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娶不到她。”锦熙的目光凌厉如冰,嘴角却露出玩味的笑来:“箫总,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萧逸轩被锦熙挑衅的口吻激到了,彻底显露出敌意。
锦熙仍是冷笑:“我想告诉你,她在三年前就给了我,她是个骨子里传统的女人,身子给了谁,就一辈子是谁的女人,萧逸轩,你来晚了。”
这不算是秘密丫!
这本来就是萧逸轩的痛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清楚,锦熙说这些话是故意想怒他,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拳头紧攥起来,齿缝间蹦出冰冷的字节:“锦熙,你就是个无耻的混蛋。
“呵……”锦熙嗤笑,从容的看着萧逸轩:“我承认我混蛋,所以你放手吧,我锦熙上过的女人,就算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来疼。”
“王八蛋!”萧逸轩怒吼一声,硕.大有力的拳头狠狠朝锦熙脸上挥下去媲。
锦熙冷笑一声,抬起手臂格挡,但萧逸轩这一拳太有利,他只挡去了萧逸轩八分力气,萧逸轩的拳头仍带着两分力气打在他左脸上。
冷峻白皙的脸,登时青红一片,殷红的血线,顺着嘴角流淌出来,将这张漠冷无暇的脸点缀的妖娆邪魅。
锦熙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低吼一声,仿佛一头愤怒的兽般,朝萧逸轩扑上去。
“砰!”
落地窗被撞碎,发出震撼的声音。
咖啡店里的人们惊愕看过来。
……
晚上,店里关门前萧逸轩准时赶到了,见到他时,季茉和夏小晴都很惊讶。
萧逸轩额角处有三处明显的划伤,虽然伤口不长也不深,但在他这张美如冠玉的脸上,却尤为显眼。
“跟人打架了?”上了他的车后,季茉笑问。
他这样冷静的男人,当然是不可能跟人打架的,她只是调侃他一下罢了。
然而,他竟然点点头,专心开着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这副样子很反常,季茉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心情不好,又不想让她看出来,就会表现的很平静,现在他是过于的平静了,所以,他该是遇到了多烦心的事啊。
季茉没有再追问,他就是这样,开心的事还肯与她分享,不开心的总是自己默默消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季茉下车后,他一直将她送到房门外,轻轻说了声“晚安”便离开了。
季茉关好了门,洗漱过了,临睡前拿出手提包里,自里面取出了那个纸盒。
纸袋是淡红色的,是防水的牛皮纸,上面印着精美的牡丹花纹,正面印着几句英文,季茉英语学得不好,没有看懂。
揭去牛皮纸,里面是个黑木盒,约有她手掌的一半大,盒子正面有个黄铜按钮,应该是打开盒子的机括,她用手指小心的摁下去,只听到“咔”的声清脆的响声,盒子突地打开了,有什么里面弹出来,打在了季茉脸上。
“啊!”
季茉惊叫着打个激灵,定了定神才发现,原来盒子里弹出的是只仿真卡通小手,小手下面是弹簧连接的,盒子一打开就会弹出来。
那个男人,竟是跟她恶作剧呢。
她会心的笑了笑,正想合上盒盖,手指刚碰触到盒子,忽然有张纸片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正落在她手腕旁,她狐疑的捡起来,看着这张,有些不敢相信。
卡片四周镶了金边,不大,却很精美,卡片的背景图是一名美国国籍的黄发女人闭着眼弹奏着钢琴,卡片左上角,是一个飘逸的亲手签名:
n
n是际知名的钢琴家,她从高中到现在一直仰慕的偶像,季茉做梦都想去看一场她的现场演奏。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跟锦熙说起过n,但她知道,这位钢琴家是行事低调的,她不像其他艺人那样喜欢给人签名,事实上世界上能得到她亲笔签名的人并没有几个。
锦熙是怎么做到的?
