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迎客居被砸
“不回去吗?也好……”,风墨垂首,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些许悲凉,“那就送官吧!”
柳如烟刚喜上眉梢,下一刻便被打入地狱。
“不,不,表哥”,柳如烟死死地挣扎着,“那个贱女人骗你的,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风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果沐九儿刚提出来的时候,她反驳或许他还会相信一二,可现在,“什么都没做么?那送官更好,你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表哥,表哥!”,柳如烟被吓出一声冷汗,声音也带着凄厉。
“风恒,还不带下去!”,看着那浑身淤泥,脸颊红肿,早已狼狈不堪的柳如烟,风墨眼中划过一道厌恶。
风恒朝着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两名侍卫立刻出现在人前,一把架起刚才还挣扎着的柳如烟,朝着门外走去。
“相公”,一道虚弱带着些许无力的声音响起,风墨心下一紧,脸色有些难看,“轻儿,你怎么出来了,碧清呢,怎么照顾你的?”
因为身子虚弱,云轻面色泛着苍白,捧着微凸的肚子,看着那挣扎着被架远的柳如烟,“她始终是你的表妹!”
一句话,没有人知道那背后的辛酸苦楚。
后面还有一句,远在云都却一直插在他们夫妻两人中间的,她自认做到为人媳,为人妇的本分,可为何那个人,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风墨看着云都的方向,表妹吗?
“风劲,遣人送表小姐回云都吧!”
终究还是心软了,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便是对谁都不好,就当是为月复中的孩子积阴德了。
云轻无力地苦笑,不管怎样这样的结局都是不会变的,只不过转由她的口说出来罢了,她又何苦非要做那个恶人。
“轻儿,对不起,我”,想到之前沐九儿的话,风墨真是不知该如何。
云轻轻轻摇头,比起其他人,她已经幸福太多,至少风墨的后院没有那些扰人的莺莺燕燕,“我懂!”。
风墨将云轻搂入怀中,拦着那因为胎儿而微微有些发福的腰肢,心中一暖,她总是如此的,“只可惜九儿随胡老离开了,不然你们还能见上一面!”
云轻心中划过一道暗涌,对于自家相公口中的那个女子,她如何能不羡慕,不嫉妒,只是如今,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都是人家保住的,她又能如何。
“下次吧,会有机会的!”,云轻靠在风墨胸前,听着那有节奏的心跳。
“嗯”,风墨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为何,想到沐九儿,想到那个古灵精怪却善良可爱的丫头,心中阴霾消失了大半,看着沐府的方向。
“九儿可是累了?”,云岫有些心疼地看着沐九儿肿得核桃般大小的双眸,然下一刻脸上却泛起了怒色,“谁干的?”
“啊?”,沐九儿还未回过神来,云岫已经从软榻上起身,“我去找那个人!”
顺着云岫的视线,沐九儿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痕,暗道自己居然忘了这一茬,应该先抹了药膏,消了肿再回来的。
“云哥哥,别”,沐九儿赶紧拉住云岫,摇摇头。
云岫哪里肯罢手,他心尖尖上的人,甚至连重话都不忍说,此刻居然在别人家里受了这样的待遇,他倒是想问一问那人,他的九儿救了他的妻儿,他就是这般回报的?
“不过是个不长眼的下人,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沐九儿轻描淡写,可心中却没有这般云淡风轻,那柳如烟最好祈祷下次不要再落到她手上,不然……
云岫看着沐九儿眉眼间的疲累,顺着沐九儿拉扯的力道坐下,手轻轻抚着红痕处,“还疼吗?”
沐九儿摇摇头,那柳如烟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只不过她的肌肤娇女敕异于常人,这才让红痕经久难消罢了。
云岫伸手轻轻摩挲着那不足他巴掌大小的脸,眼底划过一道晦暗。
“云哥哥,陪我睡会儿,可好?”
沐九儿打了一个呵欠,寅时起身一直到现在都已经快午时了,可是她已经顾不得吃饭,上眼皮和下眼皮在叫嚣着要亲密接触,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好!”,云岫声音带着点点暗沉和沙哑。
“抱抱!”,看着不过几步之遥的床榻,沐九儿却不想走路,张开双臂,在云岫面前她越来越孩子气了。
云岫自然不会拒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流星大步,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掀开一旁的锦被,除掉外衫也顺势躺了下去。
沐九儿立刻便钻到云岫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云岫搂了她的腰,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颈窝处。
沐九儿突然玩心大起,一双素白的小手顺着中衣朝里面而去,抚模着那紧致而富有弹性的胸膛,不多时便寻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指尖轻轻滑过,满意地听到云岫粗重的喘息声。
“九儿,睡吧!”
