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即离眸中的冷光一闪,附身、控制思维、穿透人的心理……若如此,千年妖魂定也能做到。
难不成……
“九重山观只怕出事了!”
桃夭夭望着他,他这一说知他与自己想到了一块,便道:“不只如此,你师伯唐泽也怕是被暗算了。”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唐泽的法力高强,千山妖魂并不弱,若它附身在黄鸢身上,这妖魂定想到了法子制住了唐泽,如若不然唐泽怎会没了音讯。
判官那日所说的黄鸢,只怕是她有了意识想要提醒判官,只可惜她的意志太过薄弱未敌过妖魂的控制。如此推算,判官倒真是捡了一条鬼命回来了!
“这游魂怕也是千年妖魂从中做梗。”慕即离凝下结界将游魂挡在了结界外。
“这么说来,千年妖魂究竟想做什么。”
“判官,可否命小鬼去九重山观一趟?”眼下他最担心的还是师父的安危。
“好。”判官听着两人的对话联想着遇到黄鸢时的情形,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先将游魂驱足在出口,以结界隔离设下毁魂阵只进不出。先找出千年妖魂再做定夺。”若是被妖魂控制了魂识,他们身不由已闯下的祸根不能让他们承担后果,只有收了那祸害的端源,这一切才得以恢复平静。
“那有劳了。”判官客气的道。
桃夭夭退至一边,千年妖魂何时附在黄鸢身上的?
若自己没猜错黄鸢去了怨天悬崖后所中的障气就是千年妖魂所为,再利用她的怨气加入吸收,尔后附在了她身上。
魔心的出现,石头妖,之后黄鸢追过来,都是它计划好的。
“若我没猜错,千年妖魂的目的和我一样。”
“你的意思是它也在对找我们的王?”
“没错。”
“所以,他一路在设魔障拖延我们的时间,然后附身在师妹的身上混入我们的身边。”
“它没想到的是我不喜欢黄鸢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日我便要求唐泽带走了黄鸢,若她想知道我和唐泽的对话定然偷听了我们的讲话,第二日我和慕即离赶到临龙村时,它又设下了魔障。”
慕即离接话:“它借魔界来混淆我们的视线,没有想到是我不慎闯入了魔尊的封印地。”
“这与你师伯有何关系呢?”就算如此,也不必对唐泽下手。
“有一个可能,或许师伯对他起了疑。”
桃夭夭觉得慕即离说的有道理:“我在正殿等你。”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开了。迷惑一解开,当今之际就是快点找到黄鸢。
慕即离封锁好出口,走到判官前叮嘱:“在确定这些游魂的来处时,切不可乱杀无辜。”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没想到处理游魂会是他看不顺眼的慕即离做的,心中对他稍稍有了改观。
慕即离离开时又折到判官的身前:“我问句不该问,夭夭在冥王心目中定是很重要的吧。”
她的猖狂,鬼差们对她的忌惮,若没有冥王的纵容,她怎会在地府生活的如此惬意。
“你心中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提到这个问题判官很是无奈。
慕即离微微一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未说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怅然的判官。
回到正殿,桃夭夭坐在檀木椅上,眸中不经意的流露着不属于她的哀伤。
慕即离脚步一顿,心中一片怅然。
几次撞见她流露出的伤愁,想来都是因为冥王吧!
她说,她不喜欢自己。
他觉得还是有机会的,如今看来,这个机会太过渺茫了。
“夭夭,我想再去一次陌上村。”那片荒凉之地若有冥焰的气息,命冥焰去搜一搜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桃夭夭眨眼:“正有此意。”
“走吧。”他转身,一脸惆怅。
桃夭夭模了模檀木椅,耳际又回响起阎王的轻笑之声。
回到地府走到哪总会想到那妖孽般的阎王,甚至他的笑声总在耳际回荡。
我这是怎么了?
不管如何,你若与天帝的交易是因为我,我该还你的都会还。
慕即离走出正殿见她还未出来,转身看向殿内,她抚模着檀木椅很是不舍。
眼睛生涩,心一痛,连呼吸也变的不畅。
撇开眼睛,他闭了闭眼平稳着心绪,重重的叹了口气。
“慕即离,你年纪轻轻的总叹什么气。”桃夭夭一脸轻快的走近他,就听到他重重一声叹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慕即离睇她一眼未言语转身就走。
桃夭夭嘴角一抽,不知他又触动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淡漠中带着疏离,有问题!
“有心事?”看样子应该是。
见他不回,她继续道:“男性荷儿蒙失调?”
他脚步不顿,对她的话压根听不懂。
“担心你师父?还是你师妹?”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她在心里点了点头。
慕即离停下脚步看着她,她却眨着无辜的大眼望着他。
心中的崩紧的一根弦在她的紧追不舍之下松了,微微一声叹,拿她终是莫法。
“嗯。”轻声一应,默认了她的说法。
自己的心她不明白,她的心中有了他人,又何必固执的想要从她那里索要。
她好,比什么都好!
