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只是盯着白露看了一眼,继续对林梦溪说道:“因为找你。”他说话真是很简洁,不是三个字就是四个字,不知道的认为他冷酷,知道的都习惯了他的冷酷。
林梦溪跟顾弈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既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私下又是好朋友。虽然顾弈说话简短,但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嗯,是要去看望老太爷了吗?”
顾弈点头,林梦溪就站了起来,对白露说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城东的语香堂找我。”
白露起身相送。临出门前,走在林梦溪后头的顾弈突然回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罐鸡蛋大小的盒子不声不响地丢给白露。白露茫然地接在手里,一抬头的时间顾弈已经打开伞撑着和林梦溪并肩走出去了。
林梦溪知道顾弈的撑伞技术,没走多远就夺过他手中的油纸伞,自己来撑。白露看着两个人出了院子,下了台阶,渐渐模糊的身影,转身又坐了下来。她低头看着顾弈丢给她的那罐瓶子,瓶盖上写着珍珠玉露膏五个楷体字。
这是治跌打损伤淤青的药,难道她脸上的伤看起来有那么严重吗?离儿进来了,见白露坐着发呆,她走到白露身旁,小声的叫唤了一声:“七少女乃女乃?”
白露回神,见是离儿,她问:“怎么了?”
“我是担心您怎么了。那个林老板人真好,还特意来看七少女乃女乃您。”看来林梦溪在顾家的人缘不错,逢人就被夸。
白露抚模着手腕上的绿鸳鸯,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在暗示些什么?
“离儿,我想我……没什么。对了,没来得及问你,那何管家为什么要打你?”看离儿这么利索能干,怎么也不像是会偷懒的人。
离儿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隔墙有耳之后,她神神秘秘的凑到白露耳边说:“七少女乃女乃,你觉得月燕的死自然吗?我今天起晚了……”
离儿把自己起晚了从冷香院那里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白露。白露边听着脸就边泛白。听完离儿讲的这事后,她心里悬得七上八下的:“离儿,你可别乱说,哪有什么鬼。”
离儿也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她本来也不相信,可是她从服侍宋思思那边的人听说月燕之前和青鹊有过争执,所以她才确信是青鹊的冤魂杀了月燕。
就因为她知道内幕,所以那何管家才会处罚她。
“七少女乃女乃,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这么说。这月燕本来是大太太的人,如果跟七太太的人有了争执,起了杀意,也不奇怪是不是?”
“这跟大娘和娘有什么关系?”
“七少女乃女乃……”
白露打断她:“你这么叫着我怪别扭的,叫我白露姐吧。”
离儿不敢造次,虽然顾家上下都知道白露出身低微,但是她现在是主人家,哪能随便乱叫了。况且对她而言,白露还出手帮助自己,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这样做。
别人她是不知道如何看待白露,她现在是真心把白露当成自己的主子,要好好服侍。
见离儿为难的样子,白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捉住离儿的手,温柔道:“我知道你为难,所以你可以私下叫我白露姐,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果然还是白露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好。离儿欢喜的点头,甜甜的叫了声:“嗯,白露姐。”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白露望了望天色,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她站起身正要准备,离儿就自言自语的说:“这雨下不停,老太爷的病情是好不了了。白露姐,到久华居吃饭的规矩就可以省了。”
白露回身疑惑的望着离儿,不解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