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穆正南一时语塞,面容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拉马料时,经过秦君昊书房的后窗,偷听到了秦君昊和别人的谈话,起了高升的心思,才会协助秦君昊。
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秦太子的确没有亲口对草民说过这些话……”
“马大人,本宫与你们的大炮失踪案毫无关系,与这位穆正南更是毫不相识,本宫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大炮失踪之事栽赃到本宫身上。”
穆正南承认没有听到秦君昊的亲口承诺,他的话也没必要再继续听下去,秦君昊转身看着马大人。
马大人眉头微皱:“秦太子的意思,穆正南在诬陷你?”
“没错!”秦君昊沉声说道,语气微傲。
马大人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人:“穆正南,你怎么说?”
“大人明鉴,草民是青焰的布衣平民,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不是有人指使,草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死罪迷昏王侍卫等人,换掉皇上重视的大炮?”
穆正南微低着头,言辞恳切:“秦太子许给草民的利益很诱人,草民才会一时糊涂,做下这种错事。”
他供出秦君昊时,就知道秦君昊会矢口否认,只是没想到秦君昊会这般翻脸无情,将所有罪责都推托到了他身上,撇清自己。
秦君昊不仁,休怪他穆正南不义!盗取大炮,事态严重,青焰皇帝也正在气头上,只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秦君昊身上,将自己置于被迫、从属地位,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一派胡言!”秦君昊冷冷看着穆正南,“南疆与青焰素来交好,本宫身为南疆太子,偷取青焰大炮,岂不是在向青焰宣战,破坏两国的友好关系?若本宫真的好战,偷到大炮后会急急赶回南疆,回来青焰京城做什么?等着被你指证,被青焰皇帝抓吗?”
穆正南咬牙切齿的道:“草民亲耳听到秦太子与人密谋偷取青焰大炮,绝对不会弄错。”
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连嘲带讽:“穆公子真是好口才,谎言说的像真的一样,你说本宫图谋不轨,请问另一位密谋者是谁?”
穆正南义愤填膺的气势瞬间萎靡下来,低声道:“隔着墙壁……我没看到那人的模样!”
“那声音呢?是男的,女的,老人,还是年轻人?要不要本宫把认识的朋友们都叫过来,说上几句话,让你一一辨认?”秦君昊继续追问。
“我……我也听不出他的声音。”穆正南恨的直磨牙:“那人的声音略显苍老,是刻意压低,并改变了真实声调的。”
他当时为了防止被秦君昊发现,离的远些,隐约间听到几句关键词,听不出另位密谋者的真实声音。
“没看到长相,也听不出声音,就凭这样的供词,你就想要污蔑本宫,会不会太愚蠢了些?”秦君昊心绪平静,穆正南想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定他的罪,痴心妄想。
“秦太子真是深谋远虑,想必早就熟知了我的性子,才会那般算计我,可惜我没有秦太子这样深沉的谋略,否则就会悄悄上前看清那人的长相,今日也不会口说无凭!”
穆正南明白,他被秦君昊利用,算计了,冷冷的笑道:“我刚开始听到你们谈话的时候,是准备将事情上报官府的,是秦太子许诺的利益太诱人,我才一时迷了心窍,帮着秦太子暗偷大炮。”
敌国太子暗偷青焰大炮,被他撞破告密,一举擒获,就是立了大功,最少也会封他个七、八品官,他再努力经营经营,肯定能慢慢向上爬,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岂会像现在这样,被定成通敌卖国,盗取国家大炮的重犯,随时都会没命。
他当初就不该相信秦君昊那无耻小人的话,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秦君昊算计他,他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秦君昊身上,如果能够找到大炮,他也算是将功补过,可减免罪行。
思及此,穆正南也不再和秦君昊对质,抬眸看向马大人:
“大人,草民原在驿馆喂马,身份卑微,一直想要高升,秦太子正是看准了这点,故意在草民经过书房时谈论偷取大炮之事,许诺三品官位,草民被迷了心窍,方才去了太原客栈,见下半夜守卫的人中有老乡王靖,就利用同乡之情敬了他们下了药的酒,将他们几个都迷昏后,草民协助秦太子的人偷出了大炮,并放了烂铁充数。”
穆正南善于伪装,这件事情又是千真万确,他说的言词恳切,不见半分假意。
马大人了解的点点头,冷眼看向秦君昊:“秦太子有何话说?”
