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不久后到达一个小镇,镇上果然有公差在到处搜人,小染虽换了衣服改了装,还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那些来回搜人的士兵。
“你你,抬起头来。”声音就在耳边,小染恼恨地抬起头,却发现那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一个正害怕地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的珠钗女子说的。
女子不知公差此般为何,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不是,不是,你走吧?”公差扬了扬手,颇有几分不耐烦地对女子道。
“谢谢差爷,谢谢…”女子点头哈腰,如临大赦般提起裙角,健步如飞,逃离是非场所去也。
小染长出一口气,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一路上小染不知遇到了多少这样的公差,但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最后小染一点也不紧张了,即使公差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敢对公差做鬼脸,反正他们绝对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因为她是个男人啊!
日暮时分,裘千仞组织大家在一个客栈停下,小染见到了客栈,早乐不可支地下了马,望客栈里面走。
“等一等”裘千仞突然往小染的方向叫道,并“嗖”得一声,一块石头打在了小染的手肘处。
“干什么?”小染模着自己的痛手,气得直跳脚。
“你不管他了吗?”裘千仞指了指还在小染马背上的那士兵,对小染挑挑眉,说道。
“唉…”小染无奈叹了一口气,托着腰酸背痛的身体,回到陪伴了自己一天的爱马身边。
“大哥,先给你解穴吧,这一天苦了你了。”小染说着,并指一点,点在了那名士兵的檀中穴上,今天一路上小染驾着马颠簸得厉害,她看士兵实在是痛苦,于是点了他的檀中穴,让他昏迷过去,也不会老是申吟着聒噪小染的耳朵。
“啊…”士兵被解了穴,可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难受啊!
“大哥,我扶你下来。”小染听了这声音于心不忍,于是扶着士兵的胳膊让他慢慢下来。
“啊…啊…”士兵继续申吟着,从马背上慢慢滚下来。
“谢谢你啦。”士兵睁着泪眼模糊的双眼,看了看扶他的小染,无比感激地说道。
“哦…哦…,没关系,进去吧,我去为你找大夫。”小染满心羞愧,要是被他知道,暗器伤他的就是自己,他揭她的皮还来不及,怎么会谢谢她。
“那就实在是谢谢了。”士兵双腿打战,痛苦地扶着自己的后腰,对小染一裂嘴,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小染赶紧推谦,拔腿就往街上走了。
把大夫请到那名士兵的房间,小染伸身懒腰,庆幸劳累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哎!这身衣服臭死了,她刚刚请大夫时顺便去估衣铺买了一套男士的衣服,正好可以洗洗澡,换上它。小染想起自己和公子纠第一次去估衣店的情形,嘴角止不住轻笑着。
“小二,给我的房间打桶水来,大爷要洗澡。”小染饭都顾不上吃,自称大爷地扬声对楼下的店小二说道。
“好勒,威虎的客人备兰汤。”楼下忙碌的店小二热情地应道,并转告给专司此职的店小二。威虎是小染所住房间的名字,而兰汤二字,就比小染所用的洗澡二字斯文多了。
“啊,舒服啊…”当小染泡在兰汤里,满意的喟叹时。
“吱吱吱”,门上传来门栓耸动的声音。
“谁啊?”小染惊恐地一叫,在浴桶中转了半个圈,看向屏风后门口的方向,一人打开门闯了进来。
“是我。”那人反手关好门,声音里却是闲闲的,淡淡的,对小染的惊恐视若无睹。
“裘千仞,你进来干嘛?”听出是这个恶魔的声音,小染更惊恐了,在浴桶里直转了几个圈,却不知往那儿躲。
“你拿了我的东西还问我进来干什么?”裘千仞看着屏风后手足无措的小染,脚步却一步步逼近,这个女人曾威胁他,到了吴国一定有办法让他把涟滟石交出来,一定是这个女人拿了,他一定要让她交出来。
“哦,我都忘了,怎么办?捡到你的披肩后,我一直放在我衣服的袖子里,如今我的衣服被我扔了,你要我到那儿找去。”他是来要披肩的?小染眉头动了动,不刚好可以逗逗他吗?
“别和我玩,我没空。”裘千仞越过屏风,抓住小染水中滑溜的手,瞪视着她道。说完,他的眼光还肆无忌惮地望向小染水中洁白的身子。
“啊…流氓”小染惊叫一声,没有被制锢住的右手扇了裘千仞一个耳光,她还没看过有谁的眼光比他还下流。
“流氓,好啊,你现在就惹怒了流氓。”裘千仞抓住小染的那只手用力一提,将她从浴桶中提了起来。
小染的世界瞬间颠倒,当她再次看清身边的一切时,她已落入了葛离鸢的怀中。
“你…你…你不许碰我。”小染眼中都憋出泪来了,最后,她只能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你交出披肩我就不碰你。”小染的眼泪在裘千仞看来极其可笑,他绝对不会碰她的,这只不过是他逼她交出披肩的手段而已。
“我…我和衣服一起扔了啊?”小染最后还是死咬住牙,没有说出来。
“砰砰砰”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公差,来搜查的。”门声响处,门外一个男性的声音同时简短而有力地说道,显然这事他已不是经历第一次了。
“怎么办?”紧张的小染听说是来搜查的,更加没了主见,现在她不仅没穿衣服,而且脸上的灰尘也早已洗去,这些公差一定会认出她来,一旦她被抓,安有命哉。
“你把涟滟石给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办。”裘千仞还是不紧张,仍然在纠结着上一个问题,小染顿时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好啦好啦!在那件脏衣服里,我还没拿出来。”小染只有缴械投降,她是真的输在裘千仞的持之以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