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标 第六章 第五节

作者 : 埋剑煮酒

周末很快就到了。一大早,刘军和严芳就开着车直奔距离通州一百公里的半山酒店。这是昨晚周云贵找他的朋友帮忙预订的,据朋友推荐说那里的环境十分地幽静。

一路上,严芳驾着车。刘军戴着墨镜,两眼望着窗外,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着,三个人见了面该怎么给大家说起公司下一步的打算。

严芳知道这时候的刘军是无心欣赏风景的。此时,他应该又在筹划着什么大的事业。严芳侧身扫了一眼沉思中的刘军,脑海里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广州的江伟。两个男人无论在身高长相,还是气质品位上,都那么地相似。她喜欢有事业心的男人。

像江伟和刘军这样的男人,光从光鲜的外表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有通过慢慢的接触交流,从精神上去感悟,去聆听,才可以真正地品出成熟男人的味道。

汽车一路飞驰着,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严芳和刘军刚从汽车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来,就听到有人在跟他们打招呼。抬头一看,居然是周云贵和陈小梅。他们俩也刚到,车子都还没有停稳当呢。

“董事长,怎么这么巧呢?该不会是同时出发的吧?”陈小梅笑嘻嘻地说道。

“嗯,真巧啊,大家几乎同时到达?这说明我们步调一致。”严芳走上去挽住了陈小梅的手。

“房卡在总台,直接报我的名字就是了。”周云贵边停车边对小梅喊道。

两个女人手挽着手直接就走进了酒店的大堂。陈小梅帮严芳拖着行李箱,从背影看上去,两个人显得十分的亲密。

刘军没有急着走进酒店,而是站在周云贵的汽车旁边,等他把车子停稳后,才和周云贵肩并肩地走进了酒店大门。

“这酒店几星级?装修得还蛮豪华的嘛。”刘军低声问道。

“听说是香港一个富豪投资的,按照超五星级标准打造的。”周云贵环顾了酒店的大堂,也被高大的圆形穹顶的气势所震慑了。

见刘军和周云贵两人走了进来,陈小梅小跑过来递给周云贵一张1812房的房卡,手头拿着自己的房卡1815房间。陈小梅就住在周云贵的斜对面。

严芳过来想挽住刘军的手,刘军却故意去接她手中的房卡,没有让严芳挽手。在这种场合下,刘军还是很注意生活细节的。他认为,在同事或者下属面前,是万不可对异性表露出过分亲密的动作的。这也是他多年来在自己的开发公司和亨利建筑公司两边都奉行的原则。

刘军和严芳走进了大厅的电梯。径直上了18楼。

周云贵故意蹲下来系了系鞋带。陈小梅一直站在电梯旁边等他。她故意没有跟严芳和刘总坐同一趟电梯上楼。

柏再荣由于找不到路,一路上给周云贵打了三个电话问怎么走。他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才开到半山酒店,比先前到达的刘军和周云贵他们晚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这是哪个找的好地方呢?该不会是周总你找的嘛?这么豪华。”

在去餐厅的路上,柏再荣再次夸奖了酒店的装修,而且大家还在大厅一面巨型花岗石浮雕前面驻足,共同欣赏了一下长江巫峡的优美风光。

周云贵没有回答柏再荣的问话,脑子里却在惦记着自己车上还有两瓶五十年的青花郎白酒。于是他折转身,径直去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他就提了一个纸口袋回到餐厅包间。他打开袋子,叫服务员先开了一瓶青花郎。

“听我朋友说,这家酒店的菜也做的巴适。特色菜有野生石爬子,大蒜烧土鲢鱼,松树菌烧黑鸡等。今天大家都要一并尝一尝。这路途遥远的,我们柏总和阿琳找路都找了那么久,不好好款待款待,可有点儿说不过去的哟。”周云贵笑嘻嘻地对大家说道。

