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承乾宫后,乔心璃便将自己反锁在房中三天三夜,躲着包括妃烟萝在内的所有人不见。
第四日,朝中发生大事,温州府尹发来红茅急报。本来夏日干旱,秋日潮湿,温州农民的收成就不见好。两月前秋日收割稻穗,温州各下郡县是设置了专门打谷场地。然而一夜之间,所有稻穗焚为灰烬;鸡猪牛羊家禽斩杀毒死无数;入冬竟爆发大规模瘟疫。
虽然温州官员及时采取了一系列补救措施,但温州两万难民在逃亡它州无果的情况下,集聚温州永嘉县。他们关闭入口,扣押官员,已然聚众与朝廷对抗。
今早大殿上,皇帝已钦点上官瑜瑾为巡案府,即刻出发至温州永嘉县。乔心璃也简单收拾了包袱,带着月儿和妃烟萝辞行。
妃烟萝尚且躺在榻上坐月子,她看见乔心璃十分欣喜,但又见乔心璃肩膀跨着包袱,她顿时收敛笑容。
“姐姐,我是来向你辞行,我要随瑾王去温州永嘉县了。”乔心璃淡淡的开口。
“妹妹考虑清楚了,勿要冲动耍性,这温州之行……”
“姐姐是又要说我犯糊涂了,莫说这路途叵测,单是永嘉县城人心暴动,瘟疫传染,各方明暗势力焦聚,我们就很难取胜。就算取胜,也不见得可以顺利回朝。”
妃烟萝就乔心璃如此淡漠的模样,叹息轻声问道,“妹妹是在怪姐姐!”
“怪你,就算真的有人要怪罪,也轮不到我?”妃烟萝风淡云轻的模样激怒了乔心璃,她的语速有点急,“难道姐姐半夜听太师府丧角嚎叫还能入眠;难道姐姐日日陪伴着小公主没有丝毫愧疚;就算姐姐真的登上你想要的高位难道不觉你心已是罪孽斑斑?”
“姐姐没有办法,我还不是为了妃家,也为了你?”妃烟萝解释。
“够了,不要总是找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你还有丞相一族都还活着,可是她死了,襁褓中的婴儿失去了母亲,你……你残忍到我宁愿不曾认识你。”
妃烟萝满眼都是失望,她已掀开棉被,步步走向乔心璃,她被刺激,被伤到,
“妹妹说宁愿不曾认识我!呵呵,好好好…你说我们妃家还活着,我未雨绸缪,犹时过早。那你告诉我,是不是要等到皇帝和太师联手毁了妃家,等你成为皇帝与瑾王之间的牺牲品,等着这后宫妃嫔踩着我的尸首往上爬,我才能出击还手。”
妃烟萝颤抖着手指,边说边逼近乔心璃,乔心璃已是后退连连。
“先不说太师是否参与到这场偷龙转凤,但皇后之罪足以株连木家,可是坤宁宫中皇帝明显要保全木家。为什么妹妹觉得别人可怜,却看不到姐姐难言之苦!”
“捍卫权利,保护家庭的方式有很多,我们难道非要用他人牺牲成全自己吗?”
“呵呵,妹妹怎的如此单纯!你以为太后寿辰,就凭一曲《霓裳羽衣》就能扳回败局?要不是姐姐在侍寝初夜前,暗自服下会反噬自身,重创子宫的排卵药,事情会那么顺利吗?”
“什么?”乔心璃震惊了,为什么这大禹王朝,不论男人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这还是乔心璃认识的妃烟萝吗,她思虑精密,手段狠绝,但也许…也许真的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在宫中安然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