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给侍卫挡在院外,眼瞧着天色擦黑,正急得团团乱转时,忽见杜蘅主仆二人出来,喜得跳起来:“二姑娘,可算出来了!”
杜蘅歉然地侧了侧身:“王府侧妃生产,侍卫封了后院,这会子才放出来。让两位妈妈久等了。”
见杜蘅态度恭谨,言词很是客气,两个婆子登时如三伏天饮了冰水,十分地受用,连声道:“王府封院,事先谁也料不到。二姑娘没有受惊就好,做奴才的多等一会,又算什么?”
杜蘅上了马车,再也无法强装镇定,双膝一软,跌坐在车内。
紫苏一惊:“小……”
一根冰凉的手指按上她的唇:“我没事,别嚷!”
紫苏忙将她搀到锦凳上坐好,顺手倒了杯茶给她,压低了声音埋怨:“这会知道怕了?方才倒是挺能显摆的!”
杜蘅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没吭声。
“不过,”紫苏掩不住敬佩和疑惑,一个劲地盯着她的眼睛瞧:“小姐难不成,真的有阴阳眼不成?”
要不然,怎么知道冷侧妃肚子里的情形呢?
“你才阴阳眼呢!”杜蘅横她一眼,道:“忘了咱们是两世为人啦?”
十年前,恭亲王府的冷侧妃,怀孕九个月时不慎跌倒,提前二十多天生产。
当时太医会诊后,做出的决定就是弃母保子。
主刀的正是李义山,剖开月复部后,发现婴儿的手紧紧地抓住脐带。
此事成了临安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正因为如此,她才甘冒杀头之险,挺身而出,救了冷侧妃的性命!
相信今日过后,她想不扬名京都都难。
“所以,”紫苏与她心意相通,会心一笑:“你今日是以退为进?”
杜蘅闭眸,重重靠向软垫:“南宫宸生性多疑,与其主动示好,不如敬而远之。”
“这样,王爷反过来,会主动纠缠小姐?”紫苏似懂非懂。
杜蘅弯唇勾出一抹冷笑:“杀他不难,请个杀手就能做到。可我,要他尝尝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让他从云端跌入泥坑,要他卑微地趴在我的脚下哀求,后悔这辈子遇上我!”
紫苏握紧了她的手:“刀山火海,我总是陪在小姐身边!”
回到杜府,天已全黑。
老太太派了人在二门等候,她一回来,立刻带到瑞草堂询问缘由。
杜蘅简单解释了几句,陪老太太用过晚饭,又说了会话,这才回了竹院。
临睡前,杜蘅特地去厢房看了张妈,给她送了个寺里求来的玉符。
回了屋,杜蘅小声问:“东西可放置好了?”
紫苏笑道:“放心吧,一共四副,都是我亲自安放的。”
“夜里警醒点。”杜蘅拉过薄被盖上:“若猜得不错,今夜当有不速之客。”
“小姐收到密报?”紫苏惊讶于她的笃定。
“父亲入宫侍值,要明天才回。”
这么好的机会,那人怎会白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