“就是就是。今天要好好宰一顿周总,让我们一路上找的好苦。我们两口子都属于菜鸽子类型,走哪里都认不到路的。”阿琳接过周总的话说。

“哎呀,我也属于菜鸽子。有一次,我在大西洋商场看完电影出来,车子一开出地下停车场出口,就完全找不到方向了。是往左边开呢?还是往右边开?整个人全是蒙的。后面的车子使劲地按喇叭。他按的越凶,我就越着急。我随便一盘子就往左开出去了。这下好了,左边是单行道,我这一进去就一下钻进了一条小巷子,一个人开着车在里面瞎转,最后给我朋友打了至少三个电话才绕出来。等我把车开出来后。你们猜猜看,我开到哪里去了呢?哈哈哈!”陈小梅边讲,自己先笑弯了腰。

“你会开到哪里去了呢?”严芳问道。

“我开到三点五环上去了呢。”

“路痴!”柏再荣说。

“简直就是路盲!没有哪一次跟你出去不东转西转的?”周云贵边点菜边轻声说道。

陈小梅在桌子下面用脚使劲踢了周云贵一脚。他没有反应,装出认真地点着菜。

严芳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青花郎酒,给每人满上了一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的,以前阿琳和柏再荣夫妇还要推一推不喝白酒。今天大家都没有推月兑,都乖乖地从玻璃转盘端过一杯用红酒杯满上的白酒,放在自己面前,好像都想喝酒一样。

“来,今天为我们大家难得的相聚,干一杯吧。”刘军端起酒杯说道。

刘军见桌子上服务员已经上了几道凉菜和两道热菜,便端起酒杯,开了席。

大家都站起来,相互碰了碰杯,各自饮了一口,然后开始吃菜。

“我提议,今天是出来度周末的,也不要显得那么拘谨。酒,今天就随便喝。菜,慢慢吃。话,也要好好地说。酒不够的话,叫服务员拿。总之,一句话,大家要喝高兴、耍高兴。今天,桌子上每一个人,都要把手机关了,扔在一边。谁也不要接电话和打电话。要不要得呀?”周云贵故意用眼睛看着董事长问。

“要得,既来之,则安之。今天我们跟着你们几个老大操了。反正我身上没有带钱。哈哈哈!”阿琳接嘴道。

“要得,要得。就都不走了。”柏再荣附和道。阿琳轻轻踢了他一脚,让他少说话。

“我提议,这第二杯酒呢,大家为刘总干一杯,压压惊。”周云贵站起来说。

周云贵端起酒杯从陈小梅和严芳的背后走到刘军身边,跟他碰了碰酒杯。两个人把杯子举得高高的。周云贵一口就干了下去。看上去,十分豪爽。

刘军见周云贵一下子干了红酒杯里的白酒,也不示弱,他端起酒杯也一口干掉。然后对大家说道:“大家不要学周总,慢慢喝酒。这菜要一口一口地吃,酒也要一口一口地喝,话也要一句一句地说。周总的酒量,公司上下都是知道的,桌上哪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刘军边说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

“好汉不提当年勇了!岁月不饶人了。以前别人说我酒量好,自己觉得还马马虎虎。可现在是一天一天走下坡路了。在喝酒方面,还是我们刘总稳当啊,姜还是老的辣。”

周云贵说着,端上刚满上的酒杯走到柏再荣的身后说:“柏总,咱哥俩也好久没有这样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了。想想以前的你也是可以甩开膀子喊几拳,端起土巴碗喝几大碗的人。这几年你被老婆给管凶了,酒也不喝了,晚上也不出来耍了。来,咱哥俩还像以前那样干一杯?”

“你难道没有听刘总说嘛?酒要一口一口地喝?你这一大杯酒喝下去倒没什么事儿,我们老柏可就事儿大了。这样吧,要么他喝一小口,要么我帮他喝?”阿琳说着站起来要去倒柏再荣酒杯里的酒,被柏再荣挡住没让她倒。

“干就干!想当初,我们几个人一起吃大排档的时候,本人可是从来没有拉稀摆带过哈。”柏再荣还没等周云贵把话说完,就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也显得豪气十足的样子。

周云贵回到桌子上,陈小梅给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还给他盛满了一小碗刚刚端上来的鸡汤,小声地催促着他快吃点儿菜到肚子里,免得空月复喝酒,会醉的。

