脸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他们是该回家了,家里还有苏氏在等着他们,他离家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听到他说‘我们该回家了’,她瞬间有种很强烈想要去紫龙岭的感觉,那里是他的家,未来也会是她的家,那里是她们的家。
苏若梦看着那群脸红偷笑的妇女们,道:“大嫂子们,我教你们的这里都记住了吧?以后就按那方法来采摘,烘晒,我们要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妇女们闻言,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道:“梦儿姑娘,以后有时间要来这里看看,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好好生活的。”
“好的,以后有时间,我们一定还会再来。大家保重,再见。”
“再见。”
雷傲天牵着苏若梦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站成一排的护法们那边走去。也不知是谁将他们要走的消息散了出去,片刻之间,所有的人都聚在了平台上,依依不舍的跟他们道别。很多老人都在暗暗的垂泪,而小孩子们则是围在苏若梦和端木丽身边,叽叽喳喳的话别,一再要求她们要多来这里。
“大家都回去吧,我们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还会来这里的。”苏若梦红着眼眶看着尾随在后面的人群,拼命的挥手,大声的喊道。
“保重,要来啊。”
身后传来情真意切的声音,听得他们大伙都心情激荡,短短的几天相处,他们就已经像是一家人一样。
一路全速前进,但还是隔三差五的遇到阻碍,耽误了不少时间。
“二雷子,可是紫龙岭发生什么事了?”苏若梦舒服的斜靠在雷傲天的身上,暗自回想这几天一路不停的赶路,直觉是紫龙岭发生事情了。
难道是那个诚王吃了瘪不服气,寻上紫龙岭了?意图出出气,扬扬眉?
雷傲天垂眸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半晌,不知该不该告诉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剑眉一展,淡淡的应道:“诚王派李将军带兵扎营驻守在紫龙岭山下。”
闻言,苏若梦猛的坐直了身子,转身抬眸看着雷傲天,问道:“你有派人去绑那头公牛了吗?他真是太无耻了,如果把姑女乃女乃逼急了,我再涨五万两黄金,让他后悔去,居然想要趁隙而入。”
雷傲天听着她暴粗口,先是一惊,紧接着哑然失笑,揶揄:“娘子,你又动粗口了。难道这次也是为了形容头牛的有多无耻?不过,他如果喊你姑女乃女乃的话,那该喊我什么?”
他揶揄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溺宠。
他现在才发现她也有火爆的时候,似乎只要碰到她关心的事物时,她就会气得暴粗口。关心的事物?她是把自己当成紫龙岭的一部分了吗?
“他喊我姑女乃女乃跟你有什么关系?”
“娘子,容我提醒你,我是你的相公。”
“现在还不是。”
“可是,我们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煮熟的鸭子也有可能会飞走,到嘴的肉也有可能会溜走。”
“你”
“我怎样?”苏若梦挑衅式的看着吃瘪的雷傲天,样子跩跩的问道。
“你很可爱。”雷傲天说着,往她脸颊上偷了一个香,笑得春风得意。她既然嘴上不愿认输,那他就让让她,只要她开心就好。不过,两个人偶尔这样斗斗嘴也挺有情趣。
“我前几天就下了紫龙令,估计我们回到紫龙岭时,诚王也该要到了。”
“什么?”苏若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怎么都不提前告诉她一下?不过想想那头公牛的黑如碳的脸,她忍不住好心情的笑了。
“嘿嘿,太好了。这回看我怎样玩死他?”
“怎样玩?”雷傲天很感兴趣的问道。瞧着她脸上发光,双眼发亮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觉得她又想到了什么让人兴奋又搞笑的事。
苏若梦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我绝对不会善待那头公牛,一定要想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事。”
公牛?雷傲天笑了下,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不要做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得罪她的下场就一定不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他表现得这么好,结果都得了一个‘二雷子’的称号,如果得罪她又会是什么称号,他还真是不敢想。
“想到了就告诉我,为夫很乐意给娘子打打下手。”
“行啊,搞不好还真得有你帮忙才行?”苏若梦一口就应了下来,突然想起了那紫龙岭下的军队,抬眸担忧的看着他,问道:“你不在紫龙岭,紫龙岭不会有事吧?”
“不会,那里有上、下、左、右使把持着,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天才八护法,他早就在紫龙岭设了不少暗哨和卡喉点,他们是攻不上去的。”
雷傲天一脸轻松的应道,想想那些机关和暗哨,他不得不赞叹老八的才能。对于建筑方面的东西,他真的是一个天才,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如果你认为紫龙岭是看起来的那么平静,那你就错了,也许,你刚踏出一步,立马就会被吊在大树上。
山下二护法还让人植了一片枫树林,往往你还没上山就会被困在枫树林里出不来。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懒,为什么人家有名有姓,你非要取一些那么难听的名字?护法是数字,使者是方位,那教徒又是什么?”苏若梦无奈的看着他,一直搞不懂他干嘛这样给人取名字。
雷傲天双眼微眯笑看着她,反击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坏,为什么人家有名有姓,你非要取一些动物的名字?宁傲雪是女乃牛,诚王是公牛,那清水村的村长又是什么?”
