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雪目光清冷,李凡口出秽言,举止轻浮的想要调戏她,打他板子是罪有应得,东方湛不理会他的死活,如果就这么打死了他,会落人口实,为了他,搭上她和东方珩不值得,故而,他们刚才故意放走了一名家丁。
不过,那名家丁是用飞的吗?这么快就请来了李丞相,现在的李凡中气十足,离奄奄一息还差的很远!
“啪啪啪!”侍卫们沉着眼睑,手持板子,对着李凡快要皮开肉绽的狠狠的重打。
李凡被侍卫们紧紧按着,动弹不得,凄惨的痛呼,看到李丞相,像见到了主心骨,声泪俱下:“爷爷,救我!”
“淮王爷,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李丞相看着他被鲜血染透的裤子,目光阴沉的可怕。
侍卫们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孙子打成重伤,是没将他这个青焰丞相放在眼里,这里是淮王府,他自然要问淮王是何用意。
“他调戏安郡王妃!”淮王爷瞟一眼李凡,不咸不淡的回答。
“真有此事?”李丞相苍老凌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李凡,眸底怒火翻腾。
李凡一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想到李丞相那残酷的惩罚手段,他哪敢承认错误,胡扯道:“我没调戏她,是她勾引……”
“啪!”子默凭空出现,狠狠甩了李凡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脸被打偏过去,两颗牙齿和着鲜血喷了出来,半边脸上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
“本王的郡王妃,阿猫,阿狗也配肆意侮辱!”东方珩低沉的声音带着蚀骨冷意,听的人心底发寒。
“安郡王,凡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就算你心向着郡王妃,也应该听凡儿把话讲完!”李丞相面色铁青,目光阴沉,阿猫,阿狗,东方珩居然把凡儿比喻成禽兽,那他这个做爷爷的,岂不就是老禽兽。
东方珩冷眼看着李丞相:“李丞相,令孙的脾性,你应该很清楚,本王说他调戏了本王的郡王妃,你可相信?”
李丞相的目光落到了沈璃雪身上,容颜绝美出尘,目光盈盈似水,乌黑的墨丝挽成精致的发髻,浅紫色的湘裙在阳光下轻轻飘飞,映着那翩翩飘动的绸缎扇,高贵,优雅,美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任何一名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移不开眼,他的孙子成性,若说调戏沈璃雪,他完全相信,可是,事关丞相府的名誉,他怎么能承认。
“畜生,你真的调戏了郡王妃?”看似气愤的怒吼,暗中给李凡指了一条路。
“郡王妃身份高贵,我哪里敢调戏,真的是她主动……若是爷爷不信,可以问问家丁们。”李凡是纨绔子弟,很懂察言观色,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李丞相的用意,凄惨的控诉着,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丞相威严的目光移动家丁们身上,只要家丁们附和李凡的话,李凡就有了一半希望!
家丁们目光闪了闪,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悄悄抬眸,望向面容冷峻的东方珩,青焰战神不好惹,若是侮辱了他的郡王妃,他一气之下,肯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李凡是相府嫡孙,安郡王可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们却是无关紧要的家丁,如果做了假证,绝对活不到明天,可他们是丞相府的家丁,如果不帮自家的少爷,丞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横竖都是死啊……
“你们哑巴了,怎么都不说话?”久久等不到家丁的附和,李丞相紧紧皱起眉头,自己府上的家丁不听自己的话,是想胳膊肘儿往外拐么?
“这个……这个……”家丁们目光闪烁着,两边都不想得罪,哼哼半天,也没给出答案。
沈璃雪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李丞相,你怎么不问问家丁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呃!李丞相一怔,仔细看家丁,他们脸上或重或轻,或长或短的都有一条鞭痕,打在了侧脸上,他刚才只顾着李凡,都没注意到:“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打的!”沈璃雪扬了扬手中的青色长鞭,‘悲伤’的低声道:“我是一名弱女子,家丁们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如果他们没有欺负我,我岂会痛打他们。”
李丞相的面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璃雪是战王义女,他没见过她,却听说过她的事情,手持长鞭将穷凶极恶,毁人容颜的苏雨婷打成重伤的她,会是弱女子?
