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泪——明宫遗梦 第一节 风雨难消

作者 : 心逝·梦

一夕雨歇风犹在寒风冷雨终再来

东宫

朱允炆、冷依寒等人回去后,便直接去了书房,千落正站立在冷依寒的书桌前,见他们都神色慌张的样子,想要问一下,但还没等她开口,冷依寒便问:“千落姑娘,司徒指挥使有没有把贺词交给你?”千落拿起桌上的贺词似乎也有些慌乱:“哦,给了,在这儿呢。”黄子澄半是责备半是疑惑地问道:“冷侍读啊,你究竟为什么要把贺词拦下来呢。你刚才在奉天殿的那番言辞可真是太放肆了,难道你想陷害殿下不成?”那静仙也心急地问:“对啊,大懒虫,快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虽然已经月兑险,朱诗颜还是有些担心:“依寒,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允炆哥哥好,可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朱允炆也半是担心、半是关心的问:“对啊,依寒,究竟怎么了?”

冷依寒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因,然而,事出突然,他自己也很无奈,一时也解释不清,转身对其他人说:“难道你们认为皇上真的大怒了吗?”

“什么,还皇上真的大怒了吗?要不是两位公主为你求情,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你知道吗。”黄子澄瞪着冷依寒,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千落一听黄子澄说冷依寒险些丧命,很少担心:“什么,你说依寒公子差点儿身首异处,依寒公子,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冷依寒并没有回答千落的话,而是继续叙述自己的判断:“黄先生,你说的没错,我差点儿就身首异处了,可是,你再好好想想,就我说的那些话,如果皇上真的龙颜大怒,想要杀我,那是两位公主几句话就可以求得皇上饶我性命的吗?”

听冷依寒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朱诗颜好像明白了,却还是不太确定:“依寒,你的意思是说,其实皇爷爷并没有动怒。”冷依寒点头微笑:“不错,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一个刑罚很重的人,如果他真的动怒,我此刻就没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朱允炆似是懂得了的点了点头:“嗯,听依寒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对了,依寒这贺词又是怎么回事儿啊?”冷依寒从千落手里拿过贺词,然后打开:“你们看看这幅贺词就明白了。”

大家看过后,除了那静仙没看明白之外,其他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阴谋,而那静仙却还惊讶的道:“啊,这贺词怎么不是允炆哥哥写的那份儿贺词了。”

“对,这不是殿下写的那首贺词了,可重点并不在这里。”冷依寒点头,笑了一下,他知道那静仙没有看出其中的阴谋。

“重点不在这里?那重点是什么?”

黄子澄捋了捋那有点儿胡子的下巴,“这首贺词里边隐藏了一句话。”朱静仙又问:“隐藏了一句话,什么话?”朱诗颜解释道:“这是首藏头诗,把每句首字连起来就是:今夕帝葬,他日明亡。”朱静仙看着这首藏头诗,然后还是不解地说:“藏头诗,那应该是,‘今夕帝藏,他日明望’才对啊。”朱诗颜又给她解释:“那是用得字的谐音,如果直接用那些字的话太过明显了。”冷依寒紧接着说:“对,正是如此,更恐怖的是,这字体简直跟殿下的一模一样。”

“的确如此,这字体真的跟我写的太像了,像到了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可是这贺词是什么时候被人换掉的。”朱允炆也发现了这字体跟自己所写的字是相似之极,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啊。

“这贺词并不是被别人换掉的。”

众人听冷依寒这么一说有些惊讶,那朱静仙更是抬高声线:“什么,不是被别人换掉的,难道是他自己变到了允炆哥哥手中去的吗?”冷依寒也不着急,只是解释道:“这就是殿下写寿辞的那张纸,只不过在殿下写之前,这首藏头诗就已经被写在上面了。”说是解释,冷依寒的这句话让其他人更加疑惑了,朱诗颜问道:“什么,在之前就被写上去了,可是之前这确实只是一张白纸啊。除非有一种墨,写在纸上之后墨迹会消失,可是即便会消失那它怎么又出现了呢?”

“对,确实有这种墨。我曾经在一本特别版的《墨经》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记载……”

“什么记载?”

