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想捞点钱,那么现在趁早,去找霍湛北,我这里,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慕晚晚惊恐哀痛地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顾惜,“我没想要钱,我只是想跟湛北哥哥永远在一起,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顾惜站起来,拿了蛋糕盒手提包丫。
慕晚晚也跟着起身,冲顾惜的背影哭着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湛北哥哥根本就不爱你,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这样拖着他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不管霍湛北爱不爱我,事实是他为了我这个太太第一时间调走了你,即便他爱你怎么样,我依旧是他的太太。”
顾惜冷漠地望着慕晚晚越加惨白的脸色,“霍氏是以房地产为主的企业,霍氏每一个重大项目都缺不了一个设计师,我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你能给他什么?男人都喜欢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只是你这面彩旗虽然赏心悦目但着实不实用。”
“你只是运气比我好一点,比我早遇到了湛北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大专文凭,家里条件也差得要命,娶你是被家里逼急了!”
慕晚晚手在发颤,神色慌乱,灯光下她的脸比纸还苍白。
“你说这些嫉妒我的话,我能理解,毕竟我的老公太优秀,这些年在他身边的狂蜂浪蝶不知道有多少,很多女人都拿了钱和房子乖乖地走了,倒是只有你敢找上门。媲”
顾惜将垂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慕晚晚空茫的表情,继续说:“有件事我刚才忘了告诉你,霍湛北结扎了,我们结婚半年都没孩子,你这孩子确定是他的?如果我没记错,你跟霍湛北在一起的时候,跟你的男朋友还没断干净。”
慕晚晚仓惶摇头,一连串地低泣:“不可能,不可能……”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在我忙碌的这段时间里让我丈夫的生理得到满足。”
看到慕晚晚愈加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滑落的泪珠,顾惜淡笑着递出一张手帕纸。
“别天真了,每一个爬上霍湛北床的女人都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美梦终究是美梦,总有醒过来的一天。霍湛北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利益,你除了供他泄欲之外还能给他什么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你觉得霍湛北会喜欢你多久?半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还是,他现在已经对你厌倦了?”
“不是的……”慕晚晚轻轻摇头,坚持道,“不是这样的,湛北哥哥是喜欢我的。”
“那你就用这点自以为是支撑着你等到霍湛北回头吧。”
顾惜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慕晚晚却一个激灵,抓住了她的手。
“顾总监,顾总监,我求求你成全我们,我真的爱湛北哥哥……求求你……”
慕晚晚见顾惜无动于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膝盖一软就给顾惜跪下来。
“顾总监,我可以跟你赔罪,但求你不要破坏我跟湛北哥哥,因为你,他不要我了,连孩子也可能不想要了,我只有湛北哥哥,我不能没有他……”
慕晚晚抬手捂住脸,泪水沿着指缝流出来:“你这么优秀,没有了湛北哥哥也能活得好好的,可是我不行……你要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不要抢走湛北哥哥!”
周围有宾客往这边看过来,对着站在那的顾惜指指点点。
慕晚晚拽着顾惜的裤脚,还在那苦苦哀求:“求求你了顾总监,我不要钱,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湛北哥哥,我爱湛北哥哥……我是真的爱他……”
“那就爱吧,我没什么意见。”
顾惜扯开慕晚晚的手,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慕晚晚刚从地上起来,还没站稳,就看到顾惜突然回到了自己面前。
“顾总监……”
顾惜却二话不说,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慕晚晚的脸上。
慕晚晚被打得耳膜嗡嗡作响,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惜。
“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帮你再演得真实点。”
顾惜的手心也麻疼,但面上却冷冷淡淡地,“三,你父母小时候没教好你这个数字,回家后你就给他们看看这一巴掌,以免再误人子弟。”
……
顾惜打完慕晚晚,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她站在咖啡厅门口,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这样的结果,仿佛是真相,仿佛又不是。
等顾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轿车的驾驶座上。
她将紧握的拳头松开,那只打慕晚晚的手手心有些红肿。
刚才她打慕晚晚的力道不小。
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里,慕晚晚捂着脸委屈地嚎啕大哭。
慕晚晚疼的是脸,她疼的却是心,一颗心疼得如同刀绞,鲜血淋漓。
顾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地颤抖,眼圈也是一阵阵地酸疼。
她降下了车窗,任由寒冷的风吹乱长发,让混乱的思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手机欢快地震动起来。
顾惜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才接通电话:“城城?”