弱女子能逃过李凡的调戏,还将他带的家丁打的满身满脸伤?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沈璃雪主动勾引李凡,定然不会重打他的家丁,家丁们脸上有伤,只能说明,真的是李凡调戏她,她一气之下,动手打了人。
看着李丞相阴晴不定的目光,沈璃雪挑挑眉,看向那一袭红衣的女子:“玉儿!”李丞相护短,证据确凿了还偏向李凡,她就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让他再也无话可说。
东方玉儿啃着一枚新鲜果子,悠然道:“刚才我亲眼看到李凡调戏堂嫂,若非堂嫂躲的快,肯定已经遭了毒手,李丞相,这件事情已经明朗,您就别再护着李凡了……”
李丞相目光一凝,猛然发现,李凡的惨叫声低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趴在凳子上,映着上的血,说不出的凄惨,眼睛迷离着,似昏非昏,气息也微弱了许多。
抬头望望天空,他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敢情东方珩,沈璃雪早就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李凡,啰啰嗦嗦和他说这么多废话,是在拖延时间,让侍卫多打上李凡几十大板。
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玉儿:“你是证人,怎么不早点指证李凡?”
“您一来就质问我父王,质疑珩堂兄的判断,我一直都插不上话啊……”东方玉儿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眼瞳清澈,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李丞相气的全身发抖,他来的晚,不清楚事发时现场都有哪些人,可淮王他们来的早,肯定知道事情原委,也知道有东方玉儿这个证人,却都没有提醒他,任由他这朝廷老臣辩解,维护,耽搁了救下李凡的时间。
愤怒的目光快速扫过面前站的人,东方珩,东方沛(淮王),东方泽(淮王世子),东方玉儿,呵呵,都是东方家的人啊,甚至于,就连他的外孙,也是叫东方湛,他们是一家人,怎么会向着他这个外人。
“本相教子无方,还望郡王,郡王妃恕罪!”人证俱在,李丞相不能再维护李凡,同朝为官,彼此间有几分情面,沈璃雪没出什么事,只要他代李凡赔礼道歉,东方珩也不好再过多追究此事。
“李凡性子顽劣,成性,但他是李府之人,本王无心过问,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再敢调戏本王的郡王妃,本王绝不轻饶!”东方珩的声音冷若寒冰,毫不客气的严厉警告,妻子险些被人调戏,换作任何一名男子,都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郡王放心,本相一定严加管教!”李丞相放低了姿态,只想着早些救下李凡。
沈璃雪目光闪了闪,轻声道:“郡王,我只是受了点小惊吓,没出什么事,李丞相也代他道了歉,咱们就不要太过为难李公子了!”
李丞相瞬间怒火冲天,她面色红润,漆黑的眼瞳盈盈似水,闪烁着诡计得逞的光芒,哪有半点受了惊吓的样子?不过,她的后半句倒还像些人话。
“调戏郡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在李凡是初犯,就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东方珩略一思索,淡淡下了命令。
“是!”侍卫们沉声应下,抡起板子,继续重打,口中念念有词:“一板,两板,三板……”
李丞相顿觉眼前阵阵发黑,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调戏郡王妃,打五十大板,罚的确实不重,关键是,那五十大板,要从现在开始算起啊!
