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压抑着两个人的呼吸声,莫小北红着眼睛瞅着蓝海,他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于她来说,凌露是战友,是朋友,对于蓝海来说,她是手下,是孩子。哪一种爱,都那么炙热,各有各的心痛。但是若她真的被抓走,等待她的是什么?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她还那么年轻!
为了爱的人能够在家人的介绍下找到令他们全家都满意的媳妇,她选择了退出,选了这个彼此没有感情的男人作为丈夫,这男人不关心她,不爱她,新婚不久就有了新欢,这些她都能忍,无所谓。她的精神世界还剩下什么呢?只有孩子!动了她的孩子,相当于动了她的命。
莫小北捂脸。难以想象她心中的痛到底是有多深。
“小北,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我想说,那小三摔死孩子,自有法律来制裁,凌露太冲动了。”蓝海拍了拍莫小北的肩膀,叹了口气,“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等着她去自首。我的兵,不能这么缩头缩脑的过一生,错了就是错了,要有勇气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临了,他揉了揉眉心又说,“根据事情的起因,以及自首情节,估计法律会轻判的。在狱中好好表现,争取提前释放。”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是伸了个懒腰,胳膊腿儿的捣在肚皮上,莫小北揉了揉小月复上硬硬的小鼓儿,顿时感觉浑身无力。她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下了车,一个人走在傍晚的市中心,车流潺潺,人潮汹涌,她的心里却总觉得寂寥。冷森森的寂寥。突然很想给楚殇打电话,这事儿不知道他能给点儿什么意见?
电话通了,随着一声一声的嘟嘟声都无人应答之后,莫小北的心一下一下沉的更沉。刚要放弃,那边便传来了男人磁性十足却明显生冷的声音。
“喂……”只有一个字儿。平时她很少打电话给他,所以每次接到她的电话他都很高兴,最起码他周围没人的时候会问一句,“想我了?”但是今儿这口气,很显然他说话不方便。
她觉得有些迷茫,叫天天不应的感觉。
“楚殇,有件事儿想和你说。”
“嗯,行,知道了。”
啪,电话挂断了。莫小北有些气闷。看了看黑了的手机屏幕,无奈的耷拉了小脸儿,看来这货现在有事,管不了她。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酒店的名字。现在,还是回去看看野猫的情况再说吧。
正吃饭的楚殇脸色平常的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眼皮都没抬,继续夹菜。眼眸深处却有些焦虑。听刚才那声音,小丫头现在应该是在外面,没有在宾馆的套房里呆着,还有她的口气,听上去好像真的有事。
“小殇,是公司里的事情吗?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家里有程程陪我呢。”安芯蕊这些年回来的次数少,只知道楚殇将古文化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并不知道他涉黑,而且还黑到了国家都不敢撼动,还要仰仗他的实力为国家帮忙的地步。
楚殇抬起头看了看她,自从上次她说了他不是爸爸亲生的之后,她变了许多,也许是以前久久的埋在心里的秘密,让她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儿子,如今说出来了,虽然感觉自己对不起丈夫,但是她终于能在儿子的面前真正的,无所隐瞒的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妈妈了。
非常绅士的擦了擦嘴角,剑眉紧锁着,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刚才肖老打电话来提醒我,说我的那几样东西被送进了博物馆之后,博物馆又开始不安宁了,幸好肖哲最新设置的防盗系统很全面,抓了不少的盗宝贼,还说,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个相同的骷髅纹身,我估计是日本人。一会儿肖哲就会将那些个抓来的日本人押解到这里的水牢里先囚禁着,等着审讯。”楚殇说的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像是对安芯蕊说,其实是为了让程程纠结。
“是吗?那可是你爸爸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小殇,千万要保住!”说完安芯蕊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比刚才明显小了很多,“小殇,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他一直都是拿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真的。”
“我知道。”眸子动了动,站起了身子,“你好好休息吧,我现在要先去水牢那边打声招呼,等着肖哲他们。”
“哦,你要当心。”安芯蕊急急的在他身后大叫。
已经走到门口的楚殇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下就走了。
安芯蕊不知道,但是程程却清楚的很。这水牢,是楚殇设计建造的。里面设有各种极刑。每一种都能让人备受折磨,堪称生不如死。脖颈上有骷髅的人?他爸爸潜心培养的死士?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刑至死吗?桌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裙。脸色苍白,脑子里在设想着营救他们的办法。
“程程?怎么了?怎么叫你你也不出声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安芯蕊目送楚殇出去,扭头就发现程程的脸色异于往常,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应,只好去推她的肩膀。
“哦,干妈。”被人一推,她收回了思绪,隐藏起了凌乱的神情,双手揉着头部,“哎呀,干妈,刚才我突然就头痛了,可能是我太担心楚殇了,也不知道那群日本人会不会逃跑?楚殇有没有危险啊?”
