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锁清秋;秋心荡,泪轻流。多少浮沉千古梦,都已淹没红尘中。
秋天的夜,有一丝冷寂,却不至于凄清;秋天的月,有一丝孤独,亦多了点忧伤;秋天的风,有一些无奈,而并非是无情。
朱允炆他们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去了。
朱诗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桌旁望着那一盏脆弱的烛火发呆。另一个房间里,冷依寒虽已上床躺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了栖霞寺内的早晨打开屋门和诗颜四目相视的瞬间,又看了看她为自己包扎伤口的那条手绢,然后出身的望着窗外。
窗外,月色迷人,一弯未圆的月亮高挂苍穹,又加点点星光映衬着,真的很美。夜空美丽而又寂静,月光如水一般倾泻,那白色的月光打在了朱诗颜房间的窗户上,此时,窗子被慢慢的打开,月光渐渐画上朱诗颜的脸,打开窗子的同时,她回想起了栖霞寺的雨夜里,打开窗子与冷依寒两两相望的情景。此时,那一盏脆弱的烛火已然燃烧殆尽,朱诗颜只是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那迷人的夜色,燃烧着自己那初情悸动的心事。
栖霞山,夜色里的栖霞山别有一番幽韵的美,遥远的夜空中,点点星光或明或暗地闪烁着,幽幽月光静静地流淌,虽有些幽暗,却刚好营造了一种朦胧惬意的意境。朦胧的夜色下,山麓上的一个小亭子内,两个身影并肩而坐,他们并没有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而是静静地坐在了亭子的台阶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美丽的夜色,透过那幽暗的月光,可以知道这两个身影正是朱诗颜和冷依寒,可看上去他们好像和平日里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朱诗颜十分陶醉地看着远处的夜空,感叹道:“长这么大,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试过晚上坐在山上看夜空呢,这夜色真的好美啊。”冷依寒夜感同身受的说:“是啊,坐在这清幽的环境里,静静地感受着这夜的气息,仿佛已是超然物外了。”朱诗颜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月亮时圆时缺,星星或明或暗,那银河又是雾茫茫的一片,你说,那银河的两侧是否真的有牛郎织女呢,若是真的,那他们是多么凄惨啊。”说完之后她转过头来,静默地看着冷依寒。冷依寒也转过头来对着朱诗颜:“是啊,这美丽的夜空背后,隐藏了多少你我不曾知道的秘密?有多少美丽动人的传说呢?”两人望着对方,沉默,而后又都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神秘的夜空。
夜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毕竟已是秋天了,而冷依寒和朱诗颜又都穿的比较单薄,因而两人都感到有一丝寒意袭来。忽然,夜空里的北斗七星竟发出七彩的光芒,两人都感到非常惊讶,朱诗颜指着那七彩的光惊叹道:“七彩的光,好美啊。”冷依寒同样感到非常意外,他惊叹道:“是啊,可这北斗七星怎么会发出七彩的光芒呢。”正在此时,那七彩的光汇聚成一道白色的光,并迅速的向着冷依寒和朱诗颜两人射来。两人更是惊讶的瞪大双眼,呆在了那里。
朱诗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桌子上,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完,看看窗外,已经是晨光幽然了。冷依寒也从睡梦中醒来,他觉得思绪有些混乱,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只些模糊的片段。
应天府的早市已经开始了,街道上各路小商小贩已摆好了自己的摊位,还有需要买什么东西的市民都来往穿行着。那些茶坊、酒肆、绸缎庄、珠宝行等商店也纷纷开始了一天的经营,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齐王府,齐王手里拿着一颗珍珠有心无心地把玩着,管家周明手里捧着一个黄色镶金的锦盒走了进来,齐王朱榑看到周明拿着一个锦盒进来了,便问道:“皇上的寿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周明捧着手里的锦盒上前笑道:“王爷,请看,这就是为皇上准备好的寿礼。”朱榑见周明很有把握的样子,便笑着问:“这里边儿装的是什么,快打开让本王看看。”
周明把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边装的是一棵非常精美的翡翠做的青松,这棵翡翠碧绿里透着晶莹,晶莹中闪烁着一丝冷艳的光,甚是臻美。
齐王朱榑放下手里的珍珠,丛锦盒里拿出这棵翡翠青松,仔细观赏了一番,连连称赞道:“嗯,不错,果然是个好东西啊。周明啊,你这件事儿办的不错,本王要给你记一个大功。”周明笑着回答:“谢王爷,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朱榑看着这棵翡翠,再次称赞: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东宫
冷依寒千落准备出宫踏上求艺之路,走之前,那静仙拉着冷依寒的手,以一种好像是命令的口吻说:“大懒虫啊,你这次出去,一定要学会啊,还有呢,就是一定要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些可口的点心啊。”冷依寒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是谁呀,这点儿小事儿,小意思啦。”朱静仙一听依寒自夸起来,便忍不住说道:“就你,还小意思,你真是越来越不知羞啦,哎。”朱允炆恐这二人再吵起来,恐怕到天黑也停不下,便笑着说:“静仙,放心吧,我相信依寒一定可以的。”朱诗颜却是有些担心:“依寒,这次出去,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冷依寒知道朱诗颜是担心自己的伤,于是他故意挥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说:“嗯,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儿的。那,我们就先走了,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黄子澄还是有些不大相信:“殿下,难道真的就按依寒说的办吗?这……”朱允炆很是坚决地回答道:“先生,这件事儿我们要相信依寒,无需多言了。”