周云贵叫服务员把杯子满上,先喝了一口热汤,然后又站起来大声说道:“这杯酒嘛,我就一起敬一敬三位女士了,打个批发吧。这女人不张口,并不等于女人不喝酒,小梅和阿琳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但这严总可就高深莫测了,以前我们喝过一次,但真不知道你的酒量。这样吧,我先敬你们三个人一杯酒,然后再单独敬严总一杯。”周云贵端起酒杯没等三位女人说话,就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了肚子里去了。这时严芳站了起来,边鼓掌边对周云贵说:“好酒量!好酒量!不过,在酒桌上,我一般是不轻易跟别人比酒量的,像你今天这样喝酒,倒还真的吓到我了,这手脚都使不开了。佩服!”

“来来来,先吃菜。大家把酒杯子暂时停一停,先搞点儿菜在肚子里。你们光顾着喝酒,这满桌子的菜哪个来解决呢?”柏再荣站起来先给每位女士夹了菜,再站起来给董事长刘军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周总的酒风很好。我们公司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嘛。酒风是作风,酒品是人品。”刘军也端起酒杯走到周云贵的身边,说:“来,云贵,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公司上上下下,忙里忙外的,多注意身体哈。这杯酒,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敬你一杯。”

刘军喝完杯子里的白酒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是直接叫服务员给手中的空杯子重新满上了酒。他走到柏再荣和阿琳的身后,对他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让你们俩多操心了,敬你们一杯吧!”刘军像喝矿泉水那样,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口就把满满一红酒杯白酒喝光了下去。

陈小梅看到周云贵几大杯白酒下了肚,脸色开始泛青,嘴唇有点儿发乌,便心疼起来了。她说:“我说你们今天都是怎么的啦?大家都是一家人,用不着你敬我、我敬你的。即使要敬酒嘛也要有个度嘛,点到为止就行了,何必非要拿着大杯子满杯满杯的干呢?这菜还没有上完呢,两瓶酒就只剩那么一丁点儿了,再这样喝下去的话,不弄翻几个人才怪了?我建议,大家还是先吃菜。”

“我说小梅呀,你总担心周总会喝醉?也不关心关心大姐我?你放心,我看周总今天是有备而来,他不会喝醉的。况且,我们也不会让他喝醉的。他如果喝醉了,这接下来谁去埋单儿呢?哈哈哈!”饭桌上的气氛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在严芳的眼中,周云贵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长得还像个男人。他说话声音洪亮,干起事来雷厉风行。他骨子里总透出着一股子男人味儿。从酒桌子上看,也更加显得落落大方,十分耿直和豪爽。她跟周云贵没有接触几次,算起来也就那么一两次,没有深谈,所以双方了解就不多。今天,算是严芳和周云贵接触得最久,交谈得最多的一次了。

周云贵心中也十分明白严芳和董事长刘军之间的关系。用他的话说,都是成年人玩儿的游戏,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稍微有点儿社会阅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个大差不差的。所以,每一次董事长刘军带着严芳,周云贵都仿佛眼中没有看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看严芳的眼神是游离的。

情人就是男人的自留地,万不可触碰。周云贵一直这么认为。

久而久之,周云贵养成了这么个习惯,那就是身边圈子里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聚会,他在安排坐席时都要给他们考虑留一个空位,以免到时候朋友一到,坐不下,大家都很尴尬。

在建筑这个圈子里混久了,也就慢慢地掌握了里面的一些规律。这个圈子的人很容易走极端,要么是大字不识、出口成“脏”的暴发户;要么是高深莫测、追求品位的高帅富。但这两种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不差钱儿。既然不差钱儿,也就不差女人。所以,这个圈子里的人走到哪里都要炫一炫身边的美女。她们比年轻、比貌美、比妆扮、比品位,比持续时间长,这成了十分普遍的现象。其实比车比房,已经是比较级的最低端了。

