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红摇摇头,半刻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睁眼道“不过,我到是知道邱淑荣有本私帐。这样庞大一笔数目,她不记下自然是要混淆的。只可惜,我贴近不了她,没有那个机会瞧见”
郁锦点头“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又坐的这样隐秘勾当,自然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会叫你瞧了去”
说着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纪晓红也不说话,品着茶看她皱眉算计。这不就是她等的时候吗?
两个人商议完毕,纪晓红就离了东院直奔西院去了。这边也就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安若和齐云两人走了进来。
一连几天忙碌到是冲淡了郁锦的哀伤,此时见她们,就问了句“桃红家人那边可有消息了?”
安若摇摇头开口“听着禹州发了洪水,她家人没一个活的了”
郁锦神色一暗。半刻说不出话来。本来桃红就死的冤枉,她心里难受只想着找到她的家人补偿些。如今又听见这样消息……
“总是你的心也尽到了。至多拖人去寺里念几场吧”
郁锦点点头,半晌依旧不说话。安若沉不住气到先说“掌事……纪晓红……”
郁锦知道她要说什么,随口堵住“我都知道。”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下来。就这样忙忙碌碌一天谁也没有再提起纪晓红和桃红的事情。直到夜里,安若查了房,最后绕道她这里禀告的时候,才再次忍不住的开口。
“娘娘……邱淑荣不是好人。可是纪晓红也非善茬啊……桃红……桃红也未必就是邱淑荣设计的……”
郁锦了然的点头,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我瞧着你这些天就已经看出来了吧、只在心里憋着而已。安若,你的细致总叫我感动……桃红究竟是被设计的,我总会知道。若真是她做的,来日,我也绝不放过她……你放心,我不糊涂”
安若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后窗忽然发出轻微的叩击声。近来日子郁锦也和安若提起过众人的探望,所以这会,她虽是慌却也能稳住没有喊叫。
郁锦几步走了过去打开,一照面却是几天不见的千羽。
“快近来吧”郁锦拉了她一把,将她带进屋子,仔细关了窗子,又调小了灯火。三人坐在圆桌边说话。
“听着桃红没了,就想来看看你。不知道你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千羽落座就是一句。不过声音却依旧冷淡。因为她现在看的郁锦并无太多伤心之色。
郁锦点点头。安若叹了口气,捡着紧要的说了遍。千羽那边不动声色的听完,才问“那如今,你是要和纪晓红联手了?”
郁锦点头“她在这宫里几年,又是熟悉邱淑荣。我若真要扳倒邱淑荣也只能靠她。”
“私运宫银的确是死罪。若抓住了她也定没有活路,可是这样隐秘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够留下把柄。我看那纪晓红恐怕也是故弄玄虚。让你盯着这一处不放,还说不定是什么样的心思”
郁锦皱眉“应该不会。我打听过,之前被罚下去的副掌院纪文……”
这名字一出,两人均是怔住,互相看了半天,郁锦忽然笑了“想不到,我到的确有几分运气了……”
千羽难得淡笑“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我恰好替那纪文挡下过几次刑罚”
郁锦的眼睛忽的亮起来。不由拉住她的手叫“若果真如此,那邱淑荣也死路不远了!”
红烛噼啪的两起来几个人就为着圆桌说了起来。直到后半夜的功夫,千羽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年下的气氛是越来越浓郁,皇宫里到处是彩灯飘扬,各宫的主子们穿着的也都是晃了人眼睛。时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缓缓走过。
无论是桃红的事情,还是贪污的事情,都在这时间里沉淀下来,宫奴院看起来像是平静下来,就连宫里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查贪赃的事情也沉静下来。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般。在这期间,懿轩又来过几次。由此郁锦也知道了,年关时,在南方久居的良王要回京参见。
郁锦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隐隐却有着一股不安。良王不不会不知道懿轩的心思,也不会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违逆,可是她居然还有这个胆量出现在京都,可见把握有多大。
他的这份把握也无非是珏炎而已,那么此时的珏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把握?
