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开往Y市的车上,三家人都没有说话。白琪悦也在脑袋里不停的翻找上辈子的记忆。
没有!完全没有!没有一丝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白琪悦皱着小脸,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了些混乱。
白琪恺注意到了妹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安抚着模着她的脑袋。“没事的。猪猪别担心。”白琪悦胡乱的点了下头。可脑袋里还是不停的在想这件事情。
赶到Y市的市医院,问清方向后就急忙赶到了外科手术室。就见大伯与大伯母,还有小叔、小婶都等在手术室外面。
众人冲到大伯身边,大姑最先开口问道:“怎么会事?咱爸妈怎么突然都被送医院来了?过年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大伯红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大家见状心猛的一沉。
大伯母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大伯。抬头对众人说道:“咱妈已经没了。现在爸还在手术室里。已经进去四个多小时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无法接受大伯母说的话。
白琪悦愣愣的看着长辈们,脑袋里面混乱一片。怎么回事?女乃女乃怎么会突然死了?上辈子直到她离家出走,女乃女乃跟爷爷都活的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死了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白琪恺看到白琪悦白了脸,以为她头一次接触到死亡,被吓到了。就连忙将她抱到怀里安慰。
好半晌,大姑流着眼泪,嘴上开始不停的念叨。“怎么会呢?前些天还好好的啊。怎么就会没了呢?怎么会呢……”
二姑也流着眼泪,可她明显比大姑更理智。仔细了打量了一下周围,开口问道:“小玲呢?还有承恩。他们两口子去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他们怎么都不在?”
大伯闻言,表情变的狰狞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谁知道那两个兔崽子死哪去了。打电话到他们单位,都说他们请假了。今天爸妈出事还是院里面的邻居打电话通知我的。紧接着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了。我们到医院半个小时,医生就说咱妈不行了。咱爸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一个人也找不着。”
小叔也在这时走过来说道:“我们也是在单位接到电话直接过来的。给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问邻居家也说他们还没回来。就是不知道这两人带着孩子上哪去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在咱们家门上贴条了,如果他们回家了,肯定能看到。”
几家人全黑了脸,白琪悦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二点钟了。如果把时间住他们接电话前多算半个小时,事发的时间大概就是九点钟左右。小姑一家如果没上班,请假出去了也不会太早出门。那事情很可能就是在小姑一家离开后发生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琪悦还是一头雾水。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医生走出来。对着白家人摇了摇头。“对不起,病人经抢救无效,在十五时二十四分宣布死亡。”
所有人都是一晃,大姑更是摇晃了几下,差点没有摔倒,被大姑父扶到了一边。
二姑强压下想要痛哭的冲动,走到医生身边,“医生,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刚几天的时间怎么突然就没了呢?还有我妈也是。他们走的都太突然了。我们这些家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生板着脸,向二姑点了下头,仿佛是在表示哀悼,然后才开口说道:“刚才离世这位白先生是突发脑出血,但是因为送来的太晚,血液流量过大,对脑内组织破坏的太严重。我们尽全力也没能将他挽救回来。至于先前的那位老太太,其实在她送来时生命体征就已经不太明显。后来经过我们检查,是胸前第四根肋骨受外力影响断裂,断骨又刺穿肺部,导致内出血。也是因为送医不及时,才导致这不可挽回的后果。”
听到了医生的解释,大家大致能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因。可也只是大概,并不敢确定。
这时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爷爷的遗体被推了出来,大姑哭着扑了上去。小叔也是哭吼着扑到推车上。大伯与爸爸、二姑等人也脚步踉跄的走过去。
白琪悦等几个孩子靠过去,就看到原本盖着爷爷的白单被掀开了一角。爷爷原本的头发因为手术的关系被剃掉了。但那刚刚缝合的手术创口却更加明显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可能是因为刚刚死去的原因,爷爷的遗体还没有僵硬,除了伤口吓人些外,面部看上去还比原本板着脸的他还更显得柔和了许多。
表哥们与表姐也都忍不住哭了出来。白琪恺也红了眼睛。只有白琪悦,愣愣的看着爷爷的遗体,半晌都没有反应。她想不明白,上辈子明明活的好好的两位老人,怎么突然之间都去世了呢?
