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伤情辞别去?何日重归未可知
世事难料,命运无常。我们都是浮生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难以摆月兑命运的捉弄,我们离开了命运的棋盘,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成了弃子。世间之事,变化无常,你我都尽力争取,却终究无法挣月兑命运的棋局,所以,我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错过了许多最真的美丽,也许,只是一个转身,一个回眸,也许是一次离去,无意的离去,然而,再回头时,人生的棋局却早已凌乱
天亮了,那淅沥沥下着的夜雨终于还是停了。栖霞山上传来了栖霞寺里清晨的钟声,其音悠扬,声声都带有禅机,只是纷扰之中的世人难以领悟到。栖霞寺的方丈无我禅师在和寺里其他和尚上着早课,上着他们每日清晨的必修课。
奉天殿,早朝时间,各文武大臣和王公列侯入殿参加早朝,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了一下店内的王爷们,然后说出了出众人意料的话:“朕已立皇长孙为储君,可是朕听闻似乎有人些对这件事儿颇有微词啊。”王公大臣们听到朱元璋的话都有些惊讶不解,徐辉祖出列道:“皇上,皇太孙聪慧过人,为人又恭悯仁孝,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他日即位,一定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忠臣都附和道:“是,皇上,皇太孙恭悯仁孝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东宫屋顶上的雨水沿着屋檐滴落下来。忆起从前的冷依寒心事重重地走出房门,此时的他还是冷依寒,却又不只是冷依寒了,恢复记忆的他已然成了他和他的结合体。满怀心事的冷依寒漫无目的的在东宫里走着,看见朱静仙在荷塘边的亭子里伫立着,于是便也向荷塘走去。他走到她身旁后停下,两人同时扭头看了看对方,便又都望向了前方的荷塘。朱静仙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又意味深长地道:“雨停了,夜雨过后,是一个明媚澄澈的清晨,不知道明宫里的风雨何时会停,风雨过后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冷依寒凝视着远方,语气沉重地道:“是啊,风雨过后的七月,会有昙花凋谢,也将会有紫薇盛开,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朱静仙听到冷依寒说七月一时有点儿不解,但很快又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略带疑问地说:“七月?你是说建文四年的七月。”冷抬头望向天空:“对,建文四年的七月,风雨将尽的七月,只是这场明宫的风雨里,必将是凝结着血和泪。永乐帝和建文帝可以说是各有千秋,然而,日月却不可以同辉。”他稍稍顿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身旁的朱静仙“加之你我现在的身份,历史的重演更是一场我们不愿看到悲剧。”朱静仙凝视着冷依寒,眼神里尽是无奈:“是啊,可是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我们真的可以改写历史,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吗?”冷依寒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地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然而结果如何却是无法预料的。”朱静仙叹了口气:“是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公主、依寒侍读。”不远处传来了雪鹃的声音,是雪娟叫二人去用早饭。
“退朝。”随着一声下早朝的声音,众位王公大臣都陆续走出了奉天殿,齐王朱榑赶上前面的燕王朱棣,搭讪道:“四皇兄。”
朱棣一副应酬的微笑:“哦,是七弟啊。”
朱榑试探性地问:“不知四皇兄对刚才父皇在朝堂上的话作何感想啊?”朱棣明知道朱榑是在试探自己,故作不解的问:“父皇在朝堂之上的话,不知七弟所指的是哪一句啊?”朱榑看着朱棣:“就是父皇再次强调允炆储君之位的话啊,大家都知道,允炆已经被立为皇太孙了,可为何父皇今日在朝堂之上又要重提此事呢?”朱棣虚伪的笑了笑:“七弟,这个为兄也很是不解啊。”朱榑再次试探地说:“四皇兄,允炆以皇长孙的身份被立为储君,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儿吗?”朱棣虽然对皇位窥探已久,但那种想法有岂能让他人知道呢,于是作态地说:“七弟,立允炆为储君,这是父皇的决定,既然允炆已被立为储君,那他就是未来的皇帝,你我这些叔辈们也就要尽心辅佐他才是,七弟你所说的想法又是何意啊?”朱榑知道朱棣是口是心非,但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于是虚伪地笑了笑:“哦,没什么意思,既然四皇兄你不懂那就算了。”
清芜苑