她捧着这张卡片,爱不释手,激动了很久才睡着。
……
店里的收入还算稳定,除去计划的每月要还萧逸轩和房租等各种支出的以外,季茉和夏小晴平分一下,比以前上班时还多出不少。
午餐时间,夏小晴喝完牛女乃,把牛女乃盒顺手往垃圾桶里一丢,伸着懒腰感慨:“生活真是美好啊,有牛女乃有面包,就只差个如意郎君了。”
“哈哈,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律师呢?又高又帅,不是挺中你意的么?”季茉调侃道。
“别提了,表面看起来文绉绉的,其实整个一衣冠禽兽。昨晚吃完了晚饭,他说送我,路上和我并肩走,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凑啊,还想对我动手动脚,一开始我忍着,到后来他干脆跟我说,去开.房吗?我直接抽了他一耳光,唉,这年头,好男人都被狗吃光了么?”
季茉听得一口米饭险些喷出来:“你呀,为啥极品男都让你遇见呢?”
“我哪有你那么命好?”夏小晴不满的咕哝。
就在这时候,季茉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她接起来:
“你是?”
“小茉,是我。”
季茉的心,瞬间收紧:“妈……”
“呵呵,是我,是我,我从逸轩那里要了你的号码,小茉啊,我现在在B市呢,有时间来见我一面吗?”
“好,你在哪里呢?”
……
季茉来到海边的时候,方念雨早已等在那里了,她悠闲的走在海风中,正看着远远的海面出神,飘逸的长发摆在风中,不近不远的看过去辨不清年纪,季茉仿佛又看到了年幼时陪伴在她身边的母亲。
“妈……”季茉叫的很生疏。
方念雨这才注意到她,不觉就露出慈祥的微笑:“小茉,你比上次更俊了。”
季茉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呢?”
说话间,她不自主的站在了方念雨身边,与她靠的很近。毕竟是骨肉相连,她与方念雨不觉的就想亲近,也没有那种跟外人间的隔阂。
“工作上的原因,出差来这里的,季茉啊,自从上次在你爸的墓地里见了你,我一直很想你。”方念雨声音很轻,有种端庄的雍容。
季茉笑了笑,看向海边,此时正是盛夏,来海边的游客很多,身着泳衣的人们下水饺似的接二连三的往水里跳,很是热闹。
“小茉,上月逸轩告诉我你们要结婚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我不是很清楚,但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看,我很高兴。以前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义务,觉得如果你和逸轩在一起的话,我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弥补我欠你的亲情了,可是后来……”
方念雨叹息了一声,没说下去,站在季茉面前,右手轻轻抓住她小手:
“小茉,我最近才从朋友那里听说,B市发生了一些事,原来你跟锦熙还有一段往事啊。我只想知道,你爱他吗?”
季茉看着方念雨,她眼中的慈祥、脸上的关切,都这么近、这么真实,面对此生最亲近的人,她不想、也无法再逃避了,她点点头。
她爱他。
即便她不想承认,也不想爱上他,可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她曾经不想面对、一味的逃避,但她改变不了什么。
即便他曾经折磨她、残忍的掠夺了她,毁了他的一生,令她痛不欲生;即便她屡屡以此为借口,告诉自己,她该恨那个那个叫锦熙的男人。可没有他的时候,她夜里会想起他,她会想起他的好,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曾对她的坏全部掩去。
他吻她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忘记所有痛苦、所有伤痕,感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他向她表白的时候、他对她说要不顾一切放手去爱的时候,她会激动的难以言喻,也会因此笑了又哭……
她是爱上了,那个她不该去爱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啊。”方念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小茉,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方念雨心疼的声音,令她觉得异常不安,她有些慌了:“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命吧。”方念雨疼怜的攥紧季茉发抖的小手:“这件事我其实早该让你知道的,但我觉得这会给你增添负担,所以上次见到你,也没跟你提,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方念雨的语气都有些慌,季茉的心,突然收的很紧很紧。
“三年前,你爸出了事,后来他生前贪污的事就败露了,你才沦落到这地步……大概是你爸出事的半年后,有一次我跟王副局长一起吃饭,聊起了这件事,他告诉我,原来检举你爸爸罪证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时候名声鹊起的锦熙。”
沉重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季茉痛的小脸多扭曲起来。
“唉。”方念雨轻柔的抚住季茉颤抖的小脸,轻声哀叹:
“王副局长说,你爸生前的一个月,锦熙就开始检举他了,他不知从哪里找了很多有力证据,对你爸很不利,所以你爸那阵子心情非常糟糕,出事当天,王副局长跟他一起吃的饭,他气色很不好,又喝了酒,还是固执的坚持自己开车回家,谁知道,那时就出了事……”
季茉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她瞪着空茫的大眼看着方念雨,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我知道你很难过,小茉,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相信锦熙靠近你会安了什么好心,我怕他是想伤害你。傻孩子,你怎么偏偏爱上他啊?”