白单又被盖了回去,推车被推走,大姑与小叔还想要冲上去,却被家人还有医院的人拦了下来。直到推车再也看不见,白家人就只能坐在那里痛哭出声。
就在这时,走廊的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家人抬眼忘去,就是小姑一家三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姑猛的站起身来,冲向小姑,一个大巴掌就呼了过去。啪的一声。走廊上大大的回音足以证明大姑用了非常大的力道。小姑被打了一巴掌,傻在了那里,小姑父也懵了。表妹孟芸芸被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表妹的哭声让小姑缓过神来,只见她伸手捂着脸,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大姐,你怎么打人呢?我哪惹到你了?”
这不说还好,小姑这语气让大姑更是气愤不已,伸手又要打向小姑,却被小姑父拦了下来。“打的就是你,你上哪去了?怎么找你都找不着!”
被拦住的大姑气不打一出来,打不着小姑就打了小姑父一巴掌。小姑见状就不乐意了,上前就想跟大姑撕扯。
白家人见势不对,就连忙冲过去制止。而这时医院的护士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走过来对白家呵斥道:“安静!要闹回你们家去闹!去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解决家庭矛盾的地方!”大伯母连连向护士道歉,这时大姑与小姑也被众人分开了。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伯就做主将一家人都拉出了医院大楼,来到院子里。
大伯看到依旧一脸气愤的小姑,也是怒气暴涨,指着小姑的鼻子骂道:“你说你们一家上哪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愣是找不着你们。你还好意思跟大姐生气,打你都是你活该。我现在恨不得抽死你!”
小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所以她想都没想的说道:“你干嘛啊!我们一家子爱上哪去上哪去,关你们什么事。我们碍着你们什么事了?非要找我们干嘛啊?”闻言,大伯上去就是一巴掌,接连被打的小姑就怒了,冲上来要想打回去。
二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大吼道:“白宏玲!你闹够了没有。爸妈都没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胡闹。你还是不是人!”
一句话,让小姑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举起的手也被定在了那里。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二姑,一旁的小姑父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过了片刻,小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放下了手臂,对二姑问道:“二姐,你说爸妈没了?都没了?”二姑看向小姑的眼神也很是不善,却也点头回应了她的问题。
“不可能!我们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我不信。我要去找爸妈!”小姑说罢便冲回医院。小姑父见状也追了过去。
二姑吸了口气,零下近三十度的空气被吸进肺里,让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感觉脑袋清醒了些,二姑转头对大伯说道:“不管怎么样,爸妈现在都没了,后面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咱们在这里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宏伟、宏朗留在这里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宏俊你跟你二姐夫去帮爸妈买寿衣这些东西。剩下人都回家,有事回家商量,都别在外面丢人了。”
二姑利落的将事情都安排好,原本有些六神无主的众人也都有了主心骨,按着二姑的吩咐开始分头忙碌了起来。
回到白家,二姑又开始写单子吩咐人去买,然后安排众人收拾爷爷女乃女乃的东西、通知亲友、找车等等事情。白琪悦看到整个白家都按着二姑的吩咐做事,就边大姑与大伯母也都安分的听从指示。后来白琪悦才知道,白家人都很少接触到丧事这种事情,只有二姑,早年的时候婆婆没了,二姑一家着手操办的一切事情。有过这种经验,所以才能不慌不忙安排这些。
医院的那边的事情安排好,大伯与爸爸也赶了回来,又按着二姑的吩咐去忙别的事情。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一大早,白家人就开始为葬礼忙碌。大表哥与二表哥帮着大人们忙前忙后,三表哥与表姐也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剩下的几个孩子就乖乖的待在一边。小姑两口子也跟着别人后面帮忙,虽然没人说什么,可是却没有人对他们露出什么好脸色。可见大家还是对他们心有埋怨的。
告别厅里,爷爷女乃女乃的遗体并排摆放在那里。所有的白家人都痛哭出声。白琪悦也流下了眼泪。即便是她不喜欢这两位老人,甚至是厌恶着他们,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期待过他们的离世。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却也没有恨心到诅咒这两位血亲。而且上辈子明明两位老人都活的好好的,这辈子却这么早就离开人世。这是不是因为她重生所带来的影响呢?