夜过天明,新雨初霁,淡淡的清晨有一种特别的清新,清晨的阳光穿过池边的细柳,在水面上斑斓的清光。梁子若若有所思的伫立在池塘边,旁边的柳叶上还有昨夜留下的雨滴落下,梁紫菱看到弟弟在此望着什么出神,于是向池塘走了过来。梁子若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以至于梁紫菱走到自己身边了都没察觉到,过了一会儿,梁子若回过神来,才发现梁紫菱已站在了自己身边,梁紫菱微微笑了一下,问:“弟弟,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哦,我……”这时,池塘里的一条鲤鱼突然从水中而起,越过了说理的莲花,又落回了水里。两人见到此种情况都猛然一惊。
东宫,正厅
朱诗颜、冷依寒要出宫了,在和朱允炆等人道别。此次一别,再次相遇不知道会是神农时候了。朱诗颜虽很是不舍,却又强忍着伤感之情,勉强着笑着说:“静仙姐姐、允炆哥哥,我们该走了。”朱允炆也是不忍离别,但也是强忍着心头的伤感:“嗯,紫兰、依寒,此次你们前去要保护好你们的皇嫂,但也要同时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朱诗颜点了点头,微笑:“嗯,记住了。”
千落走到冷暖依寒身边,手里拿着两个秀有梅花的香囊,将其中一个放在他的手中,又将另一个送给诗颜:“依寒公子,诗颜郡主,这是昨夜我特别做的两个香囊,它承载着千落虔诚的祈祷、祝福,你们把他带在身边吧。”
朱静仙拉着朱诗颜的手,虽然她已经回忆起来从前,但同朱诗颜之间的感情还是同样身后:“紫兰,以后好好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生病了,一定要记住啊。”朱诗颜依然是点头浅笑:“嗯嗯,放心吧。”
“依寒,你一定要照顾好紫兰啊,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也不要有事,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皇嫂,知道了吗?”朱静仙放开诗颜的手,走向冷依寒,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而这种神情里的特殊含义,也许只有冷依寒才能读懂。她和他是属于同一时代,又是同班同学,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他们的关系算是最为亲近的了。
朱静仙心事沉重,冷依寒又何尝不是呢,然而他却故作无所谓的笑着说:“放心吧,我会的,大家这是怎么了,搞得这么伤感,我们只是先离开一段儿时间,又不是不会来了。”话虽如此,他却不会知道,此次离开,虽不是永别,但再相见时却是一切都不同了。
朱允炆也笑了笑说:“对,对,我们不要这么伤感啦。”朱诗颜看着朱静仙和朱允炆:“那我们就出发了啊。”
天明和雪鹃把二人的行李交给他们,然后朱诗颜和冷依寒就出发去找皇太孙妃了。朱允炆和朱静仙等人也一同到了宫门口,在宫门口出又一番告别后,朱静仙等人也就只好目送着冷诗颜和朱依寒离开了。
南京城内的一间大赌坊,聚集了一批三教九流的人在那里赌钱,其中一个人连输了十七把,身上带的银子就要输光了,只剩下手里仅有的二十两。那人非常生气地:“今儿实在是太背了,居然连输了十七把,老子这次还押大,老子就不信了,这次还开小。”庄家喊道:买定离手。开:三个四,豹子,通吃。那人见此结果,当时差点气晕过去。此时,来了一个衣帽光鲜的人,走到那人身旁,心怀叵测地笑着说:“这位大爷,这赌钱嘛,总得有输有赢,就别太在意了。”那人本来气儿就不顺,听到这话,更是气得要死,他恶狠狠地很看这人说:“什么,别太在意了,我看你是成心给老子找别扭是吧。”这人笑着说:“这位大爷,何必动怒呢,请借一步说话。”说着拉着那人便离开了,离开赌桌后,那人生气地说:“你是什么人,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这人依然一副笑脸地说:“张大人,小弟姓韩单名一个照字,想跟张大人你叫个朋友。”原来输钱的人姓张名文,当朝的户部郎中。张文见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便疑惑地问到:“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怎么样。”韩照虚伪地笑着说:“张大人不必惊慌,在下只是想和大人您交个朋友,可否借一步说话。大人,请跟我来。”然后,两人便走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在密谈着什么。
徐府,徐辉祖下朝回府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女儿徐小静见父亲一脸心事,便给徐辉祖端了一杯茶过来,然后问:“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啊。”徐辉祖接过茶来,叹了口气道:“今天早朝,皇上突然说了一些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话,为父有些担心啊。”徐小静追问道:“意想不到的话,什么话?”然后,徐辉祖就把朝堂上发生的事儿给徐小静讲了一遍。
燕王府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儿,看来,皇上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听说朝堂之上的事,一向镇静的道衍也浮起一丝惊讶。
“大师,这该如何是好啊。”朱棣显然比道衍要紧张的多。
