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蹈说,“孝感天,孝动地,爸,我们下去了吧。”两个人一起往山下走。
“我知道爸爸不爱在县城里住,是个爱清静的人,这次来,一定有什么事。”
“那是。我们生意做大了,得要有靠山,光靠人家是靠不住的,还得有自己的人,我想把名申弄到县衙里去当差,以后也对家里有个照应。”
“名申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是他是否愿意去呢?”
“这个就由不得他了,他必须得去,吃了早饭我就到县衙去跟祝大人说。”
“那倒也是,父亲做得很有道理。我也正想跟爸说,我又要到汉口去。”
“去汉口做什么?”
“当然是生意上的事。那边说油涨了,得重新订合约,所以必须得去。”其实,名蹈没有说实话,是唐清风要他过去。
陈祖仁回来洗了个澡,感觉一身特轻松,等女儿上学去了,他又到大街上去转了一圈才漫不经心地往县衙走去,忙忙碌碌的人从他的身旁来往穿梭,他全然没有看见一样,只往县衙的方向走去。他敲开祝知县的门,看见一个女人背身坐着正在化妆。
“陈大人呀,你好久到城里来的?快请坐。”
陈祖仁觉着这个女人有些熟悉,那个女人顶着蓬松的头发往内屋走去,
“祝老弟近来身体可好?”
陈祖仁知道这一定不是他的妻子,他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不就是黄士堆的女人蒋氏嘛。
“知县大人上管天下管地,这不我来求你了么?”
“老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办好。”
陈祖仁把祝知县拉近点,从袖内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塞到祝的手中,“我想把儿子放到你的手下来当差,你看怎么样,还劳你多教诲。”陈祖仁小声地说。
“好呀。你来了,这儿也没有贴心的人,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着。不过,你就不该拿东西了。”祝知县声音也很小。
“应该的,就当我儿给你买了二两酒了。”
“这个春天以来,长财县一滴雨也没有下,到处都干得不得了,县城里的几口深井天天是排着轮子去打水,再这样干下去,灾民会更多。我上次到绥定府去,苟知府就是不给钱,那个驴日子还说到我们长财县来学习,这明的是挖苦嘛。府库里的钱都用得没有几个了,只够保县衙吃饭的钱。你看有什么好方法来解当下之困呢?”
“我呀,还得听你知县大人的,我能有什么好方法。”陈祖仁在知县大人面前,还是很低调。“我说了,你不要介意哈。”
“你尽管说来。”
“据我所知,现在的知府大人是那个烟馆老板司马的远房舅老官,他们正在想办法弄你,这个你不知道吗?”
“我说是苟知府对我那个态度,原来是这样。”
“把那个鸟人放了不就得了,再去跟苟大人送点不就没事了。”
“这个还不能放,那我就放下脸来与他斗上一斗。”
“县里的乡亲们有难,我愿意出一万两来帮大家,我回去后叫陈名申给送来。”
“正好,陈名申就来县衙当差。”
“我想,修河很多乡绅都愿意出钱,这次本县有难了,很多人还是愿意出钱的。”
“这也是一个方法,我还得到巡抚那儿去一趟,哪怕是受气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