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镇离响水城挺远,乔婈一行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到的响水城。
就如同乔婈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这座城市被高高的城墙围住,门口站着士兵,过往行人的行囊都要被盘查一番,像乔婈他们这种远行的人,还需得提供路引出来。
路引司长风早就帮他们办好的,到了城门口,他只掀开了帘子一角露出个脸来,那守门的士兵认识他,一见人,便上了前,语气谦卑又带着讨好:“您且过去就行,不用这东西劳烦您。”
见士兵是个识眼色儿的,司长风便收回了路引,赶车的车夫老李从袖兜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扔了过去,那士兵眉开眼笑的接了个准儿。
与那士兵一同值班的是个三十来岁的胡子脸,刚调配下来不久。等到司长风他们的马车走后,好奇地问那士兵:“王哥,这司当家是什么人物?出手这么阔绰?”
士兵明明比胡子脸小,只因就任资历比他长,听得他叫一声哥,理所当然的受了,道:“这可是咱这地方最有钱的人家,城里茶商白家知道不?”
胡子脸忙点头,道:“白家那是知道的,白家老爷子靠种茶发家,现在咱们国家,哪个地儿没有他家的茶山,可那又与这司当家有什么关系?”
士兵一副瞧土包子的样子看了他一会儿,等觉得看够了,才道:“这白老爷子膝下曾有一女,叫白霜,嫁与了当时本地的一个秀才为妻。秀才叫司田山,23岁那年考科举中了榜眼,留任京城,白霜也跟了过去。后来白霜怀有身孕,临盆那日,产婆说月复中是个男子,但身体是倒着长的,问保大还是保小,司田山选的是保小。如此孩子的命全了,娘的命就没了。
小子生下来取名司长风,虽为嫡长子,却极不受司家的人待见,只因他甫一出生,司田山的仕途便不顺当起来,家中老母的身体也开始诸多毛病,请了算命先生,说小子命格太硬,需得养在府外。
恰白老爷子听闻爱女因生产殒命,心里是恨极了那保小不保大的司田山。又则听说司家要把司长风抱养出去,不忍女儿的唯一血脉遭如此遗弃,就去了一趟京城,把外孙接到了自家家中养着,这一养就是25年。司长风年少虽是个不靠谱的纨绔,但脑子却极聪明,慢慢的年岁大了也收了心,一心一意的经营起了白老爷子的产业,且比白老爷那会子,产业还要壮大一些,就前三四年,已是入了京城,成了皇商,如此也算是真正的贵族。”
“这司当家便是这司长风?”
“正是。且听闻,自司当家成了皇商后,那多年对他不闻不问的司家,也打起了算盘,起了让他回去的念头,司当家不愿,便又三番五次的派人下来寻。就前一阵子被白府家丁轰出去的一众人等,领头的便是司当家的二叔,司田水。”
胡子脸脸上的表情嘲讽,道:“定是那司家,想着白家的钱了,换做我,也得轰出去。”
士兵也笑,道:“可远不止这点,听说啊,是司田山想让司当家与京城里某位官家小姐成亲,借此两家联姻的机会后,两家势力好相互扶持。”
“自古‘孝’字顶上压,司田山做得再不对,可他也是司当家的父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司当家就真的敢忤逆不从?”
士兵嗤笑道:“习惯了自己拿主意的人,你道他会甘心听别人摆弄?且等着吧,无奸不商,这商人脑子里的道道可是弯弯曲曲的,你想拿下他,别是最后反被他给擒住了。”
两人说着话,远远又过来一辆马车,那车夫士兵也认识,停下与胡子脸的话头,熟络的与车夫聊了几句便放行了。
随后士兵指着离去的马车,说:“知道这谁家不?”不等胡子脸说话,便自问自答道:“这是乔家小姑子乔雯,她的女儿如今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娘的心眼儿大,那做女儿的心眼儿也不小,两姊妹都想进司家的门,妄想着去做少女乃女乃。”
“那司当家看得上吗?”
士兵又笑,道:“要是司当家看得上这两姊妹,怕是家中早就妻妾成群,哪还像现在,身边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
胡子脸惊讶道:“他家这么有钱,以前又是个纨绔,照理说不应该啊?”
“谁知道呢!”士兵道,“往年的司当家,什么不靠谱玩什么,但偏偏又是个洁身自好的主儿,响水城里想嫁给他的姑娘,岂止那两姊妹,多着呢,能排上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