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并非,非你不可
朝皇淡淡一笑,虽然没有刻意端着皇家姿态,可眉宇间隐隐透漏着的威仪,那就算此刻被逼藏身山洞,可身上那王者不容侵犯的气势却不减半分,“云公子当真好福气。”
云岫嘴角轻轻上扬,颇有深意地看着一旁的帝后,笑得云淡风轻,“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沐九儿双眸紧锁着帝后,那股感觉,说不上来,很诡异,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般,又好像是血脉之间那种割舍不断的牵扯;如果不是记忆中清楚明白的知道胡梦已经魂归离恨天,如果不是那明显不相同的面容,可能她真的会错认。
“不知皇后娘娘闺名几何”,沐九儿终是没有忍住,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云夫人为何会有这样一问”帝后声音不似一般女子的绵言细语,倒是带着难得的爽朗。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的沐九儿摆摆手,“只是皇后娘娘与一位故人神似,恍然间错认了。”
“呵呵,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见见云夫人口中的那位故人呢”,帝后神色柔和,语气婉转,倒是难得的慈祥,“黄良,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云公子和云夫人看座,上茶”,说着抬起头,抿唇一笑,“这里简陋,两位不要嫌弃。”
明明是平凡至极的动作,可在这帝后做来却有着一股旁人无法学来的优雅和尊贵。
“皇后娘娘说笑了”,沐九儿和云岫也没有推辞,只是走到一旁新添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头不再看皇后而是盯着朝皇,“想来褚瑞,呃,三皇子已经将事情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汇报过了,今日我们也没打算绕弯子,我可以将治疗鼠疫的药方交给你们。”
“条件”,朝皇抬手端着茶,轻轻拨弄着杯盖,然后才放到唇间却只是抿了一口,从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不难看出身份的尊贵,果然不愧是经过皇家训练的礼仪,虽然她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但对于这些东西她向来无爱,索性便自由自在的,想如何便如何了。
沐九儿嘴角微勾,“陛下果然是个明白人”,像鼠疫药方这种东西,一旦掌握好处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更何况以鼠疫屠城的效果,若是没有沐九儿,只怕整个朝歌就算勉强能保住也会元气大伤,那么理所当然的,沐九儿与他们非亲非故,如何会愿意心甘情愿的给他们提供药方。
“呵呵,人之常情罢了”,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朝皇倒是看淡了许多,眼神扫过自进屋开始就自动站在自己身后充当无声背景墙的褚瑞,“既然是场交易,不管云夫人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交易嘛,不过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鼠疫药方拿到手。
自他醒来之后,黄良就已经将进来朝歌发生的事情跟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做了数十年的内务府总管,黄良自然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那些事情楚云承能瞒住别人可却未必能瞒得过黄良。
朝歌超过半数城池爆发鼠疫,这个消息险些让他没给急死,不过后来褚瑞带来了鼠疫药方的消息才让他稍微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沐九儿漫不经心地低首垂眸,看着手上的茶杯,微眯双眼深吸一口气,“既然三皇子能告诉陛下鼠疫药方的事情,那必然也告诉了陛下这鼠疫药方因何而来吧?”
原本以为沐九儿会狮子大开口,可却没想到她却转了话题,“这倒是云夫人想岔了,璃儿虽然告诉朕云夫人手上有我们需要的药方,可这药方来源嘛,还当真没提过。”
“哦?”,沐九儿尾音上扬,挑眉看着朝皇身后的褚瑞。
“不过既然云夫人提到,璃儿说说也无妨”,朝皇也转过身去,对着褚瑞甚是温柔地说道。
褚瑞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知道是躲不过去的,只能长话短说,简单地将楚云飞怎样将宝儿俘虏到盛都,又害宝儿患上鼠疫,沐九儿为救儿子没日没夜的研制药方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其中七星海棠和附生蛊被他给掩去了,至于楚云飞为什么要抓宝儿,又怎样威胁他,不许他给朝皇诊治的事情都语焉不详的一语带过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叙述,朝皇和帝后的脸色却越来越黑,也越来越难看,有些事情就算褚瑞不说,他们也能猜得到,现在他们之所以这样遮遮掩掩,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何尝不是因为那个逆子。
“逆子,逆子”,朝皇啪的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发出乓的一声闷响,石桌上的茶杯微微颤抖,泛起几许涟漪,几滴茶水飞溅,在雪白的石桌上印刻下点点水迹,“等朕回宫,就剥夺了那逆子的王位,终身圈禁,云夫人以为如何?”