云岫一把拉住沐九儿那作恶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侧身将她拢在怀中,若非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还真想将怀中的小人儿拆吃入月复,只可惜,不是现在。
沐九儿见云岫如此,也没有捉弄人的兴致,闻着云岫身上那阳光而略微带着青草的气息,实在太累,就这样睡了过去。
沐府锦园,一片安宁祥和;殊不知却早已被别人算计其中。
“来人啊,给我砸!”
莫离见事情有些不对,赶紧拉着几个侍者拦着人,“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游斌嘴角微微上扬,扫视一圈,很可惜啊那个贱女人不在,不过毁了她的酒楼也不错,就当是提前收点利息了,“给我砸,全部砸了!”
“啊,啊……”
一些还在用餐的食客抱头乱窜,连帐都未结,直直地跑出迎客居。
“阿卫,你赶快去后厨找秋霜,让她快去通知少爷和少夫人;阿文,你立刻去清风阁找胡老;记得从后门出去,小心些!”
莫离见来者不善,大厅中的桌椅摆设被那群手持棍棒的人砸了粉碎,他心里难过,这些东西可都是少夫人花了好多心思弄出来的。
“啧啧,这杯子可真是不错!”,游斌拿起旁边一桌完好的瓷器,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大家给我尽情的砸,砸得开心,砸得痛快!”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莫离心头有些晦暗,脑子飞快地转动,如果说是结仇,不像,少爷和少夫人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除了王家和高家那些,好像也没有跟谁有过冲突,难道是其他酒楼找来的?
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棍棒敲碎桌椅的声音,眼见那些人就要跑上二楼,莫离一把挡在楼提前,却发现前日开张时,云重送来沐九儿特地嘱咐供在香龛上的财神被他们打碎在地上,“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啪!”,莫离一介农夫哪里是游斌这个练家子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游斌打倒在地。
“你们这些畜生,畜生!”,莫离被游斌反手摁在地上,可还是不服气。
游斌冷笑着,“呵,前日不挺神气的嘛,怎么,现在神气不出来了?给我砸,砸得一点不留!”
当秋霜急急忙忙地跑到锦园的时候,沐九儿睡得正香,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儿?”,沐九儿打了一个呵欠,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挽起。
“少夫人,迎客居出事了?”,秋霜有些着急,担心莫离一个人应付不来,“有一个男子带了十几二十个人手持木棍,将迎客居大厅全砸了!”
“什么?”,沐九儿一下子从软榻上起身,“云哥哥,我们立刻去迎客居,秋霜你去将胡老招来!”
“莫离已经让阿文去了!”,秋霜非常的着急,自家迎客居刚开业不过两天居然就遇上这样的事情,看着沐九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
“嗯,那去城主府,让云城主过来一趟!”
沐九儿脑子飞快的转动,这云州城谁不知道迎客居与福临门的关系,居然还敢这样光明正大来砸她的场子,她实在有些想不通。
突然,她脑中闪过那两个人的脸,三两下飞快地穿好衣衫,足下运气,纵身在空中几个虚踢,直接越过房顶,现在不是计较其他东西的时候,她必须确定到底是谁。
云岫虽然早就知道沐九儿武功不弱,可亲眼见到却是更加的震撼,不过也只是片刻便飞身追了上去。
“都给我住手!”
沐九儿看着盘盘碗碗碎了一地,雪白的瓷片,还有那些被碎瓷片划破的桌布软垫,桌椅板凳都已经缺胳膊少腿,歪歪倒倒的,原本整整齐齐的大厅,此刻一片狼藉。
莫离脸上一片青紫,嘴角还挂着血丝。
在看到那个将莫离跪摁在地上的男子,沐九儿眼中划过一道了然,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是你!”
“是我又如何?”,游斌可不是怕事儿的人,若是怕事儿只怕也成不了云城四害之首;他冷冷地睥睨着那个一身素白却绝美的女子,怪不得阿岚会钟情与她,甚至还让他不要找她的麻烦,只可惜,他可不是阿岚那怜香惜玉的主儿。
第二节商量赔偿
“如何?”,沐九儿冷冷地看着游斌,手上运气,三根明晃晃地银针朝着游斌的面上射出,游斌这十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在沐九儿刚出手之际,便发觉到那银针的踪迹,侧身,三枚银针射入游斌身后的门框,尾部颤颤巍巍。
游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这点儿本事么?”
