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夏日娇阳烘烤着大地。卫城小学校园内,人声鼎沸。
学校惯例,每周三、六的中午,例行大扫除,并检查评比。评比结果,事关班级荣誉——流动红旗。
恰逢周三,又到了学校大检查的时间。但,操场上、梯道上、教室里,仍旧满是学生们清扫的忙碌身影。学校的联合检查小组已经出动,一楼最先接受检查。
三楼,三年级三班教室外的走廊上,一羊角小辫还在奋力清扫。由于力道过大,两只羊角也跟着不断地颤抖着。但,她的努力并没有换来走廊的清洁,反而让四散的飞灰掩盖了走廊的原貌。
烟雾缭绕中,羊角小辫的清道夫工作,被一双漂亮的球鞋阻断了去路。她纳闷地慢慢抬起头,从球鞋依次往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蓝黑色的裤子,一件米白色的大外套,和一张写着‘别烦我’的漂亮脸蛋儿,外加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眼睛传达的讯息让羊角小辫欲发迷惑。‘怪人’!是她对眼前这位老兄的第一印象。三伏天,连狗狗都热得吐舌头,他老兄却像是得了阳光过敏症似的,又是戴帽子,又是罩外套的,难道不怕热伤风吗?上次她就得过。
正当羊角小辫操心着‘怪人’健康时,那位老兄却好似不怎么领情地撇开了脸,转身往教室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羊角小辫因为意外的发现,嘴巴变成了O型。
为什么呢?原来,‘怪人’的后脑勺上,正包着的一大块白纱布呢!
于是,羊角小辫进入了完全忘我的推理中,通过那人刚刚一脸很欠扁的表情,她很主观地断定,他一定是因为跟人打架才得到的‘勋章’。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为自己以后的日子犯起愁来。
下午,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带着一位新同学走进了教室。
老师为大家介绍道,“他名叫姚立豪,是邻城A小过来的转学生。”
同学们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较之同学的热情,他的回应简直可以用冷血来形容,既不行礼,也不问好,朝讲台下,仅是冷冷一撇,显然冷漠又傲慢。他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偏冷的个性会在集体里被孤立。
漂亮的脸蛋儿,冷傲的个性,无疑是小女生们喜欢的调调。就在众多小女生眼巴巴地盼着跟他坐同桌时,老师却把这份殊荣给了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走神的章可可(羊角小辫)。
“可可、章可可……”连叫两声都没有反应,唐文敬貌似很头痛地抬手抚着额头,对这个整天发呆的小侄女儿无语至极。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教鞭走上前,在她的课桌狠敲了敲,道:“嘿!我叫你呢!耳朵扇蚊子去了。”
唉!?章可可猛然回神,吓得浑身一震,两支羊角跟着哆嗦了两下。她迅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紧张地低下头,无奈地小声道,“有……!”声音很低,尾音很长。
顿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唐文敬站在一旁,皱眉摇了摇头。
这样的状况,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大多数同学眼中,章可可就是个傻子,整天坐在教室里发梦。走神、坐飞机,俨然是她的家常便饭。
说起章可可,她也算得上是中国传统家庭教育的另类产物吧!因为成绩不好,她被母亲强制送到大姨教书的班级。要知道,在这世上她最怕的人就是大姨。
第一,她喜欢画画,不喜欢数学,偏偏大姨就教数学,还没日没夜地拎着她做算术,搞得她一看数字就头晕。
第二,她不喜欢学校,不喜欢老师,不喜欢嘲笑她的同学,可大姨的职业偏偏是老师,现在还成了她的班主任,搞得她更是不愿来学校。
她九岁的人生里,少的是童趣,多的是纠结。她总梦想快快成长,想早日月兑离苦海。但,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得一天一天过,等不了,也得等啊!几经磨砺,她终于找到了一种不太明显的反抗方式——做白日梦。思想在她自己的脑子里,能管得住她的人,可管不住她的心!
作为一名从教多年,经验丰富的小学教师,唐文敬对章可可,可谓是用尽浑身解数。无奈这孩子的成绩,仍然是频频垫底。这让她和家人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既然成不了龙,就望她成人吧!言外之意,只要她做个诚实、踏实的人就好。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私心里,她仍旧对不能把可可这块朽木雕塑成才而耿耿于怀。于是,更是加紧了对可可的辅导和关注。带着恨铁不钢的心,狠狠地撇了小侄女儿一眼,沉声道:“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说完,清了清嗓子,换上一脸笑容道:“同学们静一静!”