他来之前,李凡就已经被侍卫们按在凳子上打了,他来到之后,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别说是五十大板,六十,七十大板可能都要有了,东方珩却没有让人计数,重新开打,这五十大板,加上原来的板子,都有一百多板了,再强壮的男子,也禁不住这么多板子,他们是故意要将李凡打成重伤。
“爷爷!”李凡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悲伤的看着李丞相,原以为,爷爷来了,他会被救下,哪曾想,他还是要被打板子。
李丞相转过头,不看他,冷声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李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眼泪汪汪的趴在凳子上,爷爷居然救不了他,都快痛的没知觉了,不用看他也知道,伤口肯定是血肉模糊。
随着板子的增多,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哀嚎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全然无声,已然被打昏。
李丞相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五十大板的惩罚不重,如果他再阻止,定会让有心人说闲话,李凡的命重要,相府的名誉也同样重要。
淮王,淮王世子,南宫啸看着李凡被打,一言不发。
院子里很静,侍卫口中的低念随风传来:“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珩,算了吧!”沈璃雪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凡,淡淡道:“我相信李公子是真心改过。”
“好。”东方珩柔声答应,握紧沈璃雪的小手,扫一眼半身鲜血的李凡,慢条斯理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李丞相眸底瞬间涌上一层怒气,愤怒的目光扫过东方珩,沈璃雪,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将他孙子往死里打,都打到四**板了,这才假猩猩的开口说停,和打满五十大板有什么区别?
“外公!”见李丞相气愤难消,站着不动,东方湛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凡表哥身受重伤,需要尽快医治!”事情是李凡不对,李府半点理都不占,再继续留下去,不但帮不了李凡,还会丢李府的脸。
东方湛是皇室皇子,也是李丞相的外孙,身份敏感,李丞相和东方珩,沈璃雪起冲突,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两边都不帮,李丞相也深知这一点儿,才没有让他做证人,说公道话。
李丞相强忍了怒气,看向那几名家丁:“抬少爷回府!”
“是是是!”家丁们急步跑上前,小心的抬起李凡,快步向府外走去。
“淮王爷,安郡王,告辞!”李丞相面色阴沉着,打了招呼,在侍卫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东方湛也急步跟了出去:“外公,湛王府有治伤的金创药,效果极佳……”
“讨厌的人都走了。”东方玉儿吃完果肉,将果核扔到一边,走上前来,拉了沈璃雪的手快步走向宴会厅:“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膳,父王命厨房准备了好多新菜!”
淮王举办的是小型家宴,只邀请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东方湛是有事来找淮王,事情谈完,又出了李凡的龌龊事,他去了李府帮忙,用膳的人,除了淮王一家,也就只多了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三人。
淮王人不错,淮王妃也是个性子温和的美少妇,东方泽,东方玉儿的性子都很活络,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宾主皆欢。
太阳西斜一半时,沈璃雪,东方珩方才离开淮王府。
“你是不是喝多了?”马车里,东方珩满身酒气,俊颜微红,沈璃雪拿着一方湿棉帕,轻轻擦拭他的额头。
东方珩长臂一伸,将沈璃雪拉进怀里,淡淡酒气喷洒在她耳畔:“本王千杯不醉!”
“你身上酒味很浓!”淮王府准备的酒很香很醇,酒香也很优雅,但再优雅,那也是酒香,车里的熏香,都快被这优雅气息熏没了。
东方珩低头闻了闻,优雅的酒气无孔不入,知道沈璃雪不喜欢酒香,伸手挑开了窗帘:“散散酒气!”
“淮王一家,生活的真幸福!”想到宴桌上的一幕幕,沈璃雪有些羡慕。
在现代时,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拼杀,穿越到青焰后,娘死亡,爹不爱,还要处处提防继母,嫡妹的设计陷害,战王收她为义女后,对她多有关爱,不过,林青竹已死,她没有享受到母爱,是一种缺憾。
再看淮王府,父慈子孝,母亲端庄大方,温柔关怀,女儿活泼可爱,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幸福美满。
“你羡慕了?”东方珩轻轻笑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难道你不羡慕?”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圣王爷,圣王妃过世早,多年来,他凡事也要靠自己,吃了不少苦,那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也应该是他向往的。
“或许,十个月后,我们会和淮王一家同样幸福!”东方珩定定的看着沈璃雪,浅浅的笑容意味深长。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手中棉帕整个按到了东方珩俊美的脸上:“我们昨天才刚成亲,哪会这么快有孕!”