严芳见大家酒喝得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来,端上酒杯,走到周云贵身边,说:“周总,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董事长的悉心照顾和帮助。你是个能干人,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亨利建筑公司能够发展到今天,你是立了汗马功劳的。这一杯酒,我单独敬你!”听严芳这么说,周云贵立马站了起来,说:“严总,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难道这地球离开了我就不转了吗?告诉你,地球离了我也照样转,公司离了我也照常修房子。这几年,我是做了不少事情,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拿到台面儿上来说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这宇宙中行色匆匆的过客。仔细想想,这人也就活个六十岁或者七十岁,能够活过百岁的少之又少。一百年前世界上没有我,地球不也在运转吗?一百年后,世界上肯定没有了我,难道这地球就不动了?如果真不动了的话,那我还得认真考虑考虑,少喝点儿酒,保持好心情,活长久点儿,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为人类做点儿应有的贡献啊。”

严芳接过话说:“你说得对啊,人生苦短啦!活在当下吧!当下是什么?当下不是裤裆下面,而是你眨一下眼睛的那零点零几秒的瞬间。地球离开了谁都还是地球。我们既不把自己看得过分的重要,但也不要把自己过分地小视,你说是不是呢?”说完,她摇了摇手中的空瓶子,对服务员大声地喊道

:“再拿两瓶白酒过来!”。

周云贵知道,今天是遇到酒桌上的对手了。不过,他这人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心虚过。况且,今天他还真想喝高兴。

陈小梅斜眼看了一眼周云贵,用手悄悄地拉了拉周云贵的衣角,让他坐下不要再逞强了。酒这东西没有哪一个人会是常胜将军的。她虽然知道他的酒量,也知道他的酒德,但每次看他醉酒后的那个难受劲儿就心疼。她也会跟着难受。

女人什么时候心软?那就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才心软。

“小梅,我没事儿。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今天可要好好陪刘总和严总把酒喝高兴。”周云贵也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畅快地喝酒了,加上近段时间公司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心里窝火得狠。他端起酒杯,偏偏倒到地走到了刘军的身边,说:“董事长,我们两人共饮一杯。第一,这些年共同在建筑行业打拼,属于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咱们之间的感情那是没得说的,比起那些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的人的感情还要深厚些!第二,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这几年,你是风风雨雨大风大浪,总是一个人冲在最前面,让我和柏总内心感到十分惭愧;第三嘛,你的为人和个人品德,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公司上下和周围的朋友没有不佩服你的,以后我还要继续向你学习!”

周云贵的话虽然多起来了,但他内心深处却也在处处设防。他认为酒后不能吐真言,很多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在酒后乱说出去的。这也是周云贵进入建筑界后,多年来酒桌子上磨练出来的真功夫。一般人醉酒后,都习惯于掏出手机到处打电话,可他每次喝酒之前,就先把手机关掉。甚至把手机电池取下来放在包包里,这样就彻底避免了酒醉后打电话乱说。

这时,服务员过来在陈小梅耳边悄悄问了句:“姐,酒快完了,还拿不拿?”

陈小梅拿过酒瓶摇了摇,还剩小半瓶了,这已经是第四瓶酒了,便对服务员说:“不要了,再喝他们就要醉了。”

“哎,小梅,我今天还没有说话呢,把剩下的酒拿过来。今天既然把我也请来了,总得要跟董事长、严姐和周总他们几个表示一下嘛,不然以后还会说我阿琳不懂事,酒都没敬一杯,让我这脸往哪儿搁呢?”阿琳边说边站起来,亲自给刘军、严芳和周云贵各满了一杯酒。由于陈小梅一直没有多说话,所以,阿琳倒到小梅酒杯时,还轻声说了句,你就只表示一下哈。

这酒桌上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那些一上桌子就闹麻了的人,最后肯定喝酒喝得最多。相反,那些一上桌子就显得十分低调沉稳的人,反而不会成为酒桌上进攻的对象,自然就喝得最少。

