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找你们经理说话。”
“阿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是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的,你怎么能说我是小鬼呢。阎王好见,你去见他啊。”于一飞说完,推着彭诗雅说:“走,走,走。别理她,简直就是个泼妇。”
“这位大婶,我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话,请到我的办公室里说。”陈经理走过来说。
彭诗雅回到自己的工作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今天真倒霉,本来心情就不好,还碰上个丧门星。”说着,一做了下来。
看到彭诗雅沮丧的脸,李良悦悄悄的问关在雄说:“这是这么啦,彭诗雅来了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啊?会不会是失恋了?我觉得她的世界快崩溃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生机,郁郁寡欢的她,今天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平时的欢声笑语好像都被施了魔法般消失不见。女人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会这样的。”
“别瞎说,我没听说彭诗雅交了男朋友啊。”
“李良悦,说你天真,还一点不夸张。大学是爱情的摇篮,没有几个童男贞女不在大学这所爱情的摇篮里培育出爱情的。”
“那是你,人家和你不一样,人家彭诗雅是属于学习型的,而你却是属于那种玩世不恭型的。”
“没错,我的读书哲学就是,60分万岁。”
“我告诉你,大学里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经不住社会风雨的洗涤,你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列子吗,谈了四年的女朋友,现在早已经是人家被窝里暖被窝的人了。”
“李良悦,你怎么老是揭人家的短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点道理你也不知道吗?”
李良悦和关在雄的谈话,一字一句都传进了彭诗雅的耳朵。
彭诗雅双手支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电脑的显示屏,显示屏处于屏保。一张一张的风景照片在自动翻滚。有黄山的云海,泰山的日出,庐山的含鄱口,还有杭州的西湖,淳安的千岛湖,天山天池,喀纳斯风景等等,等等。这些照片都是彭诗雅从网上截下保存的。她听人家说,美丽的风景图片可以释缓一个人的精神压力,当一个人的情绪受到波动时,只要看到这些风光绚丽的照片,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可是,今天却不同,看着这些照片,自己的烦躁心情似乎没有一点的好转。
“都是骗人的鬼话。”彭诗雅说着,一气之下,就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全删除了。
彭诗雅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她的同事们目瞪结舌。
“老聂,我想问你个事。”田光华对聂国华说。
“跟我还客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为朋友两肋插刀没得话说。”
“得了吧。你别再我背后插上两刀,我就谢天谢地了。”
“田光华,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老聂是那种人吗?说吧什么事?”
“我问你,一个人有残疾,是谁的过错?”
“怎么啦?要说是谁的过错,也只能说是老天的过错了,谁也不愿意自己是个残疾人啊。”
“可偏偏就是有人和他过不去。”
“田光华,你能不能把话数清楚点。”
“老聂,我有个大学的同学,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腿有点跛,只是一点点,不注意还看不出来,现在几次找工作,都失败了,前段时间被一家公司录用,可是后来老板发现他的腿有毛病,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将他开了。昨天去面试,都已经通知他今天上班了,结果,被前台小姐看出来,昙花一现,又泡汤了。”
“田光华,现在的职场,人满为患,别说是个残疾人,就是一个正常的人,要想找份工作都难。”
“我就知道,和你说了也是白说。”
“哎,田光华,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啊。我需要的是办法,解决的办法。”
“这个我还真的没有办法。”聂国华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我说,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试试。”
田光华一听聂国华有主意了,连忙给他的水杯里续上水,说:“快说说看,什么好主意。”
聂国华慢慢地端起水杯,啜了一口说:“既然你那位同学脚跛得不厉害,找个关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的社会讲究的是人脉关系。”
“这个我不是不知道,你说,我一个外地来上海的学生,除了同学之外,就是你了,我能有神马人脉关系啊。”
“我说的就是你的那些同学,读大学,一方面是读书长知识,另一方面就是读人脉关系学。”
“可是,同学也是分等级的,最好、好的和一般的,并不是每一个同学都是铁哥们啊。”
“当然是指最好的那种了。”
田光华摇摇头说:“没有。”
聂国华不信,带着疑问问:“没有?这么肯定?”
田光华肯定地点点头说:“没有。最好的同学现在正需要我的帮助。”
聂国华思忖了一下说:“那就找好的。”
“没有。”
田光华的摇头,让聂国华感到奇怪,问:“怎么可能,你四年大学,居然没有一个要好的同学?”
“要好的同学,不是没有。老聂,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吹嘘拍马,更不会阿谀奉承。所以,我要好的同学都是和我一样的普普通通的学生,如果找他们帮忙,不是给他们出难题,找麻烦吗。”
聂国华感到为难,他说:“这样看来是美有什么希望了,那种一般关系的同学,就别提了。不过,田光华,我跟你说,有时候,求人也是一种搞好关系的方法。不要为了面子,而放弃这种尝试,面子算什么,里子才是最重要的。这就叫委曲求全。还有”
“行了,老聂,你还是省点口水吧,还有古代的‘胯下之辱’是不是?”
聂国华拍着田光华的肩膀,嬉笑着说:“行啊,小老弟,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得了。摊上你这样的老哥,看来我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算我倒霉。”田光华说着,将聂国华水杯里的水往地上一泼,走人了。
“哎,你”
刘三毛的求职,真可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出租屋里所有的人都在为刘三毛的求职感到一种担忧和烦心。
“郝靖涵,经理让你过去他办公室。”
“哦,知道了。”
朱水云靠近郝靖涵的耳朵,轻轻地说:“当心点,经理的脸色不好看。”
“怎么回事?”郝靖涵问。
朱水云摇摇头说:“不知道。”
郝靖涵来到经理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框。
“进来。”
郝靖涵战战兢兢地走到经理的办公桌前,问:“经理,你找我?”
袁经理抬起头,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严肃地说:“郝靖涵,你坐。”
“不用了,我还只站着。”
“郝靖涵,你今天的工作情绪好像不正常,很低沉啊?”
“没有啊。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啊。”
袁经理摇晃着手里的一份报表说:“和往日一样?怎么一份报表错了两个地方,我看你今天就是心不在焉。”
郝靖涵知道是自己的错,没敢言语。
“郝靖涵,近半年来的工作,你一直是一丝不苟的,今天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难道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经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头晕。”郝靖涵解释说。
“是谎话,你也应该说的圆滑一点。我看你今天的心情,就是没着没落的那种。”
郝靖涵的心思被袁经理看透,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心猿意马的?”
“经理,这可是个人私事。”
“私事,不能说吗?了解属下的思想动态,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属下的工作情绪不好,就会影响工作质量。”
郝靖涵看到经理的面色有点松缓,试探着问:“办公室里也能谈私事吗?”
“只要你愿意说,没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有件事,我很想得到你的指教。”
“你啊,就是这样,有事求人,先给别人戴顶高帽子,让人家想回避都不成。说吧,什么事?”
“经理,你也可以算是职场上的老前辈了,经验丰富。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现在的企业老板看一个员工,到底是看重他的才华,还是看重他的相貌啊?”
“你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啊。”郝靖涵提出的问题,让袁经理感到很难回答。他思想了一下说:“郝靖涵,你有没有听说这样一句话,在我们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听说过。”
“所以,让那些个老板们对人,就有了足够的挑选余地,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