“惜惜,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很担心你!”
顾惜望着窗外熙攘的街景,本冰冷的表情稍稍有了回温:“我在路上。”
“唔……惜惜,那湛北来吗?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他了。”
“霍湛北工作很忙,出差去了,不过会带礼物给城城的。”
“真的吗?”顾城欣喜地反问,随即小声嘟囔:“那我要变形金刚可以吗?”
“当然可以。”
顾惜千疮百孔的心在一点点地愈合,漾出一抹浅笑。
“那我在家里等惜惜,惜惜你要当心开车啊!”
挂了电话,顾惜发动引擎,从车位里把车倒出来,调转好方向,她刚踩下油门准备让轿车飞驰而去,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咖啡厅里冲出来。
顾惜立即去踩刹车、打转方向盘,却只“砰“地一声,车头处转来闷响。
外面响起撕心裂肺的惊叫声,然后是纷纷聚拢过来的路人。
顾惜下车,就看到倒在自己轿车前的慕晚晚,正捂着肚子低低地痛吟。
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在慕晚晚身下渗开来。
慕晚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嗫喏,按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涣散地念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顾惜站在车边,看到慕晚晚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有一丝恐惧从心底冒出,她明明就已经踩了刹车掉转车头,为什么还会撞到人?
慕晚晚倒在地上,不住地颤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动不敢动,惶恐地摇头,哭声凄惨,“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顾惜上前想要扶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你不要过来”慕晚晚害怕地看着顾惜,捂着肚子爬着后退,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迹:“求求你不要过来,我什么也不要了,都不跟你争,求求你放过我!”
顾惜要去扶她的手僵硬在半空,怔怔地看着做出小鸟受惊状的慕晚晚。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慕晚晚给设计了……
其实并不是她有多蠢,而是慕晚晚太狠,狠到可以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做赌注!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有好心人拨打救护车,去扶地上的慕晚晚。
“小姐你没事吧?这里有没有医生啊,快过来帮帮忙!”
顾惜站在那里,看着路人们围着慕晚晚做急救措施,还没完全从车祸里回过神。
然后,一个冰激凌蛋筒丢到了她的衣服上。
“坏女人!刚刚就看到她在咖啡厅里欺负这位小姐了,还让人家给她下跪!”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鄙夷地看着顾惜,蛋筒就是她扔的。
顾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女孩高呼,转身冲围观的路人道:“这都什么世道,被人包养的小三小四都可以明目张胆开车撞正牌太太了?”
“真是够不要脸的!还有没有人性,连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
“是想做正房夫人想疯了吗?神经病!”
周遭的谩骂声越来越多,还有胆子大的正义人士上前推搡顾惜。
“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好好的小姑娘居然给人家当小三,真是有娘生没娘教!”
顾惜握住那直指到她鼻尖上的手指,目光冷冷地望着那破口大骂的男人。
“要给你看我跟我丈夫的结婚证吗?”
男人一怔,嘴角抽搐了下,却一把挥开顾惜的手:“哎呀,我说怎么这么拽,原来是已经小三上位当大老婆了,难怪敢让人家给你下跪求饶,还敢撞死人!”
“我只说一遍,是她自己横冲直撞跑过来,她被撞到主要是她自己的原因……”
顾惜还没说完,她的额头挨了一记砸,有凉凉的粘稠液体顺着眉角滑下来。
鸡蛋的腥味充斥了顾惜周围的空气。
“拿鸡蛋砸你还是轻的,撞了人还这么嚣张跋扈!”
顾惜环顾了一圈那些路人,只觉得一阵凉意从灵魂深处冉冉升起。
果然,女人的眼泪和柔弱才是战无不胜的武器!
