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七章初上石木寨(89)
见石才半阵不吭声,头人出主意说:“依我看呀,我现在叫人赶快上石木寨去,给山姑婆的其他亲戚报个信,多有几个人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办才好?但不管怎样,人还是要埋的,初春的天气热起来了,不能放久,放久了会发臭的。”
说完,头人走出门外,安排人去石木寨报丧,然后又回到小木屋。
石才问他:“把她埋在哪里好呢?”
“埋在哪里?”头人想了一想,又说:“老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就把山姑婆埋在屋外的院子里,这里是她的家,也是她自己选的地方。”
石才点了点头,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见石才同意,头人叫了几个寨子里的年轻人点上火把,把小木屋的内外照的通明,把小屋的前排板壁拆去,又在小屋后把山姑婆生前为自已准备的那一口棺材搬进屋内,架好,开设灵堂,在棺材下点燃了长明灯。
青年人拿来锄头和铁铲,在靠右边的大树下,找一块地方,动起手挖井。
鲁济安请来几个中年妇女来到屋内,避开众人,叫头人和石才以及阿七和韩沙来到床边,向头人和石才说明以后,妇女们剥去尸体的衣裤。
经过一番仔细查看,有所发现:除尸体的脖子上有少许青紫的手指印以外,在尸体左小臂内上侧的皮肤上纹有一朵相同的梅花图案的印迹,跟恐山被害人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经石才同意,他取下山姑婆左手腕上的一串念珠,和从她棉袍衣袋里搜出的刻有梅花神像的一块方形小铜牌,作为证物保存。
然后,他蹲去,往床下看了一遍,当即从一些杂乱的物件里拉出一口黑旧的木箱子,打开一看,箱子装的是一套崭新的寿衣、裙、裤和鞋子。
妇女们提来一桶清水把山姑婆身子擦拭了一遍,换上这套崭新的寿衣裤,然后用白布盖好,等待明天时,石木寨的亲戚们探望以后,下葬。
夜色越来越深,大家也忙乎了大半夜,便离开木屋回寨歇息。石才和头人还有鲁济安他们留下守灵。
夜色已深,一切都沉静下来,阿七和韩沙在屋外找来几捆稻草,分给石才和头人一些,剩余的他们找了一块地方铺好,各自睡下。
大约到四更天的时候,被篱笆门外传来的一阵喊叫声吵醒。
石木的大儿子和几个老人打着火把来到小屋边,身后还跟着几个火居道士模样的人,鲁济安向他们说明了山姑婆死亡的原因。
老人们没有多讲什么,只是问道士:“哪天下葬吉利?”
领头的那个老道士掐指一算,说:“就算她今天死的,算是第一天,摆‘三朝’最好,后天下葬。”
老道士看了看石才,又问:“你看怎样?”
石才不吭声,只是沉默地点一点头。
老道士就说:“那好,就这样定了。”
如此,道士们换上道袍,在屋壁陆续挂上各路神像,开始敲锣打鼓,吹响了唢呐,做起道场。
不久,一个寨民匆忙跑来,在石才和头人跟前,说:“请官爷们快到寨子那边去,怕要出事了。”
头人忙问:“怕出什么事呀?”
“石木寨来的人要我们给山姑婆的死讲个清楚,不然他们就要拖枪拿刀的要烧寨子了。”
“有什么讲不清楚的。”
“我们讲的话他们不相信呀。”
头人看了看石才,说“老哥你都听见了,我担心的就是他们来找麻烦。”
石才也很急,望一望鲁济安他们,说:“官爷,我们去劝一劝,叫他们不要闹事了。”
“好吧,我们一起去吧。”
随后,几人急匆匆地一路赶到虎落寨。
只见寨门外人群簇动,一团团火把的光亮把周围照的通明。有男人在高声叫骂,也有女人在低声哭泣,场面一片混乱。
鲁济安规劝牢骚满月复的人群安静下来,把山姑婆的死因的原委向他们又说明了一遍,一再说明山姑婆的死与虎落寨的人无关。
因为前两天在石木寨见过鲁济安他们,知道是他石才老人的官客,亲戚们的愤怒这才平息了一大半。
头人和石才把虎落的寨民们都叫在了一起,吩咐他们给石木寨来奔丧的人安排酒菜和饭食,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
山姑婆因被杀而离开人世,这让后辈难以接受,子孙们跟着道士先生在灵堂里绕着棺材唱着孝歌,又是烧香、烧纸磕头跪拜的,悲丧哀号不绝。这样闹腾了几天以后,总算把山姑婆的遗体下葬入土。
鲁济安只想追查凶手,对于亲戚们的悲痛无能为力,纵然抓住了凶手也不可能使山姑婆起死回生,那么这种追查凶手的行为,与一个人的生命相比就显得十分苍白和微不足道。
之后,石才老人感谢虎落头人和寨民们的帮助,也跟鲁济安他们告别,随同亲戚们离开虎落寨,回去了上游的石木寨。
鲁济安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在虎落寨打算继续调查已经没有可能,几人整顿行装,向头人告别。
头人问:“官爷还会来虎落寨吗?”
鲁济安想了一想,然后说:“难讲,以后也许还会再来。”
头人很感动,邀请说:“那好。官爷们随时可以来这里的,虎落寨的食宿我随时给你们备着。”
初染的春色难解风情,刚刚遇上一个光照分明的艳阳天,此时的天空却又开始变的阴朦朦的,沉霾的气息在新绿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