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蓝汪汪的水,六条人影六匹马影整齐的倒映在水里。这片水域被周围的山岗围着,如果行路的人不爬上山岗,这里绝不会被人发现。
水面泛出一尘不染的自然的澄净,几匹马兴奋的打了几声响鼻,头浸在水里,先自喝饱了。
湖面对面的两条山谷之间,有一条狭长的通路,湖水从那狭长之间蜿蜒穿过,他们站在这边的岸上,看不见那背后是什么景色。
等马儿喝饱了水,脂颜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解衣下水了。男人自然都要找些隐蔽的位置躲起来,躲起来,是为了让脂颜沐浴时他们都做君子,不去偷看,二是要找险要的位置防止有人突然袭击。
岸边没了人,连马儿也都牵走了。
将身上的衣衫褪去,脂颜泛着光泽的肌肤映在日光下,阳光漫过身体,暖烘烘的;风轻轻吹过,有湖面的凉气扑过来。
双脚试探性的滑下湖面,为了防止身子因突然着凉而抽筋,她先掬起几捧水,沾在手腕及前胸,脚由浅入深的探下去。
湖水真的很深,埋头一个潜泳,人就已经钻出去很远了。
头发没有挽起,全被湖水打湿了。
水面涟漪阵阵,脂颜有时安静的躺在水面上仰望蓝天,有时欢畅的游划着,发自心底的开心荡漾出去,传染着每一双凝神注视的眼睛。
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包袱里掏出浅粉色的一身女装,里里外外的细心穿好,脂颜重坐下来梳理自己的头发。
身前数十米处,侧耳听到一丝细微的有人走动的声音,脂颜抬头。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来明月湖?”对面忽然出现一名女子,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茶壶,茶壶里散发出来的清香随风飘出很远。
“原来这里叫明月湖,不错不错。你是何人?”脂颜纳闷,没看见有人在啊,怎么忽然出来一位女子。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来这里洗浴违反了博情宫的宫规,我要抓你去见宫主。”那女子手里稳托着茶壶,人形微晃,三两下到了脂颜面前。
脂颜觉得奇怪,流行云明明说这里离博情宫还有数十里,怎么在这儿洗个澡就违反宫规了?
她并不想和那女子动手,只左躲右闪的避开她的攻击。
女子功夫一般,又始终抓着茶壶,根本就沾不着脂颜的身。
又一个扑空,脂颜迅疾出手抢了她的茶壶,跳到一边。
女子急了,“把壶给我。”
“给你可以,但是我有问题你要乖乖回答。”脂颜瞧着那茶壶,是一把银质的小巧茶壶,壶盖顶端镶着一颗红宝石,精巧细致。
“你是哪里来的野女子?宫主三日前才选了在明月湖沐浴登位,已将明月湖列为禁地,你不知道吗?”女子气势汹汹。
“你说的宫主可是安夕?”脂颜问。
“就是安夕宫主,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我还和她很熟。我呢,就是安夕的妹妹,此次是从古云来博情宫为她贺喜的。”
“你胡说,天下谁不知我家宫主并无兄弟姐妹,你还敢冒充宫主的妹妹,真是该死。”女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脂颜咬碎吞掉,只碍于茶壶在她手里,才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你若不信,去问问你家宫主好了,就说她的颜儿妹妹来了,问她是否欢迎我?”脂颜稳当的站好,和那女子蘑菇。
“你真是夕宫主的妹妹?”女子有些疑惑。
“如假包换。”脂颜肯定的点头。
“既是来贺喜,也不该半路拐到明月湖洗浴,宫主会生气的。而且,你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周围有男子的味道?”女子四下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那几个男人是和我一起的,都是来向宫主贺喜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安夕宫主在闺阁时的老师呢。”
听脂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女子也就相信了七八分。“各地来贺喜的有上千人,都在宫外十里处临时搭起的帐篷外排着队,登位之前,宫主不能见客,这是规矩。一会我撒完这些粉,就带你们过去。”那小丫头拿过脂颜手中的茶壶,将里边用绸布包裹成球状的花粉包投进湖里。拍拍手,招了脂颜往回走。
两个人前脚一动,后边的五个人拉了六匹马都从各处隐蔽的位置走出来,跟在了后边。
博情宫那女子领着一行人顺着一条羊肠小路行走,几匹马儿跑的不紧不慢,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工夫,小路的尽头看见一条大路。
大路宽敞的很,并排行驶两辆马车还有富余。大路沿途劲装结束之人络绎不绝,肥矮高瘦,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腰悬刀枪手拿棍棒的江湖中人,身穿官服前呼后拥的官府中人,皆都往博情宫方向而去。
离着那条小路的尽头还有百步远的时候,脂颜突然迅疾的点了前边领路女子的穴道,女子当场僵直,张口瞪眼。
“黑子,交给你了,解决她。”脂颜对身边的黑子低声耳语。
黑子稍愣后不再迟疑,将那女子拖到了后边,一剑穿胸,顷刻毙命。
“怎么杀死她了?有她指引不是很好吗?”流行云看着那倒地的尸首,有些意外。
“她送我们到这里就可以了,你看这些路上的行人都是为贺喜而来,到了前边自会有人接待。若是留她,怕被博情宫的人提前得知,坏了我们的计划。”脂颜回答,将那尸体草草处理,重新上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