只可惜,她学不来慕晚晚这一招。
她的眼泪,只有她爱的人才看得到;她的眼泪,永远不会去伤害别人。
几分钟后,慕晚晚浑身是血地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急急赶到的救护车。
“很多路人作证说是你故意撞得人,现在跟我们回警局吧。”
交警挡在了顾惜之前,也许是从路人口中得知了什么,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顾惜看看被交警拖走的撞得凹了车头的丰田轿车,耳边是救护车的鸣笛声,她擦了擦额头的蛋清,看着交警:“介不介意我把蛋糕带去警局?”
交警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却没怎么惶恐害怕的女子。
顾惜弯了下嘴角:“我答应买了蛋糕给我哥哥过生日。”
……
顾惜抱着蛋糕坐在警局角落的椅子上。
灯光明亮的警局里,有警察问供拍桌的声音,也有报案人哭哭啼啼的声音,纸张翻动得哗哗作响,不时有警员拿着文件走来走去,接电话或是传真。
顾惜拿出手机,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拨通霍湛北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什么事……”霍湛北问她。
顾惜握紧手机,刚想说能不能请他来警局保释自己,就听到一道女声:“湛北……”
听筒里,甚至还隐约可以听到那边优雅浪漫的古典音乐。
顾惜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
……
霍湛北拿了外套要出门,却被从洗手间赶回来的唐雨桐拉住。
“湛北你要去哪里?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一天都属于我吗?”
唐雨桐眼中朦胧起一层水雾,“你刚才接到谁的电话了,这么心绪不宁?”
“雨桐,我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霍湛北想要拂开唐雨桐紧抓着自己的手,岂料,唐雨桐抓得更紧。
“我特意找借口推月兑了陆靖骁来跟你过生日,可是你呢,是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缓缓地,一滴滚烫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唐雨桐的眼角滚了出来,噗嗦嗦地掉在霍湛北的手背上,他停止了要推开她的动作。
“我知道你还没有真的原谅我,我会一直等的,直到你愿意相信我的那一天。”
唐雨桐松开霍湛北,背过身,“你有急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水晶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一手捂着嘴,眼泪像不要钱似地往下掉,但她拼命地压抑着哭声,只有肩膀一抽一抽,纤柔的身子瑟瑟发抖。
霍湛北站在门口,看着唐雨桐轻颤着双肩慢慢地往里走,眉头拧起,手不住地握紧外套,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倏地回过身上前从后拥住了唐雨桐。
唐雨桐稍稍偏头,泪水滑过下颌,她轻轻地挽起唇角:“不是要走吗?”
他把脸埋进唐雨桐的发间,呼吸有些沉重,像是发狠似地紧紧扣着她。
……
顾惜不知道自己在警局里已经坐了多久,警察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因为车祸发生时那附近的摄像头刚好没对准那位置,所以车祸过程没录下来。”
“但根据现场不少目击证人的口供,都说是你开车撞人泄愤,而你之前在咖啡厅里也有对受害者进行侮辱殴打,受害人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反正,就目前的形势,对你很不利。”
“现在你可以找人过来保释你,要是没有的话……就只好麻烦你坐拘留了。”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时针指向了五点,到了下班时间。
警局里的人越来越少,逐渐地安静下来。
顾惜转头,看到不远处的铁栅栏,狭隘的空间里是四五个东倒西歪的男人。
如果没有人来保释她,她也会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
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震动,顾惜垂头,看着上面亮起的顾城照片,没有去接。
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保时婕不在江宁市,霍氏的律师出差了,她能信赖依靠的人还有谁……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然后是一道阴影覆盖在她的头顶。
顾惜看到一双麂皮手工皮鞋出现在自己低垂的视线里。
她从皮鞋鞋头一点点地上移目光,看到笔挺的西裤,深色的西装,当陆靖骁的脸映入她的瞳眸里时,顾惜只觉得呼吸压抑得想要窒息。
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她的额角,陆靖骁似叹息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