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一条黑影在洛阳城的屋檐上快速穿梭,速度快得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黑影快速的朝洛阳城东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洛阳城的夜色中。
东篱坐在自家后院的亭中,手中拿着一卷书,桌上有一壶酒,两个酒杯,可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却不知他的酒是替谁准备的。
翻了一页书卷,东篱放下手中的书,拿起酒壶把那空空的酒杯灌满,目光从容,语调轻缓的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喝两杯吧。”
话落,一个衣袂破空之声响起,眨眼间,已有一个全身黑袍加身的人在那小亭中出现。
“你知道我会今晚过来?”黑衣人冷声开口,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你见到她了吧?怎么样呢?”东篱举起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却是答非所问。
黑衣人一听,双手撑住桌面,倾近身子,低吼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面容在夜色的渲染下看不清楚,那语调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带有明显的怒气、还夹杂着一股不安。
笑着摇了摇头,东篱起身,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明天便是上元节了,又有花灯会可以欣赏了,将会比除夕夜更加热闹。想起除夕夜的情景,东篱眉眼染上笑意,仿佛是三月的春水般柔和。“她跟你说呢?”
“是!你和苏慕白到底有什么约定,你还有多少时间?”黑衣人越过石桌,一张有着倾世容颜呈现在皎洁的月光中,银白的月光洒落在那洁白的面容上,仿若镀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只是此时这张倾世容颜却布满阴郁,有损他那世人都嫉妒的容貌,此人不是那雪衣又是谁。
“时间么?”东篱轻笑一声,“放心吧,暂时不会有事的。”
雪衣听了简直想抓狂,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的命都这么不值钱吗?一个不放在心上,一个不当回事。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她呢?她的时间还有多少?”当初自己是怎么了?居然答应赵东篱照顾那女人,他一定是脑子呆了,不然就是疯了。
“如果,她服了我给她的药,或许还能撑个一两年。”只要,只要她能撑过断肠草的毒发时期。
“什么药?”雪衣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回想着那女人的话,碧落红尘只能以毒制毒,东篱给的药必定也是毒,只是那毒……
“断肠草。”轻叹一声,东篱眸中仿佛有一抹痛楚出现,等雪衣再看时,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又恢复从容淡定。
“断肠草!”凡误食断肠草者,皆会痛得让人仿佛断肠一般,“那你呢?你是不是……”
“没有,我体内有九品红和碧落红尘,两种毒互相压制着,暂时不会有问题。”只是每个月的月末便会发作一次,而且发作次数越多,身体昏睡的时间便越长,只不过这一点他不会告诉雪衣。
“又是苏慕白?”那个男人,他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居然如此折磨赵东篱。本以为他已经够狠心了,却没有想到,这世间有竟有比他更狠毒更无情的人。
东篱转过身来,目光含笑的看着雪衣,轻声说道:“雪衣,你可曾后悔答应我的要求?”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雪衣望着眼前这人,天上的皎洁月光洒在他脸上,衬着他柔和笑意的面容,让他有些失神,仿佛见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神般,雪衣呐呐的回道:“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