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官员闻言都是一抖,而龙蓝焰却是朝他们挥了挥手,两官员迅速的退下。龙蓝焰招手让王顺上前,“王顺,可有四王爷和瑄妃的消息了?”
王顺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奴才无能,至今未有瑄妃和四王爷的消息。”
“啪!”的一声,龙蓝焰扔掉桌上的一个茶杯,愤怒的撩开衣摆站起身来,“摆驾!朕要去看看对我们有用的棋子!丫”
“是!”王顺又满头冷汗的爬起身来,颤巍巍的往外小跑而去。
刑部大牢,一个衣衫褴褛满身都是伤痕的男子四肢被固定在刑板之上,两名守卫正握着烧红的烙铁往那男子半果的身上招呼过去。男子蓬头垢面,连身子都不抖动一下,仿佛已经没了知觉。
龙蓝焰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挥退侍卫,亲自上前去用长鞭鞭柄抬起他的下巴,乱发从脸上分开,露出一张已经满是血痕的脸来,但模糊可以还是那个清秀的小太监,小绍。
小绍双目紧抿,唇瓣紧抿,一声也不吭。龙蓝焰冷哼了一声,“果然是难得的勇士,只是绍清风,你这样嘴硬究竟是为了你们烈焰国,还是为了琪安郡主呢?”
小绍依旧不吭声,龙蓝焰手中的鞭子不耐烦的抬了抬,恶声道,“你该不会是想你家琪安郡主死后也被处以极刑吧?相信你也听说过凌迟这种刑法,用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将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朕的珍妃身娇体弱,割下的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喂饱一条野狗呢?”
小绍的眼眸猛地睁开,含着血丝的双眸严重的充血。他恨恨的呸了龙蓝焰一口血水,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血水在唇角喷涌,他嘲讽的笑着,“龙蓝焰,你想威胁我?休想!媲”
龙蓝焰双眸微微一眯,冷笑了一声,“来人,把珍妃娘娘的尸体抬进来。”
话毕,立即有侍卫抬进一方被白布笼罩起来的担架,当龙蓝焰似笑非笑的将白布掀开,吩咐行刑手摆上小刀的时候。那看着肖珍琪已经青白的安静面容的小绍立即失声道,“不要碰她!”
龙蓝焰冷冷的笑了笑,“那绍清风你”
小绍恨恨的抬眼看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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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宫里,水妙槿握着绣帕在内殿徘徊不安的走动着,龙蓝焰下令不准各宫嫔妃四下走动,完全是给后宫的人都下了禁足令,外面有关战争的消息他们更是收不到半分的消息。
忽然,一道人影从窗外飞快闪身进来,看到来人,水妙槿面上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拉住他的袖子道,“哥哥,怎么样了?找到瑄妃了吗?”
水静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到一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这才看向那似乎很着急的水妙槿,“没有。”
水妙槿顿时泄气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脸都是疲惫,“完了,要是她不死,我无论如何也坐不上皇后的位置,我该怎么像父皇母妃交代啊。”
水静潇微垂着眸子看向茶杯里的水,闻言嗤笑了一声,“看来你倒还真是想做皇后了,妙槿该不会是爱上龙蓝焰了吧?”
水妙槿愣了愣,随即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娇嗔道,“哥哥,他是我夫君,我不爱他又能爱谁呢?”
水静潇轻声的笑开,面色却极为古怪,“不是哥哥想要反对,只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妙槿你敢肯定龙蓝焰心里的人是你吗?”
水妙槿闻言又是一愣,用绣帕捂着红唇面色有些凝重,却还是苦笑了一下,“哥说得对,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的心里自然是没有我的。就像瑄妃和珍妃,甚至是雪凝,他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我又算什么呢?”
水静潇面色逐渐缓和,拍了拍水妙槿的手背,温言道,“妙槿若真想龙蓝焰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水妙槿有些疑惑的看向水静潇,“哥哥有何神药不成?”
水静潇不答反问,“你说呢?”
水妙槿嗤笑了一声,却是伸出一只手来,“哥哥你是妙手神医,定是有了,该不会是舍不得留给我,想要留下给未来嫂子服用吧?”
水静潇略带羞涩的垂下头,“嫂子么,不是还没有吗?喏,这个放到他的饮食里面,无色无味,银筷试毒也检查不出来。”他说着就将一个瓷瓶从袖口里拿出来放到水妙槿的手里。
水妙槿有些担心的问,“哥,这真的有效吗?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水静潇冷冷嗤笑,端起茶杯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是在怀疑你哥哥吗?”
“自然不是!”水妙槿立即笑靥如花,将瓷瓶妥善的收入袖口里面。
水静潇眼眸微垂,眼角余光扫向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唇角勾着阴冷至极的古怪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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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琉瑄靠着划破手臂的毅力来让自己清醒,可是她毕竟双目失明,虽然她的听觉十分的灵敏,但是一时也难以适应,所以在这貌似是荒野的林中十分艰巨的模索着。
一路听听走走,可是才走出不下三十步,就发现四周涌现出数十人的气息。她本就神志有些恍惚,习惯的警惕下还是勉强握着银弩。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瑄妃娘娘,殿下吩咐属下们看住瑄妃娘娘,如若瑄妃娘娘非要硬闯,杀无赦!”
凤琉瑄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从来没有过这样恐慌的时候,要说杀光这些人,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难道她真的要回去?成为那个死变态折磨玩弄的工具?
