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前,看着白茫茫的雪地里那个飘摇的白色身影,视线凝聚。
她说:“墨深,如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遇见,如果你可以理解我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的话……”
她没说完的话,让他感觉到困惑。
他不是没曾要她解释过,可是她选择的是什么都不说。懒
当听到她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时,心头仿若袭来一刀,那样尖锐和撕扯的痛楚让他绝望。
微叹一声,原是他太过于自视过高,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会是一直扮演被抛弃的角色。
真是可笑。
关上窗,转身,黑色的瞳眸落在玄关处一双眼熟的鞋子上。
他怔住。
那是……
那个女人是傻了吗?一阵愠怒从他心底蹿起,现在是大冬天,外面还在下雪,这个傻瓜居然没穿鞋!
他蹙眉,走到玄关处,拿起那双鞋子,下一秒便夺门而出。
外面的雪依旧纷纷扬扬的飘着,白色的雪地里还有她的行旅箱在地上滑下的痕迹。
从楼上到楼下,他的视线其实只离开她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场地一片白茫茫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终究还是赶不上。
其实赶得上又如何呢?他看着手中毛茸茸的靴子,失笑。
她站在角落里望着他。
刺骨的风吹的她好冷,可是她却躲在这里,不敢出去。虫
她害怕再接受他的柔情,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如若那样,那些伤那些痛,他们都白受了,而且她会耽误了他,这一生她都会不安心。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然后在她眼底的泪水中融化了。
她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下去。
墨深墨深,心好痛,好害怕你会不再爱我,如若不爱,就恨我,至少那样你还会记得我。
她将头埋在膝间,终于难以克制的哭了。
有人说过爱情,有时候是一个人的事。
……
外面的雪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幸得微恙回去的时候,苏烟是和何家贤还没回家。
她已经记得不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一路上都在哭,身边陌生的阳光奇迹的看着她,有好心的人上前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不说话,什么也不想说,也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哭,好像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一般。
墨昭特意在网上查了感冒的孕妇吃什么会比较好。
葱白粥。这是最佳答案。
从未下过厨的墨昭今天亲自进厨房,将笔记本搁在案台上,照着上面的步骤一步步的做。
待到差不多时,掀开锅盖,一股清单的米香扑鼻而来,他关上煤气,盛出满满一碗,然后夹了几块微恙平时喜欢吃的咸菜,端着托盘来到她的卧室。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畔,轻轻地拍了以下已经哭的很累的微恙,道:“姐,醒醒。”
微恙睁开有些疼痛的双眼,张口欲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沙哑的说不出来,她清了清嗓子,才依是带着严重的鼻音问:“怎么了?”
“我煮了东西给你吃,你一个中午都没吃饭了,先不要睡,起来吃一点。”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啊,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小侄子,吃一点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下厨做的东西,亲爱的姐姐,给个面子吧。”墨昭玩笑的语气,眸中却显出深浓的关切。
微恙轻笑出声,浮肿的眼睛看的人怜惜:“好吧。”
她坐起身,顺从的听了他的话。
墨昭悄悄地在心里舒了口气,连忙将碗端到她面前。
一口一口,明明是那么香甜的粥,可是吃进她嘴巴里却变了味,苦涩的仿佛中药那般的难以下咽。
忽而,一股胃酸的感觉在心中泛起没,她将碗搁在床柜上,捂着唇飞快的跑下床来到了浴室。
又是那种难受的感觉,这几天她呕吐的情况愈渐频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责怪她当初有想要把他打掉的缘故。
墨昭站在厕所门口看着自己的姐姐吐成那样,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她这又是何必呢?
他庆幸那天她躺在手术台后便后悔了,拒绝了医院的手术,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当真跟大哥分手了,只是为了他的前途,她宁愿自己将小孩生下来。
她说:“墨昭,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墨深和孩子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
都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她明明就因为分手那么难过,却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宁愿自己的心伤的千疮百孔,也不让对方知道。
这么傻的姐姐。
即使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毁了大哥,要不是她开口求他,他一定会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大哥。
可是她说,如果他说了,便要跟他断绝了姐弟关系。
数不清的日子里。
她的脑袋开始每天混混噩噩的,每每在睡梦中醒来,身上都有低湿的冷汗,干涩的喉钟一阵焦渴。
小时候埋在心里的影子和黑暗中那个如兽般沉冷的少年恍惚重叠,小时候的墨深哥哥和长大后的墨深,在她的梦中反复的交织在一起。
那天,小弟陪她做完产检,医生说她最近的情绪已经影响了月复中的胎儿,已有些轻微的流产现象。
她走出医院的时候,在街角,遇见一个背影很像他的男子,她本能的隔着人群喊那个在心里不断出现的名字,世界仿佛在一刹那间空空荡荡,没人回应她的坚持。
小弟说:“姐,那不是大哥。”
没有人知道,那一秒,她的心几乎绝望的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