教室里慢慢恢复了安静。唐文敬转过头,笑着朝讲台上一脸无趣的小男生勾了勾手,然后,指了指章可可身旁的空位子,道:“你就坐这儿吧,以后你跟章可可就是同桌了。”
姚立豪冷冷地朝位子扫了一眼,背着书包闷不啃声地走到位子前坐下。
不在状况的章可可,莫名其妙地朝新同桌瞟了一眼。心下一惊,手心有些冒汗!这位老兄,正是上课前在走廊上撞见的‘怪人’。他整个人都给人冷冷的感觉,犀利的眼神让人不敢正视,比同龄人偏大的个头,更是令人退避三舍。跟这样的人做同桌,日子会好过吗?!显而易见,这是晴天霹雳,是末日的预言。
正当可可再次发神,她毫无预警地接收到了唐文敬暗示她坐下的眼神。于是,一心两用地坐回位子。心底不断大呼救命!大姨是狼,新同桌是虎,以后只怕更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
流动红旗的争夺战,异常激烈。校园内,杀红了眼。被值日生逮到没带红领巾——扣分;没穿校服——扣分;头发不合规——扣分;没出操——扣分;大扫除不撤底——扣分……
这周,三年级三班的流动红旗没保住,苦命的章可可成了众矢之的。为嘛?她负责的走廊片区没清扫干净,被值日生扣了分,影响了班级名次!
无所谓啦!章可可早已练就了一副大耳朵,对于班长苏甜茜的指责,一如既往地当耳旁风。
别以为章可可是老好人,或是逆来顺受的主儿。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惰性使然。她只是嫌麻烦,懒得跟别人瞎叨叨而已!
她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但,因为姚立豪的出现,让她彻底颠覆了这种想法。
章可可想不通,同桌的他天天不穿校服、不系红领巾,怎么没人去管;他对人冷淡又没礼貌,奈何全班同学都把他当宝,还唯他马首是瞻。为什么他什么也不用做,就天生为王;而她,陪着大家辛苦遭罪一通,却落个草寇的下场。这天理何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直觉更加厌恶他,只想离得远远地。
按班里的规矩,位子每周一换,一则,改良视角,二则,增进同学交流。可可一扫以往嫌换位太麻烦的不合作性子,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一天的来临。
临到这天,可可早早地来到教室。她打开桌盖,望了一眼堆满废纸的桌箱。照往常一样,随手扒拉了两下,取出被掩埋已久的书本,然后,随手合上桌盖,移坐到新位子上。
不一会儿,姚立豪也来到了教室。待他把东西收拾好东西,移坐新位子时,因眼前的恶劣景象,而停止了一切动作。
嘣地一声巨响,原本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离声源最近的可可,呆呆地回过头。只见前任同桌正愤然地瞪视着自己,一时也想不起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于是,不明就里地与他对望起来。
姚立豪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生的桌子会如此脏乱。他最无法忍受脏乱,揭开课桌的一瞬,他因为那满桌箱的废纸坨坨,差点晕倒。可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一副不明就里的呆样儿。
姚立豪那张总是被刻意拉直的漂亮脸蛋儿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他嫌弃地指了指课桌,冷冷地道:“把你的课桌搬走。”
可可先是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看看课桌,又看了看他,重复三次后,仿若顿悟似的瞠大了双眼。
这不摆明说她邋遢,嫌她脏嘛!可可又羞又窘,瞬间满脸通红,生硬地点点头,走上前吃力地移走课桌。
这可怪不得姚立豪,人称小邋遢的章可可,不仅在课桌里堆满了废纸,还在桌底板下留了她的记号——类似分泌物的黑色颗粒。这随便是谁也受不了啊!以前的同桌,顶多是说她两句后,就好心地替她善后了。遇上姚立豪这样的狠角儿,仅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摔桌板儿,她都该偷笑了。
总而言之,两人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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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的几周过去了,两人再次成为同桌。
在章可可眼里姚立豪是怪人,可她自己也不见得就是个正常人。上课时间,她不是发呆,就是画画,总是不务正业。是那种典型的,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的小学生。
姚立豪呢?比起可可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整天,不是趴在课桌上晒太阳,就是低着头猛K故事会。
两人都清楚对方在干什么,却都聪明地不多加干涉,这俨然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有时,他俩甚至会像是冰释前嫌似的在老师面前帮对方打掩护。
其实,在姚立豪眼里,可可才是个怪物。整天,发愣、画画不算,还从来不做作业。几乎每天都会被各科老师轮翻修理,罚站、打手板、请家长都快成她的专利了。他不懂,她为什么就学不乖呢?!