说着,一把将莫离扔到对面的墙上,整个人飞身踢在墙上,借力一拳朝着沐九儿面部而来。
沐九儿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眼看那拳劲就要打在沐九儿脸上,游斌嘴角微微勾起,到底是女人,这样就吓傻了么?
没用,两个字还未出口,沐九儿浑身便发出一道白光,游斌瞬间被反弹回去,整个人死死地打在墙上,再被反弹,跌在地上。
“你的本事也没好到哪儿去!”
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凌身而上,从地上吸起一截桌腿儿做剑,剑花轻挽,游斌只觉得面前一阵白光闪过,那截桌腿儿已然抵上了游斌的喉头。
游斌刚反应过来,沐九儿顺手抄起一旁的木棍当头一棍,却终究低估了游斌的承受能力,木棍应声而裂,游斌却出乎沐九儿的意料爬了起来,硬着那落下的另一根棍子,死死地捏着沐九儿的手腕儿。
“女人,还是安分点儿好!”,游斌看着沐九儿,她是阿岚看中的,他不会动她,可是她却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是她伤了阿岚,那以后便由她照顾阿岚好了。
不过,事先教训一下却是必须的。
想着一巴掌顺着沐九儿的脸扇过去,沐九儿整个人朝后一仰,一只腿朝着那游斌的踢去,游斌对沐九儿早有防备,哪里会让她得逞,赶紧放开沐九儿的手,可终究还是那里还是被撩了一下。
“你”,游斌是真的怒了,“贱女人!”
说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说刚才还是和风细雨的打法,现在则完全是狂风暴雨,沐九儿终究是实战经验太少,手上也没有了武器,渐渐的竟是落在了下风。
云岫被那十几个男子围攻,其间还不得不分心观看沐九儿的情况,一见到沐九儿落了下风,心中焦急,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三尺长的乌金窄剑瞬间出鞘,不过只是短短片刻,那十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手筋俱断。
若非知道现在不宜闹出人命,又岂是挑断手筋这么简单。
沐九儿看着那迎面落下的拳头,闭上眼以为躲不过去,只听见吭的一声,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云哥哥!”
“九儿一旁去!”,云岫握着乌金窄剑,双目灼灼盯着游斌,他没有废话的打算,手腕一抖,提剑飞身极快地朝着游斌的命门刺去,那一剑又快又准,眼见游斌就要丧命于剑下,沐九儿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突然一道青衣从旁边飞身而出,一拳击中剑身,那剑顿时失了准头,刺了空,另一只手掌飞快地拍向云岫。
不过只是短短片刻,云岫已经收了剑,顺着掌风跃了开来,稳稳地落在沐九儿的身边。
“云哥哥,你有没有事?”
沐九儿只道云岫被来人迫开,但见他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细看来人,一张绝美的小脸沉了下去,居然是胡老和薛巿,他们想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已经不成样子,宛若垃圾场一般的大厅,胡老也是脸一沉,看着一旁面色苍白的游斌,冷哼一声,“游勇之果然养了个好儿子!”
见胡老毫不客气地称呼自家老子的名讳,游斌的面色暗了暗,“不知前辈尊号,今日晚辈冲撞了前辈,改日定当上门赔罪,只是我与这迎客居的掌柜有些恩怨未了,还望前辈不要插手!”
薛巿刚刚打退云岫,看着那装潢得如此精致的大厅转眼居然成了这幅模样,摇摇头,有些惋惜,尤其是那些他曾讨要而不得的刺绣如今居然,哎……
“恩怨?”,胡老看着那游斌,冷声道,“倒是不知我这孙女儿与你有何恩怨,非要你砸了我孙女儿的酒楼?”
游斌身子愣在当场,居然是一伙儿的,那他刚才怎么会出手救他?
“孽子!”,游斌还未反应过来,门口就传来一声带着急喘的怒吼。
“爹!”,游斌转身看到游勇之的时候,身子愣了一下,今日不是衙门的例会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从那日这迎客居开业的时候自家老爹居然前来祝贺的时候,他就盘算着,故意挑他走不开的时候过来,没想到。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游勇之看着黑着一张脸的胡老,这位老祖宗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虽说他平日行事低调,可终究还是这流云国大名鼎鼎的紫衣侯。
云重在一旁也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胡老,九儿!”