心里却是有些期待,有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一家三口同桌用膳,像淮王府那样幸福美满,确实不错。
“我们多努力,爷爷也急着抱重孙!”东方珩抓着棉帕扔到一旁,抱紧沈璃雪,性感的薄唇重重印到了她香软的樱唇上。
淡淡酒香透过唇齿渗入口腔,沈璃雪小脸上的蔷薇色更浓,用力推东方珩,含糊不清道:“这是马车……帘子外面有车夫……车窗也开着呢……”
“我们轻一点儿,车夫听不到!”东方珩温柔的轻吻着沈璃雪,伸手就欲拉下车窗,深邃的目光看到街上走来一顶四人抬的软轿,软轿前后左右还各有两个人护着。
“让开,让开,快让开!”前面护卫高亢的声音注入了内力,传了大半条街。
软轿在大街上飞速急行,横冲直撞,行人加快脚步,纷纷退避,露出道路中央一名三四岁的小男孩,他可能是被吓坏了,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轿子,呆呆的,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护卫们目光阴沉着,速度不减,对着那名小男孩,径直撞了过去,护卫们都是习过武的,力道很大,瞬间就能撞飞他,到时,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他不死也会重伤。
沈璃雪目光一凝,掀开车帘,飞身跃了出去,在护卫撞到小男孩的瞬间,抱起了小男孩,绣花鞋狠狠踹到了近在咫尺的护卫身上,浅紫色的衣袂在半空轻轻飘飞,美如天女散花。
护卫毫无防备,被踹的踉跄后退几步,正好撞在了软轿上,抬轿的护卫毫无防备,被大力道撞的急速后退两三步,方才战稳,粉红色的轻纱徐徐飘飞,阵阵幽香快速飘散。
“什么人?”护卫们怒喝着,拔出长剑,快速涌到轿前,将女子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抱着小男孩飘落在地,冷冷看向粉红色的软轿:“姑娘坐的是人抬软轿,不是马拉的快车,也像发疯时的畜生一样,停不住脚步吗?”
“姑娘骂我是畜生!”清悦,妩媚的声音响起,飘动的粉色轻纱自中间缓缓分向两边,露出里面坐着的女子。
沈璃雪雪眸微眯,金色罗裙高贵华丽,宛若最尊贵的公主,乌黑的发髻上戴着一套金光璀璨的头面,迷乱人眼,还有那张小脸,纵使沈璃雪学富五车,此时却找不到一个全适的词来形容那张脸的美。
那是一种特殊的美,美轮美奂,精美绝伦,世间所有的美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了颜色,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大街上无论男女都已被惊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尤其是那些男子,呆呆的看着她,嘴角快要流出口水,某个部位,高高昂起,蓄势待发。
“璃雪!”如玉的手指轻轻拍到沈璃雪肩膀上,她瞬间回神,放下了怀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扯着沈璃雪的衣角,怯怯的看向软轿中的女子。
金衣女子慵懒的斜倚着软轿,嘴角弯起一抹迷人的笑,看那一袭白衣,从容镇定的东方珩轻拥沈璃雪,眼眸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这世间,居然还有人没被她惊艳。
“我没有辱骂姑娘的意思!”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直视金衣女子:“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姑娘不应该街上横冲直撞!”
“所以呢?”金衣女子美眸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璃雪,明明是她犯了错,却好像是沈璃雪在咄咄逼人。
沈璃雪勾唇冷笑:“姑娘的父母,没教过你礼貌吗?冲撞了人,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简简单单一句话,反被动为主动,明嘲暗讽金衣女子不懂礼貌。
金衣女子微笑的目光落到小男孩身上:“姑娘想让我向他道歉?”