老人们的遗体被推走,大姑与小姑、小叔都哭着扑上去,又被工作人员与亲友拦了下来。
看着推车慢慢推走,那道门被关上。白琪悦突然有些茫然。她救下了外公外婆;她留下了哥哥;她让她的家人的生活都更好了。可是为什么却让两位本可以平平安安生活的老人,早早离世了?她重生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直到骨灰被送了出来。白家的这些子子孙孙为老人们装骨灰,透过手套,白琪悦依然能感受到骨头上传来的热度。它们就是原本每天嘲讽他们一家的两们老人。他们就这样的被装进了盒子。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他们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了。一瞬间,白琪悦突然感觉到有些放松。但随即又开始唾弃自己的想法。
离开火葬场后,又安排前来参加葬礼的亲友们吃饭。等到一切完毕送走了亲友,白家众人回到家里,也已经下午二点多了。
打发了孩子们到小屋去。几家的大人们坐到了一起。二姑将葬礼所花费的东西都列了张单子,递给大家。小到布头别针,大到饭店酒席。二姑将帐面弄的清清楚楚,那些开出来的票据也都放在一旁,可以让大家查看。
白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对这个帐单都没有异议,因为他们都知道,二姑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弄出什么差错。大伯母与小婶简单的翻了两下也都放下没有提出疑问。兄妹几人算好每家人应出的花费,该给的给,该还的还。没一会就算清楚了。
这件事情算清楚了,大家就有心算别的帐了。他们已经从邻居口中得知,爷爷女乃女乃出事当天,那名邻居是要来白家串门,刚一踏进白家的厨房,就看到女乃女乃整个人都趴在屋里与厨房的门槛上面,面部朝下,一动不动的。邻居连忙将女乃女乃翻过来,看到女乃女乃还在喘气,就跑出去叫人。等到其他邻居来了,有人进到房间里面,就发现爷爷也歪在床边,一动不动。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老两口送到医院,又给大伯小叔挂了电话。随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想来应该就是女乃女乃发现爷爷不对劲,急着出门找人帮忙,结果不少心摔在门槛上,摔断了肋骨,又那么凑巧的刺穿了肺部。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就这样不知道耽误了多长时间,直到邻居到来才发现了这一切,可是等送到医院就已经太晚了。
大伯等人看着小姑,直到将小姑看到忍不住低下头,大伯才开口问道:“你们那天到底上哪里去了?我问过医生了,咱爸发病应该就是一大早起床的时候,你们明明没上班却都不在。你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姑被大伯严厉的声音吓的一缩,看了一眼她身边低头不语的小姑父,抿了下嘴才开口小声说道:“我们带芸芸去省城买东西了。那天走的时候咱爸妈都没起来呢。所以我们就自己出门了。”
大伯神色一沉。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咱爸妈也不是年轻人了,你们出门怎么就不能去看一眼他们呢?还有,好好的不上班,你们干什么非要请假去H市?等放假的时候再去不行吗?非要那天去!”
被这么指责,小姑感觉有些难堪,她又不知道那天会出事,往常她们也经常这样,不也没事吗。想到这,小姑的底气足了些,便开口说道:“那天前一天刚过完十五,咱爸跟你和小哥都喝了不少酒,我就以为咱爸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没有打扰他们。我也是好心,怎么想到就偏偏出了事。我又不能提前预知的。”
大伯与小叔黑了脸,小叔更是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埋怨我跟大哥十五那天跟咱爸喝酒吗?”其他人也一脸不善的看着小姑,都认为这是小姑的推诿。
大家的眼神让小姑难以忍受,大声说道:“你们这是要把爸妈出事的责任全丢到我们头上吗?这么大的罪名我们可不敢认。你们也别想诬陷我们!”
小叔气呼呼的瞪着小姑,“你们跟爸妈住在一起,一早就应该能发现咱爸的不对劲,早早送医也就不会有别的事情了。就算你们早发现不了。可是你们离开的时候跟爸妈打声招呼,也能发现。到时候就算咱爸救不回来,也不会让妈的性命也跟着搭进去!”
小姑当然不会同意小叔的话,站起身来瞪着小叔,大声说道:“你们别想把这大帽子扣到我们头上。爸妈的事情是谁都想不到的。就连医生说咱妈的事情都是意外。你们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也不能说是我们的错。这事就是嚷嚷出去,也没人敢说是我们的不对!”
