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所发生的一幕幕,给魏子轩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小屋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回忆着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细数着今天所听到的每一句话,回味着今天何迅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他第一次有了被爱的感觉,第一次尝到了思念的味道。难道这就是爱情?
“快起床了,该上学了!”
正在梦乡中的魏子轩被一阵喊叫声惊醒,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睡着了。妈妈已经站在自己的床前,指了指床边上的闹钟说道:
“快起来了,闹钟响你都听不到,都快要迟到了,快点……”
魏子轩迷迷瞪瞪的起床穿上衣服,又磨磨蹭蹭的走到洗脸盆前,开始刷牙洗脸,洗漱完毕后还特意到镜子前照了照,只见头发已经略显长了些,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已经被压的扁扁的,仿佛还仍在睡梦中一样紧贴着头皮,只有头顶后面有一小柳头发好似站岗放哨的士兵,直直的挺着。魏子轩用梳子理了理自己的发头,但那一小柳头发仍无动于衷,直直的站在那里显得极为不妥,他又把梳子沾了沾水,用带着水的梳子梳了一下,这才勉强让那个站在头顶的“士兵”躺下去休息。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发型,仍然让他觉得不满意,他拿起剪子,把自己认为多余的头发剪了剪。这里剪一刀,那里剪一刀,总是达不到他的满意。
“怎么洗脸还没洗好呢,快来吃饭,上学快迟到了。”那边传来了妈妈催促的声音。魏子轩生气的把剪子扔到抽屉里,急匆匆的吃完早饭便骑上车子直往学校飞奔而去。
当他赶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声刚刚响过。第一节课是英语,全班同学安静的坐在教室里,等待着英语老师的光临。
“咣当”一声响,门开了一个小缝,进来的不是英语老师,而是只露出了魏子轩的一个小脑袋,教室里传来同学们的叹息和嘲笑声,魏子轩见老师还没有进教室,便推开门快速的走进去,他看到何迅正注视着自己,就灰溜溜的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刚坐定不久,英语老师便推门进来。
“好险……”魏子轩暗自庆幸。
他定了定神,脑中却呈现出刚刚何迅注视自己的那个眼神,他看不懂那个眼神的意思,是期盼?是气愤?是对自己迟到的鄙视?还是对自己迟迟未到的疑问?何迅的一颦一笑都被放大到占满自己的整个思绪,他丝毫不明白何迅的意图,也不明白自己这时而兴奋,时而纠结的心情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爱情,更不明白昨夜这样傻傻的思念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何迅日记本里记录的真假,又一次跳到脑海中纠结,他恨不能现在就叫过何迅,把一肚子的疑问都详细的问清楚,可是他知道,现在的这种心理活动是见不得光的,他仅仅只有13岁,这种对异性的喜欢就叫早恋,他明白学校对早恋的惩罚,也知道家长对早恋的态度,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敢开口。
“魏子轩,你说一下这道题的答案!”正当魏子轩走神的时候,冷不防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子,他“嗖”的一下猛抬起头,见英语老师正注视着自己。便明白肯定是英语老师又发现自己走神,故意找自己回答问题,给自己难堪。可他真的是不知道英语老师所问何事,但既然英语老师都点名了,只好先站起身来再做应对。只见他像一个老太太一样,先慢慢悠悠地翘起来自己的,身子和头却紧贴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赶忙捅一捅杨光,利用这慢慢抬起的时间,他赶忙用极小的声音问杨光:
“哪道题?哪道题?”
