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墨脸色微沉,一看便知道端木火琴是因为那传来琴声而去的,心中莫名的想到几个可能,便感到一阵不爽。
端木火琴越过一片树林,当看到前方一片景象时,愣住了。
那是个湖,四周都是山,在湖的一旁,有个凉亭,亭子中,一个灰色身影正背对她坐着,那身形,一看便知道是男子,而且是一个正在弹琴的男子。
端木火琴逐步走进,不过却在离男子有五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她不忍心打断他的怀念。
对的,是怀念,她在怀念心中之人,他的伤,他的痛,他是爱,他的念,还有,他的无奈,都从他的琴声中表达出来。
而且随着他的琴音,水面上荡着一股股波浪,也发出了哗哗的声音,似乎在配合着他的琴声一般。
本该忘我弹琴的男子似乎感到了身后有人,闭着的双眼猛然一睁,透出一股复杂的神色,手上也慢慢的缓下来,直到最后一个音尽。
一曲终尽,端木火琴还沉浸在曲中,男子缓缓起身,转过身来。
这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容,一副书生气质,在见到端木火琴时,并没有因为对方那绝色的容颜而感到惊讶,反而沉静得毫无波澜,带着丝丝忧郁,仿佛端木火琴在他眼里,只是一棵树,一枝草似的。
端木火琴对男子的神色也十分的讶异,但是是想到他方才琴声中的感受,便也了然了,此刻他的心里,只住着一个人,一个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的人,让他眼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草民参见墨王妃”淡淡的声音不亢不卑,却也不失恭敬,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你认识我?”端木火琴一阵惊讶,竟然没有头脑的反问。
“在街上见过”男子淡然有礼。
“哦”端木火琴听罢,轻哦了一声,目光落在矮几上的琴,那是一把好琴,是上层的檀木做的,琴弦也是用上好的蚕丝做的,晶莹剔透。
“你的琴声很好听,透着一股忧伤,正如你透着一股忧郁一样,你在怀恋她,你的心已经随她而去,你对这世间没有多少留念,这世间的一切在你眼中,如同浮云一般,尽管再美的东西,都不会在意。”端木火琴淡淡说道。
男子听罢,身子猛然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端木火琴,她,竟然懂得他的心,只凭一曲琴音。
“王妃也是爱琴懂音之人。”男子有些激动,眸里露出遇到知音一般的喜悦,这话是很明确的,而不是疑问。
“只有真正懂琴之人,才会读懂弹琴之人的心境。”端木火琴轻笑道,对于这个男人,她竟然生不出任何防备,只因为他们都是爱琴之人,只因为他内心的孤寂。
“不错,只有真正懂琴之人,才会读懂弹琴之人的心境。不懂琴之人,只知道欣赏琴声的外表。”男子的声音有几分苦涩,心绪也是十分的复杂。
端木火琴伸出手,触碰琴上的琴弦,一股清凉顿时从手指传入体内,“这把琴便如你的心,清凉而孤独。”
说罢,端木火琴在在琴弦上一个弹指,发出“锵”的一声,清脆悦耳。
男子怔了怔,眸里闪过一抹纠结的异色,不过另一抹坚定瞬间那抹纠结给推翻了,男子闭了闭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在下凌泽,在月城城东大街中开了一家琴行,叫做水月居,若是王妃日后有空,光临寒舍,凌泽想和王妃探讨琴技之道。”凌泽诚意说道,没有任何轻浮之举。
“好,我对你的故事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会把你变成这样。”端木火琴也很爽快的应道,后话是半玩笑半认真,十分的意味深长。
说罢,端木火琴便走了,凌泽看着端木火琴离开的背影,双眸不自觉的有生出纠结,她是唯一个懂他琴的人,可偏偏······
凌泽叹了口气,转身,望向那湖面上成双的鸳鸯,暗道,“舞儿,我该怎么办?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端木火琴回到马车后,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冷气向自己扑面而来,刚准备上马车,一张充满怒火的脸便出现在了端木火琴眼前,还未等端木火琴回应过来,君染墨那冷冷的声音便响起,“端木火琴,你忘记了方才我的警告了吗?身为墨王妃,竟然当着本王和婆婆的面去和别的男子私会。”
“君染墨,你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今天你脾气那么大?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了?请你记清楚了,我虽然是墨王妃,但是我更是端木火琴,我端木火琴做事,从来不用像谁报备,从来不需要人来管的。如果因为一个墨王妃的头衔,就必要承受你那无理的管制的话,不好意思,我宁愿不用这个身份做掩护,也不想被人管来管去的。”端木火琴愤怒的吼道,她受够了,简直是受够了。
“你···”君染墨气结,明明有很多理由来反驳她,可竟然偏偏说不出来。
