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将高人请到了奉恩伯府上,曹妃之父一个照面,就被高人的风范闪了眼,指使着丫鬟上最上等的茶水,亲自捧到高人面前,这位高手从他手里接过茶水,赞赏地说道:“不愧是奉恩伯,就是有礼懂事。”曹妃之父一个奉恩伯,竟被这高人当做了仆役使唤,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高人这是和他不见外,看重他呢。
这高人摆足了款,终于起身在偌大的侯府转了转,奉恩伯紧紧跟在高人的身边,时刻注意着高人的表情变化,每当看到高人眉头一皱,他的心就跟着一缩,指着身边一溜下人中留下一位,守着高人觉得不对的地方。于是,当高人逛完前院,曹妃之父身边的下人都补充了两次了,他见着高人终于停了下来,不禁战战兢兢地询问道:“道长,您指出了好几十处不对的地方了,难道我这府邸有这么多不吉利的地方。”
高人一扬拂尘,雪白道袍随着拂尘飘拂,当真飘飘如仙,曹妃之父紧紧了吹了寒风的袍袖,羡慕地看着仅着一袭道袍而不觉寒冷的高人,心里更断定了这位一定是高人。
“还请道长救我。”曹妃之父想到这所府邸的原主人,可不就是搬进府邸没多久,就被宪宗陛下夺了亲王爵,一杯毒酒赐死了。后来,因着府邸的规格,各位王爷不愿意要,品阶低的是够不上规格,这所富贵辉煌的府邸就一直空置着。他当初就是不信邪,才磨着曹妃将它要到了手。如今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曹妃之父吓怕了,忙急急道。
曹妃之父心肝一颤:“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府邸可还有救?”
钟粹宫里绿蕉小心地将奉恩伯府的家信念给曹妃听,曹香儿早年并不识字,还是进宫之后,袁昊教她识的字,后来又为她找了教习嬷嬷,只是,曹香儿毕竟年纪已大,只是学了一些简单的字。所以,这宫里宫外的账册、书信,都由绿蕉念给她听。
高人眼一瞪:“你这人好生无礼,本道好意为你指路,你竟疑心本道不成。你既已拿出她的八字,便好生请来便是,本道也不问你这是何人的八字了,免得你再疑心本道坏了你的好事。本道告辞。”
“嘿,是了是了,我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后院了,人都说后院阴气重,道长,您请随我来,再瞧瞧后院的风水。”曹妃之父生怕高人不肯去后院,忙谄笑着给高人带了路。
在他转身看不到的时候,这位高人轻轻舒了口气,心中骂道,这蠢才终于想到后院了,害得爷费了半天劲,又胡思乱想道,这奉恩伯长相粗糙,脑子又笨拙,他生的女儿不能是什么天仙绝色吧。真不知道当今皇上怎么就能独宠曹妃娘娘呢,真是想不明白,想着想着,这位高人还摇了摇脑袋,曹妃之父一眼看到,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绿蕉这时才接话道:“娘娘说的有道理,且姚顺妃是江南人,她的母家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单为着她回乡省亲,实在是劳民伤财,所以先帝才没有准许姚顺妃回乡。可是,娘娘您的母家奉恩伯府就在京城,您从宫里到府里,路途并不远,您又进宫多年,回去省亲也未必不行。”绿蕉从曹妃的话里听出了她的想法,便顺着说道。
曹妃之父怎么也没想到一句话竟得罪了高人,忙小心赔罪,可高人毫不理会,脚步不停,曹妃之父一急忙让下人拦着,可只见高人轻轻拂过,那些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就东倒西歪的摔在了地上。于是,曹妃之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人飘然远去,只能在原地跺足懊悔,所幸高人留下了破解的方法,曹妃之父安慰着自己。
这府邸占地极广,前院和后院中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以曹妃之父的超快脚程,还走了半个钟头,才到了垂花门处,进了垂花门,才算是到了后院的地界。不想,高人停在垂花门处,双手掐着繁复的指诀,嘴里念念有词,曹妃之父唬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知道高人听下了指诀,中指指着东边跨院的位置,神情严肃端凝至极。