小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二姑出声制止了。“行了,你们再怎么吵,咱爸妈也活不过来!”闻言,小叔气呼呼的扭过头,小姑却是是松了口气,坐了回去。
半晌没人说话,小婶坐不住了,只听她开口说道:“既然咱爸妈都没了,有些事情还是大家说开的好。这两天我跟大姐、大嫂收拾爸妈的东西,除了零散的几百块钱之外,再就没有看到别的。想来应该小玲你帮他们收着呢。既然爸妈都没了,那这些东西是不是就应该咱们几家人一起商量着处理?”
一听这话,小姑不由得别开了眼。嘴上却说道:“你们怎么就确定爸妈的钱收在我这了。”
看到小姑嘴硬的样子,小婶有些生气,现在好说好商量她还不承认,难不成就想撕破脸皮吗?想到这,小婶的语气就有些不好了,“咱爸妈有没有积蓄,我们是不清楚。可是过年的时候,大姐二哥他们几家人交给爸妈的赡养费就不是个小数。这刚几天的时间,爸妈他们再能花钱,也不会一下就花掉了好几千块钱。现在这钱却找不着了,不是你们拿着又是谁拿着呢。我们可是知道,你们家芸芸这几年学跳舞的钱都是爸妈出的。你想否认也没用。”
小婶最后的几句话,让小姑有些忐忑。可是想到自己手里拿着的钱,确实是不想要分出来。嘴上就说道:“芸芸的学费是爸妈出的又怎么样,那也不能证明他们的钱就在我们这里啊。”
小姑矢口否认的样子惹怒了小婶。心里暗道:‘好你个白宏玲。竟然真的想要独吞老两口的钱。你以为你真的能得逞吗!’打定主意的小婶就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就奇怪了。咱爸妈也不常出门,也没买什么东西。好端端钱怎么就不见了。这家里还出小偷了不成?那咱们报警吧。警察总能找到钱在哪里。”
小姑的脸色一变,可是刚才的话已经都说了出去,现在承认不就是等于承认自己是小偷了?想到这,小姑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小婶看到小姑的脸色,心中有些得意,就又开口说道:“钱的事咱们等警察来了再说,咱们再说说房子的事。”
可没等小婶说完,小姑就叫道:“还有房子什么事?爸妈没了,我们住在这房子里,这房子就是我们的!”
小婶冷哼一声,“你们住这房子就是你们的了?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别以为你在这里住了几年,这房子就有你的份了。别说大姐二姐不在Y市,这Y市还有大哥呢,你别想自己占了这房子。”小婶闭口不提爸爸,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人里面,只有爸爸最有资格分这房子,她也怕爸爸参与进来。分走他们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小婶的小心思,妈妈都看在眼里,只感觉非常可笑,抬眼看了一边的爸爸,见他根本不为所动,暗暗点了点头。知道丈夫除了离世的老两口外,他对于这些兄弟姐妹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反正自己家也不差这些钱物,他们就随着这些人去争好了。
不出妈妈所料,小姑与小婶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隔壁房间的孩子们也都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小婶更是把当年小姑欺负妈妈,教唆表妹欺负白琪悦的事情也嚷嚷出来。
不说H市的表兄妹们,就连在Y市生活的堂哥堂姐看向表妹的眼神也忍不住变了变。表姐心疼白琪悦早年的经历,伸手揽过白琪悦,眼神不善的看着表妹。这让表妹忍不住红了眼。想到另一位当事人就看向白琪悦,可那恶恨恨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兄弟姐妹们见状就更是对表妹感到反感了。心中都暗暗决定以后离表妹远一些。
听着小姑与小婶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大姑与二姑都黑了脸,两家人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就要走。爸爸妈妈见状也跟了上去。小姑小婶也不好再吵下去,只能狠狠的瞪着对方。
H市的三家人去小屋叫出自家的孩子们,就要往外走。大伯与小叔连忙追出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大姑出声打断。“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孩子们眼看都要开学了。我们先走了。头七的时候我们会再请假回来的。”说罢便走了出去。二姑一家点点头也走了。
