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珩!”沈璃雪一怔,他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真的病发了。
车帘缓缓下落,越来越小的视线中映出沈璃雪焦急的美丽小脸,东方珩一向冷漠的眸中居然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扬起了嘴角。
突然,喉咙毫无征兆的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洁白的衣衫瞬间染上片片血痕,如同冬天里盛开的朵朵红梅:“子默,赶车!”
“是!”东方珩的命令虽冷漠,却有气无力,字字透着虚弱,子默不敢耽搁,握紧了缰绳就欲驾马离开。
“东方珩!”沈璃雪抓着车棱跃上了马车,纤细的身体瞬间到了车厢内,狠狠瞪着他:“有病不医,你想病死吗?”
目光望到东方珩白色衣袍上的点点艳红,沈璃雪到了嘴边的责备之言悄然消散,一手握银针,一手去扯他的上衣,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望着东方珩不赞同的目光,沈璃雪无奈的解释:“用银针疏气活血,不能隔着衣服……”
“现在是在大街上,马车里不安全!”东方珩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眼瞳却如深潭一般,闪着幽幽的光芒。
沈璃雪一怔,青焰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也不能排除别国敌人的存在,东方珩是青焰战神,很多人想要他的命,病发施针后他会陷入昏睡,确实会给敌人可趁之机:“那就去圣王府!”
东方珩点点头,手捂了嘴巴闷咳几声,鲜血渗出指缝,在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情景甚是凄美……
他这次怎么病发的这么厉害?沈璃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来不及回圣王府了,去相府竹园吧!”丞相府虽不及圣王府戒备森严,一般人也不敢胡乱前来捣乱。
东方珩非常虚弱,都快要站立不稳了,沈璃雪搀着他的胳膊,扶他下了马车,回头吩咐子默:“你回圣王府拿安郡王的药方,或者熬碗药过来!”银针只能缓解他的病情,想要抑制,必须喝药!
子默望向东方珩,他是东方珩的侍卫,只听他一人命令,后者对他点点头,子默答应一声,快速飞身离去。
沈璃雪是现代人,没那多避讳,但东方珩是男子,她不想过多招惹是非,便扶着他从后门进了相府,一心想着为东方珩医病的沈璃雪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拐角,一道人影飞速离去。
温国公府,苏雨婷坐在绣床上,轻抿一口清茶,美眸微微阴了下来,丽妃,田美人那么周详的计划,换做是自己,都无法彻底摆月兑罪名,可沈璃雪不但逃了过去,还反将一军,把田美人送进了大牢,真是不简单!
“小姐!”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色凝重:“沈璃雪将安郡王扶进了丞相府!”
苏雨婷猛然一顿:“消息可准确?”安郡王不是不喜欢与别人接触吗?怎么会让沈璃雪扶他?
“千真万确,一名下人亲眼看到的!”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足为信,可自己人亲眼看到的,那就是真有其事了。
苏雨婷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凝:“备车,我要去丞相府!”别人说的,她不相信,她要亲自去验证。
沈明辉,雷氏,沈盈雪都还未回府,相府很安静,姨娘、庶女们都在休息,下人在做事,沈璃雪畅通无阻的将东方珩扶回了竹园内室。
躺在沈璃雪柔软的小床上,东方珩凝望她解开他的衣扣,娴熟的在他胸口上扎下一根又一根的银针,美丽的小脸满是认真,清冷的眸中闪烁点点星芒,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察觉到有人看她,沈璃雪抬头望去,却见东方珩闭着眼睛,不知是痛昏了,还是睡着了,不过,他已经不吐血了,脸色也渐渐好看起来。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的病不是一月一发吗,这才半月,怎么就发作了?目光不经意的看到了东方珩布满血迹的外衣,伸手拎了过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味道轻轻飘散。
沈璃雪微微皱起眉头,放至鼻端轻嗅,鲜血味道淡淡,不是血腥味,也不是松香味,雪眸瞬间眯了起来:这血有问题!
“大小姐,苏小姐来了!”秋禾的禀报声刚落,苏雨婷窈窕的身形已走进客厅:“沈姐姐!”
沈璃雪眉头微皱,她住在西城温国公府,跑来东城丞相府干什么?
随手将衣服搭在椅背上,快速帮东方珩盖好被子,拉下帐幔,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出内室:“苏小姐!”
“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苏雨婷微笑着走上前来,衣摆轻轻飘动,声音温婉动听。
沈璃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什么,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抓住:“苏小姐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苏雨婷笑容微凝,复又笑道:“姐姐与盈雪之间有误会,丞相夫人定然也是向着盈雪的,姐姐肯定会吃些亏,不如我帮姐姐向她们解释。”
“多谢苏小姐好意,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好!”沈璃雪微笑着凝深眼眸,今天的苏雨婷有些奇怪,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苏雨婷轻笑着,盈盈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同时,还不忘打趣:“安郡王的马车一向不载别人,今天居然邀请了姐姐上车!”
“东方珩顺路,就送我回府了!”沈璃雪挑眉:难道苏雨婷是来见东方珩的?
苏雨婷美眸一凝,微笑道:“姐姐,安郡王是皇上亲自赐封,直呼其名可不太好哦!”
“是吗?东方珩一直都让我这么叫他的!”沈璃雪轻轻笑着,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苏雨婷,她旁敲侧击,每句话都不离东方珩,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来找东方珩?
苏雨婷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随即轻笑:“坐了半天马车,我有些累了,能到姐姐内室休息片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