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日落的窗外 第十章

作者 : 肖素雅

我来自杭州,西子湖的柔美与妖娆,貌似跟我没有分毫的联系。

我出生在重庆的农村。父母在我未满两岁的时候,就去到了杭州打拼,因为怕没有时间照顾我,我便留在重庆跟爷爷一起过。

那时的农村是一个很好放养小孩的地方,淳朴的人们给予了孩子们充分的成长空间,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田间地头奔跑着,小打小闹是一种很好的娱乐。也就是那段日子,慢慢的养成了我乐观直爽的性格。

在杭州,最终凭借老爸出色的手艺,以及老妈里里外外的打理,他们在遥远的异乡站稳了脚跟。

在我六岁那年,爷爷病重辞世,回家奔丧的父母把我带到了杭州。最亲近的爷爷的突然离开,对于那时的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一直梦到爷爷跟我去了杭州,我也一直高兴不起来。

也就是在那个年纪,我认识了唐婉儿,她是我在杭州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住在同一条街道,甚至,我们是同桌,甚至,唐婉儿的妈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每天放学,她妈妈都会领着我们一块回家,把我交给楼下等待着的老妈,一来二去我们两家也就熟悉起来。

唐婉儿的爸爸是公司职员,经常出差在外,她妈妈周末还得照顾年老的爷爷女乃女乃,于是那段时间里,唐婉儿的周末,很多时候是在我家里度过的。我们会一起学习,一起看动画,一起疯打疯闹,饿了就去老爸的饭店吃好吃的。

婉儿比我小三个月,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跟着我,我就快要把她带成了一个典型的农村小姑娘了。

小孩子,是不知道爱情的,那时候我们都把对方看得很重,她说想要一辈子跟我玩儿,我说我会一辈子保护她。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们,连“一辈子”这三个字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快上初中的时候,老爸的事业有了不小的成就,在市区一个很好的地段开了一家上得去档次的饭店,经济上的改善也让我们家搬进了更大更漂亮的房子。

搬家那天,唐婉儿全家到我们家吃饭。晚上他们走的时候,我拉着她恋恋不舍的说:“婉儿,你要经常来玩啊!我也会经常去看你。”

而她却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只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住的点头。两家的大人们,看着我们,眼眶也有些红了。

后来,正如我所料,我们上了不同的初中,不同的高中。这其间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玩儿,只是再也没有那时候的那种无拘无束了。也许,是距离远了,导致感情疏远了;也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了。

直到高二那一年,那是一个是周五,快到午夜12点了,爸妈还在饭店没回来。我做完当天的课业任务,正准备去洗漱,突然手机响了,是婉儿。

我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婉儿焦急地声音。

“辰夕,我好害怕……”声音有些发抖,还带着喘息声,看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我尽量用冷静的声调说:“婉儿别怕,出什么事儿了,快告诉我。”

“有……有人在撬门,我一个人在家,他……他就快要进来了。”

我一听就想让她马上报警,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警察赶到需要时间,万一那人这期间伤害了婉儿怎么办;大喊大叫也不能保证邻居们能赶来帮助,万一惊动了那人,他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我不敢乱想,只能是沉住气赶紧想想办法。

“辰夕,他就要进来了!我好害怕!”

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婉儿别怕,现在你找我说的做。从现在起你不要出声儿,把手机调成免提,音量开到最大。”

等她准备好之后,我能听到那人撬门的声音,于是我在这边大声喊道:“谁啊?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我还故意弄出些走动的声音。

我重复了几遍之后,发现撬门的声音消失了,过了好久都没再有动静。我让婉儿小心地从猫眼里确认那人走了之后,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辰夕,我还是很害怕。”婉儿那发抖的声音让我有些心疼。

“别怕了,这不一直有我在嘛,我说了会一辈子保护你的。没事儿了啊。”

“我不敢睡觉了。我怕……”

“没事,我陪你聊天好吧。”

就这样,我们就一直聊着聊到了快5点,直到婉儿的声音慢慢变成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还是没有挂掉电话。我呆坐着,面对那种情况,我的脑袋都有些发懵。

电话那头传来了婉儿喃喃的声音——“夕,我要你一辈子守着我……一个人。”

我愣了足足有十秒,我张嘴想把她叫醒问问清楚,但是还是忍住了。几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她的手机没电了。

我静静的坐了一个多小时,脑子里全是婉儿。我看了看桌上的钟,已经六点多了,于是抓起衬衫就冲了出去,小区里迎面碰到刚回家的老爸老妈,招呼都没打。

等我到了婉儿的家门口,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我轻轻地敲门,“婉儿,是我,辰夕。”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满脸倦意的婉儿出现在我面前,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哭起来。我抱着她,用手抚模着她的头,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到:“婉儿,做我女朋友吧!”

她停止了抽泣,安静了一会儿,抬起头,用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望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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