陈小梅不是没有酒量,平常应酬喝个半斤八两的也不会立刻醉。今晚她是看清了形式的,她想保留一下自己的实力,关键时刻能帮一帮周云贵。

女人啦,一旦发自内心地爱上了一个人,哪怕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的。

阿琳没有让柏再荣再喝。她也知道自己老公的酒量。

阿琳提议杯中有酒的一起干一杯。陈小梅抢过周云贵手中的酒杯跟着站了起来。

“哎,周总,那怎么能行?我们的规矩是不能让女人代替喝酒。小梅你想喝的话,我跟你单独喝一杯,好不好?”阿琳说着走过来要抢走小梅手中的酒杯。

“阿琳姐,你这样好像不公平,那你跟柏总也把酒满上,我也满上。不然,我就代替周总喝下这杯酒。”小梅抓住柏总不放。

“好了,好了,阿琳你看看还有多少酒,要不大家把瓶子里的酒都分了,集体干一杯吧?”严芳提议道。

“那可不行哈,这大家都一口锅里舀饭,话都被你们说完了,酒也被你们喝光了,我们家老柏还没有说一句话呢,就说要散席了,成什么话呢?不要怕我没有酒钱,这喝酒的钱我还是掏得起的。”阿琳坚持按照自己的意见喝了这杯酒。

“好好好,我自己喝,不需要人帮忙。”

周云贵知道阿琳的酒风,就不想再为难小梅了。他从小梅手中抢过杯子,迅速站了起来,和阿阿琳碰了下杯,然后先一口喝了杯中酒,打了个酒嗝才坐了下来。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无话不喝酒。今天咱们有缘才相聚,大家就不要拘束了。我一个女人,不,也不好酒。只想用酒来表达表达我的心意。服务员,再来一瓶!”阿琳摆开了一醉方休的架势。她这喊,还真把桌子上的人给吓住了。大家都没有开腔。

“这喝酒和做人,是相通的。酒喝得对,关系就对,人就做得好。酒喝得戳,好事都整月兑,人就傻戳戳。人家周总又不是没有酒量。说心里话,在喝酒这方面,全公司我就喜欢周总的酒风,干净利落,绝不走过场。”阿琳边说边抢过服务员手中新开的酒瓶。

“你们知道不,你们周总是哪里人?告诉你们吧,他是吴江县人。在他们那里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儿:通州有条河,喝酒当喝药;吴江有条江,喝酒当喝汤!”

“喝汤?难怪周总那么厉害!”

阿琳给每人又满上了一杯酒,然后站起来,说:“这一杯酒嘛,我代表我老公敬大家一杯。十分感谢大家对他生活上工作上的关心和照顾。让他改变了很多坏习惯,尤其是不再在外面招惹女人了。至于外面有没有女人招惹他嘛,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帮助一下他。哈哈哈!干杯!”阿琳这算是酒桌上没话找话说了。

柏再荣被说得脸一下子通红,十分尴尬,但也没有办法。他是知道自己的老婆的,她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让他难堪的事儿也敢做。记得曾经有一次,柏再荣在鬼街一家夜总会陪几个藏族朋友喝酒,给每个人叫了一个小姐,他们正玩儿得疯狂的时候,阿琳鬼使神差地找了进来,不容分自己解释就用力掀翻了桌子,还和里面来好言相劝的保安大打出手呢。这时,那几个藏族朋友也早喝得二麻二麻的了,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参加了战斗,却不知道该打哪个,毕竟是一个女人进来掀翻了桌子。结果,他们抓着三个保安就痛打了一顿。好在夜总会及时拨打了110,来了一拨警察才把事态给控制住。

事后,阿琳说,宁愿自己的老公不挣钱,也不要到那些下三流的地方去鬼混。

第五瓶酒很快就在阿琳手中喝得快见底儿了。刘军见状,开始说话了。他说:“阿琳,我看今天酒就喝到这里了,好不好?吃完饭后各自回房间先休息休息。起床后周总、柏总我们三人在三楼茶厅坐一坐,开个短会,商量商量公司下一步如何发展的事情。”刘军叫服务员递过酒瓶,在耳边摇了摇,然后给桌子上的每个人都倒了点儿。

“来,大家共同举杯,都忘掉不愉快的事情,为美好的未来干杯!”

刘军举杯为筵席做了个总结,然后叫服务员煮了一大碗清汤面条,摆在桌子中间,自己带头先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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