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母亲的床头,林夕月却没了眼泪,只是呆呆地站在,两眼无神地看着。
“夕月,你别这样,求你,看看我!”第一次,韩学冰在林夕月的眼里看到了哀伤,没有色彩的双目让他感到害怕,似乎一切都会随着她那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他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她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女圭女圭,不哭不闹的她却让他的心感到极度的不安,“夕月,难过的话,难过得难以忍受的话就咬我也行!丫”
林夕月睁着眼,没有哭,也没有闹,就那样任由韩学冰抱着,睁着眼到天亮。
“夕月,吃点东西吧…………”韩学冰不忍看到她这样媲。
林夕月摇了摇头,两眼依旧无神,不仅无神,还变得相当的憔悴。
“夕月,别这样,你这样艾琳她要是知道,她一定会难过的,你也不希望艾琳她难过吧!”他也同样的伤心,只是他不可以表露出来,因为有人还需要他的照顾,他必须坚强。
普里斯静静地坐在透明的玻璃房里,曾经他的女儿,说过,她想要在这样透明的房里种出他最喜欢的花,她要把世上最美丽的花献给她最心爱的爸爸,女儿天真的笑依旧在眼前浮现,那时的他是何等的幸福,可是这一切现在都已经太迟了,他再也看不到女儿那天真的笑脸,再也听不到女儿甜美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普里斯将脸深深地埋入双掌中,痛苦地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世上没有答案的事却有太多,太多………………
“外公。”阎立站在他的身后,“您一夜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
“阎立,你妈妈葬礼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普里斯用仅有的气力问他。
阎立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普里斯侧过脸问。
“后天。”
“艾琳最喜欢花和葡萄酒了,她也最怕寂寞,别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葬在清冷的地方。”
“恩。”阎立低低地应着。
“哎,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岁,本来这里是我专门为艾琳准备的花房,她一直都喜欢种花的,可是现在,再也用不到了…………”苍老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外公…………”阎立的手在不只不觉间,握紧了。
“哎,我们走吧,去看看夕阳那丫头,她的痛苦不会比我们少。”普里斯起身,刚想迈步,眼前却突然漆黑一片。
“外公!”阎立感觉到不对劲,敏锐地将手伸了出去,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外公,外公,你说话啊!”
“外公怎么了?”林夕月接到阎立的通知赶到了医院,“外公呢?”
“医生还在给外公做检查。”阎立的语气很低落,“姐姐,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林夕月突然感到力不从心,妈妈走了,外公又病了,她真的好累,心累到不能再负荷任何的重物。
“夕月,吃点东西吧!”韩学冰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谢谢,我不饿!”林夕月依旧还是摇了摇头,最近她都没什么胃口。
“可是,你也总得吃点,你要是再生病了,你外公他会更加难过的!”韩学冰心疼她。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
“医生,我外公他怎么样了?”林夕月赶紧跟上去,问医生。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摘下口罩,问他们。
“我是他外孙女儿。”
“你外公得了食道癌,已经是晚期。”医生的话就像是巨雷在脑中炸开,嗡嗡作响。
林夕月不能思考,脑中反复出现的话就是医生的那句,‘你的外公得了食道癌,已经是晚期了。’
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天地开始旋转。
“夕月!”韩学冰焦急的呼唤成了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
韩学冰坐在病床前,看着她憔悴的脸,心就如同遭到了千刀万剐般疼,他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眼却不敢眨一下,生怕他眨眼的瞬间,她就会像泡沫般消失不见。
“夕月……”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满脸的胡渣扎醒了她,微微地抖了抖长长的睫毛,睁开了眼,“学冰……”
这是自艾琳死后,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唤他的名字。
“我在,夕月,我在!”韩学冰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问,“我在这里。”
她朝他微微一笑,“我想去看看外公。”
“恩,我带你去。”韩学冰没有阻止,抱起她坐在了轮椅上,推着她去看普里斯。
病床上,普里斯还在昏迷中。
“外公,你听得见吗?”林夕月将他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地唤着,“外公,是夕月,是夕月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吧!”
普里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睁开眼。
“夕月,外公现在身子很虚弱,我们先出去,等他稍微好点了再来看他,好不好!”韩学冰觉得现在让夕月呆在这里并不会对他的病情起到多好的作用,相反的,只会加重她的难过。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外公,我想他醒来后,能第一个见到我!”林夕月觉得自己陪在亲人的身边的时间太少了,她错过了很多,等到想要珍惜的时候,却一个也抓不住了。
“那好,我也在这里陪你一起等。”韩学冰说。
“学冰,我有点冷,你能帮我去拿件外套吗?”林夕月对他说。
“好,我去拿,你在这里等我!”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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