她心思千流百转,就在转身往回走了两步的时候,忽然传来几道闷哼声,然后便是那阴冷的声音高喝道,“什么人?不想活命了吗?!”
凤琉瑄正在紧张之中,一道人影已经穿梭在林间,一身月白的锦袍,袖间不停的飞出一把一把接连不断的银色暗器。听出熟悉的声音,凤琉瑄心里喜忧参半,最后还是失声道,“小痞子,你来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龙凌容见她已经知晓了是他,一边满头大汗的往她急速而去,一边道,“本王就英雄这么一回,你就配合一下吧!快来!”
凤琉瑄闻言不再犹豫,不管不顾的往他出声的方向模索而去,手中的银弩时不时的朝着就近的人胡乱的射去。而那些人似乎对她有那么一点忌惮,一致围攻的的目标都是龙凌容,凤琉瑄心念一转,急忙道,“小痞子你保护好自己,我过去,他们不敢伤我!”
回答她的是呼啸而过的箭雨,凤琉瑄心里猛地一跳,急忙踉跄着前行了几步,一边叫住,“凌容?凌容你回答我啊。”
“叫什么叫?快来啦!”他的声音依旧那么让人讨厌,不过凤琉瑄却是安了心,踉跄着脚步提起精神往着他的地方而去。耳边风动,有箭雨破风划过,凤琉瑄一惊,正准备侧身闪开,一道阴影已经飞快的从她面前疾行来,将她往旁边带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凤琉瑄急忙抱住他的腰,问道,“怎么了?受伤了吗?”
“伤口裂开了而已,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们快走!”他一边拂开疾飞而来的箭矢,一边艰难的提着凤琉瑄的胳膊就往飞奔而去。
“瑄妃,再不停下休怪属下下狠手了!”阴冷的声音在深深的幽林响起巨大的回音,让人无端的觉得头皮发麻。
凤琉瑄有一瞬间的犹豫,龙凌容却是紧拉住她的胳膊,“,二哥不在,我会代替二哥好好保护你。”用尽一切保护你
凤琉瑄见他坚持,便咬牙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
龙凌容正拉着她准备跑的时候,凤琉瑄再度紧张的开口,“凌容!”
龙凌容一边搂着她躲开暗箭,一边等着她的下文,她却是明媚的一笑,轻声道,“小心!”
龙凌容深深的看着她清丽面上纯然的笑容,那双桃花目渐渐染上一片绯红,再也不说一句话,抓着她就跑。
可是水静潇的那些暗卫并不是吃素的,所谓的狠手当真是狠手。比刚才多一倍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就算凤琉瑄眼睛没有失明,也是断然避不开这样林密的箭雨,更何况她现在还处在全身无力的阶段。她惊得长大嘴巴,下意识的就抱住龙凌容将将他按压下去,可是她毕竟无力,而他却仗着体力硬是将她压了下去。
身上的人似乎把全部的体力都压到了她的身上,重得她不能呼吸。他的鼻息那么的重,那么的凌乱和急促。凤琉瑄心底涌起很不好的预感,小心的推了推他,颤声问道,“凌容?你还好吗?”
半响,龙凌容才嗤笑出声,“占你一下小便宜,那么计较干嘛。”
凤琉瑄十分无语的推着他,入手却是一片湿濡,鼻尖血腥蔓延,凤琉瑄大惊,紧抓住他的衣襟,“凌容,你到底怎么了?不要骗我!”她说着说着眼角就湿润了起来,一滴滴的眼泪从空洞的眼眸流了下来,蜿蜒成一条小河,落得那么急。
“傻瓜,哭什么呢?”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真是太小气了,本王不想继续保护你了”
凤琉瑄喉头哽咽,他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淡绿色的衣衫,她伸着带着颤抖的手指触碰上他的后背,一根根冰凉的箭矢密密麻麻,鲜血湿了一手。
凤琉瑄凄凉的苦笑了一声,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脖颈处断断续续的艰难吸气,她一字一顿的说,“凌容,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傻你哭个什么啊?我又不是为了你好好活下去,为了二哥”他张了张唇,吐出四个无声的字眼,“也为了我”他的脑袋无力的垂到她的头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要抚上他心中最美的面容,可是最终还是垂了下去,桃花般艳丽的双目不甘的缓缓合上,苍白的面上满是血污。
他曾经是最卑微的皇子,从小被算计谋杀,屡次都被二哥所救。一路的成长让他心底阴暗,性情邪恶狠戾,直到她的出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容并不是刺眼,而是如冬日的阳光,那么明媚,照亮了他心底所有的阴霾。
她永远不知道她在他心里代表了什么,他也永远要守住心底这抹化不开的情愫。她是二哥喜爱的女子,他发誓会永远暗暗守护她,守护他心底最明亮的温暖。可是,他依旧办不到他没有能力再继续守护在她身边了。
啊,你那么桀骜不驯的性子,那么多的人想要致你于死地,没有了我在暗处守着你,你该怎么办啊
“凌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凤琉瑄低低的轻唤了一声,眼底的泪水像是开了阀门的河水泛滥,怎么都守不住。她经历过无数生生死死,可是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人用性命去保护过她。龙凌容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落过一滴眼泪,昨夜的眼泪她自以为是甜蜜的,今日她才知道,原来眼泪还有另一种滋味,叫做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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