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消还颦,最断人肠。
——欧阳修《诉衷情》
这是欧阳修的一首词,离愁别恨,最断人肠。很多人喜欢在宁静的时候读这首词,但从未深想过它的含义。
南越绍熙十四年,距离灭亡还有二十八年,年轻的皇帝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纵情狂欢。四年未临朝,朝野震惊。
南越绍熙十三年,南越发生了一个改变历史的大事件——巨野暴乱,这南越皇帝缓缓地从龙床上爬起来,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朝中的辅政大臣曾孝序监国,又传旨将军游九功连夜从西北日夜兼程调回兵马,花费百万银两,死伤数万官兵,才压制住了暴民。而巨野也成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荒芜之地。流民遍地,寸草不生。
巨野之乱,却没让绍熙皇帝清醒。
绍熙皇帝在御花园陪着萱妃下棋,脸上闷闷不乐。这江山毕竟是自己的江山,如今出了这样的乱子,怎么面对自己的祖宗呢?
萱妃见状,给旁边的太监吴元意使了个眼色。
“皇上,最近宫里时常有人议论巨野的那场暴乱。”萱妃轻轻放下一枚棋子。
“哦,议论什么,说给朕听听。”
“他们说呀,要不是鸿嘉王,这场父子打斗也不能演变成暴乱。”
“父子打斗?吴元意,怎么回事?”
吴元意急忙叩头:“请皇上恕罪,恕奴才多嘴,萱妃见皇上面容憔悴,便托奴才打听巨野暴乱的由头,不过是民间白莲教的分支闻香教抢夺教主之位,一派是闻香教现任教主王梦熊,一派是闻香教教主之庶子王九思,父子打斗之时,济南的鸿嘉王适值娶妻,刀剑不长眼,将鸿嘉王未过门的妻子李寻棼误伤,鸿嘉王见状,不肯罢休,派兵清查闻香教的商铺买卖,才引发闻香教合力攻打鸿嘉王府。”
吴元意的一番话,竟是将错误都揽在鸿嘉王身上了。
“想必不过是一些民间组织争夺家族权势罢了,倒让鸿嘉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萱妃借此想为皇帝开月兑,讨皇上开心。
“鸿嘉王!”皇帝听闻手中的棋子攥的愈发紧了起来。鸿嘉王是先帝幼子,本受先王宠爱,要不是众老臣力挺嫡长子,如今这皇位怎是他的呢。这仇恨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绍熙皇帝愈发肯定这就是鸿嘉王捣的鬼。
“下旨,鸿嘉王污蔑民户,侵夺民宅,箝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本当革职,念太后慈善,姑免尽法追论。削减济南府土地五成,李家之女未入门而搅乱皇家之威,使鸿嘉王尽信传言,以致举兵扰民,令未娶之妻择日送还李家。”
“遵旨。”吴元意声音清越,越发洋洋得意起来,如今他的话皇帝竟是百分之百听得。连剿灭暴民的游九功和监国大臣曾孝序都不问,就将错误都算在鸿嘉王的头上。
这场闻香教内部的铲除异己,扩大势力的夺权之战成了鸿嘉王娶亲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