沐九儿淡淡一笑,果然不愧是坐在那皇位多年的朝皇,只可惜她不是朝歌之人,更不是朝歌皇室之人,她没有义务为他们维持什么狗屁的皇家尊严,她只知道,既然敢对她的儿子动手,那就得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终身圈禁,听起来是不错”,云岫声音低沉,带着冷笑。
“云公子果然爽快”,听见云岫的回答,朝皇看着没有表态的沐九儿顺口接过话头,“既然云公子已经答应……”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云岫抬起头,双眸泛出厉色。
朝皇脸色一沉,“云公子这是在戏弄朕?”,一句话王者气势尽显,可云岫也不是吃素的,冷冷地看着朝皇,“大皇子既然敢动我的儿子,自然得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那你想如何”,朝皇脸色低沉。
沐九儿嗤笑一声,“事成之后,将对我儿子都收的罪魁祸首交由我们夫妻处置。”
朝皇抬起头双眸泛着厉色,不管楚云飞做了什么,始终都是皇家之人,他们楚氏一族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云夫人这般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哦”,沐九儿冷笑着,“原以为朝皇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却不想半数城池的百姓竟然抵不过一个草菅人命的皇子,啧啧!”
朝皇被气得面色苍白,死死地瞪着沐九儿。
“皇上,您别生气”,帝后在一旁轻轻地替朝皇拍了拍背。
“父皇息怒”,一直未做声的褚瑞也急忙开口。
“好,好”,朝皇看着沐九儿,“云夫人既然知道楚云飞是皇子,那自然也知道,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可我更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沐九儿冷不防的顶回去,看着朝皇,“既然朝皇只有这点儿诚意的话,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了,告辞!”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你当真以为朕真的非你不可吗”,看着沐九儿和云岫的背影,朝皇双眼微眯,冷声道,“如果朕记得不错,璃儿的医术也是不差的吧,那药方也并非就是你一人知晓”,言语之间,隐隐透露的消息,沐九儿并没有太过震惊,不管是在盛王府的竹园还是在三皇子府,她为宝儿熬药的动作都并没有做什么掩饰,朝皇身为一国帝王能查出来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朝皇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那这次之事就当是我沐九儿狗拿耗子”,话音罗,沐九儿面无表情地朝着外面走去。
“九儿”,褚瑞赶紧追出去,却被朝皇唤住,“璃儿,让她走!”
哼,生为一国帝王他何时被别人这般的威胁过,褚瑞不得不定住脚步,回头看着朝皇和帝后,眸中带着复杂之色,“父皇,你……”
“璃儿”,朝皇脸色一沉,“父皇知道你与那云家夫妇情意身后,你不想白白占用了那药方,可是你可知道若是你不将药方拿出来,我朝歌多少黎民百姓将因为鼠疫亡故”,说着,见褚瑞神色松动,他接着道,“父皇知道这也是为难了你,可现在虽然命里三国鼎立,暗地里流云却独自称大,我朝歌又遇上这样的天灾**,若是两国趁机来犯,只怕是朝歌危矣!”
“可是”,褚瑞沉着脸,紧紧地抿着唇,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在九儿未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将药方交出来的,宝儿的苦,绝对不能白受”,说完这句话,褚瑞只觉得心上一块大石被放下,终于松了口气,“父皇大病初愈还是好生歇着吧,母后也早些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说着,也不等朝皇和帝后作答,径自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朝皇被气得面色苍白,好久才顺过气来,“逆子,逆子!”