燕王府,朱棣在花园里练剑,道衍在一旁看着,高小风过来向朱棣禀报:“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朱棣停下来说:“嗯,知道了,小风,你先下去休息吧。”高小风:“是,王爷。”然后高小风就离开了。道衍走上前说:“王爷,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朱棣冷笑了一下说:“几个黄毛小儿,也想和本王斗,不自量力。”
应天府街市上,冷依寒和千落正在往莲湖糕团店走着,见这热闹的街市,冷依寒不禁感叹道:“这外面可真是热闹啊,成天呆在宫里闷都要闷死了。”
“是啊,这外面确实是比宫里热闹不少,依寒公子,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
冷依寒笑了笑说:“没关系,不着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好好的玩儿一玩了。”见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冷依寒上前买了两串儿冰糖葫芦,然后递给千落一串儿,自己吃了一口说:“千落,快尝尝,这冰糖葫芦真的太好吃了。”
千落是个文静的女子,不似冷依寒、朱静仙那般,她满满轻轻地的咬了一小口,点头道:“嗯,确实很好吃。”
正所谓冤家路窄,上次被朱诗颜教训的那个恶霸刘浩天,刚好看见了依寒和千落,因为上次挨了打,这次刘浩天就又回去多叫了一些家奴,还找了他的表哥都督府的一个副将,名叫王虎,带了一些士兵前来找茬儿。刘浩天带人拦住依寒和千落,恶笑着说:“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的仇咱们该好好儿算算了吧。”
冷依寒见又是这个恶少,于是冷笑道:“是不是上次挨打挨得还不够啊,今天又来自找教训啊。”刘浩天身边的管家刘五一脸蛮横:“小子,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我看你是找死。”刘浩天揉捏着手上的玉扳指:“小子,如果你现在给小爷我磕头认错,小爷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依寒听到这话,不屑地说:“啊,留全尸啊,我真的好怕啊,不过,你放心啊,我呢比较仁慈,我不会要你命的,还像上次一样教训你一下就行了。”刘浩天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二尺五分半,说:“小子,我看你真是不要命啊,来人啊,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的东西。”冷依寒将千落挡在身后:“千落姑娘,你先退后,我要教训一下这帮败类。”
冷依寒一脸不屑,毕竟是柔弱女子,那千落不免还是有些担心:“依寒公子,你要小心啊。”
这刘浩天的爪牙还真是一帮废物,三两下就被冷依寒全给放倒了。刘浩天见手下实在无能,便想起了他的表哥,道:“小子,这是我表哥,他可是都督府的人,今天我就要把你抓到衙门里去,到时候不打你个皮开肉绽小爷就不姓刘。”
冷依寒一听他这表哥是什么都督府的人,更觉不爽,便说:“都督府的人,不好好的在都督府呆着,居然敢公开欺压良善,我看你是不想要自己这一身官衣儿了吧。”王虎恶笑着说:“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啊,来人啊,给我抓住他,抓住后爷有赏。”
冷依寒刚想出手教训一下他,这时,看热闹的人群里杀出一身影,飞身上前一脚将王虎踢倒在地。那人正乃是曹国公李景隆,那李景隆乃是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之子,世袭了其父的爵位被封为曹国公,此人,喜欢研读兵书,武功也很了得,只是,后来在靖难之役之中,却是,哎,不说了,这事儿还是留到后边儿再说吧。
刘浩天不认识李景隆,见自己的表哥被打,上前叫骂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打我表哥,来人啊,给我打。”王虎身为都督府的副将,自然是认识李景隆了,连忙拉住刘浩天,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混账东西,胆敢对驸马爷不敬,还不快跪下。”刘浩天一听是驸马,便给吓到了,磕磕巴巴地问:“什么,驸,驸马。”王虎:“对,这就是当朝的曹国公李景隆。”一听曹国公这样的字眼,刘浩天吓得连忙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冒犯了驸马爷,驸马爷饶命啊。”
冷依寒见是李景隆,便上前打招呼:“没想到今日出来,还能遇到曹国公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李景隆在宫外遇到东宫侍读,自然是有些好奇了。
“哦,我们去莲湖糕团店买点儿特色点心,那个宝贝公主都快要馋疯了。”冷依寒没有说是为了寿礼的事出来的,因为,在朱元璋大寿之前,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李景隆点了点头,“那这些人是……”
“这就是一些欺压良善的恶霸。”
王虎急忙向李景隆磕头:“小人该死,曹国公饶了小人这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李景隆也不想跟这等小人物多费唇舌,于是说:“行了,别磕了,看着我眼晕,还不快滚。”王虎急忙说:“是,是小人立刻消失。”然后就急忙走了。
李景隆对依寒说:“依寒啊,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办,就不和你多聊了,先走了。”依寒回道:“哦,那曹国公先去忙吧,再见。”李景隆:“再见。”说完李景隆就骑马走了,依寒和千落就继续往莲湖糕团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