道衍很快镇定了下来,端起茶杯,刮了刮茶沫:“王爷不必惊慌,在下早就说过,王爷您是真命天子,他日龙灯大宝也是天命所归,不过……”朱棣半是疑惑、半是忧虑地问:“不过,不过什么,还请大师赐教。”
“王爷,可还记得宫里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皇上恐他日皇太孙登基受阻,留下了遗诏,现在就在皇太孙妃手中。”朱棣稍稍回想了一下:“记得,可这又怎样呢?”道衍喝了一口茶:“这就是说,皇上担心他日皇太孙登基之时,王爷你们这些叔辈们会心生不服,甚至干扰皇太孙继承大统,所以,才留下了遗诏,保证皇太孙顺利登上皇位。”听到这话,朱棣不免有些遗憾:“既然这样,那么说皇太孙可以顺利的登上皇位了,为何大师却还说本王什么天命所归这样的话呢?”道衍似是看破了朱棣的心思,笑了笑说:“王爷,在下说王爷你是真命太子,绝非戏言,不过,现在看来,要等到皇太孙登上皇位之后,王爷你才能荣登大宝了。”
“什么,等到皇太孙登上皇位之后,这是何意,莫非你要本王谋反不成。”
道衍笑而不答,只是喝着自己杯中的茶。
南京城内的一家名叫欢喜客栈的地方,一个小二端着饭菜往客房走去,到了门口,敲门道:“客官,您要的饭菜来了,客官,您要的饭菜来了。”见没人答应,小二便又敲门道:“客官,客官,您在房里吗客官。”喊了好几次都没人应,后来发现们没有锁,小二便端着饭菜进了屋儿,当时房内的情景可是把小二给吓坏了,房内的两个客人已经死去了,而且死状极其难看:肌肤溃烂。惨不忍睹。小二当时就大叫一声,吓得把饭菜掉在了地上。
时过中午,冷依寒和朱诗颜骑马走在城外的驿道上。
“依寒,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要出事儿似的,我们走快点儿吧。”
“哦,好吧,诗颜,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嗯。”
两人继续赶往栖霞山了。
巡城御史接到差役来报,说欢喜客栈内发现了两个死人,死状很可怕。查过之后,发现死了的人是感染了疫病。也就是说,城中出现了瘟疫。
一个差役向巡城御史禀报说:“大人,不好了,大人,刚才欢喜客栈发现了两个死人,查查之下说是染了疫病儿死的,所以,京城可能出现瘟疫了。”巡城御史一听大惊道:“什么,快带我去看看。”差役:“是,大人。”说着便急忙跟着差役走了。
天际那一抹夕阳迟迟不肯落下,但毕竟已是黄昏降至了,那一抹残阳又能如何呢?
栖霞寺,诗颜和依寒终于到了栖霞寺了,二人分头行事,朱诗颜去通知皇太孙妃她们即刻动身,而冷依寒则是去向方丈辞行。
这栖霞寺的方丈法号无我,这无我禅师就是朱元璋当皇帝之前出家时的师傅,当时对朱元璋有所帮助,加之无我又禅悟极高,所以很受朱元璋重视。
冷依寒由一法号觉空的小沙弥引路,来到无我禅师的禅房外。
冷依寒敲门,门开了,无我正于蒲团上坐着,不知是在静思,还是在参禅。
“大师。”
“这位施主,不知来找贫僧所谓何事?”
“大师,我叫依寒您曾经是当今皇上的师傅,所以有些事我不用说太多了,我是替宫里来的客人向方丈辞行的。”
“施主,皇上也好,百姓也好,都只是俗世之中的一叶,又有什么分别呢。”
“大师的话很有道理,是在下愚昧了。”
“即以遁入空门,本不该再管世俗之事,施主轻便就好,又何须前来辞行呢?”
冷依寒微微一笑:“空门、俗世,何谓空门?何谓俗世?空门本在世俗之中,身在空门亦是身在俗世,四大皆空本为万事无穷。”无我禅师听到冷依寒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会意的笑了一笑:“施主,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说出如此富有禅机的话啊,实在是令老衲佩服啊。”然后又道:“施主说的对,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
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空门也好,俗世也罢,都是劫数难逃。”
“大师的话太深奥了,其中的禅机在下一时参悟不透,就先告辞了。”
“施主留步,”无我叫住冷依寒,“施主,请再听老衲一言。”
“大师请讲。”
“施主,你是一个世间少见的聪明之人,施主,佛曰:修行如弹琴,弦太紧会断,弦太松弹不出声音,中道平常心才是悟道之本。施主所担心之事,也正如修行,还望施主切勿太过担心,太过着急了。”冷依寒似是读懂了其中的禅机,点头微笑:“大师的话,依寒定会铭记于心,大师,告辞了。”
“施主慢走。”
冷依寒和无我禅师的谈话被躲在门外的觉空给听到了,依寒出来时,觉空怕被发现,便赶快离开了。
于此同时,朱诗颜和皇太孙妃她们也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了。
夕阳已经落下山去了,夜无声无息的降临。冷依寒赶过来和朱诗颜他们会合,紫萱问冷依寒说:“依寒公子,这天都要黑了,我们能不能明天再走啊,天黑走夜路,万一出什么事儿可就……”冷依寒解释道:“我正是想要趁天黑离开,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们要靠夜色的掩护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紫萱似是明白了,说:“哦,是这样,那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嗯,就按依寒说的办,我们走吧。”皇太孙妃对冷依寒他们很是信任,也没有多问。
这样,长孙妃、朱诗颜他们一行八人,趁着夜色,前往清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