“第五道题!”杨光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知道英语老师正在注视着这里,生怕被老师发现,也用极小的声音回答。
这慢悠悠的动作直引的后排的李丹丹和张婷捂着嘴,强忍住笑声,因为这个动作从后面看过去,实在是不怎么雅观,不过,还好英语老师是站在前面。
魏子轩赶忙用眼快速的扫描着卷子上的试题,迅速的定位到第五道题,这是一道选择题,当他看到题目时,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刚刚问题的愚蠢,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第五题应该选择哪一个选项,动作即便再缓慢,总还是要人看到进度的,英语老师正一直注视着他,等待他站起来回答问题。而此时的他已然整个抬起来了,再也无法从这个动作里扣出任何的时间,时间显然已经浪费掉了,好在还有抬起身子的时间,魏子轩又慢慢的一点点抬起自己的身子,他需要从这个动作中再挤出一些时间来问出问题的答案:
“选哪个啊?”魏子轩用手揉着鼻子,以掩饰下面正在蠕动的嘴,用更小的声音问道!
“……”
“我也不知道……”杨光的回答如晴天霹雳般彻底毁掉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魏子轩站起了身子,放下那只还揉着鼻子的手,他知道审判的时刻又要到了,就当他打算认命的时候,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郝秀丽那里发出来:
“B”
魏子轩身体往前稍微倾了一下,因为B和D的发音太像了,他实在听不清郝秀丽的发音是哪个。
“答案是——”魏子轩大声的冲着英语老师回答,他不得不顾及一下一直在等待中的英语老师,他拖长了声音,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要用这三个字的前奏添补上时间的空白,以期待能从这拉长的声音中再扣出些时间来听清问题的答案。
“B”郝秀丽又一次冒险说出了答案。
“……”太郁闷了,魏子轩在心里急的捶胸顿足,郝秀丽的声音太小了,他实在是听不清答案的发音,刚刚得到的希望又要破灭了,他正要随便选择“B”或“D”做为答案说出,以听候上天的旨意时,却看到端正坐在前面的何迅从背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B”魏子轩大声,清晰的读出了答案。
“……”听到答案的英语老师有些差异,昨天就抓住他上课走思,今天本想在他答错之后再新帐旧帐一块算,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对了,侥幸逃过一劫,“嗯,答案正确,坐下吧!”没有办法,再放过他一次吧,英语老师开始继续讲题。
下课后,魏子轩叫过郝秀丽和何迅,双手抱拳,如武林英豪般的说道:
“兄弟这次躲过一劫,多亏了两位女侠相救!万分感谢!”
“就光说句话就算感谢啦,你不得有什么表示啊?”郝秀丽笑着冲魏子轩说,示意要有些实质性的奖励。
“你说的声音太小了,我都听不清是B还是D,还好何迅在后边竖起来两个手指头,你别看何迅平时文文静静,没想到使起坏来,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何迅听到魏子轩这种没有什么好话但却尽显赞许之意的夸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突然觉的这种夸奖,有时候比老师的表扬还更让自己开心和高兴。
魏子轩从书包里捣鼓半天,拿出来一支白雪笔递给何迅说道:
“送给你了!”
白雪笔是当时圆珠笔里比较有名和昂贵的一种笔,不但漂亮耐用,而且书写流畅,笔锋极细,不漏油,不掉珠,是魏子轩最忠情的一种笔。这还是用小学退回的钱,打游戏剩下后买回来的,平时他根本没有钱买这种笔,这两支笔是他几年来少有的一次购买,所以魏子轩一般不舍得用,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以期待这支笔能给自己带来好的运气。
“怎么个意思啊这是?我没有告诉你答案啊?重色轻友啊你这是!”一旁的郝秀丽见状,可有些不愿意了,鄙视的对魏子轩喊到,“重色轻友!”
对于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骂名实在无法承受,为了堵住郝秀丽这张嘴,他从书包里把本来打算留给自己的另一支白雪笔也拿了出来,依依不舍的递到郝秀丽眼前说道:
“给!我没说不给你吧!”
郝秀丽接过白雪笔,满心欢喜的算是放过了他。
“还有我呢,我的呢,你不能重色轻友啊?”杨光见大家都得到了好处,便也以此为借口希望能讨个好彩头。
“没了,连个B你都不会,还有脸要奖励啊,回家找你妈要去!”魏子轩没好气的回答。
“……”
几个人又哈哈哈的传来一阵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