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问道:“昨日你淋雨了?”他专注地凝望着我,目光暖暖地拂在我的脸上,“大夫说你连日来忧心过度,昨日淋雨感染风寒,方才那场动*乱,你体力不支、以致昏厥过去。”
我挣扎着坐起来,掀开衾被,意欲下床。
他连忙按住我的肩膀,微怒道:“不要动,好好躺着。”
他让我靠在引枕上,抓起衾被盖在我身上。有点熟悉、强烈、属于他的独特气息笼罩在我的全身,形成一个无形的网,把我围困,严严实实。
心口的气息渐渐急促,只怕脸上已是羞红如樱桃,慌忙低垂了螓首,不敢看他。
唐抒阳坐在床沿,握住我的左手,脸颊冷硬地抽着,眉峰如刀裁,生硬地蹙着:“待会儿你喝过药,我送你回府。”
他掌心的温热暖和了我手上的凉意,忽然想起午时要启程回扬,便迎上他略有愠意的眼神:“我有要事在身,必须赶回去。”
他质问道:“何事如此重要?”
我缓慢而坚定道:“我要回扬州,现在要去找一个车夫。”
“胡闹!”他斥责道,眸中涌动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幽暗得深不见底,“这个时候,洛都是最安全的;千里遥遥,道上都是歹徒、劫匪,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万一遇上了,你该如何?”
我生气地叫道:“我不管,我要回家。若真遇上了,那也是我的命数,怨不得旁人。”
唐抒阳敛紧脸颊,目光迫人:“不行,你不能单独上路。”
他是我何人?为何管我?顿时,心头燃起一簇火苗,我直起身子,凛然望他,怒道:“你无需多管闲事,是福是祸,都是我自个儿的事。”
“你——”他生生地咽下月兑口而出的话,缓和了神色,目光轻柔如薄纱透绫,像是哄小孩一般,“听话,乖乖地待在扬州,嗯……过几日我护送你一程,可好?”
不知他为何转换神色如此神速,更不知他为何温柔地哄我,我只知道,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我生硬地摇头拒绝,愤而掀开衾被起身,双脚着地,却被他抓住手臂,无法动弹,只得回转身子,仰脸直视他,冷冷道:“放手!我一定要回扬州。”
他变本加厉,厚实的双掌扣住我细弱的双肩,深深浅浅地迫视着我:“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任性!晚几日回去有何要紧,你非要今日吗?”他暗黑的脸上扬起狡诈的笑纹,似笑非笑道,“方才我救了你,既然唐某碰上了,定会管到底,绝不会让你只身犯险。”
呵,管到底!这混蛋,凭什么管到底?凭什么……不管他是好意,或是别有企图,我绝不会“束手就擒”。
抬起双手,掰开他的双掌,却又被他钳住手臂,那绵绵不绝的强劲力道,我自是半分挣月兑不得,一时气急,激烈地扭动着身子,企图挣月兑他的钳制,喃喃叫道:“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