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婈第二天没再挑鱼去卖,她偶尔也给自己放放假,抱着乔茵,背着背篓,直接去了集市中卖动物的摊市。浪客中文网
摊市里到处都是卖鸡卖鸭卖兔子的,都用软软的竹篾围在里面关着,方便想买的人挑选。
乔婈在一个鸡崽摊子面前停下,看那些有着黄黄绒毛的小鸡们害怕的蜷在一堆。乔婈让卖家帮着随意的挑了几只小母鸡和一只小公鸡,付了钱,把小鸡捉进背篓里,便打算回家了,还要去砍几根竹子搭鸡棚呢。
刚背上小鸡崽们在背上,乔婈一转身,就与人撞上了。
“不好意思!”乔婈忙道歉,撞上的人穿着浅蓝色的短袄,神色略微的惶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听见乔婈的道歉,只转头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乔婈挑挑眉,便举步回家。
乔婈不知,她刚才撞到的人,是乔家陈姨娘的娘家人,陈姨娘的大堂姐陈芳。
陈芳一路走,直接来到乔府的侧门,由陈姨娘身边的丫鬟引着进了乔府。尽管之前陈姨娘进门那日已经来过一次,但再次看到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乔府,她还是止不住的惊叹。
一路向着陈姨娘的院子走去,陈芳惊叹了一路,那丫鬟便轻视了她一路,待来到陈姨娘的屋子前,丫鬟很快收了那种表情,掀开帘子一脸带笑的对陈芳说:“进去吧,陈姨娘已经在里面了。”
陈芳忙不迭的一通道谢,心道不愧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纵然是丫鬟但也跟闺户姐儿似的。却不知大户人家出来的,做的最熟练地,便是扒高踩低。
陈芳进得屋子,陈姨娘正懒懒的倚在软榻的靠背上把玩着一个玉镯,见陈芳进来,忙把玉镯带回手上,笑着上前迎着陈芳,把人引着在软榻上坐着,再把小案几上切好的一盘苹果推过去,道:“大堂姐走了一路,赶紧歇着吃点水果。”
陈姨娘没出嫁前,一向与陈芳的感情好,对没了母亲的陈姨娘格外的照顾。
陈芳用竹签挑了一块苹果吃了后,用手擦了擦嘴,问陈姨娘:“听二叔说你们一家要搬到响水去了?”
陈姨娘握着香粉手绢儿白玉手捂着唇笑了笑,道:“去年就打点好了,就等春日搬过去了。”
陈芳说:“你这一走,日后得见的日子便更加少了。”
陈姨娘见她眉眼间一片惆怅,忙收了脸上笑容,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的檀香盒子出来放在案几上,打开盖子,就见里面都是各种珠宝首饰。
陈芳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且这么多的珠宝首饰,眼中顿时艳羡不已。
陈姨娘把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随后把手中的那个玉镯子摘下来,拉起陈芳的手,在她一脸惊讶的眼神下,把玉镯子带到她的手腕上。
陈芳抬头看她:“这是?”
陈姨娘笑道:“大堂姐你一向怜惜我与老父,这些东西,也是我攒了许久的,如今给你,算是我的一点小小谢礼,且家中老父以后还需你们一家子帮着照看些许。”
“不,这些东西太贵重了。”陈芳推辞着,手中动作作势要取下玉镯子,被陈姨娘按住了。
陈姨娘道:“大堂姐莫在推辞了,不只我老父,我那可怜的小侄儿也需要一些银子来照看啊。”
陈芳手中一顿,面上悲戚难过,道:“他有你这么一位真心待他的姨母,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陈姨娘知她难过,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算作是安慰。
陈芳有两子,小儿子5岁大,3岁时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从此痴痴傻傻,见了娘叫娘,见了爹也叫娘。
陈芳悲伤的情绪收不回来,嘴里只念着:“他连衣服都不会穿,如今尚且还有我与他爹照看着,可待到我们百年之后,谁又来照顾他呢。他哥哥以后娶了媳妇,哪会像我们这般用心的照顾他,若取了个厉害的媳妇,怕是死了也不闻不问。”
陈芳的情绪传染了陈姨娘,两姐妹相对而坐的抹着眼泪,过了一会儿后,陈姨娘问道:“那你可仔细的为侄儿考虑过将来的生活?”
陈芳擦了眼泪,道:“有的,我和他爹近日正商量着,花些银子,去买一个丫头回来,自小在身边照顾着,待到长大后,便让他们成亲。这样,我和他爹以后也能走的安心点。”
“那有合适的丫头吗?”
陈芳摇头,道:“没有,看过几个人伢子手上的,年纪都太大,会记事了,不好。”
陈姨娘沉吟半晌,摇了摇陈芳的手,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丫头合适。”
陈芳擦眼泪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她:“谁?”
“我们乔家最小的庶出女儿。”
陈芳疑惑半晌,然后问:“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柳氏刚生的小女儿?”
陈姨娘点头。
陈芳摆手拒绝,道:“她再怎么不得喜,可好歹也是乔家的女儿,这使不得。”
“你别担心!”陈姨娘拉住她的手,道:“柳氏大女儿老爷见她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小女儿出生,老爷更是一眼都没看过。乔府的人,都不待见这两个丫头,哪怕是这两个丫头都死在外头,府里的人怕也是不知的。”
陈芳面上开始犹豫,又听陈姨娘道:“且那小的如今已经断了女乃了,喂点粗粮就能养活,省去了你不少的事,年纪小,不记事,不正好抱回去养着吗?”
“可她上面还有个姐姐呢?”
陈姨娘挑眉,道:“那个丫头,没了娘亲在身边,带着妹妹日子怕是难过的很,过怕了穷日子的人,银子便最好打发,到时候你就多给她点银子就是。”
“真的?!”陈芳见陈姨娘说的如此笃定,不由得彻底的动了这个念头,
陈姨娘点头,道:“那丫头我之前见过几次,性子懦弱得很,以前在乔府的时候,一个丫鬟婆子都能打骂,到时就算她不同意,咱们凶狠一点,她也不敢说什么的。”
陈姨娘又细细的跟陈芳说了些乔婈以前被人欺负的例子,她说一句,陈芳面上的表情便增加一分惊喜。
两人约好,隔日便一起到乔婈现在住的地方去,与她“商谈”抱养她妹妹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