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云匆匆走进自己的“云居”,心里气恼:怎么这次又没抓住他?六年了,怎么每次都被他月兑身还总被耍弄,真是让自己急不得怨不得恨不得恼不得。
是啊,谁让当年自己那么自负,非要跟他赌呢?一年两年可以等,三年四年也已过,五年六年转瞬逝,自己立志要练成的“墨炼行云”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这个小猴子为什么对自己执拗不从呢?
想起六年前,一个五岁的小女圭女圭躲在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里,是自己从一群小乞丐里面一眼就发现了他,带他出来,给了他充裕的条件生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五天!”
“哦,五天啊——”他笑,谁给他起了这么搞笑的名字。
“你愿意跟我走吗?”他又问。
“为什么跟你走?”小眼睛眨了眨。
“因为我能让你天天吃饱饭。”
“那我要做什么?”没有惊喜,连惊讶都没有,就好像这个问题天天有人来问他。
“我要你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而且要帮助我练功——”这是他找这样一个孩童的目的。
“恩,那不如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你可以教我些功夫,三年之后——”他用黑糊糊小手拨了一下已经长到鬓角的头发,话却打住了,
“怎么样?”
“三年之后我八岁,我们来赌,每月的初一,我拿你一样东西,只要你能找得到并追到我,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就答应你!”
“哈哈,好!”
他那时以为对五天有完全操控他一切行为的能力,毕竟他只有五岁,可他错了,五天在三年之内已经尽得他的武功真髓,而他作为五天的师傅,却不能强加给他任何意志,因为那根本没有用处,五天始终是那个五天,他五岁时就知道流行云这个师傅不会赢过他。十岁后,他终日不见人影,只在每月的初一才来云居赴他们的师徒之约。
每月初一,每年十二个月,三年了,他一次也没赢过!五天浑身的骨骼轻奇到极致,有那么几次,明明已经牢牢抓住了他,他却像条小泥鳅样从他手中滑走了。
有他这么收徒不慎的师傅吗?
从见五天的第一眼,他就该知道,那个孩子岂是用温饱缚的住的,他白白的陪了满身的功夫去,白白的赔了三年的米饭去,白白的期待了六年的希望成空,就这样又一次被他耍了。
想到后来,越想越愁闷,这次他居然偷拿了自己的武器——墨如意。墨如意,流行云的武器,一只蘸了墨汁立刻燿出金芒并从主体内月兑胎而出的毛笔。
“五天无敌,五天无敌——”
芭蕉树旁的鹩哥忽然开口说话,流行云立刻起身:这个小兔崽子终于回来了!
一道光,他手臂轻扬,看清了是自己的墨如意,五天居然敢拿自己的笔沾水写字——如意的笔身上插着一张纸笺,正是五天所书:
六年恩如山,
功成我无天。
向师荐奇缘,
下城着我衫。
一行三小儿,
笔落其人怀。
臭小子,这就走了吗?临走还给我举荐个替身。
流行云一脸的怅然若失,六年的师徒他倒走的无牵无挂,可却不知带走了的是流行云的期盼。
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但愿五天这小子眼光也不差。
“流先生——要出去吗?”
刚刚踏出房门,却碰上了访客,访客不是别人,正是古云郡侯玄极子。
“郡侯有什么吩咐?”在古云郡生活了十年,在玄极子的照顾下,也得授了他一部分功夫,流行云却总是这样不冷不热。
流行云的“云居”建在郡侯府里,而现在他的身份则是玄极子女儿的先生,同时,在他的书院里兼做教授。
总之,按照身份地位来看,玄极子比流行云高上了无数的级别,可听他俩说话倒仿佛不是这么回事。
“去做什么?”
流行云皱起眉。“没什么,五天说下城外有三个偷儿拿了我的东西,我赶过去看看。”
“是嘛?这如何得了,光天化日下竟然敢如此猖狂——来人——”
侯在外面的士兵齐刷刷的上前几步。“你们跟着流先生到下城去,务必将三个窃贼捉拿回来。”
“是!”数人响亮的齐声应道。
玄极子威严的面庞上一双凛目极温情的扫过流行云的脸,“安夕吵着要你教他读书,文山书院你已经三天没去了。”
“今天是初一!”
“我知道,所以来看看你回来没有,五天又走了吧?”
玄极子的脚步紧跟着流行云,身后数名官兵齐刷刷跟在他俩后边。
如果不是心中有姐姐的遗愿,流行云或者早已离开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