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你如何确定偷走大炮的贼人是本宫派去的?”
“他们穿着、打扮和秦太子非常相近,绝对是南疆人。”各国风俗不同,衣着也各不相同,穆正南看的清楚,运走大炮的人就是南疆装扮。
秦君昊不屑的冷哼:“穆公子,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各国人都可以穿,如果你穿上南疆的衣服,就是南疆人了吗?”言外之意,贼人穿南疆衣服不能做为指责他的证据。
“这……”穆正南再次语塞,心里却恨的咬牙切齿,秦君昊早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半分证据都没给他留下,存心推了他出去做替罪羊,可恶,可恶!
“穆公子好像不服气。”秦君昊挑眉看着穆正南:“那你就说说看那些人长什么模样,本宫把认识的人全部叫过来,让你一一分辩如何?”
“秦太子做事严谨,偷走大炮的人全都身着黑衣,面戴黑巾,又是夜晚,光线极暗,根本看不清容貌。”不愧是南疆太子,每一步都计划的天衣无缝,急功近利的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秦君昊玩弄于鼓掌之中,找不出半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没看清容貌,仅凭那身南疆衣服就判定小贼是本宫的人,穆公子是实话实说,还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秦君昊神情居傲,嘴角扬着冰冷的笑:“若是青焰和南疆打了起来,有不少国家受益,你是被哪国的使者收买了?”
“好好好!”穆正南气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极反笑:“时至今日,我才发现秦太子计谋真是深沉,三言两语间,不但推月兑了大炮之事,还反将一军,诬陷我与人勾结暗害你,呵呵,真是好手段,我穆正南自愧不如……”
“穆公子,本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说本宫也是南疆太子,代表着整个南疆,岂能任人冤枉着,一言不发,若你说大炮是本宫所偷,请拿出证据……”秦君昊慢条斯理的说着,不慌不忙。
“证据都被你毁掉或掩盖了,我还怎么拿……”穆正南咆哮如雷,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马大人烦燥的揉揉额头,秦君昊,穆正南各持一词,争持不休,又没有新的证人或证据出现,事情扑朔迷离,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了。
事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抬眸望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很快就要天黑了,不再适合继续审案。
马大人一拍惊堂木,正准备宣布案子搁浅,明日再审,一名侍卫急步跑了进来:“大人,大人……”
马大人皱眉:“什么事?”
许是一路急跑的缘故,侍卫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眸中却盈着浓浓的喜悦:“禀大人……大炮……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什么?大炮回来了?”众人俱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丢失的大炮怎么会自己回来的?
“此话当真?”马大人难以置信的询问。
“千真万确。”侍卫重重的点头,目光凝重:“就在皇宫门口……兵部亲自检验过,正是失踪的大炮……”
马大人凝深目光:“谁送回来的?”
“这……卑职不知。”侍卫茫然的摇摇头:“据闻,守宫门的侍卫们看到眼前飘过一道黑影,正准备叫人去追,转身便看到大炮出现在拐角处。”
侍卫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炸的穆正南半天动弹不得,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眸中满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秦君昊身为南疆太子,偷走青焰大炮,是为强壮南疆国力,怎么可能再送回来?
“马大人,大炮已经回来,现在可以证明本宫的清白了吧?”秦君昊也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微沉着眼睑,慢条斯理的询问。
“大人,秦君昊被押来大堂,心中有鬼,害怕在他那里搜出大炮,皇上会重罚他,不得已才交出了大炮……”穆正南抢在马大人前面开了口。
如果秦君昊是清白的,他之前的激烈陈词就是诬陷,意图挑拨青焰、南疆两国关系,秦君昊不会放过他,马大人也不会轻饶他,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的大实话啊。
秦君昊不屑的嗤笑:“穆公子,本宫一直都在大堂,如何命人交出大炮?”
“你是南疆太子,有数不清的属下,可以事先吩咐他们,看到大堂情形不妙,就交出大炮,撇清关系……”大炮回归,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大炮上去了,谁还会关心是哪个人偷了它。
秦君昊这招暗度陈仓,不但洗清了他的嫌疑,还将他穆正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穆公子说的绘声绘色,就像亲自策划了这件事情,看来,你没少做过这种事情。”秦君昊眼睑轻抬,满目嘲讽:“穆正南,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像你这么龌龊。”言外之意,穆正南是龌龊之人,就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他一样龌龊。
“秦君昊,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亲耳听到你们密谋偷取大炮,岂会有错?你还有个合作人,他看到情形不对,怕牵扯出更多的秘密,方才交出大炮,平息事情。”
是他太大意了,忽略了秦君昊不是一人在行动,他有厉害的合作人,有武功高强的手下,而他穆正南是独自一人,哪能斗得过势力雄厚的南疆太子。
秦君昊挑挑眉,慢条斯理的道:“马大人,青焰律法规定,诬陷太子是何罪名?”