“府上前院里晦气很重,贫道指出的地方就是被晦气浸染严重的地方,但是真是奇怪了,贫道竟然没有找到晦气的源头,这恐怕不太好办啊。”高人掐指凝重的说道。
“这种布局唯一的缺陷就是,这座跨院的贵气太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担不了这么大的贵气,反而会损了她原有的福气。如果,放任着不管,这院里的贵气年深日久就会泄出去,但是物极必反,这院里的贵气,泄出之后,反而变成了晦气。所以,一般的风水师即便能够布这种局,在主人家里没有出了尊贵命格的女儿时,也不会轻易布这种招运局的,否则,一旦反噬,就是这样的后果。”高人详细解说。
“问题就出在这个院子上,这个院子的布局是极好的,真真建在贵府的气脉上,且又是以灵性的香檀木所建,看来当初修建府邸的人,还是懂得一些风水的,只是这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没有将这种布局的缺陷说出。”高人道。
曹妃一时未接话,突然问道:“你昨日去太医院,说谁病了。”曹妃的话问的没头没脑,幸亏绿蕉做事一向谨严,只稍想片刻,就知道曹妃问的是什么了,笑着回道:“奴婢是在去太医院的时候,听到有人闲聊,一人说什么原先的宁神医,重新在嘉善堂义诊堂里坐了堂,只可惜每月只有一日。另一人就说可以去将军府寻人,然后早先开口那人说,镇北侯府的老夫人病了,宁神医就搬到了镇北侯府,日日守着。”
“贵气,尊贵命格的女儿”这些字眼一进入奉恩伯的耳朵,他就想起了他入宫为妃的女儿,他越想越对,他的女儿宠冠六宫可不就是命格尊贵么。
“伯爷,道长只看了前院,后院还没看呢。”一个机灵的小厮大着胆子提醒了曹妃之父一句。
曹妃对于不争气的父兄不是不生气,只是她可以自己嫌弃,却绝不许旁人说声奉恩伯的一句不是,所以绿蕉只是乖顺地听着,一句也不插口。
“镇北侯府的老夫人,不就是咱们淑妃娘娘的祖母吗?不知道,淑妃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什么举动。”曹妃幸灾乐祸的笑道。
“可不是,淑妃娘娘的祖母病了,但是一个回去省亲的好理由,就是不知道淑妃娘娘是怎么想的。”绿蕉接过话茬。
念完之后,曹妃冷哼道:“父亲真是好大的口气,这省亲岂是说要就要的,本宫在宫里这么年了,有谁回家省过亲的,就连先帝时,康福公主的母妃姚顺妃在最得意的时候,想要回江南省亲,还不是被先帝训斥了一番。父亲还以为是民间出嫁的女儿,想回娘家就能回去的么。”
曹妃之父喘着气问道:“道长您可是找到了晦气的源头?”
“可是道长都看完了前院了,这晦气的源头会在哪儿呢?”曹妃之父急的团团转。
曹妃之父忙答道:“是,是,因那个院子是用顶级的香檀木建造的,我府上的女眷没有人能住进那么金贵的院子,就一直空置着了,道长真是高明,连这个都能算出。”茶有懂自。
“这些沾染晦气的地方,贫道只需一道灵符就可除了,只是源头未除,还是会被晦气浸染的,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最好还是找到源头,才好从根子上清了晦气,你这府邸的气运才能好转。”高人道。
“道长,我这儿有份生辰八字,还请您算算,命格可算尊贵。”说着报出了曹妃的生辰八字。
曹妃发泄了一通,又心疼老父:“父亲也是不容易,想必是因上次闹得没脸,父亲被人嘲笑了,才想着让本宫回去,让人见识曹家并没有垮,曹家还有本宫在呢。”
曹妃之父闻言大喜:“道长所言可真?莫不是在哄我?”zVXC。
高人沉凝地点了下头,严肃地问道:“我指的这个位置的院子,是不是一直都空着,没有住过人?”
高人掐算了一下,十分震惊地问道:“这真真是尊贵的命格,敢问这是何人的八字?可真是妙啊,这院子竟像是专为了她而建啊。她若是能在这院子里住上一夜,这院里漂浮的贵气就能够尽数沉下,不仅对她有利,这座府邸的气运也就能全数盘活了,这儿从此就是一处风水宝地了。”
“你安排人守着玉安宫,不要距离太近,就只打探淑妃出行的路线,一旦发现淑妃去乾正宫,就来回报本宫。”曹妃吩咐道。
“娘娘,您是觉得淑妃一定会去乾正宫求旨省亲。”绿蕉试探地问道。
“本宫不信萧静岚她可以坐视不理,据说镇北侯府的老夫人对她可是如珠似宝,疼宠非常啊。”曹妃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