“皇上,您别生气了”,帝后轻轻地拍了拍朝皇的后背,“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云家夫妻也是为了自家孩子罢了”,当初的她何尝不是为了孩子才变得那般的强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为儿则母强的天性吧。
良久,朝皇才一声叹息,罢了。
回到主院,沐九儿避过云岫将宝儿送回他的房间中,这才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岫已经将热水都准备好了。
“来九儿,先洗洗”,沐九儿刚换了一套比较宽松的衣裙,云岫就已经拿着帕子走过来,轻轻地替沐九儿擦了擦脸,又端来装着热水的盆子蹲,轻手轻脚给沐九儿月兑下绣花鞋。
“我自己来吧”,沐九儿挣扎着,云岫握着沐九儿莲足的手却不由得加大了力道,“别闹。”
看着云岫那仔细的神情,加上脚上传来的温热和轻柔,让沐九儿不由得心神荡漾,胸口的血气上涌,原本如白玉般的脸颊隐隐透着绯红之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撩人。
“好了”,好久云岫才将沐九儿的脚放到自己的怀中,取来干爽的布巾擦干,然后再换另外一只。
“唔,那个,我先睡了”,沐九儿不敢抬头看云岫,在云山脚下的那些日子,虽然他也经常给她洗脸穿衣,可洗脚这样亲密的动作却是头一遭,别说是在这样的古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见得会有男子会给自己的女人洗脚。
“嗯,盖好被子,我把水端出去”,云岫说着,弯下腰那双有力的铁壁端着那偌大的水盆却不费丝毫力气。
窝在床上,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沐九儿这才大松了口气,从被窝中探出头来,悄悄地往外面望去,突然想到昨日云岫下厨做的那一桌子的菜,这次重逢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九儿在看什么”,云岫温润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沐九儿抬头刚好对上云岫明亮的双眸,原本就绯红的脸色越发的红润,“没,没什么。”
“呵呵”,云岫低低沉沉的笑声传入耳廓,“娘子想看直接告诉为夫,为夫定让你看个够,又何必这般偷偷模模的”,说着动作飞快却不失优雅地将褪下外衫搭在床头,掀开锦被飞快地滑进去,一把揽住往床里侧缩去的沐九儿往怀中一带,沐九儿不受控制地趴在云岫的胸前。
“你放开我”,沐九儿挣扎着,双掌撑在云岫的胸口。
“不放”,云岫双手紧紧地钳制住沐九儿的腰身,“难得娘子对为夫感兴趣,为夫怎么舍得放手”,说到这里,云岫上下打量了下沐九儿,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得沐九儿浑身发毛。
第二节登基大典
感受到那灼热的眼神,沐九儿有些气恼,轻握粉拳狠狠地落在云岫的前胸,“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呵呵”,云岫低声笑道,“为夫在想,九儿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
“你”,沐九儿只觉得脑中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血气骤然上涌,整张脸红得发烫。
“娘子不用不好意思的”,看着沐九儿红嘟嘟的小脸,云岫突然觉得原来沐九儿也可以这般的可爱,心神荡漾间,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痞笑,“再说了,娘子身上哪一点是为夫没看过的。”
“你”,沐九儿气得胸前一起一伏,不断地蹭着云岫。
“娘子,别再动了”,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还有云岫那明显粗重许多的喘息,“昨晚是为夫太放肆了,所以娘子,你就别再招风点火了”,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自己不扑上去,整个身子都在叫嚣着扑上去,扑上去狠狠的要她。
可理智上他却不能,九儿她,受不住的。
感觉到云岫身体的变化,还有那明显抵着自己小月复的灼热,沐九儿不敢再动,只能僵硬着身子趴在云岫的胸前,好久,云岫才微微放开沐九儿些许,两人面对着侧躺在床上,“睡吧!”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沐九儿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充斥的满满的,闻着那熟悉的青草香,犹记得谁曾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能忍着痛苦只为了尊重你,那就嫁了吧。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面前这个男子真的是她的良配,嘴角微勾,心神一动,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在云岫唇角落下一个轻吻,然后闭上眼靠在云岫怀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原本身旁睡着的某人却双目大睁,看着怀中的小人,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感受着那处的活跃和炙热,又看着怀中小人安睡的申请,叹口气,罢了,老二,老大不想伤害九儿,只能委屈你了。
褚瑞追着两人的身影出来,却连两人的背影都未见到,直到回到主院时,才看到那屋子里的烛光闪烁,然后熄灭,整间屋子瞬间被黑暗掩埋,想到刚才在那石洞中的谈话,在心中叹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的争取过了,可现在,他要怎么跟九儿交代?