彷佛算起来,珏炎的确有日子没有过来了。
过了腊月23,就差10天的时候,千羽深夜里又过来了一趟。这一次,她终于告诉了郁锦她等了许多天的消息。关于邱淑荣账本的事情。
对于邱淑荣这样的人来说,虽然步步为营奸诈狡猾,但是也深知一人难活的道理。所以纪文在位时,也曾经信赖多时。只是后来因为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两人起了龌龊,这才最终有了后面的事情。
至于最后,纪文下了浣衣局,她是再想不到还会有这样出卖她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从纪文那里,郁锦知道的还不紧紧是账本的问题。就连那些银子的出入,现在她也知道了几分。
原来邱淑荣果真在暗地秘密将银子运输出去。并且还是经过西华门值守的杂役太监手中。据纪文说,每月25日三更时,西华门附近那头偏僻的太庙附近,就会有人过来接引。
但具体接头的人就进是谁,谁也不知道。郁锦初听,不觉诧异。邱淑荣要运出去贪污的银子,怎么能不知道接头的人,那难道不是她的人嘛?
谁想千羽紧跟着就告诉她,邱淑荣也只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这么多年的贪污都是走这条线,但是具体这银子运去了哪里,出了宫做什么,她是一点也不清楚。
郁锦心跳如鼓,不觉又想起从前揣测皇后的几分意思。可是怎么想又觉得不会是。纠纠缠缠一堆绕在脑子里,只叫人头痛、。
这头郁锦知道了这么多,对着纪晓红却什么也没有说起。本来她也没有将她看成一条阵线的人,如今她自己就能扳倒邱淑荣,自然也不必费这一一层关系。
但是桃红的事情,她却必须弄清楚……
夜幕深沉,东院里又是静悄悄一片。朱莎悄无声息的开了大门,纪晓红肥胖的身体一闪走了进来。看看院子里静悄悄的,这才奔着议事厅去。
议事厅里郁锦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她也不客气,随即开口“姐姐,你来了。你心里想的怕是就要乘了”
纪晓红怔了怔。半刻忽然笑起来,激动的一把抓住郁锦的手就说“妹妹真是女诸葛绛世,姐姐心服口服……”
话未完,郁锦忽然打断她“姐姐别忙,要成事,还需要姐姐帮助”
纪晓红又是一愣,不由指着自己问“我?我还能帮到妹妹什么?”
郁锦浅笑“姐姐何须妄自菲薄,姐姐的聪明也未必输给我。”
纪晓红复杂的看她,半刻才说“妹妹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吧。邱淑荣现在也待我不善。怕是迟早也会拿我开刀。我也自不会再伏低做小”
“那就好……”郁锦说完忽然又不在说话了。
纪晓红顿时忐忑起来。本来她想的到好,挑起郁锦的仇恨心,跟着邱淑荣斗个你死我活,暗里能帮郁锦就帮一把,但绝不会让人把矛头指向她,但现在郁锦挑破,为了日后掌院之位,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
“妹妹……”
“纪掌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早就知道邱淑荣要栽赃桃红,所以那日才拉我和一起的?”
惨白的烛火下,纪晓红僵在当地,嗫喏半天,终是愧疚的垂头,无奈的说“妹妹……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若我说出来,你定要拉着桃红回来……届时走漏风声,我这性命可就堪忧了……”
郁锦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淡淡笑了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微顿继续开口“现在我已经知道邱淑荣的账本在哪里,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交易。俗话说抓贼抓脏。这几次风波都没有折损她,可见背后势力,所以,若真的要想扳倒她,也必定是抓个现行才好!”
纪晓红早听的两眼放光,这会连连点头“郁掌事说的是。说的是”
郁锦轻笑“但是,姐姐,我可是只有一个人,自然不能两头跑。所以,届时,还要姐姐帮助才好”
纪晓红依旧懵懂,刚想开口,郁锦已经凑了过来,附耳密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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