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在生完孩子一个月后便偷偷地跑出医院了,走的时候,她只给馒头留了一张纸条:“别找我,我只是想寻找一些东西。”
她没有说自己要寻找什么,而且身体还很虚弱,不让馒头找她,馒头怎么可能不去找她,馒头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医院,就把孩子包的严严实实,抱出去把离殇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她现在还记得小小的韩鹤声在自己怀里哭的声音,那么小的孩子,哭声那么大,像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找不到了。
晚上把孩子抱回医院后,医生狠狠地教训了馒头一顿。馒头只是不住的点头,因为孩子没有母乳,比别的孩子都要瘦一些,临床有个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馒头韩鹤声用自己的母乳喂他,馒头当时感激的不得了。
馒头和关豪闹翻了,家里面也不能回去,出去几次也找不到离殇,无奈之下,只能去美国。可因为孩子没有户口又还很小,办理签证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功夫。
刚到美国,人生地不熟,加上英语水平有限,又有个孩子,馒头只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去赚钱,功夫。
馒头在招聘网上把自己的简历投上去,客户都觉得馒头带着个孩子不方便,可馒头坚持要带孩子。
虽然招聘上面写得是私人保镖,可很多妈妈让馒头当的不过是保姆。离殇清楚的记得自己背上背着韩鹤声,看着别家的孩子在吃好吃的糖,小小的韩鹤声就哭着想要,馒头心里满是酸楚,那时候那样价钱的糖果对于她来说都是昂贵的。
刚开始在美国住的是最便宜的房子,可只要一有多余的钱,马上就给韩鹤声买了好吃的,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只能暂时把最好的都给韩鹤声。
在美国电费很贵,所以每天晚上借着邻居家的灯光看英语书,那个样子像极了古时候的凿壁偷光。馒头自嘲,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
最辛苦的时间就是刚到美国的第一年,后面是因为遇到了Jim。
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就去房东家给打扫卫生,背上还背着孩子,房东心情好的时候就多给些钱,心情要是不好,就只有一点钱,连一顿饭钱都不够。
实在没钱花了,就去隔壁的餐厅打工。
最后被房东赶出房子的时候,是馒头的二十一岁生日。幸好遇到了Jim,无助的坐在Jim的车上,哭的一塌糊涂,Jim倒也不在意,还一边给馒头递纸巾,一边开口安慰着。
Jim带馒头去了自己一栋别墅,Jim也不说让馒头工作,还安排馒头住在主卧,每天有人照顾,什么都不用愁,刚开始馒头还说待遇真好,可之后一直这样,馒头知道不对劲,哪有人花钱请你来住在他家的,就找个机会和Jim谈话。
馒头开始的时候叫他:“Wilbur先生。”Wilbur是Jim的姓,很是绕口,馒头老是发不好这个音,叫了几次,估计是Jim实在听不下去自己的名字被如此糟蹋了,就让馒头直接叫他Jim就可以了。
她说若是没有工作她断不能这样住在这里,Jim说她的工作就是住在这里,馒头吃了一惊,暗想自己除了有几分姿色,没什么优点了,还带着一个孩子,虽然Jim在美国很有名,可不会是个变态吧!
馒头坚决要走,Jim实在劝不住,就干脆说了实话,说是钟离生让他把馒头接到自己的别墅。
馒头才恍惚间记起有一次在餐厅打工的时候,看到一个酷似钟离生的身影,本以为是看错了,如今看来,真的是他。
馒头一听更加坚决的要走,Jim以为馒头是钟离生的情人,说答应钟离生的请求是有交换的,不能毁约,馒头哭笑不得,解释了半天Jim还是不放行。
馒头虽然会功夫,可毕竟不是Jim的对手,看到馒头的身手时Jim的眼中满是惊讶,他反手将馒头扣在自己怀中,馒头身上的香味却让Jim有一时间的失神。
馒头也不挣扎,在Jim怀中淡淡的说:“你包养我吧,反正我也养不起孩子了。”
那一晚,馒头把自己洗干净月兑得一丝不挂躺在真丝被的大床上,一副任命般的表情,Jim皱着眉头将一件衬衣扔到馒头身上。
“我找的可不是一个死人。”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一个美女光溜溜的躺在自己床上说不心动是假的,可Jim这次却不想去拥有,因为馒头的表情刺痛了他。
馒头有些吃惊,可本着“职责”的所在,她一把抓住了要走的Jim。
“你不是不行吧?”
Jim瞪着馒头,低头还能看到衬衣地下隐约的春光,他赶紧移开了目光:“瞎说什么,只是你态度不专业,我现在不想。”
“谁态度不专业,老娘都不用你扒衣服,月兑光了躺这,你还想怎样啊!”馒头最讨厌别人说她不专业。
Jim实在不想和她废话,他已经有了反应,可不能在待下去了。却怎么也甩不开馒头的小手。
“放手!”Jim朝馒头怒吼道。却看到馒头的身子一缩,指头一根一根的放开,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Jim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馒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把自己抱成一团,嘴里喃喃的说着话,是中文,馒头不知道Jim因为经常和中国做生意,所以中文也很好。她喃喃的说着离殇和钟离生的事情,还把韩鹤声的事情一股脑儿也对Jim说了出来。
Jim大惊,他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时馒头的,没想到这个重情义的姑娘居然将好朋友的孩子养在身边。
他一只手紧搂着馒头,用中文安慰着,馒头一听他还会说中文,一时间觉得羞愧不已,哭的更凶了。
Jim只觉得心里一阵心疼,从前他对待女人都是很随意,各取所需,可那天,他第一次有了想和一个人一辈子的感觉。
像是长久的等待,就只为一个人。
那一晚,Jim只是环着馒头睡了一夜,胳膊早晨都不能动弹了,馒头抱歉的替他轻按。Jim在馒头额头上印下一吻。
那之后,Jim每天都会去那栋别墅,帮着馒头逗韩鹤声。
馒头发觉了Jim的用心,可她知道,像Jim这样好的条件和家室,自己是绝对配不上的,所以每一次都在Jim的温柔中装傻。Jim也不恼,安静的看着像鸵鸟的馒头,决定一点一点来。
馒头的心门渐渐被Jim打开,她害怕了,向Jim辞行的时候,Jim果断拒绝,他知道馒头只是过不了自己的心。
那次他再也忍不住了,要了馒头,馒头依偎在他怀里,像个睡熟的小虾。
馒头决定放任自己一回,让身心再去好好爱一次。
Jim帮馒头找到了离殇的下落,那时候,离殇刚刚从小三的骂名中挣月兑出来,馒头给离殇打电话,一边骂一边哭。
隔着半个地球的电话就那样打了两个小时。
两个人哭的声音都沙哑了。
那时候,韩鹤声还没有中文名字,英文名字叫Abel,Jim说这个名字在拉丁文里是生命,呼吸的意思,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命很大。
离殇想了一会儿说叫鹤声吧。
馒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离殇幽幽的说道:“故人西辞黄鹤楼。”
听到离殇的话,馒头也不再说话。
故人都已去。