那晚过后,不管是沐九儿、云岫还是褚瑞都非常默契地不说起那日的谈判。
两日时间过得飞快,因为与沐九儿彻底和好,沐九儿也不故意阻拦宝儿对云岫的亲近,相见恨晚的父子俩两日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看得沐九儿甚是心酸,为什么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历经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居然不跟云岫比跟自己还要亲近。
“明日就是楚云飞的登基大典”,正殿中,沐九儿叹口气看着褚瑞,“你如何打算的?”
褚瑞看着棋盘,轻轻落下一枚黑子,淡淡道,“没有打算。”
“呵呵,褚兄这算盘打得可真妙,想要引君入瓮,两虎相争”,云岫稳稳地落下一枚白子,嘴角微勾,“只可惜这老虎却并非会上当。”
褚瑞也不恼,仔细地观察着棋盘,“云兄又非老虎,岂能知道这两只老虎不会上当?”
“这倒是”,云岫再次落下一子,“不过褚兄还是实现防备得好,毕竟发了狂的老虎可不是病猫。”
“那在下到时要多谢云兄的提点了”,褚瑞抿着唇看着棋盘,刚才云岫那一子竟然堵住了自己的所有退路,他眉头紧皱,“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说着在自己的气穴上落下一子,然后整个棋局骤然发生变化,看着对面云岫隐隐黯沉的脸色,轻笑道,“焉知后面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沐九儿在心中摇摇头,她可没兴趣听他们打哑谜,也不知道云岫这两日是怎么了,自从他们和好以来,除了跟朝皇谈判那一晚上他比较安分之外,其他两个晚上简直像是八百年没开过荤的野兽发情一般要个不停,饶是她这般好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
现在靠在软榻上,腰上还酸痛着呢。
好久,云岫和褚瑞两人突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娘亲,爹爹和瑞爹爹这是怎么了”,宝儿在一旁,拧着沐九儿从空间中翻出来的魔方,抬头眉头紧蹙。
“没什么”,沐九儿揉了揉宝儿的额头,“他们这是发呆呢。”
“呃”,宝儿有些不解,发呆就发呆笑什么。
沐九儿一把将宝儿抱起来放在软榻上,从他身后双手穿过下腋搂着宝儿,盯着他拧魔方。
“九儿”,云岫轻唤了一声,没有反应,再唤一声,“九儿。”
还是没有反应,褚瑞叹口气认命地上前,“九儿。”
“嗯”,沐九儿没好气地抬头,看着两人,“事情可是商量好了?”
“这是自然”,褚瑞与云岫四目相对而后微笑着,“明日九儿就呆在府里吧。”
新帝登基,他这做皇弟的自然是要到场庆贺的,更何况新帝出现他们这些没有封号的皇子也都该封王然后分封出去了,如果缺席那边是对新帝的不敬,明日可是计划的关键环节,他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热闹。
“也好”,沐九儿低头看着宝儿,原本她也是极爱看热闹的,尤其又是这般场景,可看着褚瑞和云岫她不得不点头,不过她可没有那般听话,宝儿的安全她自然是能够保证的,点了睡穴往空间一扔,然后她就可以偷偷的跑去观礼了。
到时候,嘿嘿,谁不知鬼不觉,只要在登基仪式散场前回到府中就行了。
“真的”,云岫狐疑地看着沐九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听话了。
“自然是真的”,沐九儿看着云岫,心里冷哼一声,居然敢不相信本小姐,哼。
云岫抬头在沐九儿身上上下扫视着,好想要从她身上看出朵花儿来一般,“既然这样,那明日我让知秋过来。”
“不用麻烦了”,沐九儿面不改色地摆摆手,“我一个人还自由些,更何况知秋一个大男人过来做什么。”
褚瑞原本想开口将黎青留下来的,可听到沐九儿的话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下去,也是她是有妇之夫,按道理是不能与其他男子共处一室的;可是他却忘了,他可是与沐九儿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生活了三年。
“既然如此,明日我多派些侍卫巡逻吧”,褚瑞退了一步,反正巡逻的侍卫都在正院之外,也不会打扰到沐九儿,也不存在什么合不合礼的问题。