“不会不会!你呀就是想太多了!等小殇忙过这一阵子,我就安排你们多在一起,好好的培养感情!要不然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了,身子轻松的很,一会儿再和张妈说说话也就歇着去了。”安芯蕊对程程真是打从心眼儿里疼。她就真的拿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当初旅游的时候,和一群人走在山路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头晕耳鸣,浑身无力,人们一个一个先后晕厥了过去。她在晕过去之前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昏迷之前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她记的清楚,就是程程。
那次随行的二十几人,只有她和程程两人存活。她理所应当的就拿她当成了救命恩人。听说她无父无母,就认她做了干女儿,这几年相处下来,更是对她全无疑心,彻彻底底的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程程答应了一声,看上去好像真的不舒服,在安芯蕊心疼的目光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微垂着头的她,没有人看到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屋外,皎月已经高高挂起,楚殇出了门,直奔酒店。哪里有什么新捉到的日本人?肖哲的确已经在水牢那边,只不过,他没有带来什么被逮到的日本人,而是忙碌的在水牢那边做着准备,等着程程入瓮。
莫小北回到酒店的时候,野猫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这些日子不见,她已经由一个生过孩子的体态臃肿的女人重新蜕变成了一个瘦小矫健的女人。此时她站在窗边望着天,背影悲戚。
“野猫,别想了。都过去了。”小北走到她身边揽住了她颤抖不停的肩。说的时候,她自己都能听得到她声音里的苦涩,劝人的话谁都会说,但是当事人心里的痛,却没谁能够代替她承受。
她不说话,望着天发呆。莫小北也瞅着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下掩盖了多少的丑恶?她低叹一声,做人真不容易。
许久,野猫的口中发出一声百转千回的叹息。这时,一颗流星恰好从天际滑落。她绷了几天的坚强顿时灰飞烟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越哭越大声,额头贴在窗户上簌簌的落泪。莫小北眼圈儿红了,她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听着她的痛哭。哭出来应该就会好很多了吧?在她的面前她用不着伪装什么,想哭就哭。
哭到想哭都哭不出来,哭到眼里涩涩的,已经没有了泪水,她颓然的瘫坐到火红洁净的地毯上。
“小北,我想过了。我要去自首。事儿是我犯下的。我要去承担。”哭完了,擦干了泪。她坐在地上抬起头目光坚定的说。看到她眼睛里的赤红,莫小北心揪的生疼。果然是蓝海带出来的兵,她还没将蓝海的意思说出来,她自己就这么想了。但是,好朋友为了两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她真的为她觉得不值!
“疯了吗你?自首?你这辈子就要在牢里过了?我不同意!”莫小北反悔了,她答应了蓝海要劝她去自首的,但是她现在反悔了!
“唉,就算是我苟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孩子没了。去了牢里,受点苦,心里也许还能好受点儿,要不然孩子那张胖乎乎的笑脸总是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都快疯了。我总是想,为什么不是我去死?而是我可爱的孩子?你说,他摔向地面的时候得多疼啊!”她的眼睛空洞的吓人。莫小北替她心疼,以前那曾经是一双多么俏皮的眼睛?她很想告诉她,孩子不疼,因为他都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的滋味,就那样可怜的丢掉了生命。他还没有学会走路,还没有牵着妈妈的手欢快的到处乱跑。他的生命就像昙花一般短暂。
几日的劳顿,让精神高度悲伤的野猫再没了半点儿力气。莫小北扶着她去了厅的另一边的小卧室,安顿她躺在了床上。说了没几句话,她就沉沉的睡着了。正望着她的脸还从这件突发事件中出不来的莫小北突然听见了外面的开门声。
循着声音出来,正好看见在门口换拖鞋的楚殇。她以为他今儿不回来了。突然见到他回来,激动的扬起了双臂就迎了上去。
楚殇怕挤到肚子,只好撅着搂着她的肩膀。身上还带着外面空气的凉度。凉丝丝的唇模索着吻上了她的樱唇,暖暖的触感能舒缓他这一天的烦躁和疲惫。今儿的她很乖,乖的楚殇觉得有些异样,他想起了她刚才打给他的电话,当时听上去她好像不开心?