爸爸想了下,便开口对大伯小叔说道:“爸妈的东西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吧。反正爸妈也不喜欢我。就算他们在,这些东西也不会有我的份。但是大哥,爸妈刚走,家里人就这么吵着分东西,传出去像什么话。你们也别让她们太过份了。”说完,爸爸也没有理会两人的神色,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
大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话,而且还是他最瞧不起的弟弟。深深的吸了口气,瞪了一眼小叔,大伯才走回屋里。小叔也是一脸羞愧。可是知道二哥不会来跟自己抢东西,他心底还是非常高兴的。现在他只要想着怎么样能多分些东西就成了。
三家人回到H市,心情都是郁郁的。不管是两位老人的离世,还是后面小姑与小婶的闹剧,都让他们心神疲惫。不过在分开时,大姑难得的对爸爸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宏朗啊,你是咱们家最乖的,也是最孝顺的。即便爸妈不喜欢你,你也都事事为他们着想。你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你已经问心无愧了。他们原本对你不好,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些事情就随风而逝吧。只有咱们自己活的更好,才算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
难得从大姑口中听到这种话,爸爸有些不习惯,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得点了点头。白琪悦却是想到大姑可能是听到他们一家在白家所受的气,心有同情才说出这种话。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在Y市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回到了自己家里,一家四口都累的不行,所以就早早的洗漱回房间了。
躺在床上,爸爸怎么都睡不着,妈妈当然也感觉到了,便出问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爸爸叹了口气,“我突然感觉我原来做的事情都像是笑话一样。我那么努力的去博得他们的欢心,他们根本不理会。现在他们突然没了,宏俊跟宏玲却在他们尸骨未寒的时候争夺财产。他们当初是多疼爱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有在天之灵。一定会非常伤心吧。”妈妈想到白家的那场争吵,也是轻叹一声。
爸爸又继续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我再也不用再因为他们而左右为难了……”爸爸笑了一声,可那声音里却充满着苦涩,让妈妈很是心疼。
妈妈动动身子,更贴近爸爸,伸手揽住爸爸后说道:“宏朗,别想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小恺跟悦悦都是好孩子。咱们一家会生活的更好的。”
爸爸低低的应了一声,将头埋在妈妈颈间。从此之后,没有人再责骂他了,他是个没有爸妈的人了。
妈妈知道爸爸此时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那两位再怎么对他不好,也是生养他的父母,突然失去了两位重要的亲人,怎么可能会好受?伸手轻抚丈夫的后背给予他无志的安慰。而她自己却是真的松了口气。虽然她这样不孝了些。可是只要那两位老人依然存在,他们一家的生活就一直要过的遮遮掩掩。丈夫永远不会真心的放弃他们,一定会因为顾及他们而一直犹犹豫豫的,现在那两们老人不在了,他们一家才是真的解月兑了。
第二天爸妈都销假上班去了,留下兄妹两人。因为发书的时候兄妹俩还留在Y市,兄妹两人都拜托同学领了书本。白琪悦懒得多跑一趟,就让张娜姐弟明天开学时再带给她。可是白琪恺的书本太多,不好麻烦同学背来背去,就出门到同学家取书本了。
一个人坐在家里,白琪悦脑袋里就忍不住想到爷爷女乃女乃的事情。她就是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回想在地府走的那一遭,鬼差说是她的上辈子是出现了偏差才会有那么悲惨的下场,她这辈子可以矫正。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外公一家也更好了。可是为什么爷爷女乃女乃却会这么突然就没了呢?难不成这也是上辈子出现的差错吗?