“哼!”,胡老冷哼一声。
沐九儿也将头偏往一处。
她虽然对这云州城的官府班子不怎么了解,却也在这一两个月中了解了个大概。从风墨口中知道,云重之所以任由那云城四害的老子稳坐官位,也不过是为了云州城的安稳和平衡,局势如此,尤其这可是流云国北方的边境,再过去便是天楚国,边关更是有夷族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云州城可不能出一星半点的差错。
这种情况,游勇之等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他们私底下对自家的儿子也都特地教导过,哪些人事不该招惹的,只要没有触碰到城主的底线,他们的官位便是稳稳当当,会坐到老死的,可偏偏,现在这种情况。
“这位便是云老板吧,犬子冲动,还望云老板包涵,我愿意赔偿贵楼所有的损失,还望云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游勇之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那个痛啊,要知道光是这大厅的损失只怕也是要好几千两的吧。
云岫看着仍旧将头埋在他怀中的沐九儿,冷哼一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担不起同知大人的道歉!”
“城主大人,这……”
游勇之也没想到云岫的态度如此强硬,云重面色有些难看,“云兄,你看这……”
“赔偿?”,胡老双手环胸看着游勇之,“不知同知大人打算如何赔偿?”
游勇之被胡老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如何赔偿,赔偿损失,不就是赔银子吗?
“你可知道这些瓷器是哪儿烧的?这些桌椅板凳是谁做的?这些桌椅的软垫和绣布又是哪里买的?”,胡老指着地上的那些残片和破布,“不知同知大人是打算用多少银子赔偿我家那丫头的损失呢?”
游勇之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死死地瞪了游斌一眼,这个小子就没一天让他省心的,“我们愿意全部照价赔偿!”
“当真?”,胡老冷冷笑着,照价赔偿,这出自九儿之手的绣品,价格可不会太便宜。
“当真!”,只要能赶快了了这件事情,平息这位老祖宗的怒火,将这件事情翻过去,费些钱财算什么?
胡老看着被云岫搂在怀中安慰的沐九儿,摇摇头,“行了,九儿丫头,你算算价格吧!”
沐九儿看着游斌那又黑又臭的脸,对着身后的莫离道,“所有瓷器皆出自景瑶价格三十两银子一套,所有桌椅板凳皆出自周府,加上木料五十两银子一套,置于绣品,软垫十两银子一个,桌布百两银子一张,其他的绣品装饰都按五十两银子每个计算,阿文、阿武,你们清点一下吧!”
既然是他让她报价的,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更何况,她也不算报高价了,不是吗?
游勇之看着那满地狼藉,少说也有数百套瓷器,桌椅板凳加上装饰的绣品,若是按照沐九儿的报价,不说上万也至少是**千两,“姑娘,这……”
“怎么,嫌贵?”,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嫌贵也可以,卖同知大人一个面子,两个选择,赔偿白银一万五千两;或者大人可以选择恢复原状!”
“你这女人!”,游斌冲上去就想打沐九儿却被游勇之给拦住,若是选择将这里恢复原状,倒也花不了多少钱,游勇之在心里盘算着。
“只是提醒同知大人一句,这里所有的绣品都是采用传奇云针双面技法所绣!”,沐九儿好心地告诉他,既然是恢复原状,那自然是所有的一切不是吗?
这传奇云针双面技法,她敢说这个朝代绝对没有半个人会。倒不是这个朝代没有,只是据说失传已久,所以那日薛巿在看到那绣品的时候才会那般震惊,震惊于沐九儿的奢华,这迎客居的绣品哪件拿出去只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她倒好,竟然用来当桌布!
“同知大人可是想好了!”
“你”,游勇之有些不服气,“按照姑娘刚才的报价,只怕是要不了一万五千两吧!”
“哦?那今日我那些被赶走的客人吃饭可是没付钱的,就算恢复这大厅的摆设所需的时间只怕也不断,这其间我能赚的钱,九儿我也是往少了说的,既然同知大人不愿,罢了,云大哥,便是按律法处置吧!”
沐九儿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无事时,曾仔细研究过流云国关于经商这一块的律法。离开士农工商,商字垫底,可流云国对于商人倒还是非常公平的;对于无故挑衅,惹是生非的人,轻则悉数赔偿损失,重则监禁数月,这量刑轻重,自然是按照情节恶劣来判。
不过看游斌现在的状况,啧啧,可是死不悔改啊。
沐九儿上下打量游斌,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没有那般的平静。
就算今日只是,看在云重和胡老的面子上揭了过去,只怕这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沐九儿上下打量游斌,这人的眼神太过阴鸷,她必须想个办法永绝后患。
“游同知以为如何?”
