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蝶似乎早就预谋好了这么一个说法,只等着白悠兮自己往里面跳,他又只是浅浅笑笑,开口:“真是个好主意。小姐这年岁,在妖界里是小了些,在人界里,倒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白悠兮听罢,跳起来上前抓住宿蝶的袖子,直勾勾盯着他:“你是想,卖了我?”
“不是。”简短回答,“只是为……”
“别告诉我你是为我着想,或者是嫌我这个主人太麻烦,故要早早托付给一个乡村莽夫,然后你自己就躲回去睡觉。宿蝶,你不负责任。”
就像一个被吃干抹净的女子扯着那个男人说——你不负责任……
适才发现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对,白悠兮触电一样松开了宿蝶的衣袖,转身闷闷:“古往今来都是父母为女儿选人家的,你这个念灵,怎么也关心起主人的终身大事了,还以身相许……”最后几个字,听在宿蝶耳朵里,真是很酸。
酸的宿蝶想笑。
那话明明是她说的,怎么赖到自己头上了。
大笑。
“小姐误会宿蝶了,若是不愿以身相许,就换一个法子,我知道小姐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嗯,好像又没什么。”话中带笑。
金风将他的话语染成了幽兰香。
白悠兮只觉得自己被耍了,一转身怒气和酒劲又没处发泄,眼见身前站了一个绝世大美人,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待触到温热的胸膛,白悠兮贝齿一张,对着宿蝶肩头哇唔一口又咬了下去,快准狠。
鼻唇之间都有了兰香,混着呼出的温热的酒气,迷了白悠兮的眼,眼前是黑暗连绵的远山,明净皎洁的月盘,还有男子背后紫色闪耀的缎发,风里扬起悠扬的弧度。
女子双手搭在男子肩头,牙下咬到一块肉,紧紧的。
“今夜第二次了,”宿蝶无奈,任由她咬着,“两次都咬同一块肉,只怕没送小姐到神界,就被你抽筋扒皮连骨头都不剩了,小姐太过凶猛,宿蝶此行任务艰巨,可见一斑。”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语,白悠兮的脸色却未因此改变。
白悠兮松了口,脑袋却依旧搁在宿蝶肩头,眼前一半暗黑,一半明洁,脸上褪下了酒色红晕,清澈的眼中一片清明。宿蝶的话吹散在耳边,白悠兮双臂却抱住了宿蝶,以最为简单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依赖和信任:“宿蝶,不要抛下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命途难料,繁华过眼,入世以来多少跟随我一起走来的人,都已不在,陈年伴随着那场凶狠残忍的狐族内战化为记忆里永运无法抹平的一片焦黑,亦是一道深刻的疤,只是如逆流席卷,天意不可违,待失去一切之时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不愿醒来。因为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所以注定于内疚不安之中度过一生,而宿蝶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根同脉的至亲之人。
亦是我唯一能够依赖信任知我心的人。
即使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我而远去。那又该是一场怎样的心灵浩劫,如果我没有能力承受和面对,那我就要尽我一切能力去挽救弥补,惩凭扭转日月星辰,颠覆沧海桑田,只要能留下你,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
“小姐……”他在她耳边叹气。心中总有千般万般私语纠缠却依旧难言。
“宿蝶,许我一个愿望吧。”她突然又道。
“……好,小姐要什么?”
“我要,我要我比你先死。”
我要比你先死去,即使你的职责是为我丧命,请你允许我,比你先死去。
未曾出声,不知声应从何起。
宿蝶淡笑,银印灼灼,雅致的兰香混着紫色浸入白悠兮脑海,将白悠兮送入梦乡。
举止间,宿蝶抬臂,搭上白悠兮的腰际,又为她圈起温暖的舒意。仿若隔了千年万年的温暖,透过彼此的心灵又重新融合在一起,血脉与共。
山峰上相拥的男女,于月下站成两条明丽的影子,百虫飞绕,浑身从月色里偷镀了一层银光,仿若九天银河,光耀万里,退散了一切周围隐晦的暗色。
青丝流转,衣袍猎猎,裙裾飞扬,此情难言。
小姐,请允许我,不能回答。
小剧场某悠得瑟的躺在宿蝶大美男怀里嗑瓜子,哼着江南style屁颠屁颠拽到不行:“哦吧刚南style~oh~sexylady~”某倾淡然飘过,拎过某悠手里半袋西瓜子,摇头叹了一句:“世风日下。”某悠撒泼,其状惨不忍睹,宿蝶揉额,将其踹飞,眼神迷离,薄唇轻启:“元芳,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