“难道不应该?”沈璃雪不答反问,依旧占据主动。
“的确是应该道歉。”女子嘴角微笑渐浓:“不过,姑娘踢伤我的护卫,又有何说法?”
“你的护卫不长眼睛,大步走着撞小孩子,难道不应该教训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姑娘是通情达理之人,断不能被这些粗俗野蛮的护卫坏了名声!”
“呵呵,姑娘教训的是,受教了!”金衣女子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真是伶牙俐齿,驳的她哑口无言。
“吴四。”金衣女子一望撞人的护卫:“去向小男孩道歉!”
“是!”护卫干脆的答应着,快步走到小男孩面前,注入了内力的混厚声高亢的响起:“对不起!”
声音震耳欲聋,即便是离的远的行人也被震的耳膜发蒙,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在怒吼。
金衣女子微笑着看沈璃雪:“这道歉,姑娘可还满意?”
“满意,很满意。”沈璃雪礼貌微笑:“不过,这小男孩的耳朵被震出血了,你这道歉道伤了人,你说怎么办?”
金衣女子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目光依旧落在沈璃雪身上,呵呵,真是个难缠的女子:“姑娘的意思呢?”
“护卫是姑娘的人,要惩罚也是姑娘的事情,我一名外人,哪能越俎代庖。”沈璃雪眨眨眼睛,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也间接逼迫金衣女子必须惩罚吴四。
“吴一,送小男孩去医馆,吴二、吴三,押吴四过来,打五十大板。”金衣女子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再次看向沈璃雪:“这样的安排,姑娘可还……”
“姑娘通情达理,所做的安排,自然也是极好的!”沈璃雪淡淡回了一句。
金衣女子是个聪明人,时时处处给她下套,小男孩被抱进了前面的医馆,撞人的吴四也被拉到一边,开始痛打板子,有路人监督,他们不能少打,有了这次教训,她应该不会再在街上横冲直撞了。
沈璃雪也无心再和金衣女子多做纠缠:“珩,我们回去吧!”
“好!”东方珩点点头,拥着沈璃雪坐上了圣王府的马车。
金衣女子斜靠着软轿,看那辆豪华马车渐渐远去,柳眉微挑,女的弯弯绕绕,逼着她道歉,男的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两人,真是特殊。
豪华的马车快速行驶,车内安稳一片,半点感觉不到颠簸。
沈璃雪轻靠着东方珩,柳眉微皱:“东方珩,你有没有觉得,那名金衣女子很奇怪?”她不否认那金衣女子长的很美,但是,她的美很妩媚,很邪气,很不正常。
“他们不是青焰人!”东方珩蓦然开口,声音低沉:“虽然那些护卫穿着青焰人的衣服,但他们的呼吸吐纳,以及走路步法,都不是青焰人应有的。”
沈璃雪目光一凝:“那他们是哪国人?”
东方珩沉了眼睑,他见过漠北的皇子,护卫,他们不是这种呼吸吐纳,南疆太子,公主,侍卫都在,也不是这种呼吸方法,西凉国侍卫,他见的全是尸体,没听过他们呼吸,至于西凉国夜千泷的呼吸……
“郡王,郡王妃,王府到了!”马车停下,车夫的禀报声自外面传来,打断了东方珩的沉思。
东方珩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收回思绪,坐直身体,正准备下车,管家的禀报在外响起:“郡王,郡王妃,宫里传来消息,让你们进宫赴宴!”
沈璃雪皱眉:“好端端的,皇宫怎么突然想起来开宴了?”
管家俯身答道:“回郡王妃,听传信的公公说,设宴招待西凉国公主!”
“西凉国公主?”沈璃雪一怔,夜千泷已经平安回了西凉,他妹妹也跟回去了,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又来了青焰?