方念雨看着季茉痛苦的样子,眼睛都湿润了。
季茉瞪着空洞的双眼,说不出一句话,仿佛有什么将她从胸腔到嘴巴都堵的密密麻麻的填满了,她连呼吸都不会了。
“小茉,听妈的话,别难过哈,搬回A市去吧,妈为你准备一套房子,安顿下来吧,别再受伤害了。”方念雨疼怜的抚模着季茉的头,她木木的瞪着她,似乎傻了一样,这种情况,更令人担忧。
“小茉,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别这样,别吓到妈,小茉,小茉……”方念雨的声音越来越慌。
隐约的,季茉听到了方念雨挂怀的声音,她的心像是在同一时间被千万只毒针刺中,僵木的身子痛苦的颤了一下,“呜,呜……”哭出声来。
“呜呜呜……”
“呜呜……”
锦熙竟然是变向害死爸爸的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一定是跟爸爸有深仇大恨的,爸爸出了事,所以他又找上了她。
原来这才是当年他找上她的原因,原来他对她,从来都没安过好心,原来,她那时的感觉没有错,他果然是恨她的,所以他折磨她、报复她,令她痛不欲生。
而他所谓的喜欢她、为她不顾一切,也不过是欺骗她、玩弄她的手段吧?
是想让她更加无法自拔,死的粉身碎骨吗?
“呜呜呜……”
“呜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妈,为什么会是这样……呜呜呜……”
“小茉,别难过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别再想关于他的事了,一切都会好的。”方念雨心酸的安慰着,她也调查过,但她没得到答案,她不知道为什么锦熙会偏偏跟季家过不去。
……
方念雨在海边劝了季茉一下午,季茉的情绪缓缓平静了下来。
傍晚时候,方念雨请季茉在海边吃了烧烤,方念雨知道她情绪不好,刻意避开了锦熙的话题,季茉也没再提。
可面对平时爱吃的烧烤,她没有一点胃口。
吃饭的时候,季茉的手机响了,是锦熙打来的,她看了一眼,直接挂断,没隔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夏小晴打来的。
“季茉,你什么时候回来,锦熙来店里找你了。”
季茉痛苦的吸了口气,压抑的说:“我不回去了。”
“那我该怎么跟锦熙说呢?”
“让他滚!”
季茉说完,没再等夏小晴回话,就干脆的挂断了。
她从来是爱憎分明的,对不想接近的人,从来都态度坚决,那个叫锦熙的男人,从今开始,进入了她黑名单的行列。
方念雨将季茉送到了公寓楼下,本想把季茉送上去的,但正巧接了个电话有要紧的事,匆匆走了。
季茉上了楼去,传过灯光黯淡的走廊,正在开门忽然发现有个身影在走廊里尽头处走过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远远的望见那条高大黑影,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来,心突地收紧了。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去了哪里?”清韵似水的磁声,在他还未走近前就已传来。
季茉的手颤了一下,不想说话,平常很容易就打开的锁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难开?
“怎么不肯接我电话?”锦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平静的声音里隐约带着浅浅的不满。
下午,他打电话她是故意不肯接,然后他让夏小晴联系她,夏小晴转告给他时说的很委婉,但他不是傻子,能猜到她很反常,所以他在这里等她,只想知道她的情况。
她仍是低着头,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不说一句话。
锦熙更是放心不下,右手搭在她肩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茉,是谁欺负你了么?”