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
“怎么了今天?两个小家伙又踹你了?欺负你了?”走到他们的卧室,他迫不及待的将她平放到床上,掀起了她的上衣就将耳朵贴在她光滑的肚皮上。“小北,我听见宝宝的心跳了!”
莫小北双手轻轻搂着楚殇的头,黑密的头发从指缝里露了出来。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他们在这里倾听孩子的心跳,感受孩子的活泼,但是野猫的孩子,却永远也不可能动了。
她今天的一反常态搞得楚殇满头雾水。他月兑了两人的衣服,将她抱到浴室里的浴池。男人用他那双玉手掬了温暖的水为她洗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他轻柔的为她擦洗身体,大手所过之处火烧般灼热。
“小北,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吧?嗯?小气了啊?不然你打我吧?只要是你能解气,怎么都成,孕妇不准总是哭啊哭的,多影响身体!”他抱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伸出舌头在她的身上舌忝着。
莫小北现在自然是没心情做这个,将脸往他的怀中钻了钻,娇声说,“楚楚,有你真好。有宝宝真好。”
一听这话的楚殇动作更是大胆了,他以为她这是在像他示意那什么呢?莫小北无奈,只好抓了他向下行凶的手,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啊眨,看的他恨不得立即将她吃下。
“唉,楚楚,咱们回屋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楚殇低头看她的小脸儿,难得见到一派认真的表情。他点点头,将她从水里捞起来,为她吹干了头发,擦干了身体,用浴巾一裹,就抱着回了屋。
屋里没开灯,大床上的楚殇听怀里的小女人说完野猫的事情时候,沉思了一会儿,他性感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她抬起头,准备听他的想法。老实说,她真的想让楚殇将野猫彻底的保护起来,她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肩膀处被他的大手捏了捏,他垂下好看的充满溺爱的眼睛看她,薄唇轻启,声音低沉,“你这个小丫头!你不是早就想好了想让我怎么做了吗?”
“你同意了?”莫小北双手捧着楚殇的脸颊,身子往上窜了窜,在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他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裹紧了怀中的女人,“小北,其实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你的朋友也不会开心,这就是她的命,从一开始就错,最终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大错。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坐牢?”小北噌的从床上做起啦,早就习惯了黑暗的两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脸。她撅着嘴巴,蹙着眉,五官虽然扭在一起,但还是那么的耐看。
他躺在那里拉着她的手往怀里牵了牵,“过来,躺下。”他低低的话语没有一丝命令的语气,她磨着牙,瞪着眼,却还是乖乖的躺下,将头枕在他的臂上。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楚殇拿起电话嘴角不动声色的扯起了一抹笑容,莫小北瞅着他完美的侧脸顿时感觉头皮发炸,这是哪个倒霉的玩儿意又要栽到他的手上了?
欣长的手指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好听的声音由喉咙里溢出,“喂。”
电话那端的肖哲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越来越近的小亮点儿,嘴角高高的挽起,“老大,那女人朝着水牢这边来了。今儿要抓她吗?”
“不,按原计划进行。”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没拿手机的那只手还有空在她的胸前揉来揉去。尽管她多次的将那只咸猪手拿掉,他还是紧接着就会覆上来。冷哼了一声,她索性转过身子将后背对着她。
才刚转过去,她就后悔了,现在想转回去都不成了。男人压着她的肩,将她固定在床上,下面热热的磨蹭感使她羞怒。他居然在和下属打电话的时候都可以干这个?
手机的屏幕发出幽蓝的光,照在男人的脸上,好像一个色咪咪的妖孽。她扭过头用口型对他说,“住手!不要脸!”她知道他看得见,但是丫儿是故意的,眼中蓄着浓浓的笑意,整个趴了过来。
肖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楚殇的呼吸声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粗重了。电话那头的肖哲额头上的冷汗噌的冒了出来,他们老大这是要闹哪样?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转了转,真是不好意思听,但是貌似他偷听他们老大是看不见的吧?再说,他这也不叫是偷听啊!