“墨儿,你够了,你看到琴儿做出什么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了吗?你何时变得如此爱计较,如此没有度量了?娘以前教你的那些,你的忘了吗?总之,我不准你如此牵制琴儿,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凤兮月也怒了,虽然身为君染墨母亲的她也感觉得到君染墨的异常,他心中在意端木火琴,才会如此轻易被激怒。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端木火琴更加反感,那么不服输,那么高傲要强的女子,是不容许别人如此踩踏自己的。
“娘···”君染墨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的娘,竟然也如此帮端木火琴,君染墨突然像个孩子一样,赌起了气来。
一路无话,气氛就那样不冷不淡的。
回到墨王府门前,君染墨全然不顾自己双脚被暴露,直接下马车向墨王府走去,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墨王府周围的人。
天呐!不良于行的墨王爷竟然会走路了。
当看到凤兮月下马车的时候,众人再次震惊了,好一个超凡月兑俗的女子啊!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很年轻了。
为什么是墨王妃驾马车,而墨王爷和那个女子坐在马车内呢!她到底是谁呢?众人疑惑。
王府中,因为君染墨不在,青虎高烈迟羽迟飞几人也没有事干,准确的说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干,不过自君染墨离开后,他们都不曾安心过。
此时,他们正在院子里,坐立不安的。
“都三天了,主子还没有回来。”迟飞担忧道。
“要是王妃真的对兮贵妃的画像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主子一定会疯的。”青虎道。
“我觉得不会,看王妃不向那种和一幅画计较的人。”高烈监视了端木火琴那么久,觉得端木火琴不会对主子做出不利的事情,更何况一副画呢!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的”迟羽没有说信与不信,心中终究保留着警惕。
“自从王妃进府,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里,我感觉王妃并没有要害主子的理由,她不是也和王爷坦白身份了吗?”高烈道。
他们自顾说着,却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已经今日了某些人的耳里。
“会不会是她发现了你,所以才会···主,主子。”迟飞说着,因为他坐的正对大门,所以在抬眸间,便看到了冲冲回来的君染墨,而且,竟然还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这是惊呆了迟飞。
几人一听,也急忙向梦外望去,都惊的瞪大眼睛。
“主,主子,你怎么···王妃。”青虎想问,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随后而来的端木火琴,再次震惊了。
天呐!这主子和王妃怎么了?他们一起回来,代表他们没事了,但是,主子怎么是走这回来的?而且这脸色,明显不好看。
君染墨脚步停顿,直接往中苑走去,就连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这让青虎等人又一阵错愕。
端木火琴脸色也很不好看,一进来,不善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高烈身上,盯得高烈一阵寒颤。
其他几人看出了端倪,更是意识到了什么,脚步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面色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他们知道,有好戏要看了。
“王,王妃。”高烈心虚的唤道,那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啊!
“嗯”端木火琴只是一声轻嗯,并没有急忙说话,只是那声音,怎么听着怎么让人感到一股算计的味道。
“王妃有何吩咐?”端木火琴不说,高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如此问道。
“没事,就是下次若是让本王妃发现你监视我的话,小心我的琴弦不小心射到你某个地方。”端木火琴云淡风轻的说着,目光向男子的某个部位盯去,仿佛那里就是她的猎物一般。
高烈听罢,又看到端木火琴那危险的目光,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无比,双手条件反射的急忙捂住某个地方,生怕慢了一秒,那个东西就不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