“可以”,沐九儿点点头,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偷偷溜出去了,那些巡逻的侍卫在她眼中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想要监视她,还差了些火候,哼。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她独自一个人行动还更方便一些。
——相公,我家有田——
第二天早上刚到卯时,云岫就被褚瑞拉起床然后扮作褚瑞的侍卫,跟着褚瑞前往皇宫。
新帝登基仪式隆重非常,自然是要多正式有多正式。
卯时三刻,褚瑞、楚云承两人紧跟在楚云飞的身后,然后后面是一些楚氏宗亲,一起前往祖庙进行祭祀,意在告诉朝歌历代帝王,王朝更替,新帝必将继承祖志,望祖宗们保佑朝歌的楚氏江山,千秋万代。
辰时刚过,新人的内务府总管青山带着各宫的宫人跪在宫门前,迎接新帝,文武百官列队站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看着迎面而来的步辇前八名太监举着华盖,左右宫女簇拥,侍卫环驾,那楚云飞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步辇上,目不斜视;端着帝王威仪,双目含神,不怒而自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云飞所乘坐的皇辇过处,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楚云飞坐在步辇上,看着前方中门大开的金銮殿,嘴角微勾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楚云飞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俯视着下方众人,放眼望去,大殿中,大殿外,百官跪了一地;好久他才高抬贵手,淡淡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文武百官的声音齐喝,响彻天地。
“朕今日登基,自当行仁孝之道,上顺天命,下和人心,恭诣宗庙,昭告天下,大赦亿民,以承正统”,楚云飞声音不似以往带着阴柔的飘忽,而是中气十足带着一股隐隐的威仪,只可惜,沐九儿躲在暗处看着那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楚云飞瘪瘪嘴,白白糟蹋了一件上好的龙袍。
“皇上英明”,文武百官再次齐喝。
楚云飞嘴角上扬,看着下方跪着的褚瑞和楚云承,淡笑着,“朕今日登基,先皇弥留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可朕既身为长子,自当为父皇分忧,今日特封二皇子为清王,呈桂、淑两郡封地;三皇子为萧王,呈云、吴两郡为封地。”
“臣弟领旨谢恩”,褚瑞淡笑着,单膝跪地。
楚云承抿着嘴,饶是心里恨恨的,可现在却不得不低头,“臣弟领旨谢恩。”
“哈哈,好,好”,楚云飞笑得阴柔婉转,看着楚云承和褚瑞,心中月复诽着,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皇上,十八城联名急报”,突然一匹快马跌倒在皇城门口,血溅玉阶。
“怎么回事”,楚云飞脸色一沉,今日可是他登基的大好日子,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居然挑这个时候来给他添堵,可现在这宫门前数万百姓眼神灼灼,他又是新帝登基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宣。”
那名侍卫面不改色,双手托着一份厚重的奏折,“十八城联名急报,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楚云飞声音低沉。
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也就是楚云飞身边的太监青山赶紧将那奏折接过来,翻看略微看了看,脸色大变。
“宣”,楚云飞脸色一沉,现在这个时候,十八城急报他也不想当众宣读,可现在众目睽睽让他骑马难下。
“是,是”,青山声音颤抖着,宣读处奏折上的内容,当下文武百官,包括宫门外闻讯前来观礼的百姓都一片哗然。
“居然是鼠疫”,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
然后宫门外所有的百姓都开始闹哄哄的。
“我就说前两日城东那一区的人突然病倒了好多,原来是鼠疫啊。”
“鼠疫?惨了惨了,我昨天还去了那儿,不会被传染了吧。”
“什么,那你还不快离我们远一点,真是的。”
“晦气!”