“以前,有一种奇墨,可谓世间罕有,此墨有阴阳两种,却又阴阳合一,阴即为阳,阳即为阴。先用阴墨书于纸上,一个时辰之后,墨迹便会隐去,那纸便又像从未写过字一样;再用阳墨在同一张纸上书写,待三个时辰后,阳墨的墨迹便会隐去,而之前用阴墨写的字便会神奇的再现在纸上。所以阴墨又名隐墨,阳墨又名显墨,显既是隐,隐既是显。

“世间竟有此等奇墨,这么说这方名为梅映雪的墨就是……”

“对,不出意外,这方墨应该就是阳墨。我想,陷害殿下的人,提前知道了我和千落要出宫的消息,所以在我们出宫前这个陷阱就已经布置好了。”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冷依寒迟疑了一下,似是心里有些矛盾:“这说明东宫里有别人的眼线。”

“眼线,在场的人都不可能是别人的眼线,再说这东宫也没什么人了。”

“不,只能说经常在一起的就我们这些人,但是,东宫里还有很多宫女、太监、侍卫,那些人都是我们不怎么了解的。”

一听什么眼线之类的话,那静仙就觉得生气:“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可恶,居然这么费尽心机的来陷害允炆哥哥,如果让我知道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殿下,你为人恭悯仁孝,可是你太善良了。懿文太子病逝后,很多人都认为皇上会在其他的皇子里挑选合适的人来立为储君,然而,皇上却选择了立殿下,这位皇孙为储君。殿下您是皇次孙,却以长孙的身份被立为储君,所以,有很多王爷对此心怀不满,他们,他们……”冷依寒想说什么却没说完,但在场的人也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栖霞寺

凄冷的月光映照下的栖霞寺显得格外的幽静,长孙妃马恩慧于院内伫立,静静地望着那一弯冷月,虽远离深宫,却终究无法摆月兑政治的纷扰。紫萱脚步很轻地走过来,看到马恩慧满怀心事的样子,便问:“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马恩慧回过头来转向紫萱,然后徐徐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不安,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这几天我总是会梦到允炆在奉天殿内自刎,我眼睁睁地看着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紫萱知道长孙皇妃是太担心朱允炆了,因为朱允炆太过单纯善良,然而善良的人在那充满明争暗斗的宫廷里是很难生存的,于是安慰道:“姐姐,你不要太过担心了,长孙殿下人那么仁厚、善良,上苍一定会保佑他的。”马恩慧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低声道:“但愿如此吧。”

燕王府

书房,朱棣他们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自然心生不悦。道衍见朱棣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猜想着他们的计划应该出什么错了,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朱棣将寿礼上冷依寒的事给道衍讲了一下。那道衍既然可以做朱棣的军师,自然有些能耐,他听完朱棣的叙述后,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哪里出现了纰漏,却可以判断出朱元璋并非真心想杀冷依寒。

齐王府内,齐王朱榑亦是大发雷霆,回到府内就抓到什么砸什么,管家周明也不敢上前,只等朱榑气消了,再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朱榑虽是个狠角色,却不像朱棣那样奸诈,是个没有头脑的家伙。发泄完了,也就没什么了。

徐辉祖回府后,跟家人说起了今夜大殿之上的事。

徐辉祖,明开国大将徐达之子,燕王妃徐妙云的哥哥,燕王之子朱高煦的舅舅,官职中军都督府左都督。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儿!”徐辉祖的小女儿徐小静惊讶道。徐辉祖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可着实让我为皇太孙捏了一把冷汗啊,没想到那个依寒居然如此大胆。”徐辉祖的儿子徐文正倒不像妹妹那样惊讶,只是说:“这么说,这位依寒侍读还真是个很有胆识的人啊。”徐小静嘴里嘀咕道:“冷依寒,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静,你嘀咕什么呢?”徐文正突扭头看着徐小静,随口问道。徐小静突然被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很不自然的回答:“啊,没,没什么。”

夜渐渐的深了,夜风乍起,那凄凉的风声,仿佛成了宁静的深夜里的一曲哀歌,半是幽怨、半是无奈地低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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