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寒虽被剑穿心口,可剑锋却浅了三寸,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在昏迷三天后才清醒过来。渊凉虽然医术高明,可也不能与有“生白骨”之能的不死神医甘露相比。她手里并没有那种极品金疮药,可以让冷羽寒在数天内伤口就愈合,所以要想下床,只能等到二十多天以后,完全康复则需要一个月了。
可是现在金矿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而且东方昂还在暗中盯着他们,如果他们再在这个客栈里待着,只能沦为鱼肉。于是在冷羽寒醒来的第二天,楚锐便决定留璎珞在这里照顾冷羽寒,他带着叶雨霏和渊凉先行一步。
而就在他们打算启程的时候,千机阁给璎珞传来消息。原来在冷羽宵和舞镜前往风凉的路上误入了一个迷雾瘴林,在他们中了瘴气昏迷之时,却被东方昂和喻思然派来的无量宫人抓走,沦为了喻思然的傀儡死士,杀人工具。
“这招‘以敌之矛,攻敌之盾’用的可真好!”楚锐褒贬不明地道。
璎珞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忿然地冷哼道:“小姐用了十年才培养出羽宵大哥,可没想到居然被喻思然用来杀我们,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渊凉却依旧温和地浅笑着,“她这是在报复我们当初拉拢了夜芷莘,并告诉了她少主的身份,害得她不得不自折一臂。”
叶雨霏听了更气,“难道是我们要她杀芷莘姐姐的吗?我们还没有找她报仇,她倒好,居然先对冷大哥和舞镜动手了,而且还让冷大哥对冷羽寒动手,害的他们兄弟相残,这不是太恶毒了吗?”
“你不要忘了,虽然我们有人死在喻千染的手里,可喻千染最后也因为溪凉而死。我们仇视喻思然,难道喻思然就不仇视我们吗?所以她的这些做法,我还是很理解的。”楚锐非常淡定而客观的分析让叶雨霏怒目而视,“只是我们现在该讨论的可不是她是否恶毒,而是要如何迎接她的出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啰!”渊凉可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尤其是在看到楚锐满眼期待的目光后。
楚锐确实很期待喻思然的出招,可他更好奇的却是乐会怎么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说,乐打算又把谁弄死,怎么弄死。
白云飘飘,秋高气爽。
前方山体层峦叠嶂,山势险峻,两边悬崖峭壁,中间一线羊肠小道。陈风拂面,松声入耳,空气中夹杂着野花的香气,游蜂浪蝶在马前四周不断飞舞,林中时而传来悦耳的鸟鸣,正是:千载画图山色里,四时歌曲鸟声中!
如此美景,此时却没有人去欣赏,只因那突如其来的二十余个傀儡死士。刀光剑影,杀气荡然,原本和谐静谧的的地方,却化作了古战场,杀意、血腥弥漫。
楚锐与叶雨霏、渊凉欲赶往广陵府,途经此地,见此地环境清幽,便在此歇脚一阵。可还没有等他们喘匀气,就见这群傀儡死士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对他们大打出手。
叶雨霏焦急地看着这与楚锐和渊凉恶斗的傀儡死士,心中很是不安。之前她那刺目的招式并不很管用,只有一半的死士倒下了,而另一半却是连眼睛都是僵硬的,插都插不进去。看来这十个死士是喻思然经过客栈一役,吸取教训而重新制造出来的。
而最让叶雨霏焦急不安的,更是因为那个从出现就一直站在峭壁上凸出来的一块巨石上,一动也不动,作雕塑状的冷羽宵。
前天在客栈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难道现在又要重演了吗?而且叶雨霏有预感,这次的下场不会只是像上次那样只见血,无人亡。
就在叶雨霏暗自着急不安时,却听到楚锐冲她气急败坏地大嚷道:“你在哪里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跑!”
叶雨霏一愣,四下看去,原来是那一直都没有动过的冷羽宵,居然冲着她来了,眼中依旧是一片死气,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杀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冷大哥要冲我来?难道是看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碍了眼吗?
叶雨霏心下自嘲,她居然还有说冷笑话的心情?