马大人略一思索:“斩立决!”
“青焰平民穆正南,诬陷本宫,意图挑拨南疆和青焰两国关系,又该当何罪?”秦君昊继续追问。
“五马分尸。”马大人身为刑部大人,对青焰律法最是了解,尤其是那些重罪的刑罚,倒背如流,张口就能回答出来。
斩立决?五马分尸!
任何一个刑罚,都足以要人命,秦君昊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穆正南震惊的无以复加,扑到马大人桌案前,歇斯底里的大喊:“马大人,大炮真是秦君昊与人合伙偷的,您相信我……”他没有诬陷秦君昊,没有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
两名官差急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穆正南,他拼命挣扎着,愤怒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大堂。
马大人抬眸看着穆正南:“穆公子,空口无凭,凡事讲究证据,你可有证据证明秦太子偷了大炮?”身为刑部大人,他必须以证据来断案,来服人。
“证据都被秦君昊销毁了,我暂时找不到。”穆正南眸中闪烁着焦急与希冀:“马大人,您派人去秦君昊的驿馆里仔细查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马大人凝深眼眸,秦君昊是心思缜密之人,就算大炮真是他偷的,所有证据都已被销毁,蛛丝马迹也都被抹灭了。
“马大人,本宫身为南疆太子,来青焰是为两国之友善,可不是来听青焰平民们诬陷的!”最后一句,秦君昊加重了语气,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如果马大人不处罚穆正南,就是有意挑衅他太子之威,堂堂南疆太子,在青焰被一名平民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青焰和南疆国力相当,谁也不怕谁,但因一件小事就挑起两国战争,弄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实在不应该。
马大人目光一凛,抓起一块木牌扔到了地上:“将穆正南押下去,五马分尸!”
穆正南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五马分尸?他要被五马分尸,怎么会这样?
回过神时,两名官差正用力拖着他,急步向外走,大堂外,站着五匹马。
看着马上套的那闪烁寒光的刑具,穆正南震惊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焦急的大喊:“马大人,我说的都是事实,秦君昊留在青焰没安好心,这次是偷大炮,下次可能就偷玉玺了……”
偷取大炮,罪名滔天,穆正南只是一名名不见经常的小角色,秦君昊一只手指就能捏死他,没必要为了杀他,设这么大的圈套。
穆正南一再指证秦君昊偷大炮,他肯定是被自己逼的没办法了,才不得不交出大炮,自己害他到手的熟鸭子飞走了,他恨死了自己,就状告自己诬陷他,挑拨南疆和青焰的关系,狠狠置他于死地。
这么简单的原因,自己都能想通,马大人身为刑部大人,肯定也能想通,可他为什么不救自己,不帮自己呢?
穆正南不知道,马大人阅人无数,早看出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次为了荣华富贵,帮着南疆太子偷青焰大炮,下次为了自己高升,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偷青焰的玉玺。
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留在青焰也是危险因素,早死早肃静。
“马大人,马大人……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在穆正南悲伤的哀嚎声中,他的两手,两脚和脖颈被套上了刑具,冰冷的刑具箍的很紧,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挣月兑开,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五名侍卫分别跨上了那五匹马。
大手一扬缰绳,快马向着五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穆正南高大的身躯瞬间被生生撕裂成五段,鲜血,碎肉散落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头颅像圆球一样,咕咕噜噜的滚动着,停在了门边,面朝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惊恐、愤怒与不甘。
秦君昊看着染满鲜血的头颅,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敢算主计他,找死!
“秦太子当真不认识穆正南?”
马大人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响起,秦君昊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本宫是南疆太子,岂会关心一个在驿馆喂马的青焰平民。”
“秦太子知道穆正南是喂马的,对驿馆里的下人还是蛮关心的嘛。”马大人语气淡淡。
秦君昊扬扬嘴角:“这个身份是他自己说的,本宫记忆力好些,记住了而已!”