“……”
那些百姓不断的谈论着,文武百官也不闲着,左右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团,一时之间整个金銮殿,乃至殿外的广场都闹哄哄的,好像菜市场一般。
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楚云飞面色铁青,谁能告诉他,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下来的消息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呈报上来,还是在登基大典之上,众目睽睽之下。
“肃静,肃静”,敏感地察觉到楚云飞身上气势的变化,青山夹着嗓子大吼一声。
原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着什么的文武百官骤然安静下来,恢复整齐的队列,而宫门外的百姓已经被御林军隔离开来,刚才还闹翻天的场景骤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沐九儿躺在一处房顶的背坡处,看着这样的场景瘪瘪嘴,还真是无趣。
如果换了她的人,至少会让楚云飞气得半死,哪能这么便宜就放过他了。
“鼠疫一事事关重大,众卿切不可道听途说”,楚云飞淡淡地开口,神色凝重,“萧王医术闻名天下,此次特命萧王为特使带领太医院前往疫症重灾区甘城,代表我朝歌皇室为黎民百姓诊治。”
褚瑞心底冷笑一声,这楚云飞可当真是见缝插针,这鼠疫可是有屠城之效,消息又被他硬生生的压了近半个月,现在去,无疑是羊入虎口,更何况从古至今除了沐九儿还未有谁能研制出根治鼠疫的药方来,现在他这样一来,他若不去便是抗旨不遵,难逃责罚;可若去了,治不了鼠疫然后鼠疫蔓延,没有楚云飞的特令他可是不许离开重灾区甘城,到时候他也是难逃一死,不敢去或者不去,结局都已经注定。
“臣弟无能,恐怕担不起如此重任”,褚瑞嘴角微勾,淡淡地开口,不卑不亢。
“萧王这是在推辞”,楚云飞嗓音骤然低沉下来,神色不悦。
“臣弟只是实话实说”,褚瑞也不恼。
“是啊,皇上,从古至今可从没有人能治疗鼠疫,萧王现在前往甘城岂不是凶多吉少”,礼部侍郎突然出列,对着楚云飞拱手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鼠疫的人隔离开来才是。”
“李侍郎说得是,这鼠疫可是能屠城的”,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后面便是附和声不断。
“皇上三思啊,萧王乃千金之躯如何能以身犯险。”
“……”
随着文武百官每多说一句,楚云飞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褚瑞抿着唇看着楚云飞的脸色,心中却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身旁楚云承眼底划过的得意之色,他心中暗道,果然没有猜错,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原本是想让他们两人狗咬狗,却不想楚云飞居然会留这么一手。
沐九儿打了个呵欠,听着那些没营养的话甚是无聊,右手朝上,并握剑指,一道乳白色的灵力飞快地朝着那名呈报奏折的侍卫飞去,那原本满脸疲累、精神萎靡的侍卫骤然精神抖擞,跪在金銮殿上,声音洪亮浑厚,“皇上英明,半月来城主已经接连呈了十八道急奏,鼠疫肆虐横行,还望陛下怜悯,就万民于水火之中。”
哗——
刚安静下来的皇宫中又是一片哗然。
半个月前就已经确诊了鼠疫,可是那十八道急奏呢,所有的人看着一旁的民部尚书,眼神灼灼。
“皇上英明,微臣冤枉啊”,民部尚书赶紧跪倒在地,“微臣每日兢兢业业可却不曾收到各城城主有关鼠疫的急奏。”
“哦”,楚云承急切地开口,“没有收到,难道民部众官员是吃白饭的不成?”
“清王息怒,微臣的确不曾收到”,民部尚书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自从调任民部以来他可是一直勤勤恳恳,虽然不是事必躬亲,但也至少没有懈怠半分,每日外地呈上来的奏折他都会亲自过问,然后才分呈各处,可这近半月以来,的确是不曾收到那有关鼠疫的急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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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心语
每天下午六点钟下班回家之后还要码字、洗头洗澡洗衣服,心儿真的觉得压力非常的大,如果大家对情节有什么意见可以留言告诉心儿,在盛都这儿已经停留太长了,最多后面还有一两章,就会回到云州去了,大家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