“叶雨霏你这个笨蛋,听不懂人话吗?”耳边传来楚锐的咆哮声,原来是楚锐见叶雨霏听到了他的提醒居然还傻站着不动,而冷羽宵也近在咫尺了,就飞快地将包围着他的傀儡死士给一扫撂倒,冲到她的身边。
“我……”
楚锐不理会叶雨霏要说什么,面对冷羽宵执剑相对,他也不好对冷羽宵动手,只好丢人地拉着叶雨霏往草木茂盛的地方逃去。
飞飘雪无论是内功还是武功都很出色,只是他的轻功却很一般,就算是楚锐现用那些高超的轻功,在这个危机时刻也显得没有多大用处,何况此地多是参天大树,很是不利于使用轻功,所以他只能抱着叶雨霏很狼狈地在树丛里逃窜。
见楚锐焦急而狼狈地抱着她四处乱窜,叶雨霏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楚锐莫名其妙地瞪了眼叶雨霏,没回去地道:“笑什么笑?如果不是你,我会这么狼狈吗?”
叶雨霏敛了敛笑意,可眼里心里却都是眉开眼笑的。是呀,他堂堂一国储君,却为了她变得这么狼狈,这实在是她的幸运。
楚锐面上虽然怒瞪着叶雨霏,可心里却是无奈的。话说,自从十年前,楚铭被废,巫云扬失踪,他就没有狼狈过,没想到今天却为了这个小丫头而乱了阵脚,狼狈窜逃。就是当年被巫云扬抓住,被楚铭囚禁,他都是平静而淡然的,哪像现在,心都慌了神,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她跑了。
冷羽宵的武功很高,甚至比东方昂和原本的飞飘雪都要高上那么一筹半筹,而且他可不像飞飘雪因为要报仇才学武所以轻功不佳,于是就在楚锐和叶雨霏还在那里说笑的时候,他就已经赶到了他们身后的三丈处了。
面对楚锐和叶雨霏,此时的冷羽宵心里可没有一点敬意,有的只是喻思然刚才用暗哨传来的信息:杀了这个灰衣少年!
冷羽宵毫不留情地对抱在一起的楚锐和叶雨霏拔剑,剑锋所指之处,是连楚锐都不由地微微一颤的冰冷杀意。
冰冷的剑光闪过楚锐的眼睛,刺得他不由地半眯起了眼,看着剑锋向叶雨霏的心口一寸一寸地逼近,突然,他紧搂住叶雨霏,将她完好的保护在怀里而以后背对上冷羽宵的剑。
楚锐这以身相护的姿态冲击了叶雨霏的视神经,她呆愣住了,瞪得老大的眼睛里全是楚锐正近距离对着他笑的俊秀的脸,心跳好像是停止了一般,只能散发出一种恐惧的气息。
“叶雨霏,你要记住,这副身体是我的,你的存在就是好好保护我的身体,使它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现在,你却为了做菜而把我这双完美得毫无瑕疵的手伤成这样,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不许做这些无用的东西,更不许让我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被蚊子咬都不可以。”
“告诉你,叶雨霏,本公子是喜欢你,可是你给我记住了,这份喜欢是视情况而定的。这一刻我可以喜欢你,可下一刻我又可以是讨厌你的,所以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以后我的每个生辰的晚上,你都要陪我睡觉,还要给我唱歌,就唱昨天唱的《仙剑问情》好了。”
“昨天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花草就是蒲公英了吗?
“叶雨霏,你听着,我不要你做蒲公英。蒲公英太脆弱了,而且它始终无法跟随风的脚步,就像你说的,蒲公英注定会从高空中跌落,一个人留在地上生根发芽,离风而去,它与风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我不希望我们也这样,你应该永远永远都跟在我的身边,做我影子,做我的手足,更要做我生死相随的妻子。”
“我们要生死相随!我不是你的蒲公英,而是与风相依相伴的雨,是你楚锐的影子。”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为你服务,并不是什么乌鸦求偶,或是什么示爱。我只不过是觉得这么做,很有意思而已。就像是你们女人老是喜欢为爱的人下厨做饭,或是做衣服,做荷包一样。为喜欢的人服务,这也是一种乐趣。而现在我很喜欢这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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