白琪悦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心里的烦燥让她想找个人聊一聊。爸爸妈妈不行,哥哥也不成。外公外婆可能会想到别的事情,所以也不方便。想来想去,白琪悦最后只能打给丁志良。
将爷爷女乃女乃发生的事情同丁志良说了一遍,白琪悦问道:“丁老头,你说前几天还好好的坐在你面前的人,转眼就都没了。只剩下两个小盒子里的骨灰才能证明他们存在过。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丁志良难得听到白琪悦这么低落的声音,他知道白琪悦是聪明的,而且早熟的过份。但是她应该是头一次经历到亲人的死亡,而且还是一下就失去两位亲人。想来她是很难受的吧。想到这,丁志良就开口安慰道:“悦悦啊,人的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不能预料的。可能这些事情冥冥之中都有它的定数。虽然它发生的很突然,可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想再多也没有用。”
“可是如果他们原本可以活的很长久,很健康。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情改变了,他们才会这么早的离世,那又是怎么回事?”白琪悦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丁志良有些不能理解白琪悦的想法,但他还是说道:“你也说了是如果,而且你说了是些小事情。既然是如果,是小事。那你怎么能肯定这些事情有关联呢?没有人能预知生死。他们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你能提前知晓的。所以你难过也好,接受不了也罢。他们去世已经成为事实,你改变不了的。”
是啊,他们都已经死了,意外的突然间就离世了。她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意外。这就是事实。叹了口气,白琪悦自嘲一笑。可能长久以来太多事情都是随着她的心意改变,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就让她接受不了。看来这重生也并不是万能的。勾起了唇角,白琪悦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对电话另一头的丁志良说道:“丁老头,你知道吗?我是有些不安,但难过却是不多的。在确定他们真的都死了,我心里还有些松口气的感觉。我挺狠心的对吧……”
丁志良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白琪悦在白家经历过什么,他的印象中,白琪悦是个特别聪明懂事的孩子,她好像跟任何人都可以相处的非常好,就连上次因为叶家的那个小女孩受了伤,她也可以对叶家的老两口说说笑笑,他一直以为白琪悦是个十分善良的孩子,今天突然听到她这么说,他有些接受不了。
白琪悦根本就没有想丁志良会说些什么,就开口将白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将李家因为白家人所做的决定也同丁志良都说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们可能现在早已经跟外公外婆生活在帝都。现在他们突然没了,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就都不见了。即便以后我大伯他知道了外公家这边的情况,只要我妈说不帮忙,我爸也就不敢多说什么。所以对于他们老两口的离世,对我们家只有好处,没有一丝坏处。我这个为人孙女的,想明白这些,所以就会松口气,会感觉庆幸。”轻笑一声,白琪悦又问道:“丁老头,我是不是个坏孩子?我是不是非常心狠?”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丁志良暗暗松了口气,他就知道白琪悦不是那么狠心的孩子。放下心来,对白琪悦说道:“悦悦,你既然能问出口,就足以证明你并不是一个狠心的孩子。如果你真的那么狠心,就不会还感觉到难过,也不会问我这些话了。真正狠心的人,是不会感觉自己狠心的。”
白琪悦轻轻一笑。是啊,她如果真的狠心,就不会问这些了。她总是想到上辈子的事情,所以她疏远白家人,可是真的看到白家人出了意外,她却会感觉到愧疚。这就是真正的血亲。即便心中有恨也改变不了人的天性。“丁老头,跟你聊聊天,我感觉好受多了。谢谢你哦。”
丁志良在电话那头弯起了嘴角,嘴上却是说道:“臭丫头,你今天一声老师都没叫我,都是丁老头丁老头的叫。我比你爸爸也就大十岁,哪里就成老头了?”
白琪悦心情好了,就又开始跟丁志良打嘴仗。“你跟我外公他们是一辈的人,怎么就不是老头了?”
丁志良气呼呼的,却无法反驳,最后只得说道:“我给你寄了几篇短文,你在下个月前就要将翻译给我寄回来,如果你没完成,你的俄语资料还有那些给你表姐练习题就别想要了!哼!”说罢,就将电话挂断了。
白琪悦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放回去。这个丁老头,说不过就喜欢拿这些东西威胁她,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就靠着这些东西打发时间呢,她还真就不敢不按丁老头的吩咐做。叹了口气,白琪悦摇头晃脑袋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再去翻翻词典吧,虽说她已经完全将那几本词典都翻过好几遍,单词什么的也早就烂熟于心。不过为了完成丁老头的交代,她还是再翻翻好了。
白琪恺回家后,就看到妹妹又抱着本厚厚的牛津词典看个不停。原本因为妹这几天情绪不好,还有些担心的他,见状就放松了下来。可是随后看到妹妹像看小说的一页页的翻着词典,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题外话------
好咧,爷爷女乃女乃被我发盒饭了……
(第二更设定在十点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