就这样,姚立豪破天荒地对可可产生了好奇,原本心无旁骛的他,会时不时放下自己的事,偷瞄她一会儿,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就连她被罚站、打手板时,他也在一旁默默地观察。
神经稍显大条的可可,完全没有发觉到他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发呆、画画,被罚站、打手板、请家长。
说来也怪,可可这样一个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的人,却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
转眼就到了开运动会的时候,要啥啥不行的可可,踊跌地报名参加了百米、跳绳、跳远、仰卧起坐四个比赛项目。跟前两次一样,她连个纪念奖也没捞回来。
再瞧瞧人家姚立豪,那收获是相当可观。不但在1500米的赛跑中赢了高年级的选手,还打破了全校保持了六年的校纪录。更可怕的,是他还包揽了掷铅球、跳高、跳远、百米、800米五个项目的冠军。这样惊艳的表现,不仅令全校师生为他鼓掌尖叫,也让可可对他刮目相看!
从此,姚立豪在可可眼里,不再是‘怪人’,而是‘强人’。虽然,可可仍是主观地认为两人不合拍,但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排斥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关系依旧持续着不冷不热的状态。但,经过一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
事情要从某天的自习课说起。那天,自习课刚开始没多久,教室后排的一对同桌,就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打架的男生,是班里的尖子生,成绩好、脾气差。平时虽嚣张,但也从不惹事生非。
打架的女生,和章可可一样,是班里的中差生,成绩不好、反应又慢半拍。
见那女生哭得好不伤心,章可可粉拳紧握,一脸愤愤不平。在身为老八路的爷爷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她,有着锄强扶弱、好打抱不平的秉性。她的固有观念里,男生打女生就是不对。但,她又鸟胆地慑小阎王的霸气,敢怒不敢言地憋红了整张脸。
正在这时,姚立豪转头看了她一眼。鲜少管闲事的他,将手里的故事会使劲往桌上一拍,冷道:“吵什么吵!”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扭打的两人也默然停手,安静地回到位子上。离他最近的可可,清楚地看到他那张漂亮脸蛋儿上的不耐表情。猜想着,莫不是打架的两人吵到他看书了!?
打架那两位刚一落座,就把原本拼在一起的课桌,拉开了一条宽大的鸿沟,让人顿悟,那是三八线引起的分争。
看着那两人,章可可开始在脑子想像着,自己跟姚立豪争橡皮、抢三八线的情景,不禁吓得打了个寒颤。就他刚刚那一吼,小阎王都被吓得魂不附体,更别说她了!?
但,好奇的天性促使可可转头看向姚立豪,她思忖着,若真是不小心惹毛他,后果会怎样呢?!
感觉到注视,姚立豪抬眼对上章可可疑惑的眼神。两颗晶亮的黑檀一闪,突然凑近她问:“你想听故事吗?”
可可呆了呆,夸张地张大嘴。啥?他要给她讲故事?除了爷爷和爸爸之外,他是第一个说要给她讲故事的人。
怪归怪,但,闲着也是闲着,听听故事也无妨嘛!再说,听这么牛气的人讲故事,那应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吧!于是,她一脸狐疑地朝他点点头。
从此,两人有了共同的、另类的学习经历……
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讲,她则坐他旁边,津津有味地听。有时,她会因为太入戏,而被老师发现。但,就算是罚站、打手板,她还是一样开开心心地听下去。
大家都以为是可可皮厚,既不怕骂,也不怕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终于找到一个,和她一样不太合群,又有着自己的特殊兴趣爱好的‘伙伴’。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个‘强人’伙伴,很棒!
