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八章府署有内鬼(98)
鲁济安关上房门,又回到书桌边坐下,脑子里回想着刚才跟厨子的谈话,心里觉得怪怪的。
既然,韩沙是罗为香一手提拔来府署做侍卫的,必定会极力维护和奉承他的知府地位和施政权力,但要说能成为知府亲信的官员或侍卫,当然远不止韩沙和阿七,也还有暗藏着的其他人。
同时也不能排除厨子刚才的**。因为罗为香仍在知府的官位上,所有官员和侍卫对他都有一种“惧怕”似的顺从,和“不得不亲近”的情感存在。
抛开繁杂的人际关系暂且不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当年整理“石木寨户籍名册”的前府署文吏,杨有凤和张导业。
要弄清两人的家庭情况并不难,从整理户籍名册的条件和要求来看,他们同属于当时朵果城的常驻人口,同样在户籍统计和造册的范围之内。
于是,他起身去了内房,把“石木寨户籍名册”的文本在原处藏好,然后走出房间,把房门锁紧,竟直去了文库茶室。
见鲁济安来到文库,想必又要查阅什么文档了,文吏站起给他让坐,冲上一杯热茶水,问:“督司,你还要什么?”
看到文吏有点紧张的样子,他笑了起来,安慰说:“你不要怕的,这次不一样,不会象上次那样累人了。”
文吏说:“没有什么要紧的,这就是把文库里的所有文档再查个三、四遍,也是应做的事呀。”
“好吧,是这样的。你再找一本跟上次同年限的户籍名册给我,这次要的是朵果城的户籍名册。”
“好的,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拿。”
“嗯,麻烦你了。”
说完,那文吏起身去了户籍库房内,很快找到了那本同一时期的“朵果城户籍名册”。
文吏回到茶室,把他要的名册交给了他。
鲁济安另写了一张借条,把“城果城户籍名册”揣在胸前的衣袋里,随后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紧房门。
这本“朵果城户籍名册”跟石木寨的那本没有不同,同样的装订样式,书写模式和项目分类,其中分有街道、户名、子女,还有每年人口出生和死亡的最新记录。
排除众多不必要查阅的城区居民的册页,依照索引,他很快找到了府署户籍的那个部分。
府署官员的户籍状况,在“名册”中被单列出来,家庭人口、户主姓名和从事的不同职位都逐一记录在册:
罗为香的名字排列在名册中的第一位。从出生年月来推算,他当时的年纪只是40多岁的样子,却没有见有家眷和子女的姓名记录。
也就是说,当年的他和现在一样,只是只身来到朵果城上任知府官职,并没有带家眷,老婆和子女们仍然在原籍生活。
对于知府的家庭情况,府署官员和侍卫们也都知道,多年以来他是怎样解决私人生活方面的需要的,在私下也有少许的议论和猜疑?
韩沙原籍在乡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做府署侍卫之前,他只是闯荡江湖的带刀客,之后来到朵果城谋生,后来成家,最终在朵果城定居下来。
阿七出生在朵果内城,厨子曾经提到,他是前任知府曾甲武招进府署里做上侍卫的,并不是因为现任知府罗为香的抬举。根据这一情况,也就可以这样认为,他和知府罗为香的个人关系也许要次于韩沙。
同时,阿七来府署做侍卫的时间,是在“梅花神会事件”发生之后,那时他还很年青,因此他不可能对当时的“梅花神会事件”的有过多细节的了解。
不出所料,那杨有凤的名字果然出现在了册页当中。
杨有凤,甘肃省宁武县人,当年在家乡考中举人后,接受朝廷的委任状,自家乡出发,经长途跋涉,辗转来到朵果府署上任协督司的官职。
这和鲁济安的仕途经历确有几分相似,但越往下看,他的心情越发变得沉重起来了。
记录显示:这名叫杨有凤的文吏没有妻室和子女,而且已经不在人世,原因是暴毙,并且死因不明,时间是在府署剿灭梅花神会之后,整整一年之时,突然死亡。
两个前府署文吏已经死去一个,另一个是否还活着呢?
鲁济安开始担心起来。如果他们两人都已经死去,那么这条线索就会断掉,再次发现和寻找线索又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他稳住情绪,憋着耐心,一页接着一页,慢慢地翻动着文本里的册页,视线穿梭在字里行间,按照记录顺序一排一排地移动着,失望和期望的复杂心情在他的内心反复交替,时间也在一分一分的折磨着他那已经紧绷着的每一根神经。
终于,在其中的一张册页里出现了张导业的名字。
张导业出生在一个名叫坡林的村子,在离城外西郊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
从出生年月来看,张导业的年纪要比已经死去的杨有凤小几岁,但他辞官归家的时间仅在府署剿灭梅花神会的次年夏季,在杨有突然死亡的前半年。
那时他还不到辞官的年纪,文字中并没有说明他辞官的原因?
没有死亡记录。这就说明,张导业有可能仍然还活着,但日子过的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只要他活着,能张嘴说话就行,也就有了延伸线索的可能和机会,又向揭开恐山命案的真相靠近了一步。
合上文本,鲁济安终于吐出了憋了他很久的那一股闷气,身体几乎瘫软在靠背上,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