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霖鸾不由微笑,阿福偷眼瞧了她一下,又扭了子,对林易说:“哥哥,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在婆婆面前揭自己妹妹的短!”
林易方绷着笑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吴霖鸾又招呼了红丫头说:“好啦,去端酒菜来吧!我都饿了,舅爷远来一趟,想必也饿了!”
红丫头喜喜“哎”了一声,就去了。
酒足饭饱,吴霖鸾又说:“路远,我让人给舅爷收拾间客房出来,今儿就别走了!”
林易说:“行,那我明日再走……”
阿福私底下拧了他一把,又对他说:“还是下次吧,你还是赶回去,娘等着信儿呢,你总得让她放心!”
他立时住了口,吴霖鸾知道其中缘故,也只是嘴上一让,并非真心,见阿福权衡有度,更加疼惜这个儿媳,说:“是了,亲家母想必思念女儿,那就下次来,再多留几日,与翎笙你们好好聚聚!”
林易方改口说:“那也好,反正是常来常往的,不急一时!”
酒席散后,兄妹俩走出湘阁,阿福说:“娘寒天怕凉,我缝了暖膝,你给她带回去!”
林易不以为然地说:“你费这个事干什么,家里丫头婆子一大堆,哪用得你来捏针!”
阿福只觉生气,说:“家里的是家里的,我的是我的,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娘的日子可怎么过,让你带回去,你就带回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至摩云阁,阿福走去里间,留下林易在厅里等,待得阿福出来,一看,人不见了,只觉纳闷。
林易去了哪里?是的,他去了哪里,他双脚不停去了听雨阁。听雨阁无花无树无雨,冷清处正当冷清时。
绿涟刚服侍过叶青萍沐浴,长发披垂直至腰间,犹自滴着水,绿漪在一旁拨弄炭火,室内煦暖,林易见里里外外鬼影子都没一个,大脚一迈就进了内室。
他的肠子花花绕绕,比一路行来的小径更曲折。自上次见过叶青萍唱大鼓书,他就像丢了半个魂儿在这里。
他一个大男人突然出现,让主仆三人大惊,绿涟自浴盆里向外舀水,绿漪也在帮忙收拾散落的衣物,叶青萍正拿了长巾擦头发上的水,这一惊,手上的巾子就掉在地上,他倒极有眼色,一个箭步上前,说:“我来,我来!”
俯身拾起巾子,又殷勤地递上去,眼神儿就不安分起来,往叶青萍身上上上下下逡巡一番,只见她眼波流转,因经热气熏染,平添滢滢之色,双唇红艳艳如含胭脂,有细细的水丝流过鬓侧,只着一件素锦夹袄,一件长裙,纤姿妙体一览无余,他口干舌燥,不由咽了下口水,持着巾子的手,毫不犹豫握住了她的指尖。
叶青萍微微一抖,欲抽回,他死命握住不放,她瞪着他说:“林先生,大驾光临,我这里多有不便,平日里多是女人来往,还是请移步客厅!”又对绿涟绿漪说:“这里等等再收拾吧,去给先生端茶水来,另外把炭火支上!”
绿涟绿漪应了一声“是”,就走出去了。
他嬉笑道:“今日竟亲眼目睹美人出浴,真是福气不浅!”
叶青萍冷哼一声说:“林先生也是有妻室的人,怎么这样不自重!”
他却全不在意,说:“人生苦短,坐等红颜失色,终究是苦了你了!”边说边用手背去摩挲她的脸,又说:“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她微有怒意,挺直背脊,但还是没有躲开,只说:“你出去!”
他说:“我为何要出去,你若真讨厌我,又怎么会把丫头们支开?嗯?”
