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给你罢。旁人都是不配拥有的。”
纤纤说了这句。
纤纤依然笑。笑的倾国倾城，笑的三春花简直就要尽皆羞愧而凋落。
“玉髓就寄居在我的心里。你只剖开它，便看到了。”
“什么？”他惊愕。
“玉髓现世，需要找一物来寄存。玉髓找了我。此后，玉髓即是我。天下人都道玉髓是一物，其实那只是它幻化出的一块石头罢了。如今，它已在我心里修炼了许久，想来已经能够取出了。”
“你…”此刻，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此事，连我师傅也不知，他只道那石头是宝物，便寄存在了雪峰谷往东百里处，有座忘情崖，就在崖顶一个山洞中。”
“世间，从此只有你我知此事，我死后，便只你知了。如此，可好？”纤纤无力的垂着头，苍白的脸满是魅惑好看的笑。
“你不忍？那么我自己动手罢。”
纤纤艰难的伸手取了那只钗下来，随后便向自己心脏所在处拼命刺去。
那簪子深深刺入，鲜血顿时顺着肌肤纹理，一路淌了下来。
只是，那血并不是纤纤的。
纤纤看着那人的手掌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簪。流了那么些血，那人却始终没有放开。
纤纤松了手，无力的垂着胳膊。眼皮也低垂着，不想再去看他。
“从未有人，在这时候，存了心欺骗我。”
那人将簪子从掌心中拔出，面色依然波澜不惊，然而内心已然被眼前的小女子勾起了兴味。他倒要看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子能掀起多大波澜。
“小女子的性命都在你手里。又怎敢骗你。”纤纤抬起头，无力的笑着，对上那双平静的眸。
“你一心求死，以为能骗的过我么？”他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她。她的眸竟是琉璃色，只是此时有些干涸，不知曾经是如何焕彩流离。
“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兴趣。但我对你很有兴趣。”
那人突然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那张绝世的脸上竟也会有这种风情流转的魅惑颜色。
“你。”纤纤原本已像一柄冷硬的剑，如若遇到的是另一柄剑，那么结局是折碎亦无所谓。但此时那人竟突然变得一池带有温度的柔水，倒叫她又羞又窘，不知如何应对了。
只是，不知这柔水是温的还是滚烫的。又能否融化这百炼钢成为绕指柔？
“你要杀尽管杀好了，不要这般羞辱于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否则以后我会很无聊。”那人盯着纤纤的俏脸仔细看着。害纤纤几乎飞红了脸，心道这人不怕羞么，到底是怎么想，这般前后不一。
“你不杀我？你不要玉髓了么？”
“我自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给我。”
那人的眼神竟能这般动人。干嘛要说这般意义暧昧的话，真是讨厌极了。纤纤竟觉的自己心口微微有些疼痛，心快的不得了的跳。一定是受伤太重了。一定是。
“那些人就要找来了。你可要与我一同离开？”
“哪些人？我为何要跟你走！”
“宇文翊，司幽荏，说不定，还有宇文韬。”
“我跟你走。”
“好，只是，日后你可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日后，你便叫我夜。那末，我叫你什么？”
纤纤？尔雅？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段残忍的记忆。
“过去一切已死。随便你罢。”
“好，从今后，你便是我的琉璃。璃，应我一声。”
“恩。”纤纤，不，此后纤纤与尔雅已死，活下来的只是琉璃。璃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鼻音很重的不满又敷衍着应了一声。
这男人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不过，比起那个狠心折磨她的角色，还是眼前这个罢。
天下间只有璃，我才会想要好好保护。他这么想着，又加了一句：“只有我，能唤你璃。倘其他人这么唤你，我便杀了他。倘你应了，我便再杀了你。”
“恩。”琉璃心中只无比郁闷的应付着这男人。心里巴望着能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