“秦太子被人诬陷,着实令人同情,不过,秦太子,您也要好好反省自己,是否做错了事情。”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穆正南放着青焰这么多官员不诬陷,偏要诬陷他这南疆太子,他本身肯定是有问题的。
“受教了。”秦君昊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青焰这位马大人并不怕他,刚才将穆正南五马分尸,并非碍于他的威压,而是早看穆正南不顺眼,借着他的话,趁机除掉穆正南而已。
呵呵,大炮已经送到皇宫,穆正南不能再指证他偷取大炮,留着穆正南也是无用,像他那般唯利是图的小人,当然是有一个除一个,肃清青焰的风气。
想不到他堂堂南疆太子,深谋远虑,竟会被青焰的官员利用,可恶,可恶!
“退堂!”案子审理完毕,罪人伏法,无罪之人释放,马大人拍下惊堂木,天边也收敛了最后一丝亮光,夜幕彻底降临。
东方洵无罪释放,沈璃雪,东方珩松了口气,他们刚从西凉回来,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沈璃雪又有了身孕,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她被东方珩抱在怀里,走进了枫松院。
东方珩低头看着怀中眼神迷蒙的小娇妻,想着她孕育着两人共同的孩子,锐利的眼瞳中闪烁着柔情蜜意:“天色已晚,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
沈璃雪摇摇头:“我很饱,吃不下东西,喝碗汤就好。”
莲子粥是沈璃雪最喜欢喝的,味道香浓,对身体也好,往日她能喝一碗,可现在只喝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
得知他们要回来,秋禾和燕月被天都将被子拿出去晒,沈璃雪沐浴后,躺在柔软的锦被里,暖暖的太阳味道萦绕周身,极是好闻,沈璃雪小脸埋在枕头里,准备入睡。
突然,被子一侧被掀起,东方珩躺了进来,伸臂将她抱在了怀里,若有似无的松香夹杂着热水余温扑面而来,极是好闻,沈璃雪动了动,娇小的身躯全部偎进了他怀里,睡意也消去些许:“珩,你觉得大炮是谁偷的?”
“秦君昊。”东方珩光洁的下巴轻搁在沈璃雪乌黑的头发上,眼瞳凝深:“穆正南唯利是图,若非秦君昊以利相诱,他也不会上当,不过,秦君昊比穆正南聪明,看到事情不对,就将大炮交了出去,贵重的大炮失而复得,皇帝心情喜悦,就不会再继续深究,秦君昊平安逃过一劫,穆正南却遭殃,被五马分尸。”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哥护送大炮,事情绝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秦君昊是南疆太子,皇上对他有防备,更不可能泄露这么机密的事情给他,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当然是与人合作,从某个位高权重之人那里得到的!
他合作伙伴的名字,东方珩知道,沈璃雪心里也清楚,只是没有直言说出来,和南疆太子合作,偷取自己国家的大炮,那人想干什么?害自己国家么?还是另有图谋?
“秦君昊在青焰住了这么久,人脉广泛,十多天后得知大炮之事,并不稀奇。”
东方珩低头,蜻蜓点水般在沈璃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白皙的肌肤细腻如瓷,泛着点点珍珠的光泽,看着他一阵心神荡漾,不知不觉着,他的吻落到了她的眉眼,脸颊,香软的樱唇上,渐渐加深,激烈纠缠,难舍难分。
东方洵的飞鸽传书写的很急,他们半月来快马加鞭的赶路,沈璃雪身体疲惫,睡的时间极长,东方珩没有打扰她,再加上照顾圣王,圣王妃时,两人也都在忙,细细算算,有二十多天没有肌肤之亲了。
香软的小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东方珩忍不住想细细品尝她的味道,如玉的手指轻轻扯开了她睡袍的丝带,轻抚她细若凝脂的肌肤。
东方珩的吻激烈如暴风骤雨,沈璃雪喘不过气,一张小脸嫣红如霞,盈润的玉臂轻攀着他的脖颈,身体软如一汪春水,浅浅的喘息渐渐变成急促的喘息,破碎的低吟溢出唇边:“珩……嗯……珩……我……喘不过气……”
迷离的美眸盈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惹人怜爱,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雪儿!”东方珩低叹一声,放开那两片让他欲罢不能的樱唇,深深浅浅的吻落到了她脖颈上,白皙的肌肤瞬间晕染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如玉的手指巧妙的褪去她丝质的睡袍,顺着光洁的肌肤滑到她凝脂般的后背上,轻轻扯开了绯色肚兜的带子。
沈璃雪美眸迷离,胸前一凉,她还来不及惊叹,滚烫的吻落到了胸前的肌肤上,在她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身体软绵绵的,柔若无力,仿佛已经不是她的,半点都不听使唤:“珩。”低低的呼唤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东方珩身躯滚烫,轻咬着沈璃雪的耳垂低喃:“雪儿。”
沈璃雪头部传来一阵晕眩,睡意突然间浓烈,思绪迷蒙的她猛然想起,自己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眼看着东方珩就要和她融为一体,她猛然睁开眼睛,推开了东方珩。
东方珩毫不防备,被她推到一边,意乱情迷的眼眸瞬间清醒,疑惑不解的看着裹紧锦被的她:“璃雪,你怎么了?”
