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九娃与朱雀玉结婚后,这桩倒插门的婚事,虽然有人说三说四,也阻止不了两人结合,朱氏看来了陈九娃身体好,一身的好劳力,虽然家里只有不到一亩地,可也能靠自己的劳动不致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要是朱氏年轻的时候是不可能嫁这样的男人的,家不像个家,什么也没有,光是那点地,能够吃出半年都不错了,现在没有办法,自己也是个寡妇,还想找条件好的黄花郎,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像陈九娃这样的,还算是她的幸运。朱氏也不想在黄氏商号里做久了,久则生变,这个漂亮女人达到了目的就开始溜了,黄士堆也是没有办法的,女人不跟倒你,你也不能强留,他又不能给人家名分,当然得让人家走,倒是这样漂亮的少妇,在伏龙镇是屈指可数的,就是这一点让他有些可惜,自己又要面对他那个真正的老婆,提不起一点儿激情了。陈九娃与朱氏结婚就订了一个条件,就是以后不能再到黄氏商号里去做事,也不能到黄家去做事,就算是买东西也不能到黄氏商号去。因为他心中明白,一个寡妇能够把房子修起来,没有男人在后面是不可能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你与我有了夫妻之名,就要从头开始,不要想那些了,就种自己的田地,靠自己的劳动换来生活所需。结婚那天,她以为黄士堆要来,可是他没有看到,只是黄士堆商号里的店小二毛狗来送了人情,吃了顿饭就走了,这还让他心中有些好受。
陈九娃嫁去了朱家,他还是陈家的人。这不,今年峨城山的庙会,还是请了他,他的地还在陈家沟呢。说是去了朱家,与陈家沟还是没有多远,不过十余里地,经常去做活路又太远,他想把地卖了,可是人家出的价钱又太低,一时又没有卖出去。
“这不是九娃嘛,好久上山来的?”陈祖仁在庙会上看到陈九娃。
“祖仁叔呀,我今天上午就来了。”
“你还是陈家的人,以后要多到陈家沟走。听说,你要卖你家的地,卖了可惜哟。”
“叔叔,是太远了,种与收都不方便,我想卖了就近再买点地。”
“对的,我们农民就是要有地种,没有地吃什么。我也听说人家给你的价钱太低了,我要了地吧,我多给你十个大洋,你那九分地我给十个大洋,一共是二十个大洋,你下山后就去找你周妈,就说是我说的。”
“叔叔,这怎么行呢?”
“没什么行不行,你记着你是陈家的人就好,别人我会出这么多的钱吗?”
今年的庙会又多了一项议程,就是在吃饭前都要到大殿里的峨城爷爷的神龛前去烧一柱香,由于人多,五个人一组前去敬香。轮一轮的敬过来,神龛前的石槽中都插满了香,整个大殿里烟雾缭绕,香而不熏,来得晚的,在山脚下都闻得到香味。不过,今年又特别开禁,和尚们吃的是素的,这些上山的都是吃荤的,一家一个,有的是男的去,有的是女的去,当然,这么热闹的聚会年轻的少男少女也是要去的,认不到的这么一交流都认识了。远远近近看热闹的,那是多得不亦热乎。
黄士堆与陈祖仁在一桌吃饭,大家你一杯的我一杯,都喝到二醉二醉的。
黄士堆说,“我们都没有在山上过夜,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山上当一回和尚怎么样?”
“住一晚上就是和尚了么,只是一心向佛,在这儿住与不住又有何妨呢?不过,这个建议好,在峨城山上一住,可能是别有情趣。”
下午,他们就在山上转山,山下没有雪,山上的积雪还有些厚,他们到小峨城山去看那个神仙脚印,可是雪覆盖了,怎么也找不到。
黄士堆说,“听说那神龙洞中有金子,不知道有没有人下去过,老一辈传说里面有一条龙守在那儿,哪个去拿就会把人吃了。”
“我也听说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去过。”陈祖仁知道,神龙洞早已不是神龙洞了,那龙已被梁道他们给杀死了,还取了金子。
“这传说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就是无法辨认真与假,就象这世人很多东西只看到表面的东西,不知背后还有什么是一样的。”
“那是这样的。比如白天做事,人家看得到,有的人在晚上做事,没有人看到,但有神明在上,你不知我不知,它知道。”陈祖仁知道,黄士堆是心中有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这世间呀,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不明白,你说活到你我这个年龄,应该没有我们感到迷惑的东西了,可是我们还是对很多不了解不知道。”
“我佛在上,就让它给我们解决那些不知道的东西吧。”
两个人又一起回到了庙中,已到了晚饭的时候了。黄士堆把主持也叫来吃饭了,主持说不能吃肉喝酒,黄士堆说,佛在心中就行,吃了也没有什么,今天陈老爷也在这儿大家一起吃个高兴。一年四季吃素吃惯了,闻得肉香是特别的沁鼻,吃就吃嘛,吃了佛也在心中。
黄士堆说,“我请教主持一个问题,我听一个小娃唱‘“天地合,陈家沟,天地人,一起走”’,这是什么意思?”
主持沉思了一会儿,“天机不可泄露。”
陈祖仁说,“这未必陈家沟有灾难?”
主持说,“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主持不愿意说,大家也不问,说不定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以这样的话句来应对人们,也未必可知。
第二天回到家中,陈祖仁看真是少了一张三万两的票,他在那个账箱中东找西找还是没有找到,这个账箱是上了锁的,怎么会不见呢?他再一想,黄士堆为什么要留他在山上过夜,定是有目的的,这票不见了,就意味着自己要拿三万两银子出来。这三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了,他心中硬是不踏实,到了晚上也心神不定的。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黄士堆,可是要是去找他的话,什么凭据也没有,无凭无据人家反说你污陷怎么办?陈祖仁的小老婆胡氏问他怎么满面愁容的,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哟。
“我有三万两的票,是庙里全年的用度的票不见了?我的账箱还是好好的,就是不见了。”
“你想,你放在箱中,不是会丢的,如果是丢了,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我们家在县城内又开了商号,听说生意火得很,就算是两三个月的利润不要了也无所谓嘛。”
陈祖仁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之前把黄士堆收拾了一道,其损失至少也在十万以上,就算是给他个补偿吧。“嫣,亲爱的嫣,这个事不要给你姐姐倚梅说哈,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