云重在旁边适时地开口,很明显,现在胡老和薛巿都没有发话,就是想看游勇之的选择,虽然沐九儿的报价虽然离谱了些,倒也不至于真的过分,尤其是那些被毁掉的绣品,看得薛巿的心尖尖都在发颤。
第三节云都来人
“姑娘说的是,我等愿意照价赔偿!”
一句话,游勇之死死地瞪着沐九儿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游斌拉了把游勇之,“爹,我们凭什么?”
什么两个字尚未出口,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你这个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游勇之给了游斌一巴掌之后,这才看着沐九儿,眼神中带着警告,“三日后,我必将赔偿送到姑娘手中”,说着转而看向云重,“城主大人,我就先带着孽子告退了!”
云重点点头,“孩子不懂事,还得好好管教管教!”
“城主大人教训得是!”,游勇之声音冷硬。
眼看着游斌被人带着,被他带来的十几个男子也都灰溜溜地跟着离开,虽然手筋被挑断注定他们会成为弃子,但总比被扔进大牢来得要好。
“九儿,这事儿真是抱歉”,云重看着沐九儿,因为他要尽力维持这云州城的政势平衡,现在必然不能动那游勇之。所以这事儿,也只能沐九儿吃点儿亏了。
沐九儿摇摇头,只是看着这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大厅,叹了口气,“莫离挂出休业的牌子,明个儿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全部换上新的吧!”
“丫头,你也别太伤心,那游勇之不过仗着他老丈人的关系,平日里在这云州可是没少嚣张,等云州的政势稍微稳定一些,爷爷定不会放过他!”
对于游勇之的所作所为,胡老也是恨极的。
沐九儿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好不容易开起来的迎客居刚开始营业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觉得挫败。
“爷爷,你们先回吧!”,沐九儿看着大厅,今日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接待客人。
胡老怎能不知她的想法,再加上本来昨天晚上一直忙到现在,想来她也是累了,“那九儿好生休息着,改明个儿让风小子派人过来,风恒风劲那几个小子,办事儿能力还不错!”
沐九儿点点头,看着胡老、薛巿还有云重等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力地靠在云岫的怀中,“云哥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会!”,云岫看着怀中的沐九儿,很是心疼,“九儿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们还是回去吧!”
沐九儿想了想,左右现在这迎客居三五日定是开不了业的,索性就先回高家村吧,家里的松茸还有土豆什么的,莫离不在她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再盘算着是不是得再去买一批人手。
——
“爹,我们凭什么要赔偿?”,回到游府,游斌一脸的不服气。
游勇之啪的一巴掌给他甩过去,“老子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你招惹其他人也就罢了,那迎客居也是你能招惹的?”
“我怎么就不能招惹了?”,游斌可不以为然,今天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城主不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吗?就他爹这臭脾气。
“你,孽障,我打死你!”,游勇之见游斌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朝着那游斌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哎呀,我的儿啊!”,突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扑上来将游斌紧紧地护在怀中,那游勇之手上的木棍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也被丫鬟搀扶着,看着游斌脸上的血红色,指着游勇之破口大骂,“你这个孽障,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旁边那中年妇女,眼角含泪,“儿啊,痛不痛,你,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
“你,你们,总有一天他会被你们害死的!”,游勇之本来受了气心里就烦,现在看到自家老娘和媳妇居然如此宠着那游斌,心里更是烦人。
“死什么死,我家孙儿福大命大,要长命百岁的!”,那老妇人一听游勇之的话就火大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儿子的吗?你这是存心想让我们游家断子绝孙啊你!”
游勇之面色难看,他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见自家老娘正在气头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行了,我先去书房了!”
真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那中年妇女和老妇围着游斌,问这问那,最后那老妇还恨恨地,“那个死丫头居然敢欺负我孙儿,斌儿放心,女乃女乃一定给你报这个仇!”
游斌眼中划过一道阴鸷,可很快恢复正常,“谢谢女乃女乃!”
游勇之刚到书房,这才想起赔偿之事,一万五千两啊,那可不是十五两银子,想想就觉得肉痛,正在他想着,怎么让沐九儿主动提出放弃这一笔赔偿。
“老爷,云都来人了!”
就在游勇之冥思苦想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快请!”
云都两个字让游勇之心里咯噔一下,没听说今日有云都的使者要来啊,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这位大人是?”