“三个月内的胎儿不稳定,咱们的孩子才两个月,没过三月的危险期,咱们暂时不能同房。”沈璃雪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月复,幸好刚才她及时醒了过来,否则,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东方珩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说的?”白天在医馆时,那名大夫明明没交待这件事情。
“医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沈璃雪熟读医书,胎儿三个月内不稳定这种事情在现代时基本是常识,许多人都知道,她身为医者,自然也清楚。
“真的?”东方珩的俊颜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女子怀孕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禁忌,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沈璃雪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肚兜,睡袍,一一穿上,也拿起东方珩的白色睡袍,披到了他身上:“孩子还小,禁不起折腾,你体谅下了。”
沈璃雪笑意盈盈,却满目正色,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东方珩胸口萦绕着浓浓的怒气,如玉的手指隔着睡袍,轻轻抚了抚沈璃雪平坦的小月复,咬牙道:“这个小坏蛋,来的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孕妇有这么多禁忌,他就等上十年八年的再要孩子。
呃!沈璃雪错愕,脸颊染了一层蔷薇色:“不是你说爷爷想抱重孙,让咱们多努力的吗?”得知她有身孕时,珩的喜悦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又说不喜欢他(她)了?
他是想和娇妻多缠绵,方才拿爷爷的话压压她,还想着借孩子绑住她,阻止其他男子插到他们两人中间。
哪曾想,有了孩子,有这么多禁忌,璃雪又事事以孩子为先,为了孩子要他禁欲,不能再夜夜和她亲密接触,不需要别人插足,他都靠边站了:“爷爷身体还很硬朗,过几年再抱重孙也是一样的。”
“璃雪,在西凉时,咱们不知道你有身孕,在一起很多次,现在再行房,对孩子影响应该也不大吧。”东方珩抱紧沈璃雪,轻吻着娇妻的眉眼,不着痕迹的潜移默化。
在西凉别院,两人夜夜缠绵,孩子没受到半分影响,现在璃雪的身孕也没有凸显,就像当初不知道那样缠绵,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当时刚刚有孕一月,孩子还很小,行房影响不大,现在都两个月了,孩子渐渐长大,再有激烈事情,他肯定会受影响的。”
当初沈璃雪不知道自己有身孕,方才任由东方珩带着她疯狂,现在想想都后怕,如今得知身怀有孕,她更要多加小心,东方珩不懂医术,她懂,她要细细劝他,为了孩子健康,打消现在行房的念头。
“现在他才两个月,还有七八个月才能长大,然后,你还要坐月子,本王最少也要苦熬八个月。”东方珩紧咬着沈璃雪的耳垂,利眸中隐有怒火翻腾,八个月,两百多个日日夜夜,每晚抱着娇妻入睡,却只能看不能碰,那种痛苦他要怎么熬?