桃夭夭难得关心人,这次关心的彻底:“华蜀老人福大命硬,不必为他担心。”
这话不是对华蜀老人奉承,亦不是安慰,而是她单纯的认为华蜀老人绝对可以应付的来。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师父的法力有多高,他这个徒弟比谁都清楚。即使收服不了妖魂,妖魂也伤不了师父。
如若妖魂附在了师妹身上,那就难说了。
“你放心,千年妖魂即使附在你师妹的身上,他不可能对你师父下手。”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我想你师妹定是吵着自个要下山的。”
慕即离目光拉远似在思考着她的话。
“你忘了,山上还有树妖。”留树妖在山上也是以防万一,若千年妖魂卷土重来,树妖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慕即离这才想起她把血魔带上了九重山观的事情,原来她是为了防千年妖魂。
她细腻的心总是藏在她的猖狂无理中,其实她早就为他人想好了退路。
这样的女子叫他怎能不去爱!
“别想的太深了,我只是因为好玩。”她撇着小嘴嘟喃。
“我知道。”他轻笑一声,并未点破她。
桃夭夭再次有了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斜了一眼慕即离暗暗磨牙。
她越来越觉得慕即离与冥王很多的相似之处。
在他面前,总是轻易的会卸下防备,卸下伪装的盔甲,无所盾形。
这一路他们两人各怀着心思,来到荒凉之地已是深夜。
一轮弯月高空悬挂,繁星点点。
两人扫了一眼四周见无异常并原地打坐,慕即离捡来些干柴,点燃一炉火。
他们迎面而坐,她观察着他身后的一切,他注意着她身后的动静。
桃夭夭早已抛出了冥焰四处查看,干柴燃了一半冥焰还未回来,他们只能等。
突然,荒地震动,冥焰嗖的一下从地底钻了出来。
慕即离第一时间护在了桃夭夭的身边,凝下了结界。
地,从中间裂开,尘土飞扬。地底下钻出一人,一身的土,一身的泥,看不清楚五官,头顶着一堆干草。他刺溜一下窜到了他们身边却被结界挡在外。
“嘭!”来人站在结界外冲着他们一声吼,尖牙利嘴。
慕即离眸光一凛:“山妖。”
山妖猛然抬头瞧着慕即离,细细打量着突然他眸光一寒:“慕即离,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真让他好等!
若不是他伤了自己,自己哪需要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休养。
“当日让你侥幸月兑逃,今日绝不会再放过你。”慕即离挥剑冷声道。
“哈哈哈。”山妖冷笑:“当日若不是老子大意,岂会让你这小道钻了空子。今日老子就报那日一掌之仇。”
“这是你的私人恩怨?”桃夭夭不满的问。
“这山妖道行颇高,我对付他之时,你趁机离开。”不待她说话,他凝着结界护着她。
“你确定?”
桃夭夭嘴角一抽,这家伙每次都如此,遇到事情就独自揽下,当真以为我有冥焰才有猖狂的本钱吗!那也太小看我了!
他挥剑走出结界,以剑化雨困住了山妖,余光扫向桃夭夭:“走。”
桃夭夭瞧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
“还想做护花使者,老子收拾了你再收拾你的小情人。”山妖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了剑雨阵,狂道。
两人在空中交汇,剑花四射。
桃夭夭走了一段路,耳际不时飘来兵器的拼撞声。
这一次她是狠下心来要远离那危险区,谁让他每次要充当英雄?谁让他每次都要独自面对?谁让他每次保护了?
心里对他的做法万般的不赞同,可是她每走一步,脚步如同千斤重。
心里挂着的都是他的安危。
她为自己摇摆不定的心翻了个大白眼,迅速的回头召回冥焰,岔岔的道:“慕即离,这是最后一次。”
往回跑的时候,她嫌自己跑的太慢,在一棵小树前扯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
“吼吼吼。”三声狮吼,踏空而来一头雄狮落在她的身前,月色下金光闪闪。
“金狮,你太慢了。”她跳坐狮背,狠狠的拍了下狮头。
金狮吃痛不满的甩了甩背,吼了几吼意思是说:我的速度很快了。
“你再磨蹭,他若出了事你陪葬。”她放下狠话。
金狮低吼一声,速度如箭一般的往荒地而冲。
慕即离和山妖胜负未分,两人皆负了伤。武器在空中交战,空中两道光环交汇在一起,他们冷然的眸光相撞,拼着耐力。
“吼”一声狮吼,交战的两人皆一惊,谁也不敢松懈。
“慕即离,下次若如此我当真不管你了。”她骑着金狮缓缓走近他们。“山妖,我看你还是速速就擒。”
慕即离利用着这个机会,唤出金葫芦,山妖一见这金葫芦脸色大变。
“老子修行五千年做的善事也不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能对老子赶尽杀绝。”
“不想你五千年的修行毁于一旦,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赎罪。”
山妖闻言冒着伤心神的危险收回了法力,嘴角处溢出鲜红,他添了添又咽回了肚子里,这才道:“道长请说。”
山妖之所以强行收回自己的功力一是为了不让慕即离受伤,二是表自己的诚意。
“你到此地多久了?”山妖本性并不坏,若不然也不会修行了几千年,且避过了雷劫。
“被道长伤了后,老子就躲到了这荒凉之地。”前两日就看到他来到此地,不过伤势未好全以免找草惊蛇,他敛下妖气化为石躲在地底下。
“这荒凉之地可有不同寻常的人来此?”