或
许,被她的笑容感染,姚立豪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不再总是拉得直直地,偶而也会浮出一些笑容。而且,他总是在她笑得前扑后仰之际,一边逗她(别笑,别笑,老师在看你,老师在看你),一边欣赏她忍俊不禁的蠢样儿。
渐渐地,可可觉得多了些人味儿的姚立豪,顺眼多了!没事时,总喜欢跟他粘在一起。有时,就连下课,两人都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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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夏日炎炎,他俩一起升入同一所中学,又一次奇迹地成为同学、兼同桌。
因其俊美的长相,和响当当的体育全能冠军的名号,而红得发紫的姚立豪,升入中学半年,奇迹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校内原有的大小的派系统一收编,成了同时期中学校园里,最具争议的‘名人’。同学既敬他,又怕他。
这厢,姚立豪风风火火地做‘老大’;那厢,没能如愿进入美术中学的可可,仍旧有一茬没一茬地坚守自己的画匠(注:章可可的哲学里,画匠比画家更实在。)梦。
忙碌的姚立豪,没再顾得上给可可讲故事。回复孤独的她,除了画画,就是发呆,深感中学生活和小学生活一样无趣。
但,这种想法,在一个炎热的下午被彻底打破。
有天下午,教室窗外的蝉儿正奋力地鸣叫。可可正幻想着,自己能像蝉儿那般自由自在,想唱歌就唱歌,想睡觉就睡觉,总之,想干嘛就想干嘛,谁也管不着……
又一次迟到了的姚立豪,大咧咧地从后门走进来,帅气地将书包往课桌上一丢,一屁服重重地落坐在位子上。
可可转头看了看他,对他过于‘大牌’的行径不敢苟同,然后,故意将脸撇到一边,不理他。
姚立豪好似发觉的她异样,凑近她问:“怎么了?”
可可没理,径自望着窗外发呆。
被无视的姚立豪,也不恼,对着可可的后脑勺,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可可,你相信暗恋吗?”
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正常点的女孩子都会自做多情一把,可是,章可可……绝对的奇葩!
暗恋?同样是13岁的少女,同样是情豆初开。可可的反映,是转过头很是认真地眯眼审视了姚立豪半天,然后,看着那双深邃的黑檀,报以没心没肺的笑容,算是回答……
在这之后,潜意识里想将这次奇怪的对话抹白的可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首先,无论她在哪里(厕所除外),姚立豪的目光必然跟到哪里。(题外话:就连可可MC漏到裤子上,也是姚立豪月兑衣服为她挡。或是看她痛到不行时,陪她去医务室。)
其次,上学放学路上,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向她行注目礼。
再次,有女生联盟扬言,要打她。(为嘛?因为她跟姚立豪走得过近。)
最后,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跟在她后面叫大嫂。
这对于一直甘心做个不起眼的平凡人的可可,是多么大的挑战。习惯孤单的她,从最初默默忍受,到最后,终于全面暴发。
首先,姚立豪喜欢看她,就让他看。她的反击策略是——你看我,我就看你,看你还好不好意思看我。
其次,对付行人们的注目礼,稍显麻烦些,策略是——上学比别人早30分钟走,放学比别人迟30分钟走。学得阿Q些,眼不见为净!
再次,对付那些扬言要打她的花痴,就有点辛苦了,策略是——以暴制暴。给自己制定了每天3个小时的体能强化训练,主要项目有跑步、俯卧撑、自由搏击。
最后,对付口不择言的小混混,分两种情况。第一种,只要不挡道,不予理会;第二种,挡道者,连吼带打,实在打不过,就……跑吧!
就这样,可可不自觉地养成一种用凶悍来应对一切的坏习惯。这种习惯发展到最后,直接培养出她凶悍霸气的个性。
魔女已经养成,姚立豪却热情不减。
眨眼的功夫,夏去秋来,又到了落叶纷飞的美丽季节。
放学时分,章可可站在一楼等邻家妹妹下课。姚立豪手提垃圾桶,在不远处的操场上收捡落叶。
晴好的阳光,懒懒地洒落大地,金黄的落叶泛出明艳的光华。
正觉无聊的可可,不自觉地转过头,眼睛透过晚秋的斜阳,刚好看到正弯腰收捡落叶的姚立豪。思忖着,没想到一向拿鼻孔看人的他,也会自觉参加义务劳动!?看着他稍显笨拙的动作,可可心情很是愉悦,禁不住嘴角上扬。
当可可扬起嘴角,姚立豪好像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朝她看了过去。
姚立豪望着笑吟吟的可可,脸上浮起大大的笑容,甚至露出他鲜少视人的西班牙。
看着笑起来有些傻傻的姚立豪,可可笑意更浓,到最后,尽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久久不能停歇……
两人笑望着彼此,幼小的心灵被不知名的喜悦填满,不断溢出的甜蜜直涌心底最深处。那一刻,两人的心似乎靠得很近很近。
刹那间,可可像是明白了很多……。原来,她早已喜欢上了这样的他,笑起来显得有些傻傻的他……
他们无意间开启了彼此的心门,一起走进了甜蜜的初恋。两小无猜的人儿,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希望能一辈子都这么甜蜜……
然而,童话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延续。转眼间,秋去冬来。某个冬日里,说好要一辈子跟可可在一起的姚立豪,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独留伤心欲绝的可可,伫立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