“村长是公猪。”
“教徒的名我没取,人太多,我记不住,也取不来。不过,我们的堂主是方向。”
“方向?”
“嗯,东南西北。”
“噗果然是大教主的风格。”苏若梦忍不住笑了起来,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一、二、三、四真是服了他。
笑着,笑着,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捂着嘴,嗯嗯嗯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老二,停车。”雷傲天冲着马车外喊了一声,随即紧张的抱着苏若梦跳下马车,将她放在路边的大树下。
苏若梦捂着嘴往树林里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手扶着树,拼命的呕了起来,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直到她感觉连胆汁都要吐出来时,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来漱漱口。”雷傲天一脸担忧的将水袋递到了她的面前,另一只手轻轻的替她抚着背。好好的怎么会吐成这个样子?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苏若梦接过水袋,反反复复的漱口,直到她感觉嘴里已经没有什么味道时,才将水袋递回去给雷傲天。抬眸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样子,轻笑着安抚道:“走吧,赶路要紧,我没事,可能是中署了,也有可能是晕马车。”
这一段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马车很颠簸。
雷傲天不放心的看着她,剑眉紧拧,“真的没事?”
“没事,吐出来后感觉好多了。”苏若梦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停在小路上的马车走去。
马车外,众护法和端木丽担忧的望着她们牵手而归,见苏若梦的脸色很苍白,纷纷紧张的关问起来。
大护法定定的看着苏若梦苍白的脸,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夫人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骆冰舞扶着端木丽,关切的问道。
二护法:“废话,你去吐吐看看?吐成这样肯定是因为不舒服的。”
四护法瞪了一眼二护法,道:“老二,你干嘛?老九也是关心夫人。”
“呃?”众护法齐齐的看向四护法,探究的打量着他,这厮是吃错药了吗?以前他可是跟老九最不对盘的一个,句句都不忘损人,现在怎么护起花来了?
有问题!
四护法瞧着他们的样子,不禁着急起来,嚅嗫:“你们干嘛?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会不会是有?”端木丽半喜半忧的看着苏若梦的月复部,吞吐着,没有将话说完。
她忧的是:他们还没有成亲,如果这个时候有了孩子,那会不会被人家笑话?喜的是,如果真的有了,那姐姐就有孙儿了,傲天也真正的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家了。
她的话不用说完,那些平时大大咧咧的护法也集体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再默契的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二护法模着脑袋,傻笑着道:“可能是小教主在捣蛋。”
众护法满脸惊喜的附合着应道:“一定是小教主调皮了,哈哈哈”
“呃?”苏若梦的俏脸绯红,满脑黑线的瞪着这些紧盯着她的肚子不放的护法们,窘迫的道:“你们果然又忘了吃药。”说着,她转身走向马车。
雷傲天从众护法的话中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道狂喜,转身抱着她跃上马车,对着七护法,吩咐道:“老七,你上来替夫人把脉。”
“是!”七护法应声而上,其他人则是一脸紧张的站在马车下,静等着确定的消息。
七护法抚上苏若梦的手腕,静静的听脉,眉头紧拧,听了好半晌,他突然松了苏若梦的手,抬头无奈的看着雷傲天,道:“教主,我知道你很紧张,很关心夫人的身体,可是,你这么用力的抓着夫人的手臂,我听不出脉相。”
唉,雷打不动的教主,居然也紧张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他好吃惊。
雷傲天窘迫的松开手,瞪了一眼成心笑话他的七护法。
七护法直接无视他的眼神,再次搭上苏若梦的手腕,这次又是听了半晌也未出声。他无奈的松开手,看着那四道齐齐向他射过来的眼光,摇了摇头,道:“夫人,我也知道你很紧张,可是,你能不能让你的心跳不要那么快?扰乱我听脉。”
“老七,你到底是不是神医的徒弟?你确定不是冒牌货?”雷傲天不悦的瞪着他,这小子刚刚那一下的摇头,害得他的心肝发颤。他一定是故意的吧?听个脉哪有那么多的穷讲究,真是个庸医,砸了神医的牌子。
“教主,脉随心动。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听了。”七护法两手一摊。
苏若梦连忙制止,扭过头瞪了一眼雷傲天,看着七护法笑道:“老七,你别理他。是我太紧张了,我先稳定一下情绪,你等我一下。”
苏若梦深呼吸了几下,努力的平稳住了情绪,片刻过后,她缓缓将手伸了出来,“老七,可以开始了。”
微微颔首,七护法默默的搭腕听脉。
苏若梦紧紧的看着七护法的脸,见七护法的眉头突然紧皱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夫人只是晕车了,可能是因为山路太颠簸了。”七护法神色淡淡的看着表神失望的苏若梦,转眸看着雷傲天,道:“教主,请你随属下来一下,属下教你一些按穴位的手法,可以减少夫人的晕感。”
雷傲天看着他眸底的暗沉,轻轻点头,温柔的看着苏若梦,叮咛,“娘子,你先在马车上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苏若梦应了一声,随即轻合上眼睑,闭上养神。
刚刚那样的狂吐,她还真的有点全身无力了,休息一下也好。要是马上又出发,她担心自己又会发晕,只是,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济,坐坐马车也要晕马车?