游勇之看着对面那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轻声问道,他貌似与这位大人并无旧交,他怎么会突然上门,难道有所求?
“呵呵,在下王丛乃兵部侍郎冯大人家的幕僚!”,王丛对着游勇之拱了拱手,“在下本是回乡探亲的,大人听说后,要小人给尊夫人带了些特产,老夫人对尊夫人也甚是思念!”
说着使了一个颜色,两个小厮便抬了一个大红木箱子进门。
“原来是岳父家的幕僚王大人,久仰久仰!”,游勇之嘴角微微勾起,“不知王大人家住何处?”
王丛摆摆手,“呵呵,在下不过乡野偏僻之地的村夫,有幸得了冯大人的赏识这才能走出云州,说起来,冯大人对在下可谓恩同再造啊!”
“我看王大人谈吐不凡,想来也是真才实学,若王大人不急,在下略备薄酒,权当为大人接风洗尘可!”,游勇之脑袋转得飞快,虽然说这人只是他岳父大人家的一个小小幕僚,但人家在云都为官,而他不过是云州一个小小的同知,比起来,这位说话的分量可是比他要重多了,若是他能替他出面,说不定那赔偿……
“叫什么大人,我虚长兄台几句,若兄台不嫌弃,就直接兄弟相称吧!”
王丛本来也在愁着要怎么了解云州的局势,所以才会选择第一个来游家将老妇人的话带到,本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见游勇之如此上道,自然也是开心异常,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哈哈,王大哥果然是个爽快人!”酒桌上,游勇之因为之前儿子闯祸的阴郁一扫而空。
“不知游兄可知紫衣侯的事情?”
酒足饭饱,王丛自然开始心心念念冯大人交给他的任务,若非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紫衣侯,那冯大人又岂能轻易放他回来。
“紫衣侯?”,游勇之的眼神暗了暗,“王大哥此次回来与侯爷有关?”
“呵呵,大哥我何德何能能与那紫衣侯扯上关系,不过是前些个日子听了点儿风言风语,说紫衣侯隐居云州,所以好奇罢了!”
王丛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这些牵扯到利益纠葛的事情,闷在心里就好,哪里能拿出来摆在台面儿上与人言说的。
于此同时,游勇之也是抹了把冷汗,还好这位大人与紫衣侯没有扯上关系,不然自己那事儿,可是再也没有指望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天南海北地谈了一会儿后,王丛便起身告辞。
游勇之有心想提让王丛帮忙的事情,可终究碍于这刚认识也不好突兀地开口,就耽误了下来,反正王丛也不是一两日就会离开,总会有机会的。
王丛虽然没有打探到自己的消息,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够跟游勇之大好关系,对于他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回到下榻的客栈。
“爹,那叔叔不是说在云州有豪宅吗,我们干什么还要住在这个劳什子的鬼地方!”,王娡盯着王丛,模了模那硬得可以用来当地基的杯子,嘟着嘴,她一向是娇养着的,就算是再赶路时,住的也是顶好的客栈,哪里睡过这等地方。
王丛对于王刚的安排也很是不满,难道诺大的云州主城就找不出家像样的客栈,更何况那人既然想娶自己的女儿,为何不来迎接,不是说在云州主城有豪宅吗?
但这话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如何说的,只能安慰着,“乖,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也不好打扰人家,等明天,爹就带你去看那豪宅,你可要记住了,务必要讨好那一位,你那叔叔说了,那男子长得仪表堂堂,虽然出身乡野,可家里的财产可是不少,甚至还是紫衣侯的亲戚,虽然他已经取了一个妻子,但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你只要抓住他的心,到时候只要跟那紫衣侯牵上半点关系,爹的事情就能成了,当时候你若看不上那男子,爹再重新替你寻一门满意的亲事,如何?”
“爹这可是你说的!”,王娡本来就对王丛的安排不满,居然想让她嫁给一个村夫,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娶了亲的。
原本想着,若是不听爹的话,只怕也是如大姐一般被送给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做妾,现在只要自己替爹办成了事情就能自己做主,多好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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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心语
卷一已经在努力的收尾了,哎,心儿写得好累,最近各种事情很忙,身体也不太好,话说关于云岫和九儿,吃不吃,怎么吃,大家可以给点儿意见。
还有,关于第七十九章,其实是被删节了的,望天,拿了黄牌,其实真心的,好吧,大家如果有想看完成的,也可以留言,如果要求的人多的话,心儿到时候建个群扔共享里面去,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感兴趣,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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