“除了你,谁会欺负我呢?”她不再开门,转回身来,背倚在门上,愤懑的看着他:
“锦熙,我真不明白,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可怜我的样子来,我越是痛苦,你应该越是高兴才对吧,锦熙,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在沾沾自喜呢?捉弄我,让我痛苦不堪,是不是就这么有意思?”
她的声音倏然提的很高,将整条空寂的走廊都填的满满的。
眼前的她,面色煞白,水盈盈的眸子里隐隐闪烁着几许疲惫,她哭过……浅黄色的光线投下来,映的她因激动而颤抖的小脸,如此憔悴、如此惹人疼怜,锦熙看着她,内心不由滋生出几分疼怜,他伸出手,想捧住她的脸。
她却伸出手来,“啪”的重重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紧紧咬着嘴唇,眼神更是痛苦不堪。
此刻的他,目光这么温柔、这么疼怜,她丝毫也看不出有虚假的成分,他是这么善于伪装,一直令她错误的觉得,他是真的。她冷笑,他从来都是这么高明,而她却太天真。
对上她排斥的目光,锦熙隐隐想到些什么,墨眉迅速凝起来:“我妈找过你了?”
他又向她凑近了一步,垂头看着她,这张太过完美的、总令她心动的脸离得她这么近,她现在才发现,他左脸上有一片不小的淤青,可她不会因他而心疼了,她漠然看着他,嘴角扯开的弧线都是凄楚的: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你一开始就恨我,恨我爸爸,所以你折磨我、羞辱我,三年了你还觉得不够,还不肯放过我,锦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令你这么对我爸、这么对我呢?”
锦熙倏然感到一阵入骨的冷意。
她终究是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年他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他的目光,说明她是对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的秘密瞒着她呢?!她每发现他一点秘密,心就被刺痛一次,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更致命,她看着他,目光疲惫而讽刺,她想知道,到了现在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说过,痛苦的不止是你,一开始,我是被仇恨左右,但后来我放弃了,季茉,我我可以为爱放弃仇恨,我相信,你也可以。”
他果然是会花言巧语的,都到了现在,还想用这样的情话来蛊惑他,她冷嘲:“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爸还有我!”
她声音说的很重,用痛苦却倔傲的语气,锦熙知道她在怀疑他,而那件事,他不能说,那只会更令她更痛苦。
“被我拆穿了,无话可说了是不是?锦熙,你到底有多虚伪啊,明明这么恨我,还能装作喜欢我,你心里一定想把我千刀万剐吧,却还装出伪善的面目来靠近我……不就是想让我爱上你,然后抛弃我,好让我痛不欲生么,锦熙,折磨我你可谓是挖空心机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磨她?!
锦熙哭笑不得,俊美的脸骤然阴黑,两手蓦地抓住她肩膀,低沉的声音冷然扑在她脸上:
“我跟顾嫣然划清界限,以至我的总资产至少缩水百分之六十,是为了折磨你?我甘愿背负对父亲不孝,违逆母亲的名声,是为了折磨你?季茉,如果想折磨你,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痛不欲生,费这么多力气,我是不是有病……”
“别说了。”她厉声打断他,明明对他心死了,可他这席话,令她心乱,她不要再听下去,她忍痛看着他:
“锦熙,别再说了,我已经分不清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无论如何,他接近她,是为了报复他,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她痛苦的眼神,令他恢复了平静,他声音低下去:“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季茉苦笑:“锦熙,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害死我父亲的凶手?”