雷傲天神色凝重的跟着七护法往路旁的树林深处走去,留下一脸错愕,心碎满地的众护法和端木丽。
七护法站在树下,神情严肃中带着担忧的道:“教主,夫人没有怀孕。”
“嗯,我知道了。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七护法咬了咬唇,沉重的道:“夫人永远都不可能怀孕生子。”
“什么?”雷傲天的脸色大变,惊愕的看着七护法。
“夫人早前食下了绝子丸。”
“绝子丸?”
“绝子丸无色无味,是邀月门的药,听说是她们的门主为了不让门徒受孕而研制的。”七护法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缓缓的告诉雷傲天。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夫人误食的绝子丸一定是宁傲雪下的,她定是怕夫人怀上教主的骨肉。
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狠毒,先是对教主下药,后是掳走夫人,居然给敢给夫人下绝子丸?现在他倒觉得她落崖身亡还是轻饶了她。
“可是解药?”雷傲天隐下心里的苦涩,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宁傲雪,你最好就是已经死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你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死掉,一定,一定。
“无药可解。”七护法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是看不到小教主了,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又道:“传说凤族有一种叫做还生草的药,它可以解百毒,人服下之后,还可以百毒不侵。但是,凤族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异族,谁也没有真正去过,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到还生草。”
闻言,雷傲天的眸底闪过狂喜之色,激动的抓着七护法的手,反问:“凤族?你确定?”
七护法困惑的点了点头,“我是在我师父的一本医书里看到的,据说,凤族有许多外面没有珍贵药材。”
教主这么兴奋是为了什么?凤族根本就是人们的一个梦,一个极有可能就是不存在的异族。就是医书有记载,但是,他们连凤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取得还生草?
这简直就是一个比梦还不真实的事情。
“走吧,咱们走久了,他们会担心。”雷傲天率先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七护法,交待:“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告诉他们夫人是晕马车就行了。绝子丸的事情,绝对不能对夫人提起,我会找机会跟她说。”
“是,属下明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马车上,那些护法也默契不再相问,只是眼神中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失望和担忧。
雷傲天撂开车帘,看着已经安稳睡着的苏若梦,嘴角逸出了一抹柔笑,走过轻柔的替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式。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对着外面,道:“出发吧,尽量走平稳一点。”
“是!教主。”
雷傲天默默的看着苏若梦,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她刚刚听到老七说只是晕马车时,心里也是失望了吧。她也很期待有个长得像他又像她的孩子吧?
梦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绝子丸一点都不可怕,因为你是凤族的凤主。
嘿嘿,宁傲雪再怎么善用心计,也该想不到传说中的异族是存在的。幸好,这绝子丸除了不能受孕之外,对身体上没有其他影响。不然,她宁傲雪就是被深埋黄土里了,他也会将她的尸体一掌拍成灰。
“二雷子。”睡梦中的苏若梦突然梦呓出声。
“嗯。”雷傲天应了一声,低头一看她那根本就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伸手轻柔的拢了拢她垂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孩子气的问道:“娘子找我有事?”
“”没有回应,苏若梦往他怀里蹭了蹭,甜甜的睡着。
“嘿嘿。”干笑了几声,雷傲暗笑自己的孩子气,居然想看看她会不会在睡梦中回答他。他搂紧她,头靠在车窗下,轻轻的闭上眼睑,准备看看能不能遇到梦中的她。
“我喜欢男孩。”
睡得迷糊之际,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她的声音。
雷傲天骤然睁开双眼,端睨着怀里的苏若梦,看着她不像是睡醒了的样子,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的应道:“我喜欢女孩,一个像你的女儿。”
重新闭上眼睑,这一次雷傲天很快就睡着了,不知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梦,就连嘴角都逸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苏若梦猛的睁开眼睛,抬眸看着雷傲天嘴角的笑容,眼泪没有预警的掉了下来,红唇轻启:“那就生一对龙凤胎吧。”
她知道刚刚他和七护法出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而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关于孩子。她的身体是出现什么状况了吗?先天不育,还是后天的原因?
听到七护法说只是晕车时,她的心不由的失望了。那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想要一个长得像他的儿子,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都只会是一场梦了。
如果她真的不能生孩子,雷傲天会在意吗?不会,肯定不会。
可是,她发现尽管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在意,可自己却很在意,很在意。这一辈子如果不能生一个长得像他的儿子,不能给他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圆满吧?
等回到紫龙岭,她一定要问问七护法,这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只要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她就一定不会放弃,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和他的人生留有缺憾。
“教主,夫人,咱们马上就到紫龙岭了。”二护法撂开车帘,看着里面一对嘴角逸着笑,安稳睡着的人儿。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不忍心打破这一幅幸福的画面。
两个人默契的同时睁开眼睛,苏若梦睡眼惺松的看着二护法,问道:“到了?”
“回夫人的话,再过去前面就是东里军的营地了。”他说着这话,眼光却是看向雷傲天的,像是在请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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