另一台声波感应的报警装置发出了滴滴的声音,说明目标已经进入了水牢的防御区,他对着电话急急地说,“老大,目标已临近。”
“嗯?嗯,行动。”挂了手中的电话,扔到了一边,身体搂着她,舌忝咬着她的耳垂上下同时索取。
见楚殇挂断了电话,莫小北终于忍不住嗯嘤一声,俏脸被他弄的通红,本来是声声的责怪,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被镀上了一层暧昧,“讨厌不讨厌?人家不是说了,今天没心情?唔……轻点儿……”
“这是,生理需要,不是有心情没心情就可是说了算了。”楚殇舒服的闭着眼睛,这几天小丫头总是和他别别扭扭,好不容易今天乖了,他怎么可能不亲热亲热?
“啊……你丫儿的,不是让你轻点儿了吗!”莫小北身子被他裹着,力度和深浅完全由他控制着,空有瞎喊的份儿,她的双拳紧紧的攥着,要不是大着肚子,她坚决不选择这个姿势!撑的难受死了!
楚殇不理,搂的更紧了,呼吸更重了,活像头牛,呼呼的在她的肩窝里吐着气,兀自闷头蛮干。也许是心里就是放不下,也许是为了说说话缓解一下自己胀的难受的感觉,声音因身体的颤动而有些飘忽有些抖。
“楚楚,野猫那事儿你给办了呗?我想让她出国。重新生活。你看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都努力的满足你的兽行,可怜可怜我吧?”
“集中精神!不许讲话!”
丫儿的!受罪还要集中精神?难受啊,她搂着抱枕将脸埋在里面闷声的大叫。楚殇感觉自己像是在山巅上骑马,那种美妙的一颠一颠的感觉就好像到了云之端。
一声低呼过后,他终于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莫小北从枕头里慢慢的抬起头来。转过身子毫不迟疑的拦腰就是一脚。楚殇毫无悬念的滚到了床下。白白的身子一腾空,大手一撑立即就站了起来。他眯起眼睛看着床上还来不及收回腿的小女人。“怎么着?腿抽筋?”
床上的小女人傻笑一声,马上哀呼起来,紧绷绷的伸着自己的那条腿,“哎呀,腿抽筋了!好疼!”
“来,爷给你抻一抻。”男人作势就要上前去拽她修长的腿。
“哎呦~好了,不疼了!”她一骨碌坐了起啦,跪坐在床上,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腰。男人肩很宽,腰很细,穿什么衣服都贼好看。活月兑月兑的衣服架子,唉,原本她也身材傲人的,但是目前这么个肚子,现在穿什么都像粽子。
凛冽的眼神被这一抱搞得散开了,揉了揉她黑软的长发,低语道,“不出意外的话,藤子很快就会落网了。抓到她之后,我就带你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心的等着宝宝的出世。”
小脑袋重重的点点头,黑黑的大眼睛弯弯的,明亮的比天上的月亮还诱人。
藤子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与这夜色混为一体,矫健的身形利落的穿梭在水牢的周围。她知道这里,但是仅限于听说,她还从来没有来过,来了之后,对楚殇聪明的大脑更是佩服。人都一样,尤其是聪明的人,总以为自己的头脑够灵活,就像现在的藤子,她虽然知道楚殇的厉害,却侥幸的认为,只要是自己够小心,是不会被发现的。
戴上了夜视镜,拿出前端绑了倒钩的绳子,用力一掷,钩子稳稳的勾住了上面的墙头。她拽了拽,够稳,这才快速的爬了上去。手臂攀上了墙头,脚下一蹬,手臂一按,人就骑上了墙头。拍拍手,望望下面,墙体高又怎么样?她还不是爬上来了?有句俗话说的好,不要得意的太早!她往这面一望就郁闷了,整片的电网罩在下面!整个水牢的院子有多大,这电网就有多大!而且细密的连只鸟儿都甭想飞进去!