叶青萍不由微微一松,或者她心里是不抗拒的,她这里太冷清了,里里外外冷,人冷心也冷,她这一生中,似乎与温暖无缘,也早已不记得偎在男人胸膛中是什么滋味。
只这么一个闪神,就被林易钻了空子,他一下拥住她,她的长发缠绕在他腕间,冰冰的凉意,但她的身体是燥热的,有压抑着的渴望,她气息紊乱,他像被点燃的火焰,燃烧自己,又殃及她。他喘着粗气,她渐渐放弃自持,疯狂地回应他,他一把抱起她,扔到锦榻上。
她已经顾不得后果,像一块冰在他掀起的热浪中融化开来。短暂的相融,只是那么一刹那,她催他起身,整理好衣襟,又走去镜台上,拿起一个吊坠,欲套进脖子里,他自身后环抱住她,说:“青萍!”边唤边吻她的后颈,又说:“你不知道,你夺走了我的魂!”
她觉得呵痒难耐,说:“好啦,好啦,当心被人撞见!”
他说:“你是这里的天,谁敢撞进来?”
她方一笑,冷不防手中的吊坠被他一把夺过,他说:“把这个给我吧,我想你时,拿出来看看!”
叶青萍伸手去夺:“快还给我,不行,你还给我!”
他耍赖似得说:“我偏不给!”
她又说:“那你得用你身上一件东西来换!”
他贴在她耳边说:“我的已经给你了啊!”
她一时没明白,他促狭地向她月复部挑挑眉毛,她顿悟,粉锤迭加,雨点样落在他身上,说:“你这个人原来这样下流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柔声说:“你逃不开我了。”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自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在她手心里,她像个孩子似得细细端详,而后抬头望着他,苦恼地问:“我们怎么办?”
林易又回了摩云阁,阿福正在厅里等他,她素知他全不着调的秉性,也不多说,只把暖膝往他怀里一塞说:“你又去哪里溜达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走!”
林易说:“哪有你这样对待自己哥哥的,让外人看见像话吗,还轰起我来了,走就走!”又有意气她说:“以后你若有事,让我来我都不来了!”
阿福气地直跺脚,心说怎么会有这么个让人费心劳神的哥哥。
林易回到昌邑家里已是掌灯时分,马车刚到门口,守门的就小跑着去上房通报了,丫头搀着林夫人迎来,小脚紧走,见着他就问:“阿福在那里过得好吗?”
林易不耐烦道:“我的面子搁在那里,翎笙一定会好好待她,我都说了,她不会有事,你非让我再跑一趟!”
林夫人看他神色不耐,心中难过,又怯怯地问:“她有没有让你捎话给我?”
他自腋下取出暖膝,往她怀里一塞说:“话没有,做了个不值钱的暖膝!拿去吧!”
他举止间极为不敬,一旁的丫头也看不过去,瞪他一眼,安慰林夫人说:“还是小姐孝顺太太!”
听者有意,他立时怒斥丫头道:“少在这里挑拨,惹恼了我,别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丫头只得闭上嘴,林夫人似全没听到他的发作,接过去,仔细端详了一阵儿暖膝,眼中盈满老泪。
再进一重院落,方是他的起居室,松琴已经迎上来,接过他的貂皮帽,一低头,见他腰间空无一物,就“呀”了一声,问:“你的玉佩哪儿去了?该不是丢了?”
他假模假样找了一找,可惜地说:“还真丢了,哎,真是!”又拿过那长形礼盒,说:“丢了就丢了吧,这个物件可比那玉佩值钱多了!”
边说边揭了盒盖,松琴也不由瞪圆了眼睛:“这珠子真大,真多!哪来的?”
他洋洋得意地说:“亲家给的!”
松琴拿起,模了一模,说:“亲家给的聘礼不少了,怎么又给了这样贵重的珠子?”
他说:“给娘的!”
她说:“既是给娘的,你怎么不拿过去!”
他说:“你别管,这家迟早也是我的,一串珠子算什么,你少多嘴,要是露了风,我休了你!听见没有!”松琴撇撇嘴,却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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