“医书上说,三个月后,胎儿稳定,可适当行房,你用不着熬这么久,一个月即可。”沈璃雪小脸埋进东方珩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胸膛,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暖暖的幸福将她环绕。
东方珩重重叹息一声,埋首在沈璃雪馨香的颈项处,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一个月,三十天,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那个小坏包,就不能过几年再来吗?两人才成亲几个月,幸福甜蜜的日子都没过几天,他(她)就来搅局,夫妻间恩爱缠绵都被他(她)搅和了。
怀中的娇躯香香软软,只是抱着,东方珩都有些心猿意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转头望望,沈璃雪已经睡着了,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樱红的嘴唇轻抿着,微微红肿,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睡袍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欣长的脖颈,轻轻浅浅的吻痕遍布着,是东方珩的杰作。
以前看到这些痕迹,东方珩总会微笑,因为这代表璃雪是他的,只有他能在她身上印下这些痕迹。
但现在看到,那些吻痕不再是胜利的标记,而是对他的小嘲笑,一个月内,他不能在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了,至于一个月后还能不能,都要看她月复中小宝宝的状况。
他堂堂青焰战神,所作所为要被一个还没出世的小家伙左右,真真郁闷。
香软的娇躯在怀,东方珩睡意全无,又不能亲近娇妻,强忍着不断奔腾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秦君昊与人合谋偷取大炮,却被穆正南逼迫,不得不交出来,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绝对郁闷到了极点,回去后,肯定会大发雷霆……
不出东方珩所料,秦君昊逼死了穆正南,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刑部大堂,回到驿馆,怒气冲冲的飞起一脚,狠狠踢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道修长的湛蓝色身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而立,听到剧烈的声响却没有回头,冷冷道:“你回来了。”
秦君昊一怔,甩手关上了房门,皱眉看着湛蓝身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为何背着我暗做手脚。”湛蓝身影转过身,英俊的容颜,儒雅的气质,温和中透着阴冷的眼眸,赫然便是东方湛:“你还记得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秦君昊挑挑眉:“咱们的计划是偷走大炮,让东方洵背上失职之罪,再用大炮轰打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令东方洵的失职罪加重,逼他自尽,然后,湛王会率兵夺回大炮,立下大功,取得皇帝信任……”
“真难为秦太子还记得本王的计划。”东方湛目光冰冷,连嘲带讽。
“湛王交待的事情,本宫一直都记得。”秦君昊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神秘,诡异,如同他白色锦袍上绣着的金色藤蔓花。
“是么?按照计划,攻打小镇前,大炮会放在太原,你悄悄命人拉去荆州是什么意思?”大炮在太原丢失,所有人都以为,偷走大炮的人会急行赶路。
东方湛便反其道而行,直接将大炮藏在了太原,只等着选好炮轰的小镇,算计死东方洵,哪曾想,上午时分,他留在太原的人飞鸽传书,大炮被秦君昊的人悄悄拉走了。
“本宫已经看好了一个小镇,准备炮轰,故而拉大炮前往。”秦君昊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对答如流,心中暗骂,真是一群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找好小镇,你怎么不和本王商量一句,就私自行动?这里是本王的青焰,不是你的南疆,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胡乱做决定,还是说,你想偷偷将大炮运出青焰,拉回你南疆?”
最后一句,东方湛陡然提高了声音,温和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芒,径直看进秦君昊的眼睛里。
他怎么忘了,秦君昊是南疆人,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大炮那么厉害的武器,秦君昊肯定会起贪念,据为已有,幸好他多防备了一层,否则,大炮就会被拉到南疆,炮口对准的不再是青焰小镇,而是青焰京城。
“湛王爷,东方洵可是圣王世子,本宫与你合谋算计他,需要担很大的风险,若是哪天东窗事发,本宫也会受牵连,拿你一尊大炮做交换,并不过份。”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东方湛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也没必要再隐瞒,直言不讳的和东方湛辩驳起来。
“商议计策时,本王曾明言,一定会给你相等代价的好处……”暗害圣王世子类似于残害手足,被皇帝知道,绝对会大发雷霆,秦君昊且他除掉东方洵,他绝不会亏待秦君昊。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绝色美人青焰有的,南疆都有,本宫不稀罕,只有那尊大炮,南疆还不曾有过……”秦君昊是南疆太子,从小生长在富贵荣华的皇宫里,见多识广,只有那些稀世罕见的物品,才能让他感兴趣。
“就算你想要大炮,可直接与本王商量,为何偷偷运走?”东方湛看到飞鸽传书时,都快要气疯了,他最信任的合作人,居然挖他的墙角,幸好当时秦君昊没在他面前,否则,他一气之下,肯定会一掌拍死秦君昊。
“大炮这种极端武器,可遇不可求,我怕湛王舍不得给,才会先斩后奏。”大炮极其宝贵,世间就没有几尊,能够增强国力,每一任皇帝都会当成宝贝,东方湛身为青焰湛王,肯定也希望自己国家多几尊大炮,他给东方湛说了,东方湛就会割爱相让吗?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