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纯站在阳台晒着太阳,细细推敲父亲这句话,接下来要走的步要下棋已了然于胸。
等到秦毅真正出现的时候已经第三天早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当走进病房看到的依然是何以纯穿着白色病服的背影,几日不见,她好像憔悴略消瘦了些。
这个情景很熟悉,竟让人产生恍如隔世的错觉。
见她望着天空安安静静的发呆,秦毅的眸色明明灭灭。
感觉到身后有人,何以纯回神微微转头,当看清来人是谁时,目光微怔,却又转蓦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对望,没有新婚夫妻该有的亲昵和问候,只是彼此陌生的看着对方。
见他一声不吭,何以纯嘲笑:“怎么,不认识你老婆了吗?”
“你已经都想起来了?”秦毅观察着她的表情斟酌片刻,才开口。
何以纯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目光审视地看着他,话里有话的反问:“那你希望我想起来呢?还是想不起来?”
她的话里有刺,听得秦毅蹙眉不悦,走过去坐在她面前一脸认真的说:“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安无事。”这是他的真心话。
何以纯像是听到了一桩笑话,目光渐冷的讽刺道:“托你的福,我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现在两人的立场都处于一解即发的导火线,秦毅劳记父母和医生说过不要刺激她的交代,尽量平心静气的和她好好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多说些无谓的话也没有意思,竟然她恢复记忆了那就是个明白人,这样两人也可以省了许多周折,这,倒也不是件坏事。
他拿出重新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搁到的桌几上,坐在她对面,淡道:“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补偿。”
何以纯淡扫了桌前的文件一眼,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最后抬头笑侃:“赡养费挺多的嘛!原来这些天是在张罗这事啊?”
秦毅直视她的目光补充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我做得到!”
“是吗?”何以纯笑得温驯,眉梢微扬,声线极冷:“可是……”
下一秒,她当着秦毅的面将手上的协议书撕掉,动作极慢,极慢,像是被放了慢动作一样要对方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
秦毅的眸子闪过滞愣,渐渐眼里有寒光,冷问:“你什么意思?”
何以纯将手中的碎纸慢条斯理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两手相合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丈夫,回答得一脸坦荡:“我刚刚……有说过答应离婚吗?”
闻言,秦毅一怔,陌生的看着她,敛眸提醒道:“别忘了,是你自己在何家叫我拟好‘离婚协议’就拿给你签字的。”
“那天我也提醒过你,恢复记忆后有可能不想离婚的!”何以纯一字一顿的笑着反将一军。
“何以纯,你……”秦毅脸色顿变,努力压抑着怒火,只觉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大脚的闷堵。
难道她真的想反悔?
何以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起伏,微微倒靠椅背,伸手转着手里价值千万的钻戒,不温不火,一字一句地宣告:“我不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