正想着,正赶上一只麻雀飞累了想要落在上面休息。爪子沾到电网的瞬间,只听嘭的一声,她眨眨眼朝着刚才鸟儿落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了,只能闻到空气中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心,抖得怎么都稳不住。这可怎么办才好?水牢的正门走不得,那里有上百个手握枪械的人在轮流把守。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进的去?除非?用毒?赶上顺风的时候,只要她在远处散一些毒粉,通过风被那些个人吸到肺里,事情就好办了。
她又在上面仔细观察了下面院子里的情况。院子里没有值勤的巡查兵,难怪,这么高的墙体,又有电网保护,谁能从院子里下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水牢的门口上有那么多的把守了,本以为院子里的值勤并也会不少。没想到其实都在门口上,眼珠儿一转,觉得这样更好了,人员都集中在那里,更加方便她动手。
这里看上去不算很大,院子里的房屋分为两排,她现在的位置,正好看到关押犯人的那一排,关押犯人的房间都有一个又小又高的窗口,趴在高高墙上的藤子俯瞰下去,可以透过那小窗口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她拿着望远镜一一看过去,由于窗口小,视线受阻,她只有在一个窗口上看到了里面吊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背对着她,光着上身,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口,红的血流出来结成痂,他的双手被高高的吊起,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但是他脖颈处的纹身却还清晰。
藤子拿着望远镜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没错,那是她爸爸辛苦培养的死士。
计议已定,事不宜迟,看来她需要马上行动了。顺着绳子下了墙头,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盯着电脑显示屏的肖哲打了个响指。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楚殇。同时,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悠闲的休息的慕容云霜看到急急走过的藤子的身影,也鬼魅般的跟了上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藤子正在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楚殇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熟了的小北,为她往上拉了拉被子。一想起马上就可以带他的女人去等待宝宝的降临,他就兴奋的很。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好半天才睡着。
一路尾随了几十里,藤子总算是停下了,她进了海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里,这种木屋,海边有很多,有些沿海的居民靠捕鱼为生的,就干脆在海边搭建一个这样的木屋子方便居住。
这木屋不大,也就十几平米,但是这就足够了。几毫克就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她只不过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才要选择一处安全的地方存放。
时间不长,藤子就从木屋里出来了,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小方块状的盒子。确定她走远了,云霜才从暗处下来,屋里陈设着一张竹床,一副桌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是换了别人,根本看不出这屋里哪里可以藏着东西。
云霜一笑,嘴角邪邪的往上翘,鼻子微抬,在屋子转了一圈,轻嗅了一下,已经知道她存的是什么毒。毒在哪里。
他朝着竹床走过去,解下腰间的佩刀,刷刷刷的手腕一阵翻飞,绑成竹床的竹子全都从中间裂开,每根竹子中间都窝藏着一排精致的小木盒。打开盒子看了看。慕容云霜的眼睛沉了沉,都是些剧毒的药物,有吸入型的,有溶解型的,还有接触型的,可谓全面。他用兜子装了,背到了安全的地带一一销毁了。
做完这些事情,天已经蒙蒙亮了。一切好像和平时一样,但是好像又变了模样。各人面上平和,心里却都紧锣密鼓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程程按时出现在安芯蕊的面前,陪她笑呵呵的吃了早餐,又陪她去医院做了复查,她的身体痊愈了。医生也没法解释她前一段时间的不正常,只是嘱咐她今后合理饮食,多注意锻炼。
被阳光叫醒了的莫小北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殇照例已经走了。她起来就去看了野猫。她也刚醒,躺在床上转动着双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凝雪也过来看了野猫,少不了说了一些个安慰的话,并让门口候着的服务生送来了丰盛的早餐。野猫吃不下,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莫小北与凝雪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叹息。
对于程程来说,心里既期待夜晚的来临,又有些紧张。今夜一过,她救出那些个死士,协助他们去博物馆拿了爸爸要的那三样东西,她就要去求他,让他同意她和楚殇的事情。从此就以程程这个假的身份与楚殇厮守在一起。
渊本四郎一直以来要的就是那三件东西,程程从小就知道。骄傲聪明的她才偷偷的从家里出来,要表露一下自己的真本事,亲自拿了那几样东西回去孝敬她的爸爸。为了找寻那几样东西的下落,为了接近楚殇的妈妈,她杀了不少人。她从来没想过,会对楚殇萌生出这么强烈的一见钟情。长这么大,这是她唯一一次对男人钟情。她觉得她见了楚殇,爱上楚殇,今后也再不会对其他的男人动心。所以她要抓紧这个男人。
眼神坚定的从箱子里拿出了那身深蓝色的衣服,那个木质的小盒子放在了里面的口袋里。今天看了风向,刚刚好,她扯起笑容,露出了两个大大的酒窝。身子一跃就消失在了她的窗口。水牢那边,所有人都做好了迎接这个日本妞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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