东方珩伸手轻拥着沈璃雪的小腰,另一手抚上她紧皱的眉头:“咱们进宫赴宴,所有疑惑,都会有答案!”
“好!”沈璃雪点点头,事情有些复杂,她也想不出头绪了,走一步算一步。
东方珩,沈璃雪没下车,车夫一扬马鞭,豪华的马车调转头,向皇宫飞奔。
晚宴设在皇宫宴会厅,沈璃雪,东方珩赶到时,朝中百官们带着家眷到的差不多了。
明亮烛光下,东方珩一袭白衣,沈璃雪一袭浅紫湘裙,相携走来,就像月下散步的神仙眷侣,文武百官连声赞叹:
“安郡王俊美无筹,安郡王妃美若天仙,两人真般配!”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哪!”
他们两人的婚事是皇帝赐的,官员夸奖他们般配,就是在间接恭维皇帝眼光好,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狐狸们,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拍马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连声夸赞。
东方湛大口喝下一杯酒,冷眼望着走进宴会厅的东方珩,沈璃雪,目光阴沉着,大手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手中玉杯猛的破碎,碎片扎破了手指,鲜血渗了出来,他却混然不知。
沈璃雪,东方珩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到皇上,皇后面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和璃雪有事耽搁,故而来迟一步,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安郡王,郡王妃入座吧!”皇帝倒也算和蔼可亲,并未计较。
坐位是按照官职来的,沈璃雪和东方珩的位置都预留了出来,不过,一个在男宾区,一个在女宾区。
沈璃雪刚刚坐到座位上,优美的乐声响了起来,一袭闪亮金衣,面戴金色轻纱的女子款款行至众人面前,踏着乐声翩翩起舞。
金衣女子舞姿优美,轻盈,动作灵活,一抬手,一投足,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舞动叮当做响,金色面纱呈半透明状,轻轻飘动,金色轻纱下,优美的面部线条让人浮想连翩。
面纱上方,那双眼睛,朦朦胧胧,闪烁着妩媚,诡异的光彩,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大臣们无论老少,全都看直了眼睛,眸中满是赞叹。
沈璃雪雪眸微眯,女子的眼睛,气质,都好熟悉。
抬眸,却见那女子正看着她,美眸中闪烁着丝丝诡异的微笑,手中的丝绢猛然抛洒,片片花瓣落满一地,女子妖娆的身形摆出一道奇异的造型,就像那一朵朵盛开的花,柔若无骨,魅惑人心。
“好!”舞姿妖娆,四座皆惊,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大臣如梦方醒,喝彩声不绝于耳,看着她面纱下的优美线条,暗自猜测那张美丽容颜。
女子妩媚一笑,收了舞姿,状似无意的看了沈璃雪一眼,缓步走到皇帝,皇后面前,盈盈行礼:“西凉夜千媚参见青皇,皇后娘娘!”
沈璃雪目光一凝,她就是西凉国五公主夜千媚!
“免礼,千媚体态轻盈,宛若精灵,舞姿之美怕是无人能及,西凉国真是人才辈出!”皇帝目光和蔼,轻声赞叹。
“青皇谬赞!”夜千媚盈盈行了一礼,目露羞涩,转身的瞬间,金色面纱一松,轻轻飘落于地,她绝色的容颜瞬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美!大臣们无论老少,几乎都看直了眼睛,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子们,紧盯着美人,无不目露痴迷与爱慕。
他们早就知道面纱下的脸很美,也想像了它的绝色,却没料到,那相貌比人他们想像中的还美了百倍,千倍,真真是出似乎了意料。
悄悄又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衣着,美人在看他,衣服一定要整理齐整了,赴宴时刚梳的发,应该没乱吧。
沈璃雪看着那张美的夺人心魄的脸,扬扬嘴角,难怪那名金衣女子美的那么惊天动地,她是夜千泷的妹妹。
夜千泷身为男子,容颜都堪称绝色,他的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里,西凉国皇室之人的相貌基因都很出色,也很完美。
夜千媚,够美,也够媚。
夜千媚美眸环视一圈,落在了沈璃雪身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笑意盈盈的款款走向她:“这位就是璃雪郡主吧,在西凉时,千泷皇兄经常提起你!”