是,季云海的死,他也有点责任,但他应该庆幸他死的早才对,不然他会让他更加痛不欲生……骨子里的仇恨此刻骤然熊熊燃起,他凝眸看着季茉,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明显捕捉到他眼中拿到恨意,凌厉如无情的刀锋般,割伤她孱弱的心。
他又一次的暴露了,他对她的恨!她忽然觉得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了,然而,她强撑着看着他,努力不表现出一点虚弱:
“锦总,你放心,我不可能再相信你了,所以,请收起你那些骗人的把戏吧,我累了,要回房休息,您请便。”
她的声音淡漠而疏远,一下子就将与他的距离拉到了千里之外。
经历了千辛万苦,他好不容易令她收起了对他的防备,可在他以为即将靠近她的心的时候,她却又硬生生对他撑起一层坚固的屏障,难道他注定是要与这个女人失之交臂么?锦熙心中涌起无尽的黯然。
她已漠然转身,这次竟顺利的开了门,娇小的身子,仓皇溜进去,“咔”的将门死死带上。
锦熙僵直的站在门外,看着生冷的门板,沉声说:“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先不打扰你,但你给我记住,我容许你冤枉我,但绝不容许你辜负我,这辈子我要定了你,我锦熙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晚安!”
季茉倚在门板上,他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无比清楚,但她拒绝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爸爸生前是那么疼她、爱她,而锦熙却间接的害死了他,就算锦熙说过的话是真的,就算他真的爱她有怎样呢?她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害死爸爸的凶手?她从来都胆小,她的内心其实是那么柔弱,怎承受得起这么多的惊涛骇浪、暴风骤雨?
他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都听得那么清晰,她早已没了一点力气,娇小的身板贴着冰冷的门板无助的滑下去,蹲坐在干硬冰凉的地板上。
她没有力气爬起来,瞪着干涩酸痛的两眼,没有哭,她答应过爸爸不哭,所以她不哭……
……
季茉跟夏小晴说了一声,这几天没去店里,一直闷在家里。
她是个不爱往心里装事的人,很少有什么烦心事能在她心里存活二十四小时,但最近,她的确是有点烦闷。
下午,手机响起的时候,季茉还在睡觉,她在枕头下掏出手机,是季莉的电话,她睡意朦胧的接起来:“小莉。”
“呵呵,季茉小姐。”
电话那边竟是个沙哑的男性声音,季茉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的确是季莉的电话,再次将手机放回耳边:“你是谁啊?小莉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季莉小姐和孙嫦娥都在我手上。”
阴沉沙哑的声音如魔咒般传入季茉耳中,季茉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声音不觉有些慌了:“你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我只是想请季茉小姐为我做点事,如果你肯做,你妹妹和你小妈当然不会有事,如果你不肯,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那边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的,一成不变的低沉沙哑,威胁的意味却那么浓,季茉慌乱的在床上坐起来:“我想听她们说话。”
昨天她还跟小莉打过电话,她正在学校参加英语补习,小妈也在家过的挺平静的,怎么只隔了一天就出了这种事?
“好。”
沙哑的声音落下,然后是一段沉默,过了好久,里面便传来小莉慌乱的喊声:
“姐姐,我怕,姐姐,我好怕!”
季茉的心都快碎了:“小莉,你别怕,你在哪呢?”
“我不知道,我和妈妈都被绑着,这里很黑……”
小莉的话突地断了,紧接着,沙哑的男声又传来:
“季茉小姐,我想你是聪明人,一定会合作的对吗?呵呵呵呵……”
邪肆的声音如针般不停刺痛着季茉的心。
……
地上是华贵的洋红地毯,头顶是璀璨的流转水晶灯,这里不愧是B市有名的星级宾馆,就连走廊里都透着尊贵与奢华。
此刻的季茉就站在走廊的尽头,洋红的光影笼罩在她身上,她觉得不适应。现在,她已是第三次在包里拿出手机,晚上九点一刻,到时间了……
她局促不安的迈开步子,走到1306号房间外,按照预先的约定,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啊!”一声低沉的呻.吟声传来。
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一个身穿睡袍的人正趴在床.上,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个高大的男子,他脸朝下,正在压抑的呻.吟,看样子应该是很痛苦。
“你怎么了?”季茉小心的问。
“啊……”男子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又是一声痛苦的申吟。
季茉隐隐觉得声音有些熟悉,犹豫了片刻,她走了过去,站在床边时,男子也艰难的翻过身来,一张急剧扭曲的脸清晰的映入季茉眼中。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