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衫显然也是听到了,和夏久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往后看。
河边的岸道长廊比陆地要低一点,中间隔着花坛,有半人高的植株丛木,夏久和沐杉这样一坐,岸上的人看不到她们,但是两个调整一下姿势是看到得岸上的人的。
苏青斐,苏青晨姐妹,她们两个一左一右扶着一个中年妇女,这个妇女夏久见过,上次陪许沐衫去医院,和陆铭在一块儿的,应该是陆铭的母亲。她们身后相隔较远一段距离,缓缓走着的是,陆铭。
“阿姨,这都哪跟哪啊?”苏青晨面稍稍露出几分羞恼,是往常夏久在公司时候没见过的,平日的她冷艳高傲,散发着旁人不可轻易接近的距离感,而此刻她言笑晏晏,乖巧又娴雅。
陆铭似乎并没有听见了她们说话的内容,始终是目光盯着路面,缓步跟着她们,并控制着一段距离。
“你们四年前就订了婚了,早就该结婚了!”
这一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在夏久耳际,她有点发蒙!
许沐衫转回头看着夏久,皱眉问:“夏久,怎么回事?她们口中的阿铭,不会是陆铭吧!”
“夏久!夏久!”许沐衫摇了几下夏久,夏久才醒觉,看着许沐衫,有点反应不过。
“你说什么?”
“我说,夏久,怎么回事?她们口中的阿铭,不会是陆铭吧!她和那个谁四年前已经订婚是怎么回事?”
“我……那个是陆铭的妈妈!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许沐衫此刻全然忘了自己的悲伤,脸上全是愤怒,噌地一声站起来,一副要冲上去的样式。
“别,冷静一点!”夏久急忙抓住她,小声劝道。
“冷静?!夏久,这样的事,你怎么可以冷静?你还有没有自尊?”许沐衫用力甩开,夏久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部,腿磕到石凳,急急抓住石凳的靠背,稳住身形。
“沐杉,我现在没有力气,你不要再让我花精力劝……”夏久突然顿住,小月复突然一阵抽痛,脸上刷地一下惨白,额头涔涔地冒着冷汗。
“夏久,你怎么样?”沐杉看到了一惊,连忙过去扶住她,让她坐下。
“没事……肚子有点痛!”夏久皱着眉,扶着肚子,像是极不舒服,说话有点无力,“最近可能血糖有点下降,坐车会晕车犯恶心,过来的时候我喝了杯酸女乃,可能……可能吃坏肚子!”
“那你先坐会儿,待会去我住的宾馆休息一下!对不起,大老远的,还让你跑来跑去!”
“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关系,还说对不起,恶不恶心!”夏久剜了许沐衫一眼,随即调整了下呼吸,起身,“走吧,我觉得喝点开水可能会好一点!”
两人上岸,陆铭他们早已经走远,夏久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敛了敛情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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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回到家的时候,公寓里面一片暗寂,他拧了眉,掏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身后响起来开锁的声音,夏久开了门进来,看到玄关处拿着手机的陆铭,愣了一下,随即开口:“你刚回来?”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迟?”陆铭放下手机和钥匙,帮夏久接过她手中的包,揽了她进屋。
“嗯……更师兄聊得久了点!”夏久随口扯了一个理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或许是为了帮许沐衫保密,毕竟她说过现在不想让任何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或许,是不敢说实话,怕实话换的搪塞的谎言,更怕换得残忍的事实。
夏久,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胆小了?
“你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又去见客户了?”
“嗯……”
陆铭轻轻应了一声,夏久心一沉。
果然……谎言交换得谎言也算公平,不是吗?
“我先去洗澡了!”夏久不想再多说,径直进了卧室。
陆铭站在身后,目光微凝。
睡觉的时候,陆铭习惯性地拥她入怀,在一起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两人惯常这样的姿势。习惯真可怕,陆铭出差的时候,她明显觉得自己晚上睡得很不好,因为身边没有人。现在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横亘着一个裂痕,但她还是不排斥这样的亲密的姿势。
夏久扭了扭身,将自己更深埋入陆铭的怀抱,他的胸膛宽厚坚实,让人觉得安心,让她迷恋。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勇气能够让自己果决地远离这个暖融怀抱,离开他,然后一个人活的不那么潦倒。
“怎么了?”头顶传来陆铭略沉的嗓音,夏久只是将拢在他腰间的手紧了几分,没有回答,她不想说话,一说出口,必然又会是另一个谎言,她累的很。
“夏久……”陆铭作势把她拉开一些。
“我很累,我想睡了……”
夏久的声音无力,听起来似乎真是很累,陆铭便不再动作,拉了拉被子,将她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