山妖想了想:“有,一女两男,其中一男阴气甚重,应该是冥界中人。另一男的身上隐隐透着仙气,还有一女邪气的很。”
“你怎会知道这般清楚?”桃夭夭问。
山妖瞅了她一眼,又见她骑着金狮想着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便老实回道:“老子修行五千年,历过雷劫,若老子想当神仙早已成仙了。老子没啥特长,对气味特别的敏感。我看你九成九也是来自冥界。”
“为何说那女的邪气?”
“当时我又未见到他们,只闻到不寻常的气息。”
“我看你是不想保你五千年的修行呢?”桃夭夭冷冷的道。
山妖嚷道:“我实话实说了,你们不能反悔。”
“你好好想想。”慕即离睇了一眼桃夭夭,语气淡然。
山妖知道若自己不说个清楚,他们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想着前些日子偷看的……
“师伯,我们此行去哪里?”黄鸢不情不愿的跟在唐泽的身后。
“坐吧。”唐泽在一块大石前坐了下来。
黄鸢不肯坐:“师伯,你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回去找你师兄吗?”他笑了笑:“这会你师兄怕是不在宫中了。”
“师伯,你这是何意?”黄鸢脸色一沉。
“受人之托。”
“什么意思?”
“你师兄和桃姑娘要出去办点事情。”他未明说,留给了黄鸢更多的想象。
黄鸢眸中闪过一抹冷色转瞬即逝,微微一叹的坐唐泽旁懊恼的道:“师兄定是怕我成为他的累赘所以故意撇开我。”
“你想太多了,他是不想你去冒险。”
“师伯不必为师兄解释了。”声线哽咽,眼角闪着晶莹的泪珠。
“师侄女,你虽是华蜀山的弟子,可你也是黄家唯一一根独苗,你爹曾交待你师父定要保你安全,如今你偷跑出来你师兄自是要护你周全。”
“才不是。”黄鸢突然激动起来:“师兄喜欢那妖女,撇开我只想和那妖女独处,你不必为他推月兑。”
“师侄女,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唐泽安抚着黄鸢。
黄鸢哭着扑进了唐泽的怀里,唐泽僵住想要与她保持着距离,未曾想黄鸢此时露着凶相,指甲化成了银针直直的插、入了他的颈内。
……
山妖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防备着慕即离和桃夭夭
“枉你修行了几千年,竟然见死不救,我若放你有违天意。”慕即离脸色冷沉,语气透着完寒意。
山妖撒腿就想跑,被金狮拦了下来。他苦着脸道:“小妖当时受了伤不是那邪女的对手。”
怨气极重,定然不是好惹的妖物。
“五千年你白修了。”慕即离举着金葫芦。
山妖当下跪地求饶:“道长,小妖知错了,你再小妖一次机会,小妖知那邪女将她口中的师伯带到了何地。”
“你还想骗人?”桃夭夭冷笑。
“小妖不敢拿五千年的修行开这种玩笑。”
慕即离和桃夭夭对视一眼。
“你把他带出来,我们在此地等你。”桃夭夭甩出冥焰,浅浅一笑:“放心,它会帮你。”
山妖惊讶的瞪着眼珠子望着冥焰,心中哀号不已。
今日究竟是何日子,竟然碰见了三界中的两大神器!
看来,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若被那邪女发现了?”可要保他周全啊。
修行五千年的山妖竟是这般德性,之前见到慕即离时不是挺狂的吗?这狂都到哪去了?
桃夭夭忍不住的拍着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好歹也有五千年的修行,难不成这五千年的修行你是捡到的?!邪女又如何,难道你没有和她对抗的资本?再说了,有帮手在你左右,你怕什么。”
山妖被她一说脸色一红。
慕即离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们就在你的附近,会护你周全。”
“小妖这就去。”山妖拍胸脯保证:“定会安然将他带出来。”
慕即离和桃夭夭相视一眼,远远的跟在山妖的身后。
“慕即离,你觉得千年妖魂想做什么?”
慕即离摇了摇头。
“你师伯也太大意了。”顿了顿,她别有深意的一笑:“怕是被千年山妖使用的美人计给诱、惑了。”
“我有种感觉,师伯没事。”
“为何?”桃夭夭来了兴趣。
慕即离又是摇了摇头:“只是直觉。”
山妖虽说的详细,总觉得落了点什么。
桃夭夭轻浅一笑的道:“你不觉得你师伯说话太直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