东方珩喝酒的动作猛然一顿,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异样,璃雪郡主和夜千泷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沈璃雪目光一沉,夜千媚明知道她已为人妻,还说另一个男子对她挂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水性扬花。
“我和珩都是千泷太子的好朋友,也一直都很挂念他,他还好吗?”沈璃雪拉上东方珩,将夜千泷的男女之情,转为朋友之意,别人不会再闲言碎语。
夜千媚嘴角微挑,轻轻松松就破解了她的难题,真是聪明。
“千泷皇兄很好,还托我带了礼物给郡主!”她自袖中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递向沈璃雪,美眸中笑意闪闪。
沈璃雪伸手接过,稍微遮掩着,轻轻打开,一只大红色的同心结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清冷的目光又是一凝,男子送女子同心结,是对她表达爱意。
夜千泷离开青焰前,已经明确表示,真心成全她和东方珩,绝不会让夜千媚送同心结给她,肯定是夜千媚自作主张,想置自己难堪,如果将同心结毁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是欲盖弥彰。
大大方方将盒子往桌上一放,大红的同心结映入众人眼帘,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沈璃雪微笑道:
“赐婚圣旨下来时,我和珩曾给千泷太子飞鸽传书,没想到他这么有心,让千媚公主送来同心结,祝我们夫妻同心,百年好合,千媚公主回去后,定要替我好好谢谢千泷太子!”
“那是自然!”夜千媚语气轻柔,笑容稍稍有些僵硬,沈璃雪真是不简单。
“皇兄千叮嘱,万嘱咐,见了璃雪郡主,一定要替他敬你一杯,璃雪郡主请!”夜千媚端起一杯香醇的美酒,微微笑着敬向沈璃雪,速度迅猛,暗带了些许内力,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式,如果沈璃雪不喝,她就会强灌。
“千媚公主不必客气,你是千泷太子的妹妹,又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青焰做客,应该是我敬千媚公主才是!”沈璃雪微微笑着,手中绸缎扇带着十层功力猛然扇向那杯酒。
一阵劲风刮过,香醇的酒液被内力打出,全部泼到了夜千媚美丽的小脸上。
妩媚迷人的小脸瞬间变的**的,映着宴会厅里的夜明珠光,就像抹了一层油光,闪闪亮亮,狼狈不堪。
众人猛然一怔,璃雪郡主不是说敬酒么,怎么泼了千媚公主一脸酒,敬酒不是往脸上敬的吧。
目光扫过清新自然,眉眼微弯的沈璃雪,妩媚动人,面色有些阴沉的夜千媚,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她们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矛盾。
东方珩坐在桌前,悠然的轻品美酒,沈璃雪占了上风,他就当没看到她和夜千媚之间的激烈交锋。
东方湛看一眼表面平静,实则剑拔弩张的沈璃雪,夜千媚,利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夜千媚被置了难堪,不慌不忙,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慢慢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轻轻擦去脸上的酒水,淡淡看着沈璃雪,突然一笑:“千泷皇兄说璃雪郡主喜欢吃红烧鱼,让我替他请你一次!”
纤纤玉指拿过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快速塞向沈璃雪口中的同时,夜千媚还不忘客套:“璃雪郡主请!”
沈璃雪一拍桌子,一双竹筷飞腾上来,她伸手抓住,瞬间截住了夜千媚送来的鱼块,微笑道:“千媚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最适合吃些鸡鱼补补身体,青焰御膳房做的红烧鱼味道极好,公主尝尝看!”
手腕一翻,筷子上的鱼块改变方向,快速塞向夜千媚的樱桃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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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